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来看热闹的。”吕若燕很无辜地说:“我只是来看看来的人多不多。”
紫樱听了,暗自吐槽,你敢说你不想来看好戏,我就敢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不过这句她还是没说出口,反倒是难得地顺了一句,“哦,我差点忘了,我们是来逛京城的,一不小心才逛到这儿的。”只是这语气,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里面似乎已经开始了,不停地有好事者传出话来,直播现场情况,什么那人抵死不承认自己叫沈文贵,只是世宝轩的一名普通伙计,并且根本没有为烧世宝轩。
“看来还是有人接触了他,并且许给了他一定的好处,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把自己的姓名也让给别人。”吕若燕轻声低语,“只是为什么他还能活着呢?”
“是我们的人发现并阻止了。”紫樱在她耳边轻声解释。
当萧立寒问他,当夜他在哪里时,他却又支支吾吾起来,最后陈松茂出面问他,他才说,当夜他在一家叫自红楼的地方过的夜。
虽然尹云墨禁止官员去花楼,可是总有人想出各种各样的花样,陈松茂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自红楼不过是个低档的地方,一般有身份的人也不会去那儿。
可是当萧立寒传来自红楼的管事一问,那晚这个自称是王山柱的男人,根本没来过他们楼里,而他所指认的姑娘则表示,这几天她的小日子来了,不可能伺候男人。
这下,不但是萧立寒,连陈松茂的脸也沉了下来,眼睛阴狠地盯着沈文贵,“你居然敢对我说谎,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照理说,在大堂上,这话不该由陈松茂这个事主问的,可是萧立寒却并没有阻拦,百姓只当他也是陈家的人,倒也并没有多想。
可是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大逆转,那个自称王山柱的男人突然跳到陈松茂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好你个陈松茂,老子已经忍了你们家很久了,你的妹妹追男人追到潘水镇,却没想到会被人拒绝。”
“回程的时候,又遇到山匪的糟蹋,不敢找上富春县令,就找我顶缸,强逼娶了你妹妹这个破烂货。”沈文贵像是中了邪一样,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全都说了出来,“原想着,你们陈家对我沈文贵好点,我也就认了,可是你们呢,你们陈家的哪一个人把我当人看过,我是正而巴经的沈文贵,你们可倒好,硬要我自称什么王山柱,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小白脸,当姑爷养着,连陈家的人都只知道那个是他们的姑爷,说不定,我这绿帽子不知戴了多久了呢,你们陈家做这种事,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陈松茂在沈文贵接近自己的时候,就想出掌把他打死,可是却遇到了一股强力的劲气阻挡,心里一惊,当他四处寻找阴止他的人的时候,沈文贵早已把事情捅了出来。
看着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神,陈松茂心里又是一惊,首先闪过脑海的两个字,就是完了,陈家小心维持的面子全完了。
而他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那苍白的两个字,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指着沈文贵对萧立寒说:“萧大人,这人疯了,他就是个疯子,你别信他的话,一句也别信。”
说完又朝着看热闹的百姓拱手,大声道:“乡亲们,乡亲们,我陈家也有上百年的基业了,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不地道的事来,请大家不要相信这个人的信口雌黄,他就是王山柱,不信大家可以问问我这小厮王光,王山柱是他本家兄弟。”
“是,大家别误会,这人在确就是我的本家哥哥,只是他这里有时不太清楚。”王光见机忙上前,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可是我家公子心善,听说我这个本家兄弟的情况,把他招进陈家做点打杂的小事,没想到这人会胡说八道成这样,大家可一定不要相信他的疯言疯语啊。”说着就想上前,扯沈文贵。
谁知沈文贵往旁边一跳,自己知道这王光身上有些功夫的,也不硬碰,竟往萧立寒面前跑,嘴里还喊着:“萧大人救我,这王光是个会功夫的,被他抓到,一定会杀了我的。”
王光见萧立寒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强势,以为这个新上任的府尹,最终还是向陈家低了头,因此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只一味地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少爷可怜你,现在你坟头上的草大概都长得有一人多高了,居然还敢胡说八道,败坏小姐的名声,看我不打死你。”
“放肆,你们当本官这大堂,是你们陈家后院啊。”萧立寒啪的一声拍了拍惊堂木,“来人,把搅闹公堂的王光拿下。”
从差役一听也傻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萧立寒,就是不敢动手,这些差役都是以前那个府尹留下来的,自然没有一个人会去得罪陈家。
因为萧立寒的断喝,王光倒也停住脚步,此时,见众差役不敢上前拿自己,心下一喜,当即不甚在意地朝萧立寒作了个辑,“萧大人,刚刚是小的有失分寸了,小的在这里给您赔礼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不过,这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这是我们兄弟俩之间的事,还请大人不要插手。”
陈松茂则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冷眼旁观,似乎跟萧立寒说话,是一件很掉他身份的事。
沈文贵一听,立即跪下,泪流满面的说:“求大人明鉴,小民真的是沈文贵啊,跟那个王光无亲无故的,小民也没有烧他们陈家的世宝轩,小民……”
“狗东西,你还在这里乱吠什么?”不待他说完,王光上去就是一脚,把沈文贵踹倒在地,“没的污了萧大人的耳朵,来人,把这个狗东西带回陈府,由公子处置。”
他的话一出,立即有两个大汉出来,想要强行带走沈文贵。
“大人,救命啊大人。”沈文贵有些绝望地看着萧立寒,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坐着,心下一寒,正绝望时,就见两个来抓自己的大汉,被一个穿青衣的衙役,一手一个的挡开。
“萧大人这是何意?”陈松茂见居然有人阻止自己的有人行事,面上挂上了寒霜。
萧立寒的脸却是比他还要冷,从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说:“陈公子,容本官再提醒你一次,这是在本官的大堂上,不是你陈家的后花园,你几次三番纵容下人挑畔本官,本官都没有问你是何意,怎么你倒是反过来问本官。”
见陈松茂还要开口,萧立寒又说:“或者明日上朝时,本官问问皇上,这京城兆尹的差事倒底是你陈大公子在当,还是本官在当,若皇上说是陈大公子在当,萧某便索性把这顶乌纱一并让与陈大公子,如何?”
两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人群被分开,有人来报,“禀大人,赵王殿下到。”
萧立寒一听,立即起身相迎,陈松茂的眼色闪了闪,朝王光递了个眼色后,也迎了出去,正看见萧立寒与尹光翟客套,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小民见过殿下。”
“嗯。”尹光翟朝他点点头,心里却是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敢派人半道截杀燕儿,你的胆子还真的越来越肥了,看样子你们陈家到了你这一辈,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是面上丝毫不露,反而关切地说:“本王是听说世宝轩纵火的人犯抓到了,今日萧大人开堂审案,也来看看,是什么样的贼人,这么胆大妄为。”
萧立寒正要应是,只听堂上传来一声惨叫,脸色一变,立即跟尹光翟告了声罪,立即往里走,众人也匆匆跟上,只有陈松茂心里直打鼓,刚才那声惨呼的声音,自己听得清楚,分明是王光的声音。
方才自己趁萧立寒起身去迎尹光翟的时候,给王光递的眼神,就是示意他趁乱杀了沈文贵,自己知道萧立寒身边有个随从,但从刚才的伸手来看,不及王光,这会儿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在做什么?”只听萧立寒的声音传来。
陈松茂一看,王光正被打倒在地,而他面前,站着的也是一个穿青色衙役服的人,却不是刚才那一个。
“回大人,刚才此人意图击杀这个自称沈文贵的人,属下只能阻止他,出手有些重了,请大人恕罪。”青衣衙役不卑不亢地回答。
尹光翟听了脸色一沉,指着王光说:“本王记得他好像是陈公子的小厮,怎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京城府尹的大堂之上公然行凶,他就是再如何护主心切,再如何替陈家心有愤恨,也不能随意杀人吧,这定罪之事,还是由府尹大人来定比较好,陈公子你说呢?”
“是,王爷说的是,是小民把这奴才宠坏了。”陈松茂赶紧认错,人家可是王爷,皇上的亲儿子,自己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得罪他,因此面上态度诚恳,“不过这奴才也只是非曲为陈家抱不平,忘王爷恕罪。”
谁知尹光翟却一摆手,“陈公子言重了,这恕不恕罪的问题,你得问此间的主人,本王也不过是一个来看热闹的闲人。”说罢,往随从准备好的椅子上一坐,一脸地淡然。
陈松茂在心里骂了一句,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拒绝我妹妹,她能出事吗?她不出事,我们家能招这么个瘟神进来吗?
可是人家是皇子,又是有爵位的王爷,自己哪里敢跟他硬碰硬,只得对地上的王光骂道:“死奴才,别以为你自小陪着本公子长大,本公子平时惯着你点儿,就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还不快给萧大人赔不是。”
王光也是个机灵的,知道陈松茂这么骂自己,其实是在救自己,忙忍着身上的疼痛,跪在堂前,对着萧立寒磕了个头,“萧大人,是小的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加上对此人的愤恨,才作出不当的行为,请大人看在小的一片忠心的分上,不要跟小的计较。”
“不跟你计较?”萧立寒笑得有点高深莫测,“可是要是以后所有来告状的人,都像你一样,想当堂杀了被告,你让本大人何以立威。”
陈松茂心里是一肚子的气,好你个萧立寒,现在来了尹光翟,你的胆子就大了是吗?这是要拿王光立威啊,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你,现在就让你嚣张一会儿。
“请大人不必手下留情,该打该罚的任凭处置。”可是这会儿他却只能这么说。
“来人,打王光打入大牢。”萧立寒也没有客气。
“大人,小民还有一事相求。”陈松茂知道现在自己在萧立寒手里是讨不到好了,眼珠一转,又一条计上心头,“小民想撤告。”
“嗯?”萧立寒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陈松茂一脸淡定地指着沈文贵,“此人向来脑子就有点不清楚,想来这回烧了世宝轩也不是有意的,小民想把他带回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瞧瞧,若能瞧得好,再带过来给大人审讯。”
萧立寒假装想了一下,才为难地道:“好吧,既然事主都不追究了,本官也不参和你们的家事了,好好把人领回去看好了,不许再胡乱把这人放出来,不然再伤到别人可就不好了,两罪并罚,到时候谁求情都没用,退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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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替身()
当晚,幽暗的地下室里,几个被蒙着眼睛,五花大绑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几个同样用黑巾蒙面的人,只不过这几个人很自在地品着茶,静静地等着地上的人醒过来。
“哎,”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地上一位穿锦袍的公子终于叫了一声,似乎是本能的反应,想伸手去揉眼睛,却不料,双手被缚。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不过还是强压着怒火问:“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陈某自认对道上的朋友,向来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若有哪里得罪之处还请明言,陈某改日一定亲自登门致歉。”
话才说完,一声冷哼在他头上响起,“倒是挺能说会道的嘛。”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不同于女人调侃的语气,陈松茂的语气里充满了戒备。
突然她只觉得,一直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扯了去,一阵亮光袭来,让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直到感觉自己能适应亮光之后,才小心地睁开双眼。
此时,吕若燕已坐回椅子,脸上的黑巾依旧,那有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露在外头,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屑。
陈松茂努力地挣扎着,坐起身子,往旁边一看,好嘛,自己旁边躺着的全是陈家的家丁,王光自然也在其中,但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竟也在其中--沈文贵。
“你倒底是谁?”陈松茂意识到事态也许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开口问道:“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吕若燕讥讽地看着他,除去自己的面巾,一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陈松茂的眼前,俯下身固定住他的下巴,冷着声音说:“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真的不认识?”陈松茂被吕若燕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后缩,可是下巴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对方钳制,只好微微摇头,“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姑娘从未相识。”
吕若燕一甩手,恍然大悟地说:“对哦,你是不用认识我,你只要认识何全就行了。”
双手被缚的陈松茂被吕若燕这么一甩,很狼狈地摔到地上,可是当他一听到何全两个字时,双眼瞪得老大,努力的翻过身,对上吕若燕兴味的眼睛,“你是,你是,你就是……”
“对,我就是你想买凶杀死的吕若燕。”瞧她多好心,知道陈松茂说不完整话了,好心地帮他接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心中诧异,我怎么会没事?或者你更想知道何全的下落?”
“你对他做了什么?”陈松茂勉强地问,虽然自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实在是自己查到的资料上显示,这个吕若燕在这次来京之前,根本没离开过富春县,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可是现在事实表明,她并不寻常。
吕若燕洗完手之后,坐回椅子上,细细品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杀手,没有完成雇主的要求,你认为他的下场会好到那里去。”
她说得当轻描淡写,陈松茂却听得心惊肉跳,自己这所以找杀手,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规矩,即使不小心落入对方手里,也不会透露雇主的半分信息,可是现在对方不但知道了,言语中还透露出何全已死的信息。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查到的信息根本早错误的,或者是对方故意透露给自己的,想到这里,陈松茂不由得苦笑,“枉我自认为聪明,却还是犯了轻敌的大忌,你很出人意料。”
“你是挺聪明的,却有点太自作聪明了,总以为别人应该围着你转。”吕若燕眉毛都没抬一下,“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是无冤无仇,可是你却想派人来杀我,所以我也只好把你请过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了。”
陈松茂此时却不再说话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刚才自己就感受了一下,身体中的药力已经消褪得差不多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的内力就会恢复,那时,又岂是一根绳子可以束缚住自己的。
岂料,吕若燕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美梦打破了,“怎么,想拖时间恢复内力?”她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吗?明知你的功夫不弱,我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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