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是万万没想到古画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老脸有些挂不住,立刻板起脸来,“古画,老身瞧你可怜,体谅你初为人母,让你好好的跟孩子话个别,你倒是不知好歹起来,你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界,白秀山庄之内,连你的死活都是夫人一手掌控,你的孩子他姓白,以你的身份还不配养育他。”
“是啊,我是卖的死契,那又如何,白秀山庄买下的是我一个人,可不包括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个自由人,随时可以离开。”
“只要他姓白,他就不能走。”
“谁说他要姓白的,他跟我姓,姓古,许嬷嬷,同是女人,你该知道孩子一旦落入秋大小姐的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秋大小姐绝对不会宽宏大量的容忍二爷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养在她的跟前,我不想把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拱手交给别人去凌虐,母子连心,许嬷嬷岂会不懂。”
原来是如此,许嬷嬷稍稍的按奈住怒意,她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夫人已经与秋小姐达成协议,孩子交给秋小姐抚养,她会视如己出。”
会才是见了鬼!
孩子还没有出生,秋婴就时时的恨不得他们母子双亡,现在生出来摆在她的面前,她岂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表面上当然要给白家一个交代,暗地里会怎么做,大家都心如明镜。
第五章 诡异的小娃儿()
许嬷嬷年事已高,又是夫人的陪嫁嬷嬷,如今也不需要做什么事只要在白秀山庄养老就行,夫人还派了丫环专门去服侍她,这一次,她的丫环如菊也一同跟来了,还有院外守着的两名护卫,光是这些人想要从古画手中将她刚出生的儿子给夺走,那是易如反掌。
冷翠不敢有违夫人之命,古画连床都起不来,如今能勉强起个身已经很了不起,跟人家拼力气,连个如菊都抵挡不了,等许嬷嬷一声高呼,两名侍卫进来,十个孩子也被抢走了。
古画心头焦急,可身体需要时间来恢复原气,药丸的药效终归是有限的,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让冷翠买回来的材料都是寻常可见的,制出来的药效当然不可能太好,抵得了一阵,却不能立刻恢复如常。
“你要是这么说,嬷嬷也无话可说,如菊,还不快去把孩子抱过来。”许嬷嬷动一动口,如菊立刻行动,将冷翠推开,伸手就要从古画怀里抢人。
如菊长得五大三粗,年方二十尚未婚嫁,对白秀山庄那是忠心耿耿,主子一句话,让她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别说是抢个孩子了,杀人她都有可能去做。
“你敢,”古画怒目一瞪,整个人看起来威仪十足,那眼神含着威慑,让如菊一怔,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如菊,你在做什么?”许嬷嬷气急,“这是白秀山庄,还轮不到一个丫头来做主,我让你抢过来,你就抢。”
“是,”如菊回过神来,再度伸手上前,直接抓握住小娃儿的两只胳膊,古画侧身不及,被她抓了个正着,“今天谁敢带走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她眼里的怨气重得化不开,如菊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底真打颤,暗自道这事儿怪了,古画在白秀山庄当差,她是时常见的,古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嘛,软弱得不敢反抗别人的打压,认命的做着自己的事,从来不知道偷懒,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大总管安排在二爷房里侍候。
“古画,你乖乖的把孩子交出来,可少受些苦,否则嬷嬷唤来外头的护卫,有得你受。”如菊开口,她就是想不明白,分明是掰不过的事,干嘛死撑着。
夫人要的人,谁能不给?
“休想,谁来都一样,”
古画的固执让许嬷嬷觉得丢了老脸,更觉不耐烦,直接招呼外头的护卫进来抢人,冷翠完全吓傻了,除了奋力的挡在床前,她全身无力的什么也做不了。
古画死命的抱着儿子,又恐那帮人没轻没重的伤了她的孩子,她双目赤红几乎滴出血来,唇因为用力已经咬出一道口中,那道口子渗出血来,刺目惊心极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白秀山庄着实是欺人太甚,她原以为还有人会顾及孩子身上流着白家的血,手下留情,看来是她想多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无情。
素手起,白色的粉末随着她的动作飞扬,她极快的将怀中的儿子转了个方向,屏住了呼吸。
两名护卫立刻反应过来她下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运气快,倒下的也快,砰砰两声,两名护卫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许嬷嬷什么也来不及说,只是伸出一指,指着古画,也软绵绵的倒下了。
如菊和冷翠也不能幸免,所有人都躺平了,古画亲了亲怀中的小家伙,这地方已经不是她能呆的,她要立刻带着孩子离开。
真可惜,她下的不是追命夺魂的剧毒,否则,许嬷嬷这一行,也只能活到今天。
她暂且记下这笔帐,假以时日,也必定要讨要回来。
没有人可以在欺她之后还能安然无漾的,既然上天安排她再活一次,她就不可能是为了忍气吞声而来的。
歇了半个时辰,恢复了些力气,她下床先解了冷翠的药性,这迷药制作过程并不复杂,解毒就更加简单了,只需要一杯清水,喝上两口就能恢复正常。
冷翠吞了两口水,人已经清醒过来。
“古画——,”一睁眼看着倒满地的人,冷翠完全不知所措,“现在怎么办?侯爷和夫人一旦问起,你要怎么跟他们说。”
“他们做出这么过份的事,又何曾跟我说过,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说。”又有什么好说的,“冷翠,你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带孩子走。”
“走?”冷翠的脑子还转得不够快,怔怔的,呆呆的,“你要去哪里?没有夫人的同意,你连白秀山庄的大门都出不去。”
这话,说得该死的有道理。
古画发现白秀山庄还真不是一般的地方,守卫未免太多了些,前后门,侧门都有人守着,想要蒙混过关并不容易。
现在属于古画的这副身躯又没有轻功,别说是飞檐走壁了,带着孩子能爬个墙都是万幸。
时间一长,立刻有人找许嬷嬷,来了红梨园,便什么也瞒不了。
只到她发现她生下的儿子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冷翠替她收拾好了行李,刚好外头的另一班护卫来查看情况,见情形有异,立刻入红梨园查看。
古画抱着孩子,发现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睁着一只眼看着她,另一只眼闭着。
她喃喃一句,“这些人真是该死。”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小家伙用他哪只睁开的眼看了门口正迈脚进入的两名侍卫一眼,那两名侍卫登时倒地,一动不动,再也没有起来。
他们没有靠近,她还没来得及施药。
冷翠上前一查看,立刻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软的瘫倒在地。
“他们,没气了——。”
第六章 兴师问罪来了()
古画震惊了,她是不是该相信这一切只是个巧合,望着怀中闭上眼睛似是睡着了的初生小娃儿,如此诡异之事,除了她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吧。
“我是不是捡到宝了,”她喃喃自语,“还是上天给我的补偿,重生之后还顺道给我送来一道保命符。”有这么厉害的儿子在身边,她还怕什么,整个白秀山庄也不够看的,她想横着走,竖着走都可以。
不过,儿子的眼睛闭上了,是不是她还得靠自己。
“古,古画,我们现在怎么办?”冷翠好不容易撑起身体回到屋里,全身还是忍不住的发颤,山庄的护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好好怎么就死在红梨园了呢,红梨园就只有她和古画两个人,这笔帐一定会算在她们头上的。
她们人微言轻的,又有谁会相信根本就与她们无关,想想杀人的后果,冷翠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寒当头袭来。
“照实说,他们是自己暴毙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都没有碰过他们。”
“我,我碰过了。”冷翠的脸色又白了一层,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刚刚她在探他们鼻息的时候,碰到了,而且,她还摇了他们——
“冷翠,”古画将熟睡的儿子放在床上,“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了,红梨园现在是我住,有事也是我来扛,不会算到你头上的,你要是不想继续留在白秀山庄,就跟着我走。”
“走?上哪去?”冷翠胆子小,不经吓,只想着万一古画真的走了,红梨园只剩下她,有事就得她一个人兜着了,她这副小小的身躯真的是什么也兜不住的。
“天大地大,还怕没个容身之处,外头再差也比白秀山庄好,这里的人巴不得我早就死,还想让我们母子分离,都是一帮没有人性的,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等天一亮,我们立刻走人。”
说得轻巧,这天还没亮呢,红梨园就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了,庄主夫人亲自带着人将躺平在地方的许嬷嬷和如菊等人带了下去,两名护卫的尸体还任由躺在红梨园内。
庄主夫人是官家出身,虽济身江湖,也是受不得江湖上的有些习气,她高贵矜持,十六岁嫁给远威侯为妻,隔年随夫一同创立白秀山庄,定居封地武阳,这么多年,她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成了一个能傲立丈夫身边的铁腕女人,远威侯对外需要安定江湖各大帮派,探情报,收人情,拢络人心——,偌大的白秀山庄全数交给她一人打理,一个女人能将白秀山庄打点得妥妥当当,这些年来,她付出的艰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
白秀山庄由她说了算,没有人能质疑她的权威。
白夫人虽已年过四十,却仍然风华正茂,低调奢华的紫衣金绣长裙,外套同色褂衣,看起来极为高贵。白夫人极少笑,除非是面对最亲的丈夫和子女,其他人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笑颜那是非常难的,她抿起嘴,脸上毫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冷漠又威仪,让人不敢轻易的冒犯她。
她端坐在椅上,身旁跟着侍候她的大丫环如碧,嬷嬷清娘,一左一右的仿若两尊守护之神。
白夫人盯着古画看了许久,古画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她的儿子,经过几个时辰的歇息,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不过,以现在古画的破弱身子,即使是恢复到七八成也济不了什么事。
白夫人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如碧和清娘,还有外头十几名护卫,她是插翅也难飞。
“这两名护卫,是你杀的。”白夫人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陈叙一个事实。
“夫人未免太瞧得起我,”古画扬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一个刚生产的女人,别说是杀人了,就是踩死一只蚂蚁也没有力气,夫人同为女人,也曾生儿育女,难道夫人当年是一生下孩子就能立刻上阵杀敌了吗?若然如此,侯爷可真是娶了个了不起的巾帼英雄。”
“放肆,”清娘一听这话立刻翻了脸,“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夫人说话。”
“我不过是说句实话,清娘何必动大怒,还是在夫人面前,连句实话也不能说。”她轻轻叹息一声,尽是惋惜之意,“若然如此,夫人也是个可怜的,身边连个说实话的人都没有。”
“真是欠教训,”古画字字针锋相对,清娘岂会相让,“夫人,有些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让她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别妄想着一朝飞上枝头,就能腾了空,望了脚不能踏实地,摔死是迟早的事。”
白夫人清眸盯着古画好一会。
她没有接受清娘的意见去教训古画一顿,古画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但有一点,她需要正视的是古画怀里抱着的是寅儿的孩子。
寅儿知道古画怀了他的孩子,他马上就要回庄了,到时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白夫人一生最看中的就是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别的都可以排在一边。
“以往真是小瞧了你,如此的伶牙俐齿,你装得可真像,山庄的人可都被你骗过去了。”以往看起来老实巴结,忠心不二又手脚勤快的丫头,如今倒是变成一个言辞犀利,当仁不让,还能杀人的厉害角色。
这处红梨园地处偏静,平时往来的人就少,最近这段时间,白秀山庄并不曾招待外客,以白秀山庄的守卫来看,外人想要冒然入庄行事,绝非易事。
且,是在红梨园动手,死了两个侍卫,迷昏两个侍卫,一个老嬷嬷和一个丫环却什么也没有做,这不合常理。
“夫人这是欲加之罪,古画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古画面色一冷,“夫人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定夺,也不必要再追问下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还真不怕。
“好,我也很欣赏爽直之人,如碧,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白夫人交代。
“是,夫人。”如碧领命。
第七章 动起真格的()
古画死死的护住怀里的孩子,绝对不让如碧抱走,知道如碧一旦抱走就不可能再还给她,同样的戏码,上演了一回,还指望她再上当第二回吗?才不呢,她连第一回都没有被骗。
“孩子才刚出生,离不得亲娘身边,夫人若是要瞧,就过来瞧一眼好了。”想要抱走,门儿都没有,只是,这会孩子还闭着眼休想,想要让他帮个忙把这些碍眼的人一一清走有些麻烦。
此话一出,白夫人终是怒极。
“古画,别给脸不要脸,你怀中的孩子是白家的,轮起来是我的孙子,我看他一眼,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她的权威从未有人敢轻易挑衅,以前没有人可以,现在更不可能。
古画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你还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孙子吗?我以为你失忆了,若你真记得他是你的孙子,就不该逼他离开自己的亲生母亲投入陌生人的怀抱。”
“陌生人也比你有资格养育她。”
“我听你在放屁,”古画从来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江湖上的人她见得多了,上九流下九流的都不在少数,要论涵养她也是有的,只是要看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她的尊敬,并且以礼相待,她坚决认为这位白夫人并不配得到她的尊重,一个不尊重他人的人,怎配得到别人尊重她,“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所生,必须经我生经我养,其他人再有身份地位也没有资格替我抚养,就算是他的父亲也是一样,”更别说只是孩子的奶奶,这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想要亲可亲,想要疏也可以疏远到天边去。
这番大不敬的话真的把白夫人给气得要吐出血来。
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脏话,还反过来指责她。
白夫人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来人哪,给本夫人把孩子夺过来,本夫人倒是要让她瞧瞧,她站的这块地,到底是谁做的主,她怀中的孩子到底谁能替他做主。”
主子一声令下,底下的人莫敢不从。
如碧,清娘和她带来的护卫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冷翠完全不敢动弹,这可是山庄的夫人啊,不仅仅是庄主夫人,还是侯爷夫人,如此尊贵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古画向来是个明白人,为何不能明白这一点啊!
她扯了扯古画的衣袖,试图让古画服个软,硬碰硬她是碰不过人家的,到底是白秀山庄的丫环,要依从主子的吩咐。
“古画,你还是先把孩子交给夫人吧,一切就等二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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