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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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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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刘唐率军两万再度逼来,回离保打打不过,他没信心靠手中的近万契丹兵、奚兵,就能打过野战里打赢了女真兵的齐军。更不要说刘唐还带了一万蓟州的汉儿军,这优势就更大了。

    可他也不可能掉头向东攻打滦平,张觉手中有两万多人,滦平二州民间汉儿更会群起响应之,向东只能是自寻死路。如是,回离保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北穿越燕山的余脉,奔去景州,与那儿的郭药师部回合。

    在刘唐大军向东时刻起,这就是一条给回离保规划好的道路。到了那里后,正好跟耶律大石一起被郭药师给烩了。

    话说,现在那郭药师且还没有投降陆齐,但因为他的出身,以至于许多人都认定了郭药师早晚要投降齐军。这些人中都直包括了被迫逃亡景州的耶律大石,以及眼下要无奈向北的回离保。

    到了中午,军中号角不断响起,慢慢的军队停止前进,汇集成一片,变的整齐肃然,却是要停下用午饭了。

    前军整齐依旧,后方的一万汉儿军相比来,就叫一个丢人。

    但领兵的几人除了对着前头感慨一声‘天下强兵’,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丢人。因为这脸啊,丢着丢着就丢光了。也就不在乎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全军上下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午餐的。不管是前面的还是后头的,蓟州的那些汉儿军,实力、武备上是远不及前头的齐军,但是在后勤吃食上,却已经与前者相看齐了。

    行军打仗,每日两粥一饭,无奈何,早起和中午时间有限,想要吃炊饼或干饭是不够用的。那只能放在晚上,才有一顿炊饼或是一碗干饭吃。其他两顿都是稠粥了,那种用水力锻锤一锤头一锤头打压出的坚实方块,在冬日里都能拿起了做砖头砸人用的行军干粮。

    要说这行军干粮并不廉价,内里不光有五谷杂粮,还有蛋粉、鱼粉、虾皮和肉脂,以咸盐茱萸调味,一块半斤重,砸碎了放入锅中,可饱一兵一日之需。更不要说齐军另配的还有肉干和热饮。

    热饮实则就是奶茶粉,当然不是北方游牧区的奶茶,那种味道中原人很少有人能适应。齐军的奶茶就是简单的用奶粉+红茶粉末+加蔗糖粉混合而成的,口感自然远不如后世的香飘飘,但是在冬季里能喝一杯速冲速溶的奶茶,对于士兵们来说,已经是幸运。

    当然,要是吃稠粥吃饱肚子了,奶茶省下来,可以自行另找时间解决。

    故而,蓟州的汉儿军在穿上了暖和的棉大衣后,在吃上了齐军的伙食后,那一瞬间就归心了。天见可怜的,他们都多长时日没吃饱穿暖过了?且还是现下这般的吃好穿好又有钱响拿?

    虽说如此评价只是因为他们原本的生活待遇太低了,如今两边对照,就显露出来差距了。却不知道眼下之待遇也仅是限于燕京府这一地界下的无奈之举罢了。若是换在冀北,大军前线厮杀作战,后方的鸡鸭猪羊,早已经源源不断的送到军前。

    对于要拼命厮杀的士兵,陆皇帝向来是大方的。就算是十几万军队一同吃个满嘴流油——二十万斤猪羊也是足够了,齐军可不是那肚子里缺油水的宋军,这般花销也不过几千贯罢了。

    如此就是十顿、二十顿、三十顿、五十顿,也不过是几十万贯。

    用区区几十万贯的钱财就换得全军十几万人士饱马腾,军心如火,陆皇帝如何会不干?

    那一战打崩了金军主力,其所产生的影响和效益,又何止是亿万贯的?

    只是可惜,这燕京府内的猪羊着实少的可怜,军中所用便只能是从后方运送来的咸肉干了。

    但如此待遇已经叫汉儿军满意之极。这就是两边原有标准的不同啊。

    燕京府契丹皇宫里。

    “臣马植拜见陛下!”马植,也就是早前的赵良嗣,小心翼翼跨步而入,躬身相拜,陆皇帝见了抬手示意马植起身。

    谢过恩典后,马植站起,而见陆皇帝坐书案后,边上只有乐和与宋江在,显然这场议事局限是很小。

    “燕京平定,但边事未休。女真兀的是我大齐之劲敌。且燕云之地二百年不归华夏,蛮夷之气甚重,故而朕欲立燕京为北都,以镇平燕地。”

    “马卿出身燕地大族,对本处知悉颇深,先前又多留心北地事宜,便无须再回冀北,且在燕京任个府尹。此处为我大齐北都,朕不奢望你能两三年里就把它变换了一副模样,但也要细心用事。日后这里的政务、财赋、河工、交通、户事、田亩,都是大事,需要你一把抓,迅速把这儿治理下来,内阁会统一派遣和调度官员予以配合。”

    稍后陆皇帝又提到了海运,“日后要与金军厮杀,少不了粮秣军需。陆路转运太过靡费,且要在界河以北之地寻上一处上佳港口,以便海路输运之用。”

    说到这里,陆皇帝又是一笑,“朕还要在北都设立留守司,专管军务藩务,协理政务。”目光看向黑三郎,把宋江从冀北巡抚的位置上挪到燕京留守,也可以说是一种平调了。且燕京留守的权利还看似没有原先冀北巡抚的大了,然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军功为上。黑三郎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可早前的封爵,他仅得了个任城男,强强迈入封爵的门槛,不说同晁盖、花荣相比了,就是跟朱仝、雷横相比,也只是持平。这叫宋三郎的对外态度陡然一变,也叫他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文官难封。

    现下陆皇帝把他从文转武,别说只是专管军务藩务,协理政务,就是后头的四字没有,他也是高兴的很。就像那马植一样,同样是平级转任,燕京府尹的权利并不比原先冀北右布政使大,级别上也无变动,但马植兀的兴高采烈。只因为他从副手转为正堂官了。

    就算还有一个协理政务的燕京留守,这也盖不过他去。

    在官场上,便是平调,能从副手转为正堂官,这也是一喜事。何况还是北都府尹。这就有点像粤东的寻常副部常委转为深市或是羊城的一把手,何尝不是升官啊。

    就是这冀北行省随后就少了两个大员,陆皇帝也很无奈,说:“朝廷辖地扩张过快,行省日见增多,朝廷一时间却提不出合适的封疆大吏,这也是本朝的笑话了。”

    宋江忙一躬身道:“此乃陛下英明神武所致也。虽短期内有所掣肘,却也不过是眼前之急罢了。”

    乐和也说道:“陛下英武,政和四年举兵,政和八年称王,连着以前,到今日坐拥中原万里山河也不过是八年的光景。国家建制大都督府亦只有四年,端的时间短少。许多官员只一年半载便高升一级,如此许多俊杰方亦刚刚崭露出头角,只历州府而已,如此方显得大吏短缺。陛下容再等上三年,定就是能臣干吏多如过江之卿鱼,寥若繁星。”

    这话说的陆皇帝是哈哈大笑。“那也是洪武四年的事了。”但现在却也不得不破格提拔。就比如那赣西与福建的巡抚,以及粤东、粤西的巡抚。连着冀北的巡抚,这一下就空出了五个要缺。

    稍后使人招来闻焕章、赵明诚等人,对于宋江与马植的职务变动,众人无甚可说的。便是内阁,便是吏部,对于省一级大员也是只有推荐权,而无有决定权的。

    只是闻焕章、赵明诚几人都没想到陆皇帝会突然的撂出这么一块大肥肉,五省巡抚啊,这会牵连到一系列的职位变动。

    那些高位上,本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突然冒出五个来,那至少就要有五个人去填补,身后可不就又有五个位置了?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块肥肉纵然是陆皇帝亲自抛出来的,自家也不能贪心的全部吃掉,那是会撑坏肚子的,更会叫益都城内留守纵然心生反感的。

    闻焕章想的多,赵明诚想的也不少,只是他身份与闻焕章又有不同。人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做的甚是得体,更因为他那高才的婆娘,人缘极佳。现如今在陆齐朝堂上身份有些超然。

    而他也隐隐觉得自己这条路是走对了,“君子不党”并不能真的独善其身,可要是有了皇帝的照料,谁还想要下去蹚浑水么?

    须知道几位皇子眼看着就日益长大,很快就要有师傅了,这可就是朝堂上第一轮的站队。

    赵明诚可不想蹚浑水。“臣以为这冀北行省日后必为北都之后援。”因为这北都的设立和留守司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打仗的。冀北身为距离其最近的省份,自然要做为北都奥援的。

    “如此这新任巡抚,就当为一善于筹谋调度之人。”

    陆皇帝的眼神闪了一闪,“赵卿言之有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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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燕云(二十二)() 
赵明诚的提议叫陆皇帝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扈成。这厮在转运使任上做了这么多年,且该动一动位置了。而身份、资历、官职,皆适合。

    只就怕扈成没历经过政务官,心中怕他搞不定。

    而这般一想,那朝堂上端的有几个人需要挪一挪位置。像樊端、蒋敬、薛绍,甚至是裴宣……

    但这些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敲定的。陆皇帝还需要细细考虑一番。

    燕京城内的事情且不去提,五个行省巡抚的替补,这事儿的挺急,但就跟西京道的情况一样,陆皇帝再急,却真急不得。西京道的事儿离得过远,陆皇帝现下连天祚帝不是真的被俘的消息都且还没有得到,一些决策都是有误的,可他仍旧茫然不知,一切只能等真实情报送到了再说。

    所以,天下多有的事儿真急不得。这既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也有时代之限制性,他都已经适应了。现在陆皇帝能说的就只是榆关!

    榆关与后世的山海关且还有不同的,虽说指的都是一处地方,甚至后世一些报道上都明白的说山海关也曾经被叫做榆关。可细心查看书籍所载的地理描述,就能发现二者却非是一处。

    实地情形看,榆关一带的地势比起后世的山海关一带的地势来,确实不如山海关所在地那样的险要,能够紧紧地扼守于山与海之间,但这不等于说榆关一带无险可据。因为“榆关”的记载总是与“碣石”连在一起的。跨越平州、营州,雄踞辽西走廊西口的碣石山,就如一道天然屏障亘绝于燕山山地与渤海沿岸之间。那榆关之险要凭借的就是这道天险。

    也所以,在辽西走廊北端‘势如破竹’的金军,面对榆关之险,便就力所不能及了。因为他们手中的霹雳炮对于榆关天险,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榆关向南的一条官道上,这一日浩浩荡荡的行来一支队伍。

    距离渐渐缩短,打头那支人马高高举起的白色旗号清晰可见,旗帜下是表情桀骜的女真人。

    女真凶残,辽人多畏惧之,纵然他们刚在燕京城东挨了陆皇帝的当头一棒,险些丢去半条性命,可是女真人对于契丹人,兀自有心里优势,自持高出一头来。

    哪怕现在是走在契丹人的地界,这些女真人还是任意策马,只听一阵急驰声音轰然响起,由远而近,踏过道路。

    马蹄踢起漫天尘土,露出了一个个带着皮帽的女真人。这是寒冬时节,气候正干,远处的山顶兀自还有大片银白积雪,但车马多有往来的官道上,早看不到一丝儿雪花。本来冻的生硬的路面,也都被荡起了烟尘来。这些女真人穿着厚甲,背着刀弓,高举着旌旗。但凡遇到行人,无不大声的喝骂、吆喝着,甚至鞭打着,一路策马而行,神情极度傲慢无礼。

    仿佛他们不是来做客的使团,而是出巡到自家地头的主子。

    这支女真人骑兵,只有着区区一百人,护着中间的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完颜希尹的死,对于整个大金国来都是一大损失。身后且还跟着数百契丹铁骑。但那女真人看模样是半点也不害怕。

    一百人全副武装,护着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赶赴临榆镇。也就是后世满清时候临榆县的县治所在。

    时值寒冬,寒风刺骨,大地一片冰冷,临榆镇大道左右,也是不见人踪,除了本地居民外,是少有人还在外头转悠。

    但总归临榆镇是热闹的。当北边蹄声传来,远远看到是一波女真人,非是镇外早就有大批的契丹兵马在等候着,临榆镇内必一片混乱。可即使如此,临街两边的店铺也纷纷关闭,街道上更是无有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就已经被送到了耶律马五跟前。

    后者也是辽国宗室,沙场上搏出来的将军,正史上投降金军后,那是金兀术手下的得力干将,败吴玠军于陇州,与乌林答泰欲、拔离速追袭赵九妹,首率500精骑驰至扬州城下,吓的赵九妹慌忙渡江去。

    是金国的金吾卫大将军,开国功臣之一。

    但无论耶律马五在正史上为金国卖了多少力,这都不能抹消掉他辽国宗室的身份,也磨消不了他此时此刻对于女真的仇恨。

    正史上的耶律马五是只能投降女真,但现在,他已经有了第二个选择,完全可以去投新的投效对象。那中原的陆齐与之不仅仇恨少,更势强兵劲,长远前途上看也远胜过女真。

    可当女真遣派使臣前来时候,耶律马五照样是见了。就在临榆镇。

    事实上,此刻陆皇帝派来的杨林也正在临榆镇中。

    耶律马五虽然现下十成中七成都倒向了陆齐,但仍愿矫情一下。至少也能叫陆皇帝看到,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却仍旧底气十足,他们才不信契丹人口中传出的消息呢。陛下(阿骨打)是有可能战败了,但女真大军一路打着胜仗走到今日的,岂能小十万步骑主力,一战全崩灭了?

    敌人的话岂能当真?

    他们心中就以为这是契丹人故意放出的谣言,用以混乱他们军心的。

    这个时候,就像陆皇帝至今还不知道天祚帝并没被俘虏一样,他们也不知道阿骨打在燕京城东究竟败的有多么凄惨。

    两边这是消息不对称,真话被当成了假话,耶律马五对此情况自然有心理准备,却也无可奈何。

    我说的真假被敌人当成假话,我怎么解释都不行,我也很无奈!

    听着外面风声,厅堂中并没有声音,站着的几人,都默不作声。

    这多是军中的统兵之人,杨林透出的消息,耶律马五听得到,他们自也听的真切看的明白,此时女真人也凑来一脚,就如耶律马五内心所想一个样,面色多好看了点儿。然而杨林还在呢,他们又不愿意此时多说,惹恼了杨林,日后却被拉清单。

    “杨先生,且与马五一同见识一下女真来使如何?”耶律马五心中计较是很深的,他现在可以归顺中原的齐朝,至于日后如何,但凡不作死,想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女真人传进来的消息也是有吸引力的,人家并不要求自己一定投效女真,双方而是可以联手的。天祚帝都已经被女真俘获,辽金一家么。

    故而,这逼到眼下的营州事,和即将到来的中原兵马之威胁,两边便就可联手应敌。先退了齐军再谈其他的。

    此事耶律马五早秘密与心腹军将商议过,很叫女真人失望,后者多不信得过他们。

    就好比五代初的刘守文,幽州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之子。其囚父而自立为卢龙节度使,先退朱温大将李思安,后与晋王李存勖交战,为增兵势,不惜用厚赂招契丹兵入屯蓟州,使榆关完全丧失了边防军镇的作用,并很快沦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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