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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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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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中之重就是种姓制度的诞生和其千百年来所产生的影响。

    这种影响在天竺大陆是牢固不可动摇的。其种姓之间壁垒森严,哪怕是改朝换代,种姓等级也不容易改变。

    让无数国人从心底里对天竺产生了蔑视,对于中古以来就有着‘人定胜天’思想的中国人言,对于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高叫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中国人言,种姓制度完全是不可理喻及匪夷所思的。

    一时间一种发自灵魂之中的鄙视被无数国人送给了天竺。

    这就像是后世兔子时代的中国,那时候的国人就很少有人看得起天竺这个国家,或者说是把天竺当成中国的竞争对手看待的。纵然天竺的IT业众人周知的发达,gpd也早进入了世界前十,但无数中国人就是蔑视他们。那“种姓制度”就是其中一最直接的因由。

    只要其国内超级复杂与尖锐的内部矛盾不被理顺,在无数中国人看来它对中国就没有威胁。

    他们空有可比肩中国的人口数量,然21世纪社会兀自残留的种姓制度和种族隔离,让这个国家充满了尖锐的社会矛盾,注定不可能来发挥其人口的巨大优势,从而产生出堪比中国的人口红利。

    无数国人鄙视着天竺,学者们更是在一家家报纸上高声抨击着“种姓制度”,这是他们“刷脸”的大好机会。但有的人却从中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若是福国公【老九】能去到天竺,那才是老鼠掉进了米仓里,真正进了福窝了……”某个赵氏人物说道。

    新福不是不好。甚至可以说它已经很好了。这些年里,新福作为南洋水师的自留地,一点点蚂蚁搬家一样,已经向彼处迁移了不少汉民,为其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更不要说一座座铜矿被勘探并开发出来……

    不夸张的说,面积不算小,距离中原本土很近,又有着不错的根基的新福,绝对是一‘宝地’。

    即便是此后不会再存在大的发展空间,那也足以惹人羡慕了。这是赵家把祖宗卖了才换来的好处,陆皇帝金口玉言,任你再是垂涎欲滴也无人可以改变。

    再弱小的声音也能产生影响。别看陆齐皇室内部一片风平浪静,实则那看似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就有汹涌的暗潮在推波助澜。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十年前与十年后的皇室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那十几岁的少年与几岁大的孩童,是没有可比性的。

    赵家挺有自知之明,他们是帮了陆皇帝一个大忙,这却不代表着他们就可以翘尾巴了。十年时间里他们‘默默无名’,就是几家商行都是使人挂名。

    作为赵氏的谋主,赵不试自认赵家的脸面还无那么大,但是天竺实在是一个叫人舍不得的所在。那个地方不是一个雄心勃勃之人该去的地方,或者说它不是一个‘大华夏主义’之人要去的地方,因为其本地的‘陋习’根深蒂固,想要把它变作一片汉土,简直比征服它还要困难十倍。但对于一班只追求富贵者言,那里却又是天堂。

    “天竺之地虽有缺漏,却更便于统治。须知道,与我赵氏共治天下者从来非是那些泥腿子,而是普天下之士大夫也。其与婆罗门、刹帝利何其相似?”

    历朝历代都需要有豪门巨室的支持,天下方才安稳。从前汉中期门阀世家成型到五代十国的战乱把这些门阀世家彻底砸烂砸碎,赵宋“承前启后”,用大规模的科举扩招取代世家门阀。这般做一是可迅速聚拢来一波忠诚于赵氏的根基,这科举某种意义上就是向赵氏输血的管道,为之源源不断地提供“人才”。而当这些‘人才’遍布朝野的时候,赵氏的根基又如何不牢固无可动摇?同时收缴兵权,以文驭武,完美的解决了武夫跋扈,武将弄权的弊端。

    甚至基于对‘五代十国’武将专权篡位这一现象的恐惧,这一政策都成为了赵宋的国策。

    科举取士从某种意义上取代了世家门阀的地位,被取中的‘士子’也就变成了新的‘世家门阀’。

    比如韩家,比如范家……

    普天下之人皆“弃武从文”,投笔从戎成为了绝响,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在文章经典中耗费一生光阴,便是文治天下的诀窍所在。

    在中国,赵宋且还要顾忌“寒门子弟”,但在天竺又需要顾忌个鸟?把与士大夫共天下,变成与高等种姓共天下即可。

    在天竺实行科举,至少在高等种姓中推广儒学,实行科举取士——至少在明面上要形成一模式,要当官,就要读孔孟,就要考科举!

    那把高等种姓给摆平了,天竺又怎么会不安定呢?他们且背靠着陆齐朝,如何不能安享富贵?

    这般诱惑对于赵宋宗室而言是难以抵挡的。

    就是赵不试看着天竺地图都觉得有必要试上一试,一旦成功,整个赵宋宗室就都富贵不缺。要知道,赵不试‘忠诚’的可不是赵宋的皇室了,而是整个赵氏宗族。

    时代就是由一个个小人物共同推动的。利益就像隐藏在海面下的暗潮,牵引着‘人们’朝着谁也不能预计的方向行进。谁都预测不了在下一刻迎接自己的究竟是凶恶的暴风雨,还是阴险的暗礁,亦或是灿烂的太阳。

    但毫无疑问,由赵家开启的这个‘由头’是一头撞上了石头上了。

    赵不试被发配大西北。

    天竺那是日后中国利益的一部分,分封彼处的藩王自然会有,但却与其他的藩王是完全不同的。

    直白的说,分封到其他地方的藩王那是近乎于完完全全的国王,而分封到天竺的藩王,自始至终,就只是藩王。

    ——天竺将是为陆齐的殖民地,真正意义上的殖民地。

    最早的时候陆谦还觉得可以让封到西北的皇子,带着草原上的饿狼扑入天竺,然后将整个天竺染黄。

    但现在他觉得完全没此必要,天竺的抵抗力远远在他的预料之下。既然如此,那北方大草原上的牧民们还是随着大军向西去的好。

    而甚不安分的赵不试,也是去大西北老实待着更让陆谦舒心。

第八百七十四章 老狐狸() 
赵不试并非是真的被法院判刑,可陆皇帝一发话,他也只能乖乖收拾行李去西北喝风吃沙了。

    作为一个曾历经过大风大浪的弄潮儿、老狐狸,赵不试绝不是粗人莽夫。

    早在他‘露头’之前,赵不试就已经与不少人有过暗中的接触,对天竺感兴趣的,又非只有赵氏?

    现在赵家第一个站出来试探陆皇帝的心意,若是有不妙,挨打的第一个就是赵不试,他岂能平白无故的给他人担此风险?

    只可惜啊,叫赵不试感慨的是他的儿子。

    有着不错的前程的长子赵似,落得调任西域的下场。而国子监里且还没有结业的次子赵非,也离开了学堂随他一起来到了西域。

    在即将迎来二十岁生日之际,赵非猛然的收到此噩耗,与他那余生都难返回中原的老爹,一同踏上了去往戈壁黄沙之地的旅程。

    赵不试一家因为属于自我的主动迁移,待遇较之普通‘移民’可谓是优待很多的,不只是田亩的分配,就是时间上都宽松许多。

    从金陵进到高昌,他们有大半年的时间,只要在明年四月份前抵到高昌办理户籍,那就ok。

    但是现在这时代,冬季里的西域是他们这些初来乍到之人所能通行的吗?还不要冻成冰棍啊?扣除了西北漫长的冬季,那时间也不是非常之宽松,故而赵家的迁移也是很急促的。

    再则,老大赵似是官方人物,要去高昌衙门报道。那时间更早,要三月份就到位。

    所以,一家人在金陵上了船,是直抵江陵,然后换乘马车,马不停蹄地向大西北驰去。

    待进入咁肃,时间已经是七月中旬,比起江南来,入秋的大西北已然带上丝丝寒意。

    此时此刻,行进在河西走廊那水草丰茂,南北狭窄,东西却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原野上,望着两侧重峦叠嶂的群山,赵似的心情没有半点被贬的惆怅,有的只是大大的畅快。

    他丝毫没有因远调边地而感到怅然,相反很有自知之明的赵似一直就认为西域方才是他大展身手的舞台。

    中原不是不好,可是他的身份却限制了他的发展。赵似在中原便是混到满头白发,也迈不过州衙正堂官这道坎儿。但是在西域他却可以。

    这里虽然不能让他的‘限制’全都烟消云散,却可以叫他无有阻碍的迈过正四品的门槛。虽然赵似知道自家只需要等候些日子,等到福国公封国就藩之后,一样是能发达。但是在新福发达与在中原发达,那是两个不同的层次啊。

    何况,赵家又怎可能让所有人都离开中原呢?

    家庙不守了么?祖宗不祭拜了吗?

    卖了祖宗不假,但也不意味着真就不要祖宗了。

    老赵家祖宗几代人的皇陵可都在巩县呢。

    赵似就是留守名单中的人物之一,后者当中多是赵氏子弟里才能突出之辈。或是在官场,或是在商场,可以崭露头角的人物。这般人留守下来,才有意义。可以一定程度上维持赵家的影响力。

    不过在赵似的‘前途’上,很多人却与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在不少赵家人眼中,赵似即便是在大西北坐上了一省之布政使,那也不如在江南富裕之地当一个州丞。

    因为别人坐上了西北的布政使之后,还可能再上一层楼,甚至是调任内陆来。而赵似却不会有那般的好运气。他本人是觉得‘天高海阔’了,其他人却都认为是受赵不试之连累了。

    “景芝啊,这里离高昌还有多远的路程?咱们一路拖家带口的行不快,可别耽误了你的正事。”母亲关切的声音打断了赵似的思路。

    却见他一扯缰绳,马儿乖乖的转回到车前,自从东北、西北和北方大草原彻底被陆齐收为囊中物后,马儿在中原就全面取代了轿子,即便是女性出行也更多的做起了马车,而不是使人抬轿。

    赵似马背上一弯腰,宽声安慰道:“母亲放心,此地沿着官道向西去,月底见定能进到沙洲城。八月时候西北虽是降温,但还不是大雪漫天。封路之前,我们至少能走到哈密。从那里到高昌,快马加鞭,也就是十天的时间,不会耽搁孩儿报到的。”

    胡天八月即飞雪,这话放到大西北一点不差。最晚八月末,肯定会下大雪。大雪一落,几乎就是封路了,赵似现在若快马向前赶去,这接下整整半年的时间,他不要说跟父母见面,就是联系上都困难。如何能让人放心的下?

    “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可别再为了这家里的懊糟事影响自己的仕途。咳,要不是你父亲,凭你的你才智,何以来此苦寒之地讨前程?”赵母说到这儿忍不住便又抹起眼泪来。从安安稳稳的富贵太太,转眼间沦为“发配”边疆的流民,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妇道人家来说无疑是沉重的。

    “母亲,可别这么说。相公同媳儿怎能看着二老幼弟独自来边地受苦呢。”一旁的赵似的妻子见状连忙柔声抚慰道。

    她心中何尝没有怨言?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就是这样儿。公公和丈夫一块决定的事儿,岂是她可阻断的?好歹不是抄家灭门的大祸呢。

    “娘子说得是。母亲您就别把这事老放在心上了。此来西域保不是孩儿的造化,孩儿就觉得值得。”赵似跟着接口道。

    听儿子、儿媳这么一说,赵母也好只擦了擦眼泪将事情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并在心中祈祷儿子能建功立业早日调回中原去,皇帝也能网开一面早早发下话来赦免她那糊涂的老头子。想到这儿,赵母不由又回头望了望坐在里头的丈夫,心里有许多的话,但也不能道出。

    宽敞的四马车里很轻松的便坐下了赵家老幼三代人,三个孩子跟赵非的娘子坐在最里面,赵老二陪侍着老爹。赵似与母亲对话期间,赵不试眼皮子都不带张一张的。

    他是被‘发配流放’了,这辈子除了直接去海外,是很难再回到中原了。但如此大的牺牲他也换来了巨大的收获,那收获可不是单纯的贡献给赵氏的。

    赵不试就披着大衣坐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头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实则心中算的明明白白,清楚地很……

第八百七十五章 长期饭票() 
时间过得真快,飞的一样就进到了九月里。漫天飞舞的雪花已经席卷了西域北境,葱岭以西的消息与中原是彻底断绝了,便是西域的消息要传来金陵,速度也慢到了家。

    陆谦现在也无心再去关注西北的变化,横竖就那样,在再一次‘西征’发起前,西北的局面不会有实质性的变化的。

    伽色尼王朝只是一个衰落中的王朝,作为天方教东端的一个王朝,它的重要性都比不上东喀喇汗国。

    在陆谦眼中,这地方或许就是天方教侵入天竺的起点。现在耶律大石卯足了劲要干它,那实则是在帮助天竺,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更不会领情。

    没了伽色尼人,与中国比邻的北天竺人,压力只会更大。

    被陆齐收入囊中的锡兰已经被扫荡了一遍,大把的战俘和反抗的泰米尔人变成了人力商行的货物。

    这些人的肤色绝大部分相当黝黑,泰米尔人属于达罗毗荼人种类型。这是天竺大陆的土生种族,身材矮小,肤色较黑,鼻子小而扁平,嘴唇厚,头发黑而浓密、卷曲。与非洲的黑蜀黎有一定的相似感,但他们的肤色比起黑蜀黎们要淡很多。

    至少是国人可以接受的程度。

    锡兰的泰米尔人足足有数十万人,他们虽在朱罗国中地位低下,但比起僧伽罗人来却又高上一等。

    想想天竺的种姓制度吧,人数多达百万人的僧伽罗人,除了少量的贵族会被认定为婆罗门和刹帝利,或者还有一些吠舍,整个种族九成以上的民族会被定为首陀罗和达利特。这对于长期处于佛教氛围里的锡兰人绝对是一种痛入骨髓的压制。

    要知道,锡兰也有种姓制度,可锡兰的种姓制度与天竺却全然不同。

    僧伽罗人的种姓以人的社会生活分工为基础等级,更多地强调和突出人们在经济活动中的职业特征。其中,耕种者的种姓“瞿维”为最高的种姓,且这个比例可占到僧伽罗人中的一半左右。这在天竺是难以想象的事儿。因此,在锡兰的本土社会中,他们普遍都认为“瞿维”以下的种姓都是低种姓。

    僧伽罗人除“瞿维”种姓外,还有:逸罗伐渔民的种姓。他们多居住在本国沿海地带,历史上以捕鱼为生,人数仅次于“瞿维”。

    沙罗以剥桂皮为业的种姓。沙罗种姓自称是南天竺婆罗门后代,但显然他们在锡兰并没变得尊贵。

    以及最后杜罗伐椰花酒酿造者种姓。椰花酒酿造在锡兰历史悠久,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员较多,有的靠经营造酒业成为富豪,在经济领域里占有重要地位。

    这种‘种姓制度’与天竺的种姓制度相比,简直和善可亲的就像是菩萨。

    且锡兰境内佛教彻底灭绝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情,灭绝之前,流传在锡兰的佛门传统又是大乘佛教,后者在教义上与南传佛教的抵触并不大,却无疑与中土佛教更是相合。

    锡兰在李唐中期时候一度崇奉大乘,密教尤盛。五代十国时候,南传佛教在锡兰已是奄奄一患,连举行正式佛事仪式所需的额定比丘数也难以凑足。

    朱罗国入侵前夕,维耶巴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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