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杞国国都必罗笼,爨杞以大无畏的精神放过了赵桓一行,而后率军与追击的张清大战一场。自杞虽然是个撮尔小国,但必罗笼一两千丁壮还是有的。
且更占据着地势,张清只有一营马军,如何能胜的过?幸好不隔两日,大批的援军赶到,内中更是多出了解珍、邹润一军,再有镶白旗一部千户。当然随着援军抵到的还有一官员,正是上官衡。这人却是自杞国的老熟人了。此来是为说服自杞国。
张清乐得上官衡建功,如此才好更快的通过自杞,去追那赵桓一行人。
而此时的自杞国,除了爨杞余下者都不知情,已是人心惶惶。上官衡上的阵前,轻身出阵,爨杞见了是立刻投降。
可即便如此,等到张清引步骑军穿过自杞,抵到罗雄部时候,赵桓已然是罗雄部的座上宾了。
罗雄部首领罗阿摩对张清的怒骂不加理会,表现跋扈,不把赵桓交给他。张清见了大怒之下就只管发军攻杀过去,半点不理会此处已是在大理境内。
罗雄部只是滇东乌蛮三十七部之一,如何抵挡的住张清兵马?
不两日就被杀的大败。罗雄部之人倒也善战,虽然军器简陋,可靠着地势,只是张清所率的岭南都护府兵马,他倒也能抵挡的下来。但张清手下却已经多出了解珍、邹润军和镶白旗一千户。后两者如何就不善于山地厮杀?
抵挡不住的罗阿摩只带上赵桓一行直冲善阐府去。如是,一场忽如其来的战争就在大理和陆齐间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善阐府是高泰明三子高明清的领地啊。
1096年宋绍圣三年,篡国两年的高升泰死,其子高泰明便把原大理国主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拥立为国王。段氏重新恢复王位之后,但实权握在高氏手中。高泰明当政期间,以高氏家族为首的白族封建主的割据局面,越发趋于严重。段氏恢复王位之后,高氏即世袭布燮,称“中国公”,政令皆出其门,段氏国王只拥虚位而已。
等到高泰明镇压了滇东乌蛮造反事后,高氏权利更无可限量。高泰明积极地扶持自己家族的分支力量发展壮大,把自己的儿子分封各地,让他们在各地区起“葵能卫足”的作用。即高氏诸支间,小宗、大宗相联以维护大宗【嫡脉】的根本利益。其办法就是高泰明将其家族中人尽量分封到白族人口较多而经济、文化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去作世袭诸侯。例如其次子高明量封于威楚府今楚雄,其第三子高明清封于善阐府(今昆明),其叔父高升祥封于统矢府今姚安。接着腾冲府、谋统府今鹤庆、善巨郡今永胜等八府四郡之地,都先后成为高氏家族封建主的世袭领地。
高顺明只做了三年的布燮【相国】便病逝而去,留出的职位为并没被高明顺的儿子继承,而是被威楚府诸侯高量成高明量之子夺得。
后者担忧仍旧在世的叔祖父高升祥和三叔高明清,便对白族诸侯们及各部贵族进行“割地而封之”,“兴兵而讨之”,他的庄园所在地威楚德江城,迅速成为了白族诸侯和各部贵族们经常会盟的中心。
而就在这整个高家都处在一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时刻,善阐府的高明清面对着赵桓和兴兵杀来的张清军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做了什么事了?
怎的眼睛一眨,大理和大齐就开战了呢?
高明清忽的很想杀人,他想把罗阿摩那个该死的蠢货碎尸万段了。大脑清晰下后,高明清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个关键点罗阿摩。一切都是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蠢货搞砸的。
赵宋已经奄奄一息,大理脑子进水了才去死抱着赵宋不撒手?
别看两国都是有个‘大’字,但彼此的实力却是天差地远。
大理是“大理”的国号,而大齐却只是‘齐’的尊称。就像约翰牛的大英帝国,灯塔国的大美利坚等等,两边的真实实力差的老远了。
更不要说现在能够应付的只有他高明清一人。
“这仗打不得!”
高明清清醒的做出判断,暂时一开,大理要不要完蛋,高氏要不要完蛋且不提,首先他高明清第一个就要完蛋。
然而,打不打这一战,其选择权又岂在于高明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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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区区南宋伪帝何足道哉?()
张清军中,已经卸去铠甲的没羽箭正热情款待着王定六。后者的突然到访让张清欢喜不已,这两人可是老相识了。而且说真的,依他俩人的身份此刻混的都有些低了,只说官职现在跟作陪的解珍、邹润皆是一个级别的,就让他们彼此间有了一分同病相怜之情。
但张清明白,人王定六身份之所以低,那是因为岭南战事还没结束。只要岭南战事告捷,只把眼睛轻轻的眨一眨,人王定六就已经从岭南谍报司主事变成安保司或是谍报司的少卿之一了。这是情报系统的规矩,据说那隐藏的最深的一个还在川蜀猫着呢,能力更在诸人之上。
同样也在陆齐朝之前,人们是从来不知道,‘少卿’这个官职一部署中还能有好几个的。这玩意儿在谍报司和安保司中是不分左右的,部门内部排位高低只看先来后到,但在对外时候,少卿就是少卿。
当然了,他张清也即日就将熬出头来。日后将就任桂西行省兵马总管一职。只是比起王定六来还多有不如。因为这此兵马总管与彼兵马总管可有很大不同。就像昔日里地方上的军将与西军的军将,官场职位相等,但真实地位和朝中份量相差远也。
桂西这地方无论是军事意义还是战略意义都远不如北方边地,虽然有土著头人要镇压,许还要征讨。但这些都是癣疥之疾,便是有军功也少的可怜。而在北地,在西北……,可以说朝廷用人已有了个惯例,能征善战之将非是北地边疆,就是屯于朝中。内陆和南国诸省的兵马总管,则已经是用来安置老人的二线岗位了。
张清只要一想自己要退居二线,心里就觉不是滋味,虽总的来说这也是一件大喜事。
没羽箭拎起酒坛给王定六、解珍、邹润满上一盏来。“哥哥客气。”王定六端起酒盏一口闷下。酒水再给填满,这才端起向张清和解珍、邹润敬道:“小弟相敬哥哥们一杯。”这一开始便定下了兄弟称呼的规矩。
觥筹交错,不觉日暮,点上灯烛。张清酒意上头,不觉五分酣直,与王定六三人闲话中追论起昔日时候,感慨良多。“哥哥我少年得志,却不想中年时候竟是有志不能伸展也。日后我虽为桂西省兵马总管,然且不如在北疆为一卑将。惜哉当日投效陛下时候,梁山泊局势分明已有五分的计较,大事可期也,然我却只因遭遇而败落了心气,只管踌躇数年不思进取,待醒悟时要发愤图强,佳机已失也。”就是黄信那等材质者都早为一省兵马总管了,张清端的是自己耽搁自己了。
“最是莫名,当日我为赵宋效力,与陛下为敌;到今日却得为陛下臣子,追赵宋官家入大理这等蛮野之地。回思往日之事,真如梦中!”张清说到此处,不觉潸然泪下。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踌躇而落泪,还是在为赵宋而落泪。
稍后张清更是发出一嗤笑,却是在笑自己。“我笑我自己命乖运蹇。观州城中明明看到了南宋伪帝之行踪,却偏偏差之分毫,叫其逃脱出手掌。”这好气啊,实在好气!
一场看得到的大功劳,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偏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这时候张清整个人都隐隐发出一股戾气,俊秀的面容都变得扭曲来。
王定六忙劝道:“哥哥息怒,哥哥息怒。如今仍为时不晚也!”
“那高明清何许人也,区区弹丸小国一领主,较之大齐,萤虫比之皓月,岂敢真的包庇赵桓?哥哥只需使人前去招呼一声,让大理乖乖交出赵桓与那罗雄部首领,其人还敢违背不曾?”
王定六继续劝说,且说得还很是有道理。
张清晕晕的头脑似更多出三分清醒,王定六这话说的有道理啊。正要表示认同,就听陪坐的解珍不以为然道:“王家哥哥此话忒是小气,区区一南宋伪帝算甚?大理方才是大市利。”
“小弟与正白旗主杨再立多有相交,听闻他说起过,朝廷要他尽快备足军士,加强作训,以待来日的厮杀,其目标多半就在大理。”
“陛下宏图大志,亦与重振我汉家雄风,此大理者,兀不是前汉时候之西南夷?”
“且小弟还有耳闻,交趾境内的王庆军与钟相军,二者取一,那落脚之地便就是大理。”
“然我大齐乃中原上国,礼仪之邦,须师出有名。小弟本还以为陛下会以“讨高氏逆臣,复段氏之宗庙’为借口,兴兵大理。却不想今日有这般的良机在。哥哥何须与那高明清言语,只管兴兵掩杀去就是。消息传到益都时候,陛下看了定会大喜。”因为打着复段氏之宗庙的借口杀入大理后,日后免不了要再添上一道段氏献土内附的把戏,哪里有现下的干净利索?
独角龙邹润也是附和道:“解二哥说的在理。哥哥且要三思啊。”
“小小一赵桓,何足道也?南宋已经只剩贵州一座孤城,关中大军又将对蜀宋出击。”那新闻报上都登在头版头条了,可以说赵家王朝的覆灭已经指日可待了。“区区南宋伪帝又有何份量?”
“哥哥倒不如借此机会与大理大打出手,挑起事端来,怕是更能立功!”邹润有种感觉,他与解珍今后一段时日里恐就要在大理地界奋战了,甚至还有杨再立那厮。
王定六脸上不动声色,只两眼看着张清,心里却是呵呵笑。这就是他这个时候来找张清的最终目的。
张清只以为他是在追寻赵桓,但就像邹润、解珍说的那样,与对大理开战,赵桓又算个甚?
甚至王定六会认为,此番陆齐不仅能寻找到与大理开战的正当理由,还是乖乖地逼迫大理人将赵桓送还过来。
从善阐府到大理可没有多远。
前锋军队不需要扫荡大理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只需要攻下善阐府就好。而拿下善阐府对于张清军很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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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快了,快了……()
川蜀大地此刻已经一片沸腾。
陆谦在《新闻报》上径直刊登伐宋宣言,消息传入蜀地,叫成都君臣震动的同时,也让川蜀各界瞬间变作了沸腾的开水。
没人能想到陆齐会如此的大胆,如此明火执仗。大军还未筹备,就已经高叫着要打蜀宋了。
但这也表现出了一股无匹的自信心和霸气,给川中各界,给锦官城内的君臣,都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第一时间里,成都君臣便鼓起全部的精神,全力以赴的应对起来,不敢留半点余力。军械、粮草、钱财,还有大批的民壮,一切后勤条件都达到了其所能达到的极致。
而与此同时,大艺术家兀自想要将团练释放出……
“你能确定?”燕青看着眼前的李师师两眼只绽精光。
团练,这可是要以地方民间士绅为主体的力量,南宋曾经玩过这一手,但大势滔滔,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团练也并未起到鸟作用。蜀宋却始终是压制民间力量的,大艺术家入主川蜀后更是如此。而他燕某人在川蜀混迹了几年,手心里攥着的可不是只有眼前的李师师。若赵佶真要放出团练,则是他川蜀谍报司的一大喜事也。
李师师瞄了一眼燕青,她明白眼前的俊俏郎君不是易于之辈,这般长的时间里已经足够他在锦官城内编织出一张大网,在整个川蜀都埋下棋子。大艺术家若真的要下诏地方兴办团练,只会给燕青可乘之机。
但这又管她甚事?
赵家最后的疆土要完蛋了,她的任务也就将要完结了。是的,陪着大艺术家走过了好几年,但这在李师师眼中仍旧是一个任务,哪怕大艺术家是那么的宠爱她,哪怕大艺术家多少次懊悔她不能怀上身孕。
李师师却一点都不喜爱大艺术家,这场戏虽然演的久了一些,可它仍旧是一场戏,逢场作戏。
已经受够了金丝雀生活的李师师现在更渴望自由,而继续跟着大艺术家,不久后去到益都,或是日后再去到金陵,做那笼中鸟儿的生活,再是吃喝不尽,日子不有半点辛苦,李师师也不愿意。
她现在就想自由自在的去逛一逛,去转一转,去过一种无忧拘束的日子。
那只需要等到这场戏结束!只需要等到赵宋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她就可以离开大艺术家,改名换姓,带着自己应得的一切,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离开所有的流言蜚语,去过一种平民的生活。
一身青衣小帽装扮的燕青离开了李府,只留下了一瓶药。
不,这或许都说不上是药。单独的看它只是一种滋补品,是神医安道全的独门秘方,平日里服用它半点也不会有不好,那是滋阴补肾,一种很温和的补药。可是只要它碰上另外一种药,那立刻就能让大艺术家变得生死两茫茫,体虚神疲如是一场大病袭来。
最主要的是,这还半点查不清楚因由。
这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不留下痕迹来,才能显得赵皇帝纯属自然。这不仅会保住李师师的性命,更可以保住很多阴暗面的阴私,不来破坏陆皇帝的个人形象。
若是让人知道李师师早在东京时候就成了谍报司的一份子,大艺术家的小命好几年里都被握在陆皇帝的手中,这就有点可怕了。
李师师伸手拿起了药瓶,这是属于她的任务,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而如何把另一副药送入大艺术家的口中,便就不是她的事了。燕青另外安排的有人手。
在战争进行到关键时刻,大艺术家的身子骨忽的掉链子,这影响对蜀宋而言乃是致命的。
一个性格坚强,神经坚定如钢铁的人,哪怕他已经变得奄奄一息,那仍旧是一个铁人。可是一个性格本来就柔弱,贪生怕死,怯弱如鸡的人,糊涂起来的病患只会让他更加的脆弱。
大艺术家便属于后者。
一旦在关键时刻他硬朗的身子骨也变得掉链子来,那会彻底摧毁大艺术家的信心的。
至于说大艺术家的身体好不好,作者君要告诉大家,作为一个热爱蹴鞠运动的人,大艺术家的身子骨真的是很硬朗的。正史上他被女真捉去五国城,且都能苟活九年,那是一个体虚气弱的人可以做到的吗?
不仅大艺术家的身子骨硬朗,他那大儿子赵桓的身子骨更硬朗。大艺术家只苟活了九年,赵桓可是窝窝囊囊的活了三十年。
这俩人至少比周瑜的身子骨强多了。人周公瑾被气了三次就吐血死亡了,他们遭受的耻辱岂不是千倍万倍于周公瑾么?那仍旧活的好好地。
用事实证明,并非是能写会画的人都是四体不勤的病鸡的。
但赵家父子的身子骨再是硬朗,他们的精神也永远是软绵绵的。
李师师嘘了一口气:“快了,快了……”
……
成都府广都县北城的一座大宅内。
疏朗轩敞的花厅内摆着酒席,外面的花园中百花盛开,清风徐徐吹来,将盛夏的暑热之气全都驱散干净。花厅内围着不少人,不算那侍从婢女,只说入席列坐的便足足有九人。
精致的酒宴,争艳的娇花,饮酒赏花,端的是文人的闲情雅致。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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