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殿上,文臣佩剑,武将们可配短兵入内,历朝历代恐都是第一。
伴随陆皇帝过来的且有不少是武略院的优等生,陆谦那他们当做侍卫用,一个个年纪都不大,年轻人么,能得一这般的良机,兀的不愿在皇帝面前表现表现?
一个个精神抖擞。那真恨不得能发现个杀王刺驾的,好叫他们立下泼天大功。
但想也知道这是妄想。
随行的兵马以陆皇帝为中心,早就扩充了一个方圆三五十里的大圈,内里的一切都在控制中。
陆谦迎风催马,身穿便服,领口绣着盘龙纹,带着一轻纱帽,样式像极了乌纱帽,只是没有后头的一双帽翅。腰悬一口宝刀,挂着箭壶弓袋,乍然一看就如出行游猎的大户员外。
这时候,头顶忽的响起一声鹤鸣,抬头一看,却是有一群白鹤在头顶飞过。陆皇帝看了一眼边上的花荣,想到水浒原著上小李广梁山射雁,当下利落取出弓来,搭上箭,双臂一紧弯弓如满月,觑得亲切,嗖的一声,飞箭犹如一道闪电,直望空中那鹤群射去。正射穿头鹤的头部,众臣看到白鹤刷的掉下来,不禁齐声喝采。
连史文恭看那一箭威势,都不禁心惊,暗想:自己眼光果然不差。这陆皇帝定然是武艺超群,精通骑射。
隔得那般远,要一箭射中白鹤且是极难,更休说这一箭是穿头而过。便是自己也不能射得更好了,他的箭法且只能射中鹤身,犹自不能这样的云淡风轻。更休说如此了。
“花荣兄弟,世人皆知道你神射无双,且也来射一箭,叫一干小儿们开开眼界。”说着陆谦持弓指向周边的侍卫们。
小李广脸上绽放光彩,这般的被陆皇帝称赞,可是一大荣耀。“花荣未敢夸口,小弟这枝箭,要射鹤群内那第三只雁的头上。射不中时,众兄弟休笑。”
那鹤群丢了头鹤,已经乱了来,飞散开来。花荣这一箭远比陆谦适才的那一箭难度大。
但人小李广是气定神闲,花荣搭上箭,拽满弓,觑得亲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看时,但见:
鹊画弓弯开秋月,雕翎箭发迸寒星。白鹤排空,八字纵横不乱;将军拈箭,一发端的不差。孤影向云中倒坠,数声在草内哀鸣。血模糊半涴绿梢翎,当下众人齐声喝采。
这花荣一箭,果然正中鹤群内排在第三只的,教其直坠落不远处。自然有侍卫取来相看,那枝箭正穿在鹤头上。叫一干人看了,喝彩声更胜了三分。
陆皇帝抚掌叹道:“当初在水泊大寨时候,花荣兄弟能射中抛在空中的铜钱,眼下要射那空中白鹤,岂不是手到擒来。”这射箭似乎是与天赋有关系,陆皇帝现下的箭法已经不俗,但他总觉得相比花荣这等神射来,且差了一筹。
花荣笑道:“微臣这雕虫小技,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了。”
陆皇帝笑笑算是接了这个马屁,倒是也君臣相得。
一众年轻侍卫也为讨得陆皇帝欢心,都拿出本事来,沿途所过的一片林子被荼毒严重。
便是那扈三娘与邬琼英都也猎到了几只野鸡兔子。后者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团雪白的东西,却是一只小兔,说是要养起来。
陆谦贯会煞风景,先是不以为意,但旋即就嘲笑道:“你与三娘是不是把人家父母都杀了?”惹得邬琼英一阵骄恼。索性不理陆谦,直叫人去寻点水罗卜和青菜来。
渡过了济水且还有黄河,过了河,方是冀北。
御驾一路前行,足足走了半个月方抵达河间府地界。这儿已经相当靠近北疆了。
河间府城外三十里,官道已经上挤满了人,除了冀北兵马总管呼延灼带着帐下诸将立在官道恭候着外。且还有文官方面,那自左布政使一下各级官员,人人穿戴齐整,翘首以盼。
呼延灼早在太阳才刚刚升起时候,就已经先引着兵将赶到了,彼时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众文官,一干人在这里整整等了两三个时辰。
这九月的天气,风味吹刮的滋味甚是不好受。尤其是文官,他们可全是半夜就起来的。
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半空着肚子恭候陆谦。
如此午时都已经过去,南方适才响起了马蹄的声音,黑色的旌旗迎风招展,这是亲军的旗号,圣驾终于来临。
跑在最前方的是岳飞带领的一千亲军铁骑,个个虎背熊腰,跨着高头大马。
岳飞过后,就是由卢俊义与花荣带领的前军都督府帐下铁骑了,上万骑兵滚滚而来,声若滚雷,遮空蔽日。
接着栾君实伴着乐和打马奔来,高唱道:“御驾亲临!”身后陆皇帝一身明光金甲,阳光下如同一耀眼的发光体,骑一匹雪白的西域骏马,已经打马奔来。
包括呼延灼、马植等文武官员在内,连忙整着衣袍,俯身拜下,口中喊道:“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头开道的兵马早分两列退居两旁,陆谦打马奔到后,过了良久,才见后头的帝王仪仗。
礼乐之声传来,前方龙旌凤翚,雉羽宫扇,华盖黄伞,队列行来,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
再有执事太监捧着香巾、绣帕、漱盂、拂尘等物。
之后才跟着前二后六八匹健马牵引的玉辂车驾,这是陆家王朝照办处迄今为止建造的最是设施的玩意儿了。
依照前宋规格,稍加改制,将大艺术家为自己定制的玉辂舒适化了一番。虽然那体验感兀自不如后头跟着的房车。
——制作精巧,行止安重,后载太常舆闟戟,分左右以均轻重,世之良工,莫能为之。
其制:箱上置平盘、黄屋,四柱皆油画刻镂。左青龙,右白虎,龟文,金凤翅,杂花,龙凤,金涂银装,间以玉饰。顶轮三层,外施银耀叶,轮衣、小带、络带并青罗绣云龙,周缀纟畏带、罗文佩、银穗球、小铃。平盘上布黄褥,四角勾阑设圆鉴、翟羽。虚匮内贴银镂香罨,轼匮银龙二,衔香囊,银香炉,香宝,锦带,下有障尘。青画轮辕,银毂乘叶,三辕,银龙头,横木上有银凤十二。左建青旗,十有二旒,皆绣升龙;右载闟戟,绣黻文,并青绣绸杠。又设青绣门帘,银饰梯一,拓叉二,推竿一,银錔头,银装行马,青缯裹輓索。驾六青马,马有金面,插雕羽,鞶缨,攀胸铃拂,青绣屉,锦包尾。又诞马二,在辂前,饰同驾马。
这就是大艺术家为自己定制的玉辂。如此华里的车架定然是经不住千里跋涉的,虽说陆谦叫人改装后的玉辂依旧不舒服的很。
陆皇帝是宁愿骑马,也不愿意乘坐这玩意儿的。故而,这一路上它就是一个摆设。
但没它也是不行。谁叫陆谦这次北上的借口是巡边而不是打仗呢!
待到卤薄仪仗赶到时候,陆皇帝已经跟文武官员们聊了好一阵了。虽然他也觉的今日是辛苦这人了,一个个昨晚就没人能睡个好觉的。但他也知道,自己须将此行为视作天经地义,有资格前来接驾,在世人眼中,此乃他们的荣幸也。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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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封官进爵()
陆皇帝此次北巡,带有很明显的震慑意义。这是他早早叫人放出去的消息。原因很简单,女真人方下中京即入南京,在齐金密约且没有公开的情况下,世人乃至是契丹人都认为此举无有不妥。这是在震慑女真人么。省的那群野人在拿下了契丹之后,兀自对中原生出野望!
那谣言中还举着例子,比如率契丹铁骑杀入中原的耶律德光。
而后百姓们众口相传,以讹传讹,待到陆皇帝卤薄抵达河间府的时候,冀北大地上都传起了陆皇帝是带兵巡视北疆,以震慑宵小的话来。不少北地青壮,那或是那豪强子弟,或是惯于耍枪弄棒的,都自带干粮,乃至骡马兵刃的奔来河间。
而后就便看到帝王威仪,车驾浩荡。文臣大臣随行人员数十百位;宫廷内卫、侍卫班值上千;还有过三万正军步骑,人人衣着鲜亮,个个虎背熊腰。
那些个自带干粮者与本处的百姓分列两旁,看着天子巡幸,威仪赫赫,车驾随从,浩浩荡荡、甲胄蹭亮,杀气腾腾,心中不由得敬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陆皇帝骑着白马,一身明光金铠的进入河间城时候,那一瞬间真是山呼海啸,声动雷霆。
身上除了仁君,且还有个当世名将印戳的陆皇帝,那号召力且是极强的。此时一身戎装,配着威武的步骑大军,不知叫多少青少热血沸腾。
事实上此刻热血沸腾的还有郭药师等辈。陆谦颁下的诏书与官告经过几番周折,终于被拼命三郎送入了屯驻于景州【遵化】城内他们手中。
“皇帝诏曰:郭将军归心国朝,忠亮之节,同功佐命,当为中国将军。特授行辽东招讨之职,望耳再接再厉,再著功勋。”
“皇帝诏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皇王盛则,所谓元龟。今辽东招讨郭公药师,志怀夤亮,风度弘远,体文经武,明允笃诚,曩者率塞北之强兵,诛夷蛮之雠敌,固以勒功彝鼎,书勋太常,……爰纳朕躬,思所以敬答忠勋,用申朝典,可进爵为延津子。”
陆谦的封赏如是不要钱一样,把郭药师、张令徽等人,从官职到爵位,一个不拉的封赏个遍。那凌锦黄绸,祥云瑞鹤,上面盖着陆皇帝国印,看的郭药师等人个个恍如吸了阿片一般如坠云里雾里。清醒过来后再抱着官告,都要喜极而涕了,一个二个的皆是打了鸡血,一扫连吃败仗的晦气。
稍后时分金兵进军滦河,此处却是在中京辖下,非是甚个紧要之处,位置在后世的承德东南,滦河之东,为景州【遵化】的外围屏障也。驻守此地的甄五臣却抵抗坚决,为郭药师加固景州城防,赢得了不少的时间。
金军席卷了中京道,也顺利夺取了锦西走廊,却没能趁势拿下榆关【山海关】。只能改走他路以便进逼析津府。那景州就是一个突破口。
就像后世崇祯二年的皇太极引兵破关而入,首先要夺取遵化一样,现下里景州也是一个要地。
如此要地能被契丹人放给郭药师留守,这已经足可以说明他的身份变化了。
自从锦州死守,锦西走廊各城被金军次第攻下,只有刘舜仁率两千残兵退守严州,也就是觉华岛。郭药师则引张令徽、甄五臣随希望回离保、统军耶律马五南撤榆关。
现下他驻守景州,耶律马五引兵守榆关,回离保则屯兵蓟州。同时张觉回老家平州,受命招募兵勇,其堂弟张敦固跟随前后,他儿子张钧与家小则按规矩留在了析津府。
耶律彦光父子则引契丹南撤的主力军屯驻檀州【密云】,以防备女真兵破入。耶律大石也第一次成为了方面重将,受命整顿南京道各汉州兵马,李处温则受命编整新丁,两路人马皆屯析津府。
一时间看来,这南京道各处倒也防守的不差。向北的各处要害之地都有重兵名将驻守。完颜阿骨打引兵打檀州,粘没喝带兵战榆关,皆厮杀多日而不能得手。
那郭药师更是来了次质的飞跃,手下统率兵马一举突破了‘怨军’的限制,汇入了南京道的汉州兵将。除去那觉华岛上的刘舜仁,兵力兀自恢复到了近万规模。
这般多军士守卫一座景州城,郭药师本来就甚有信心。更不要说是现在时候,那一干高层军将们,一个个只想城外的金军早日发起攻势,好与之大战三日三夜。
张令徽都叫嚣着出城偷袭,郭药师热血冲头,刹那间也有着一丝心动,但旋即就冷静了下来。否决道:“此事不可。”张令徽这是过于冲动了。
满怀激荡的张令徽被一盆冷水泼头,心神镇定了下来,想到适才自己的冲突,当即一阵后怕。自己这真的是要作死啊。那金兵岂是他们能战的过的?说是偷袭,实是去送人头才对。
然这事儿若仅仅就郭药师与张令徽二人商议,已然是作罢了。偏偏两人边上还有一甄五臣。
“且是我等兀的要这般计较,那金贼莫不是更要始料不到么?”这打仗么,要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城下金兵再是强横,却不知内中有几成是真女真。余者怕尽是辽东汉儿、契丹与渤海人。何足道也!”
谁都清楚女真人的体量。纯粹的真女真,真是没有多少。金军更多的还是辽东汉儿与投降的契丹兵、渤海兵。
看他们的作为,可算是把“一头狮子带领的绵羊”发挥到淋漓尽致了。“便是要据城而守,保住景州,也要先战上一阵,好歹激励将士斗志,振奋士气。”甄五臣说着。
郭药师与张令徽对视了一眼,四目发出闪光:“言之有理。”更幸运的是,到申时过半,忽然起了大雾,接近酉时,雾气愈加弥漫,对面数步不见人。郭药师大喜:“此天助我也!”遂安排甄五臣:“严守城门。待我回来,方才接应。”再叫张令徽引军为后应,石秀也想着上阵历练,自愿归在其处,而后分郭昌引一支马军在侧翼埋伏,自己领精兵五百,轻装衔枚,到戌时潜出景州城,往金兵营地抄来。
那城外的金军大将正是完颜闍母,在金军一干人物当中,只能是二流。虽然身份不低,是完颜阿骨打的异母弟。
此番引兵来打景州,阿骨打为他配备了一个豪华的班底,两员副将分别是完颜银术可与完颜蒲家奴。那都是女真宗室大将。
内里要说谁在正史上的名头更加响亮,就必然是完颜银术可了。只是眼下时候这位还未成名。
所部也有上万兵马,内里除了两千真女真兵外,便是辽东汉儿、渤海人与契丹降兵了。
景州城内的辽军虽然安分,可今夜起了大雾,完颜闍母兀不会半点不假防备。
事实上郭药师只是才烧了一处金兵的分寨,就不得不带人向后跑了。无奈何,女真人的反应着实迅速,迷雾中点点火把隐现,更响起了雷霆一样的马蹄声,郭药师傻了才会在这分寨纠缠到底。
乱军之中郭药师坐下枣红马半立而起,一双前蹄重重的踏向眼前这个被吓得有些傻懵的渤海小卒胸口。且都来不及为这个小兵感到悲哀,郭药师手持刀枪左劈右砍,已经把围上来了的三五个小兵砍翻在地。
策马从那小兵尸体上穿过,落下的少许距离随着枣红马的飞奔而起转眼间消失不见。
“石先生当真是好身手!”策马赶上的郭药师眼前似还闪现着适才的一幕——正见拼命三郎一棒把一个金军将校打落马下,而后舞起铁棒将拦在前面的百十个渤海兵打散了去。
故而,石秀面对的局势比他还严峻,但却比他更早脱出身来。
石秀一夹马腹,坐下黄骠马立刻前窜两步,把郭药师拉下了两个马身,明朗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郭将军身手且也不差!”
他石秀也就是走错了一步,没能听杨林劝说,上的水泊梁山去。不然以他一身好武艺,如何不能在沙场上搏下声名?
以至于现下只能在谍报司中行走。
咧了下嘴,郭药师不由得鄙视道,这石三郎忒不会讲话。双边交往久了,一些事儿也就都有了耳闻。这石秀啊,那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追,给我追——”完颜闍母大怒。这老虎还未去吃人,人先来摸老虎的屁股,真欺人太甚。
想都不想,便带着一支军马就冲入了浓雾黑夜之中。
完颜银术可担忧出事,便让蒲家奴留守营垒,自己引兵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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