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齐鲁山地的交通筑路,那晋西和陕北以及西北才更叫人头疼。而就更无须说甚闽地、赣西、湘南等处了。
这种国家基础建设,那便要同学堂和适龄儿童入学率一样,且要一点点的来做。
不可急切,亦急不得!
治大国若烹小鲜。古人的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历朝历代上对这句话的解释有很多,不少政治家都喜欢引用这句话来提醒执政者。不管其他,横竖在陆皇帝的理解中,那就是:治理大国就好像烹煎小鱼儿,油、盐、酱、醋等调料放得要恰到好处,不能多不能少,且火候很重要,万万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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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位卑不敢忘国忧()
贵州城中。
赵桓端坐在中央的龙椅上,直若一泥塑木雕,底下文武无人会去多看他一眼。
迄今方才二十有五的小赵皇帝,看着下风文武群臣的争吵,看着徐徽言那威武霸气的模样,直不敢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贵州局势危在旦夕,朝廷危急。徐将军一意孤行,陷陛下于危难之中,你是何居心?”耿南仲一双眼睛里恨不得能喷出火来把徐徽言烧成粉末。
自从陆齐大军杀奔广南西路,南宋文武就已经有了多番激烈的争吵。然而决意仍旧僵持不下,耿南仲等人倾向于北巡,也就是通过后世的黔省进入蜀地。可徐徽言死不开口,让耿南仲等人分外难受。因为整个小朝廷的安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开口,贵州城内恁地能走脱一个去?
如此曾一度吓傻了赵桓,直以为徐徽言这是要把他卖给陆齐当献礼。便是耿南仲也是如此想的。
二人都恼死了徐徽言了,自不惜以最坏角度来揣测他!
可惜接下的时间里,二人,或者是南宋朝堂上的一干反对派们却都惨遭打脸。人徐徽言且是忠诚于赵宋的,否则安会与齐军一次次拼杀血战?若是要投降陆齐,自然该是越早越好,那样他的资本才会越多,回报也才会越多么。
可徐徽言没有,人家是拉着队伍与齐军厮杀拼杀了一阵又一阵。尤其是贵州之前的浔州一战,他与他哥哥徐昌言尽都负伤,非是大将呼延通冒死救主,保不准徐家兄弟都要折掉一个。如此若说人徐徽言对大宋一点也没忠诚,纯粹是董卓那样的乱臣贼子,那可就扯淡了。
如此模样的乱臣贼子,任哪个末代皇帝看到了,怕都会痛哭流涕的。虽然外人并不知道,徐家兄弟遇险受伤一事,只是一个局!
“耿说书太过放肆了,莫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南宋小朝廷里岂能无有依附于徐徽言的文臣,那是必须当然有的。面对耿南仲的怒吼,徐徽言都没去搭腔,自然有小弟迎头冲上。
语气中且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对面的耿南仲脸色火一样通红。“你,你……,无耻之徒,小人得志尔。”
现如今的耿南仲可不是当初的耿南仲了。徐徽言没一刀杀了他,却也上奏小赵牌位革除了他的官职,最后只留了“崇政殿说书”的职衔,这是徐徽言在有意的侮辱耿南仲。
崇政殿说书只听名字就知道这官儿很小,虽然从逼格上讲,在赵宋一朝的价值观中还是很清贵的。
这个说书的就是皇帝的经筵官,也就是给专门为皇帝讲解儒经者,其上是“翰林侍讲学士”和“翰林侍读学士”,再上的就是翰林学士。
但总算给了耿南仲和赵桓联系的途径,让耿南仲好经常入宫来给赵桓打气鼓劲。
那相当一段时间里,耿南仲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说书的一样,在贵州是毫无存在感的。直到陆齐大军压境来,随着徐徽言带军的一场场拼杀,耿南仲的脾气也越发大了起来。就像一个河豚被抓住了一样儿,迅速扩大。
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徐徽言不会杀他!或者说他觉得,徐徽言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乱臣贼子。
原因有三。
第一是徐徽言抵抗坚决,如此局面下不投陆齐,这还不是朝廷忠臣么?
第二是徐徽言进入贵州后没有杀他。要知道他当时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呢,且都有考虑是否自己了断了干净。结果他没死!
第三是徐徽言入朝之后,虽迅速整合兵力,但对于朝廷上的君臣却都只是高高挂起。你看不到他对皇帝的嚣张跋扈,也看不到他对群臣的侮辱践踏。比之史书上记载的董卓,那真的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耿南仲最初时候自然不是这么想。在他眼中徐徽言就是个叛臣贼子,就是个活曹操。但随着战争的开始,随着一场场厮杀的继续,随着徐徽言坚持抵抗,耿南仲满满有了新的‘醒悟’!
他重新定义了一番徐徽言。
这并非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忠臣。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式的忠臣是绝对不同的。但也不能说是通常意义上的乱臣贼子。因为乱臣贼子索要的一切,徐徽言根本没有要,也没去强行抢夺。如果说他夺取了南宋的权利,那倒更不如说他是夺走了耿南仲的权利,包括耿南仲在赵桓心中的影响力。
作为小赵牌位的老师,耿南仲在赵桓这儿,那就是包揽一切的“托孤大臣”。加之小赵自己的小聪明小算计没权利就没责任啊。老赵家江山不保的可能性远远超过了苟延残喘,小赵要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考量啊。
他妹子都已经是赵皇帝的女人了,还有了子嗣,可以说彼此间是有那么一分缓和的余地的。
如此的,只要他能尽可能的减轻责任,小赵觉得自己即便真的被那啥了,也该无性命之忧的。
就是如此这般的考虑,不就是权利么,老师你要拿,那就要去好了。哦,徐徽言你这匹夫也要是不?可以,给你。
他只需要躲在背后就行。
这种行为让小赵在不自觉中就像软弱的泥塑木雕迈进。
徐徽言代替耿南仲,这种事在本质上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新人代替了旧人,横竖那都是他愿意丢掉去的东西。
耿南仲现在就有了一种明悟。只是,他并没有真相。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架空赵桓,觉得自己能从赵桓手下撷取权利,能让赵桓对自己言听计从,全是因为他是赵桓多年的老师。是这么多年里始终伴随在赵桓的身边,全心全意的为赵桓考量的人。
是以,耿南仲敢越发肆意的抨击徐徽言,因为把徐徽言‘乱臣贼子’的帽子摘下后,他觉得徐徽言顶多是一个权臣,还是一个比较有节制,比较知道分寸的权臣。这种人他耿南仲何惧之有?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职位虽卑,却自怀一颗赤胆忠心,不敢忘国忧。敢问,汝辈可有乎?”
第八百二十八章 将军高义!()
“自以为是,大言不惭。且在此口出狂言,好不知羞耻。我等朝堂重臣,筹谋全局,位居高处自目能及远。所言所行,尽是为国。岂是你小小说书人,位卑身贱,鼠目寸光之辈,可诋毁的?”
徐徽言继续一言不发,由着下头依附来的人物去冲锋陷阵。
那路人甲喝斥完耿南仲后,转头向赵桓一拜,大声道:“陛下,臣以为今日商谈朝廷大事,在场诸位皆该是朝廷重臣尔,岂可鱼目混珠。耿南仲位卑身贱,小小崇政殿说书,何以能在今日场合下大放厥词?全仗陛下心念旧情,顾惜昔年情分,方允他上朝列席,此已是宽宏大量。然其仍不知足,竟敢于此大事上大放厥词,实得意忘形不堪造化也。臣请奏陛下,将之逐出殿外。”
说话中这人情绪已经有些发狂了,吐沫横飞,这似乎是很不常见的一幕。但谁人知道他的苦?他早早投效徐徽言不就是为了能早早从南宋这条要沉的破船上下来么?在他的眼中,徐徽言就是一勇夫莽夫尔,日后唯一之出路便是等到东面的齐军杀来,他再举兵而降罢了。
届时,他大树底下好乘凉,就也能借着机会得偿所愿矣。
有徐徽言这层遮掩在身,那必然不会如诸南宋官员那般命衰。许是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大齐之官员。
如此的说,徐徽言于他眼中未尝便不是一跳板尔。
可哪里知道,那徐蛮子竟像个忠心的,战事打到现下时候,兀的还在抵抗。可把他给害苦了。那齐军若是打破城池后,看他是徐徽言之党羽,岂能放过他?真坑的是一个再瓷实不过。
也是因此,他才更不能看到赵桓逃跑。这赵桓在他眼中,在如他一类人的眼中,便就是最后时刻的保命符。可以拿出来救命的,是万万不能放走的。否则齐军破城后还不真要将他们全都砍杀了啊。
“臣附议。”路人乙跟上。
“臣附议。”路人丙跟上。
“附议……”
“附议……”
尽都是那些在徐徽言入朝后抱大腿的人。
徐徽言继续一言不发,耿南仲则已经给气的浑身发颤。小小说书人?鸭了个蛋,他耿南仲做太子老师的时候眼前的这些个孙子,还没几个在朝堂上站稳根脚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耿南仲此刻内心是凄凉的,而赵桓的内心是犹豫的。与耿南仲想的不同,不一样的小算盘下,赵桓是更愿意无责任投降,而不想踏上那艰辛的逃亡之路的。可耿南仲所说的思路,对他而言却又是一个不小的诱惑——通过大理,逃入川蜀去!
去了蜀宋之后,先自请去帝号,那大艺术家还没有立老三当太子,那便还有的玩儿。大不了他老爹日后也投降,那就跟着投降不迟。
这条道路对赵桓且是还有吸引力的,能不当俘虏,不生命遭受威胁,自由遭受限制,这当然最好。
于是,赵桓心中此时还有着犹豫。
只有面上冷若青石的徐徽言心里在笑,这真是老天助我啊。他得到的指示是让赵桓走,必须走,去到大理去。但不能去黔州。
“陛下,……”徐徽言也是一个演员,虽然演技远不如文官,但他这个角色并不需要多高超的演技,他的演技完全可以胜任。就看到半响无语,面颊狠抽了几下,接着神色气质更见冰冷。“走吧,去大理。黔州去不得!”
“臣愿死守贵州,以尽职责。愿陛下早抵川蜀!”
后者徐徽言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在与耿南仲“争霸”的过程中,他已经把桂西境内的土著得罪了遍。
土著头人支持耿南仲啊,与徐徽言为敌,他们手下的人固然骁勇,但在军备上较之徐军来不堪一击,战力上自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儿。也就是山地战中,他们能靠着地理和善于山地奔走的优势,早回些颜面。而且因为桂西本处土著头人之间彼此也多有不搭,临时凑到一处,且都是被逼无奈了,兀的仍旧彼此不信任,救援不得力,私下留一手。以至于徐徽言在攻入贵州后,很轻易的就逐个击破了他们。
一些土著头人被径直剿灭,还有不少逃亡了大山更深处,且与谍报司联系了上,那时候他们能在陆齐处得到一个甚待遇,就不想而知了。
其内一些更倒霉者则被迫逃去了黔州,他们跟黔州那些羁縻州的首领,潜意思的都是一帮的。
虽然羁縻州的首领不少都是汉人,比如姓杨的和姓段的。后者与大理的短时可没甚血缘联系。
所以,黔州的羁縻州对于南宋的态度很不友好。
并且羁縻州数量众多,而人一多便就复杂,内里不少人都跟陆齐有着联系,这一点早被谍报司主动暴漏给了皇城司,让赵桓去黔州他都不去。
那里地势复杂,险要之处比比皆是,别说是逃亡,便是有兵马护身,他也怕被坑了。
只有大理,与蜀宋仍旧安好的大理,那里才是去川蜀的唯一路径。
“节帅三思!”一干抱腿党猛地听到自己的老大如此说话,那当下就是天塌地陷,三观崩溃啊。
徐徽言这是要作死,还是要作死呢?
他这是自废武功,还死守贵州,这是自己伸出脖子给刀砍。
他把赵桓放走了,等到贵州城破,齐军不砍了他才有鬼。
在场的无数人都三观崩裂,所有人都明白之前的争论原由,所有人也都明白徐徽言如今这般做的后果……
“我意已决,尔等宵小如何还敢多言?”徐徽言最后再表演一波,何况他也是真的厌恶这些小人。
“徐卿……,真忠良也。”
赵桓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是走是留,他自己始终没个注意。现在徐徽言重重的推了他一把,也就是此举,叫徐徽言的形象在赵桓心中瞬间变得更高大了。
“徐相公……高义。”耿南仲脸上热血潮红,他的意图实现了。可这意图之所以被实现,原因何在,他看着徐徽言,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以他之博学也想不出一个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徐徽言。说他甚么好呢?横竖‘高义’俩字是不对的。
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只能先糊弄着,最后的一切便都化作了躬身一拜!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一出好戏,早早定下的剧本()
徐徽言在南宋朝堂上的表演落幕了,但他在战场上的表演才刚刚进入**。
护送赵桓一行从西门跑出去,这是只是**的开始。
但纵然只是一场“开始”,那也是一场激战,一场真正的厮杀。
徐徽言先领兵从东门杀出来,当下就惊动了对面的李彦仙,二人对彼此都不陌生,战阵上还交过手。那是势均力敌!而牛皋与呼延通也不相上下。狠狠大战了一通,便都清楚了对方份量。
徐徽言是真服了陆齐将星如云,一个名头不显的李彦仙端的就如此厉害,若是陆皇帝真要对付他来,他徐徽言浑身就是铁打的也捻不了几根钉,怕是招架不了几回合的。
而李彦仙也很是佩服徐徽言,这厮的一身好武艺,不愧是武状元出身。作战更是顽强硬朗!
虽然两边都在收着劲儿打。
近日里徐徽言领兵一杀出,李彦仙便明白过来,赵桓这是要跑。
讲真的,他并不理解上头为何要放走赵恒。若是简单的要寻找一个对大理开战的借口,那似乎并不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但显然这只是诸多内由的其中之一,而其他的一些理由,与在他眼中付出的代价不知多少将士的死伤,那似乎并不能划等号。
陆谦素来有‘仁义’之名,如此举动似乎也跟他往日的形象有矛盾呀。
但事实上,如此的一场大仗打下来,那黔州的五十羁縻州和桂西本地的土著头人们却是好生出了一肚子的恶气,一个个却是更加归心了。只此一条,那便值得的很。
陆齐借着徐徽言的手把土著少民压得有点过于凶狠了,不把仇恨释放掉,日后难保不会是隐患。
废话少说,就只言现下。
贵州城外李彦仙与麾下众将,各整队伍,杀奔出营垒。两军相对,各自阵势俨然。
李彦仙骑着一匹骏马,出于阵前,高叫:“对阵徐将军答话!”
徐徽言全身披挂而出,喝道:“李将军有何见教?”
李彦仙道:“徐将军请了。今朝天下大势已然明亮,汝等窃据一郡,割据一地,图祸乱国家,实无半点利国利民。今日我亲率大军前来此处,南宋又只剩下孤城一座,还有何妄想?何不快快归降!”
徐徽言哈哈大笑道:“李彦仙!汝一介布衣草民,功名未达,未受赵家天子洪恩,现今投效陆齐某且不予尔辈多舌。尔只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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