这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霍思宁抢了他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冷笑,也不出声。
安月茹一听到马立文这话却是瞬间变了颜色,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教授,这东西明明是您先看中的,她怎么不讲规矩?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乾隆……”
安月茹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似乎生怕霍思宁听到她的话被点透一般,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恨恨地盯着霍思宁,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霍思宁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的眉眼似曾相识,这会儿看到安月茹这个表情,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人的样子,顿时恍悟。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年前在认亲宴上,梁君琦差点被黑炭咬伤,那个给梁君琦善后的叫做柳曼淑的女人,跟眼前这个女孩的五官长得有六七分相像。
那时候霍思宁向柳曼淑追讨赔偿的时候,还不知道柳曼淑跟梁君琦是什么身份,是后来晚宴散了之后,霍思宁才从黄家麟的口中得知,柳曼淑是安家的二媳妇儿,而安家跟梁家是姻亲。
想到那个柳曼淑,再看看面前这个女孩,再联想到这个女孩的名字,霍思宁很快就捋清楚了其中的关系,看来这个叫安月茹的姑娘,就是安家的千金,梁君琦的表姐了。
霍思宁心里不由得苦笑,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她不就是逛下古玩街吗,怎么随便遇到两个人,个个算起来都是她的仇家?要不要这么巧?
安月茹可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她自视甚高,对于霍思宁这种人她根本看不上,要不是听她从她妈那儿听说周世涛收了霍思宁做关门弟子,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人物。
安月茹曾经去周家登门拜访过周世涛,还向周世涛自荐过,希望周世涛能收她为徒,但是周世涛根本看不上她,还直批她眼高手低天赋不够。
这个评价让安月茹很不服气,后来拜了马立文为师后,她常听马立文夸赞自己,更是飘飘然,认为周世涛是故意刁难。
得知霍思宁成为了周世涛的关门弟子,安月茹自然而然地就将霍思宁视为了她的对手。她想上门挑衅,又寻不到借口,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在大栅栏遇上了。
早在年轻商贩的那个摊位上,安月茹就认出了霍思宁,所以她才会抢在霍思宁前面买下那个玉香炉想故意给霍思宁难堪。
按理来说,安月茹买玉香炉跟霍思宁买珐琅彩瓷碗都属于同一个性质,那就是卖家买家双方自愿,谁也没有破坏了谁的规矩,只不过是给前面看东西的那个人添了一点堵而已。
可是安月茹却不这么想,她买下玉香炉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霍思宁抢了马立文看中的珐琅彩,那就是不要脸了。
所以安月茹对霍思宁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喂,你那套瓷器是不是从一个老头手里买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霍思宁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
安月茹看不上霍思宁,言语之中自然就带了傲慢之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这套瓷碗本来就是我家教授看中的,你抢先买了就买了吧,我们也不计较了。这套珐琅彩瓷碗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十倍的价钱买回来,怎么样?”
十倍的价钱?呵呵,真是好贵的价钱!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马立文跟安月茹两个人就连行事作风都这么像,难怪会成为师徒。
霍思宁听了安月茹这话只觉得好笑,忍不住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不想再搭理,转身作势要离开。
。。。
第453章 藏匿赃物()
霍思宁准备离开,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安月茹忽然冲上来一把就抓住了霍思宁的胳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压低了声音道:“十倍的价钱也够你赚几十万了,在帝都都够你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我劝你识相些,别到时候钱物两空!”
嘿,这买卖不成,居然开始威胁上了?
霍思宁神色一凛,眼底涌出了一股愤怒的情绪,怒极反笑道:
“这位小姐,做生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难不成你强买不成就准备改成明抢了?真是笑话,这珐琅彩是我花真金白银从那位大爷手中买下来的,别说是你,就是首长的儿子在这儿,我也照样不会买账!”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大声,马立文自然也听到了,顿时又气又怒。
这是古玩街,来往行人众人,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尤其马立文上过电视台做过鉴宝节目,还跟季坤同过台,也算是公众人物,古玩街这里淘宝的人就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发现马立文跟人发生争执,目光自然就朝着这边看过来。
甚至有不少爱凑热闹的人围拢了过来,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立文是个小人,但是却也还是要脸的,他好不容易在公众面前塑造出一个博学且德才兼备的专家形象,可不能因此毁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他的脸色臊得通红,朝着霍思宁狠狠地丢了几个眼刀子,这才回过头来严厉地斥责安月茹:
“安月茹,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全没记住吗?这里是古玩街,不是你们家,别拿你们家的那一套来对待古玩!你若是再屡教不改,我看下回去实践的事儿你也不用去了,先回家好好反思反思再说吧!”
说完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是马立文仍然心有不甘地看了霍思宁手里的那套瓷碗一眼,一咬牙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旁边那个女生有些担忧地看了安月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转过身跟在马立文身后也走了。
安月茹被马立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骂,脸色顿时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眼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慨,目光朝着霍思宁阴狠地扫了过来,死咬着牙丢出了三个字:“你等着!”
眼看着安月茹拿出手机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霍思宁忍不住摇头笑了。
她跟这种脑残女孩真没什么好说的,安月茹打电话无外乎是找人来对付她。
可是霍思宁并不担心,她又没有犯法,以她如今的身份,还真没谁敢把她怎么着。
如果安月茹真有胆子从她手里抢东西,那她霍思宁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玩点手段把这安家连根拔起。
霍思宁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之后又在大栅栏的那些古玩店内流连了一圈,将天眼进行了多次实验。
古玩店的真品相较于外面的散摊自然要真得多,所以她这一试探就发现,她之前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凡是上点年限的古董,她就能在那些古董上看到紫气。
而且那些紫气会随着物件的存在时间长短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浓度,或深或浅或浓或淡,通过紫气,霍思宁就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一件古董的真假和年长。
这对霍思宁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有了这个惊人的发现,她接下来的淘宝之旅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她在好几个小摊位上都淘到了宝,而且都是卖家根本没有看出来的东西,这漏捡得轻松,而且极为便宜,虽然东西本身也没有特别高的价值,但是霍思宁心情却很好。
手中东西太多,她趁人不注意,将她买下的那些不显眼的东西都塞进了储物戒指,包括那个黑不溜秋的方形凳子,最后手里就拎着那一套珐琅彩瓷器准备打道回府。
这才走到半道,就见到安月茹领着五六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霍思宁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安月茹是脑子坏掉了,竟然真找了帮手准备明抢!
霍思宁也不是傻的,立刻就从包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给顾叙打了电话过去:“我在大栅栏,有人叫了警察过来想找我麻烦。”
正说着呢,那边警察就赶了过来,那安月茹一脸嚣张地指着霍思宁道:“田所长,就是她!”
那个为首的警察听了安月茹这话,二话不说就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副手铐子,不待霍思宁开口说话,直接就抢下霍思宁手里的电话挂断,啪地一声将手铐铐在了霍思宁的手腕上。
霍思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别说她没有违法,就算真做了违法的事情,这警察话不说半句就拿手铐子铐人未免太不符合规矩,难道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连罪名是什么都不说的吗?
霍思宁的眼底带着浓烈的怒意直视着那个队长,嘴角却是微微弯起,淡淡地问道:“这位警察先生,您这是干什么?请问我犯了什么罪吗?”
那警察倒是没有想到霍思宁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能如此镇定,不过他诧异归诧异,该办的还得办,后面可是还有安家的千金小姐在盯着呢。
那个田所长牛头朝着安月茹看了一眼,见安月茹朝着他点了点头,顿时心中暗喜,知道这次升官有望了。
一回头田所长一双冰冷的眸子就扫过霍思宁手中拎着的那套珐琅彩,冷冷一笑,一挥手就将那滔滔瓷碗给拿到了手中:
“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套古玩是刚刚出土的国家级文物,你非法购买,涉嫌藏匿国宝级文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你道公安局走一趟,好好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这个田所长说得一脸义正词严,就好像霍思宁真藏匿了赃物,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警察真是厉害,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抓人了?”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那几个警察,眯着眼道。
。。。
第454章 再进警察局()
见这几个警察似乎不为所动,霍思宁遂将头偏向安月茹,淡淡道:
“这套珐琅彩,是刚刚我在这条街上花了三万块从一个小贩手里买的,里面有五只为解放后烧制的民窑仿品,另外两只,安小姐,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它是什么。”
“你的想法我很清楚,现在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明着跟你说,今天你玩这阴招把我弄进局子,我没有意见。”
“但是我要跟你说一点,那两只珐琅彩,你别想觊觎!它们现在是完好无损的,等它回到我的手里,但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你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死的吧!”
柳曼淑从春景园回来之后,就只告诉安月茹周世涛收了个关门弟子,名字叫霍思宁。
因为黄家和梁家的关系复杂,怕说得太多会牵扯出当年的恩怨,所以柳曼淑对霍思宁的身份闭口不谈。
安月茹对霍思宁的了解还是从网上查到的,魔术小姐,无父无母,拥有上千万的资产和一个什么研究所的研究项目股份,这些对于安月茹来说根本不够看。
安月茹觉得像霍思宁何种孤女根本没有什么背景,就算在市有点根基,那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市的龙,来了帝都也得盘着。
再说她安家是名门大户,可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小角色,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小平民还不容易,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到时候暗地里处理了就行,就这点小事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不成?
见霍思宁还在嘴硬,安月茹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朝着那个田所长斥道:“你们和她废话什么,直接带回去拷问拷问她不就招了吗?”
那个田所长闻言眼一横,朝着那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喝道:“把人请回去,带走!”
霍思宁也不反抗,直接就跟着这几个警察上了警车,只是看向安月茹的眼神里却是带着一丝怜悯。
霍思宁一向秉承的原则就是低调,但是低调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她虽然不是大家千金,却也是良民。这些警察滥用职权,老虎不发威,真把她当病猫了?
这边霍思宁被警车带走,那边顾叙接到电话之后脸色却是彻底沉了下来。
“谁的电话啊?”
陆首长正在陪顾老爷子下棋,见顾叙脸色不对,抓着白玉棋子的手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好奇问道。
顾叙回道:“您孙女儿。”
陆首长闻言开玩笑道:“霍丫头的电话,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黑着一张脸?她说什么了?”
顾叙冷着脸一字一顿道:“她说……她在大栅栏被几个警察抓了。”
“什么?!”听到这话,屋子里的顾老爷子跟陆首长也齐齐黑脸了。
“名字!”
负责接管霍思宁的是一个年轻片警,负责给霍思宁登机信息。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们田所长不是跟安家小姐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吗?我的名字你们事先应该知道了啊。”
那片警一听到霍思宁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就沉下脸来,冷声道:
“我劝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局,你犯的是私藏文物的大罪,你若老实交代,我们还能酌情给你减轻罪行,若是一直嘴硬,我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霍思宁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警察有的是办法让人认罪,是吧?”
那警察闻言眼中闪过得意:“你知道就好!名字,性别,年龄,住址,老老实实报上来吧!”
霍思宁没有死犟着不开口,反而认真地将这警察想要的个人信息都给说了出来。
那警察写完霍思宁的年龄就写地址,写着写着就愣住了,这地址……不对呀。
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田所长使了个眼色。
田所长愣住,下意识地跟在那个片警身后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那片警将记录表递给田所长,田所长的关注点却落在了下面空白的页面,骂道:“这都多久了还没记录完?你速度快点,赶紧让她把事情交代了我们好立案!”
那小片警都要急哭了:“不是啊,所长,您看看这个地址!”
“老子叫你去好好记好笔录!看什么地址啊看……”田所长气得想抽人,目光却是落在了片警的那份记录表上,看到西城区长安街几个字眼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这女的住在长安街?!”田所长不是没见识的人,他曾经就在长安街片区工作过,在那个地方做了四年的巡警之后才被调到大栅栏前门大街这边当队长,慢慢才爬上所长的位置。
因为长安街那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所以田所长在长安街做巡警的那四年内可谓尽心尽力,几乎每条胡同的每家住户户主名字都能倒背如流。
“这是黄家的地址,长安街黄家我去过,绝对没有这个人!”
田所长曾经去黄家做过安全宣讲,见过黄家的人,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确认黄家没有霍思宁这个人,当下就断定这个地址是假的。
“这女人耍我?!”
那小片警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他辛辛苦苦做笔录,没想到居然被个女人给耍了!
小片警怒气冲冲地拿着那份笔录就要往审讯室冲,没想到这一冲,就和迎面走出来的一个女警撞了个满怀。
“哎,我说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眼瞎啊你……”那片警被撞得一个趔趄,顿时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满面寒霜地瞪着自己,到嘴的话顿时噎住。
“你说谁眼瞎?!”
清冷的声音从对方口中吐出来,吓得那小片警顿时一个激灵。
“对不起对不起,爽姐,嘿嘿,我没看清是您,我真不是故意的。”
见那女警眼神如刀子一般朝着他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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