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射箭跑马,还是擂台较技,11岁大的栾君实以无可置疑的实力盖压全班,甚至那优势最大的擂台赛上,就是那年纪最长的人也接不下他三十合,可谓风头正健。
梁山上竟然立有学堂,更重要的是自家孩子还能进到那学堂里读书识字,这让栾廷玉和其娘子甚是高兴。虽然对比他们认知里的蒙学,那演武课用时似乎过大了一些,可想到这里是梁山,也就释然了。
那栾君实第一次得第一的时候,栾廷玉都开怀大笑一通,还笑话那担忧儿子出了风头而可能殃及到自身处境的栾氏是那妇人之见,梁山泊没那般小气,大赞儿子没给他丢了颜面。可是这一次,栾君实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父亲在有些烦闷。
知趣的不往老爹身边凑,看着母亲给父亲端碗倒酒,在用陶碗分出肉食,自己端上一碗大的,领着一样端着小碗肉食,年纪却才五岁的弟弟,跑到西屋去,大块朵儿。
年纪尚小的他还体会不到父亲心中的苦衷,但是在山寨学堂里上了几天学的栾君实,却轻易的就喜欢上了这儿。
对比祝家庄,在这里他有了更多地玩伴。且那些玩伴也没见排斥他,比如那朱大禄,是大班的班长,他父亲大伯都是山寨的头领,人就很照顾他。就是,都是朱大禄带他去领还有个黄葫芦,这是山寨学堂学员的标配,还引着他加入了班级的足球队。虽然那朱大禄本领不怎么强,但为人坦诚、大度,不仅照顾他,还给他带点心吃,好甜的味道。
对比班级里的副班长裴云那个规规矩矩的小书生,栾君实更喜欢朱大禄。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孩子不懂;而同时那小孩的世界,大人也永远不懂。
……
陆谦回到小院,大脑仍自在兴奋。他万没想到远在淮南的黄门山一伙儿会来投奔梁山。真真是意料之外的大喜事,大惊喜。
这山寨里才多了鼓上蚤时迁和郭盛、吕方这对天方画戟爱好者,就又要多了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摩云金翅欧鹏和九尾龟陶宗旺四人了。
事实上这四人他都是有印象的,摩云金翅欧鹏的名号太吊,而且欧鹏这个名字还与他儿时同班同学的名字相重,他记得甚是清晰;再有一个便是那陶宗旺的绰号,九尾龟,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绰号的。也不知道化名为‘漱六山房’的那位嫖界老前辈在起名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他。
只是很可惜,陆谦真的忘了原著上这四位是什么时候上梁山的。
但他却知道那蒋敬与陶宗旺都是梁山那啥掌管监造诸事头领一十六员中的之一,蒋敬那就是梁山上的大帐房,考算钱粮支出纳入;而九尾龟陶宗旺,那就明显是专注于土木城垣的主儿了。
连同已经上山的汤隆、朱富、裴宣,还在山上的安道全,或者是已打过交道的金大坚、萧让,那都在“十六人”中。
还有那陆谦特意叮嘱杨林要去探访的玉幡竿孟康,这些人正面作战的实力着实堪忧,可是论及他们对梁山泊的作用,那是半点也不比舞刀弄枪之辈差的。
真叫这些人去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才是笑话。
“官人是几多高兴,竟吃多了酒?”潘金莲服侍着陆谦躺下,后者睁大眼睛,觉得自己脑子还是很清晰的,很是兴奋,但实际上手脚却都有些不麻利了。
潘金莲跟陆谦也有一段时日了,知道他在吃酒上是很有自律的,几乎就不见他吃醉模样。而今天可以看出来,陆谦也是有着度的。只不过没拿捏好,真真多吃了。
“哈哈,哈哈……”
陆谦闻声一阵笑来,如是被挠中了心中得意处。一把揽过纤腰,口中酒气熏得美人儿只转头。
“黄门山地处淮西,距离齐鲁何止有千百里地?欧鹏、马麟等也都是英雄人物,而近日这等人物都知晓我梁山泊威名,舍了淮西王庆,叫那二大王蒋敬不远千里的前来投奔梁山,……你知此意何为么?”
“这是说官人的大名已经遍及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美人脑子还是不笨的。听潘金莲如此说话,却直叫陆谦更加得意。“此只一也。其二,是我梁山名头。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已得人心也。”
“今日我与众兄弟歃血为盟,约法三章:滥杀无辜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众人尽皆深以为然,你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知道什么是煌煌大名,知道什么是人心所向么……”
陆谦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潘金莲根本就没想过陆谦要造反,要打进东京,推翻赵宋。她的脑子里就没那根弦。这个时代的女人不是21世纪的女人,她们没那么多的古装影视剧看,那些古装剧纵然不少都天雷轰轰,可不能否认,它们也大大的开拓,大大的拔高了21世纪妇女的见识。
陆谦适才的话儿,放到21世纪,就是家庭妇女看了也多半会猜出这是要造反的主儿,一些有见识的人更会知晓约法三章的梗。但潘金莲不是!
所以啊,她就是生的再漂亮,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还是最原装的美人,陆谦也不可能娶她当大老婆的。陆谦固然不可能要个吕雉或者是武瞾当媳妇,可也不能娶个大草包当正房夫人,适合潘金莲的位置只有那以色侍人的小妾。
陆谦闭上了眼睛,可他脑子里还是回应着聚义厅上的那一幕。
作为梁山的大头领,陆谦以超高规格接待了蒋敬,然后听他一番自述,那王庆的名头在他眼中屁也不是,半点没有威慑力。
黄门山的投奔他一口就应了下来,这一点很正常,否则蒋敬上山,也不可能遇到如此大阵仗。但是一如那昨日的时迁,陆谦做出一副豪爽坦荡模样,把丑话所在前头。
“滥杀无辜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
约法三章,敢有违背这个,必惩。陆谦本人亦不例外。
梁山泊是讲义气的地方,山寨上下秉道义而行,断不会再有半点祸害民众之举。黄门山人马要来入伙,梁山泊欣喜纳之。可是梁山泊并非那藏污纳垢之所在,你们且来思量,是否守得此等约束。受的下便来入伙;受不了,那就好聚好散,梁山泊款待一顿,再备金银薄礼一份,烦投他处歇马。
那蒋敬一口应下了。直言道:“梁山泊屡败官兵,固然了得。但在黄门山眼里却比不得厅外的那杆杏黄大旗。俺们不愿去投王庆,便是看不惯那厮一身的野性,只管胡作为非,害得冤魂累累。前来投奔梁山,就是知晓梁山泊仁义过人,山寨好汉个个磊落,行为作风叫人心折心服——”
这话儿,陆谦再听一百遍儿,都不会厌烦。这黄门山一伙儿,三关很正啊。就是那自带干粮的五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北地贩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梁山大寨里喜庆连连,远在蓟州的锦豹子,也是得偿所愿,终于从往日江湖道上的朋友那里探听到了玉幡竿孟康的消息。不妨他多日的劳累奔波。巧的是那孟康竟是在那饮马川里,与火眼狻猊邓飞为伍。
邓飞是他的老熟人啊,想当年曾经撘伙儿做买卖。其出身盖天军襄阳府人氏,为他双睛红赤,江湖上人都唤他做火眼狻猊。也为了唬人,只说是多食人肉所致,实则却是天生。能使一条铁链,人皆近他不得。杨林与他一别已经三年,不曾见面。当初杨林与邓飞散伙儿,那也就是金盆洗手,不再做绿林买卖。但这正道营生何其难做啊。转眼三年过去,又是上山落草。
当然,这杨林心中梁山与他往日的行径是大大不同的。那日里那叫拦道打劫,只是少伤人命。而现在却就是除暴安良的侠客,是无数百姓口中传扬的英雄好汉。
这是一种口碑,是一层光环,是一个无上荣耀,更是一个无形的枷锁。梁山泊上还没人意识到这最后一点,比如杨林,他就没想到这个,脑子里却先已经被前面的光环给洗脑了。生恐有半点不周到的地方,玷污了梁山名头,累积山寨众兄弟受辱。
现在的杨林再看那火眼狻猊,那就充满了由高而下的优越感和俯视感。
虽然三年不见,但杨林信那邓飞,认为请那玉幡竿的时候,把自己的这位老友也一同赚上山,如此却也是他的一场造化了。
当即便也不先去那饮马川,寻邓飞、孟康入伙儿,而是引着随从,一头撞入那蓟州城。【再一次叹服施老爷子的地理,许就是那架空来的。】
这蓟州是宋辽边境重镇,往日里不知布置了多少人马,即使两国已经百年不曾交兵,但这蓟州依旧是赵宋军事上一等一的重要处。为塘泊防线上的重要一环。
或许有人不解什么叫塘泊防线,所谓的塘泊防线就是宋军在收复幽云十六州失败之后,为了摆脱这种被动局面,便有人提出利用白沟河形成天然“水障”。这一派的论点是,若能利用东北边境地势洼低的特点,把一些河流与淀泊连接起来,“以水泉而作固,建为陂塘,亘连沧海”,则既能灌溉屯田水稻以充军需,又可限制契丹骑兵以拒敌。
赵老二【实际上是老三】深以为然,便征调河北诸州近两万人,沿雄州、啵荨又菁捌饺志ㄎ陌玻坡簿ò灾菪牛嘲簿ò残拢┮淮谋呔承拗疼儆嗬铮枞捅⒖零樾钏>复说呐χ螅钪展钩梢惶跬暾淖浴氨呶獾碇聊喙梁?冢嘭ㄆ咧菥虐倮铮畈豢芍坌校巢豢赏缴妗钡奶敛捶老摺
而且还植树造林形成“榆塞”。几任皇帝均曾下诏,划出若干禁山,不许百姓入内砍伐山林,以致“积有岁月,茂林成林,险固可恃”。
现下这老赵家俨然有蓟州这么个所在,叫人无奈。
辽宋之间承平日久,边界早就不闻刁斗警柝之声,这蓟州城反而成为了辽宋贸易的节点,繁荣不次于内地。今年年初,天祚帝大败,那黄龙府的完颜女真俨然成为了辽国的心腹大患。但是辽南京道的达官贵人们却依旧在文恬武嬉,吃喝玩乐。如果只看那南京道上的情形,那是半点无有亡国之气象啊。
杨林北上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寻找杀官后潜逃北方的玉幡竿孟康,另一个便是购买战马南下。为此他此次出行带来了十几个亲卫,整整携带了三千两黄金,几乎把山寨里储蓄的黄金给扫空。
且说杨林到了蓟州城,拣了靠近马栈住下。这黄石路本是条青石条铺就的大道,但往来的多了,尤其是马匹来往的多了,常有粪便馊尿流淌,日久天长,就被人唤作黄石路了。是他当年出入蓟州城时,常住的所在,名叫吉祥客栈,占三间大号上房住下。
这杨林初到蓟州城,还没寻到那‘狗朋狐友’,只是叫亲卫帮着铺好行李,仔细看守住,便走到厅堂中来,想和那小二谈谈,问一问现今马市的行情。刚刚跨进厅堂的门口,见一个人手中拿着账簿闷头直闯出来,几乎把杨林撞了一个满怀。杨林与那人同吃一惊,停住脚步,那人把杨林认了一认,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杨林老兄,几时到的?这几年你是难得到蓟州城来的呀!”
杨林定睛一看,呦呦,却又是那般凑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表亲同乡,姓姚,名琛,颇有家财,却又有非安分人。当初与杨林一同到的蓟州,因他性情刻啬,彼此虽是同乡表亲,却也无甚情谊。杨林倒是知晓他落脚在蓟州,但多年不联系,都难说他是否已经还乡。却不想这刚刚进城,就一头撞见了他。
往日杨林与他是半点也无亲密,可现下一见姚琛,却心中尤感到一股欣喜。
“我已回中州,安得再来蓟州?错非领了东主意思,前来贩马,怕是此生再不复履北地。你莫不是一直在这儿?”
姚琛道:“我已在此做下营生,可还乡不得。”
杨林道:“今日遇着了你便好,此来北地一些没有头脑,你久在此中住,自然样样熟悉。”
“这个自然。”姚琛一口应下,再扬着手中账簿,向杨林说道:“你且在这稍坐片刻,待我与那憨大做定了字据,却再与你来叙话。”
杨林是很知道姚琛这人的,看其神态便知道,这厮又将得一大便宜。再则,瞧他说话那语气也能知道,那要与他定协议之人,是要亏大了。
“同去,同去。”
杨林只说要见识一下姚琛生意,后者也得意于这笔买卖。引着杨林同去那雅间,就看见桌上摆着酒菜,纹丝不动,对面坐着一大汉,身穿一件黑灰色直裰,头戴箍着一条石青色额带。
这却是一命乖运蹇之人。自幼便父母双亡,跟着叔父到北地倒卖羊马,不巧叔父中途又病死,从而生意起了波折,如此一笔签下,却是要就此生活无着落。
那大汉对姚琛怒目而视,姚琛视而不见,只把官契摇动,叫那大汉怒气勃发,愤而离去。姚琛随唤来随从,吩咐他去那般那般。
杨林看着姚琛,“兄弟倒是做了一笔好买卖。”可是用贱价赚了个便宜。
“那厮是金陵建康府人,在这儿半点关系也无,还一腔火爆脾气。他叔父病丧北地,本还有人可怜他不易,要于他些干系,却尽被这厮得罪,实不受抬举。到如今两年过去了,这厮勾搭内外,也行那倒卖羊马的营生,却是把剩下的那些本钱赔尽。现今将营生脱手于我,俺收了他店铺却也了了他外落的欠账,还能捞到几两银子,于他回乡路上做个花销,这厮到置我的气。”姚琛脸上全是对大汉的不屑。这等不识好歹的混账,刚生下时就要摁水盆里淹死去,免生的年长了来祸害家门。
杨林摇了摇头,对姚琛之言并不以为然,却也知道这事儿上两人说不拢。他是江湖客,就识得拳头轻重,而眼前的姚琛却是个商贾。
撇开这话题,杨林直问他马市的行情。“我要买那马匹可不是三五匹,要寻那跑得快,驮的重的好马。”这也就是战马了,“打蓟州城运到大名府,且要多少开销?”
姚琛看着杨林竖起的一根手指,深吸了口气,一百匹战马,只蓟州城里便是三五千贯的营生,要安稳放到大名府,更是了得。这些许时间不见,杨林竟然做这般大,攀附上了贵主了。
“兄弟是自己人,有话某便径直说了。现下那马市的提辖是个贪财的,三二百贯便也就是了。那城门处的打点也不消太大花费。只是出了蓟州城,那沿途上的一路打点,那些个巡检军官,胃口不大,人次却多,总是没个千八百贯是不能的。”
“这蓟州城里有的是做这一行的官人。兄弟我最相熟的是东门的田大官人。此人表亲乃是那河北路转运使李孝昌李相公,那些贼配军无人敢不卖田大官人的颜面。”
只不过现如今的田耀元早就起居八座,富贵之极。那些有碍声名的活儿,早就放到下头的管事去打理。姚琛说是相熟那田耀元,实则真正与他熟悉的是田耀元下手的一长随。
这长随论职位是比不得管事,但他更亲近田耀元啊。那就仿佛是贴身太监与地方疆臣的关系,轻易也不会去得罪。
那长随姓刘,小命刘二,是个好色之徒,近来正相求那勾栏里转的周梦薇。后者是个私女支,“但应酬工夫再好没有。你今天到此,本要替你接风,晚上就请你到周梦薇家吃饭何如?正好相请那刘二。”杨林听了大乐,便和姚琛畅快吃酒。
坐了一会,杨林说道:“这点里的饭菜恶劣非常,我去那老张家要几斤香肉来。可还在么?”
姚琛听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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