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听萧嘉穗一言,陆谦觉得这个主意不失为一个妙策。
旋即就也把萧嘉穗也派遣去了关陇。“即如此,你且也去关陇走一遭,参赞军机,辅佐大军攻伐西夏。”
而后大军徐徐北返,留花荣督军坐镇潭州,徐宁引兵继续屯驻襄阳。后者性情温和,攻伐汉中无功,也兀自不羞不恼。
以李梁为鄂北巡抚,这人是最早投效梁山军的文官,这几年固然是不显山露水,可政绩、资历却都是有了。与那就任岳阳太守的时文彬是一个模样,都是人精。只因为无有靠山背景,始终徘徊知县位置,久久不得升迁。
原淮南巡抚郭永迁为湘南巡抚。这却是某种形式上的贬官,那湘南岂能跟淮南相比?于是陆谦将他的官儿升任为正二品。这般做不是因为郭永在淮南位置上做的太失败,或是太成功了。而是因为他接手淮南之时,便就多历经战事。现如今这湘南巡抚职位,正合适他。
而郭永空出的位置则是由从东海回来的宗颖替代,他所空出的海东总管职位,便交由阮小二。
说到底,在高丽、日本没有彻底摆平之前,这海东总管治下事物,更多是在军事上。
除了这些,朝中一些位置陆谦也趁机调换了不少。比如说那宣政司,吴用的一把手被樊瑞所取代,后者是重新杀了回来,智多星则被调入了都察院,接替许贯忠这名不符其实的御史台老大任左督御史。
许贯忠则被调入御前司,任马步军都虞候。后者实则便是亲军,现下被改为御前司。
刑部尚书裴宣也该换了位置,与次辅闻焕章互换了位置,后者由吏部尚书变成了刑部尚书。
陆谦手中有一张老大的图纸,可以说那便就是陆齐朝堂的英雄谱了。他看着那张图纸,再叫人收揽诸多情报,凭能力选官择位,那自然就可以随自己心意了。
就像前世玩策略游戏,那一个个位置,自然是要选最适合的人去了——数值最高,效果最好。他现在就很有这种感觉的。
当然,这话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等他将需要调整的一干人的位置调整了七七八八后,大军都已经返回齐鲁,他人也已经回到益都了。
那刚刚喘息一口气,便受到了西边和北边的急报。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关陇大军已经收复了灵武,西夏军面对着逼来的梁山军,根本无力也无心去抵挡。
李乾顺只叫李察哥领兵且战且退,在鲁智深领兵抵达翔庆府后,他便引着兴庆府内的军马和党项族人跨越贺兰山,沿着贺兰山西麓,进入河西走廊区域。
李察哥也旋即北撤,途径兴庆府时,一把火将这座党项人八十年来的都城焚烧殆尽。而后直直向北,那里还有右厢朝顺军司和白马强镇军司。
可不管西夏人如何的恼怒和不甘心,李乾顺与李察哥是如何要反攻回老家,灵武之地已然被关陇大军收入囊中了。
这必须是一大好消息,坏消息却是女真终于撕破了与契丹的假和平,露出凶残面目,挥大军杀奔上京道了。
“传文武重臣觐见。”因为关陇捷报而产生的欣喜,这一刻完全消散了。
他对于女真灭契丹的经过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脑子里还有个印象,在女真歇息几年后再次兴兵征辽之后,契丹没有几年便就被扫入历史的尘埃中了。也就是说,这一次女真人能灭了辽国……
第六百三十章 陆谦要称帝()
“时隔三年,女真二度伐辽,必有所持也。”
奉天殿内,齐国文武重臣齐聚,陆谦将北地传来的消息与诸人分说,一时间大殿内议论纷纷。众所周知,女真人与契丹议和,实乃是以蛇吞象——由一完颜部,一统粟末江(今第二松花江)以北,宁江州(治所在今吉林省扶余县东石头城子)东北,方圆千余里,户口上十万的女真各部。而后马不停蹄的大军直直南下。短短两年的光景,便夺取了整个东京道,更击败了契丹军的反扑。
这可不就是现实版的蛇吞象么?
这吃撑了,迫不得已的与敌人议和,以好给自己消化战果的时间。
上天便是再庇护女真,那最基本的万物运转规则也是无法改变的。想要实力强大来,那就要吃食与消化相配合,二者相辅相成,这才能叫‘人’强健壮大来。
三年前的女真已然吃撑了,他们只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努力消化腹中的食物,以叫自己越发的强壮强健。而当女真人彻底将早前的猎物吸收消化,那时候就是契丹的死期。
这已然是益都朝堂上文武重臣所共鉴的认知。
“天祚皇帝,耽酒嗜音,禽色俱荒。亦如那赵佶一般,已然遭受大难,偏偏尤不醒悟,斥逐忠良,任用群小。拒谏饰非,穷奢极欲,盘于游畋打猎,信用谗谄,以至于宝贵时日白白浪费之,喘息之机尽数错过。现今契丹内部倾轧剧烈,纪纲废弛,人情怨怒,金人乘其敝而攻之,又有我军为后合,必能一举扫荡乾坤。”
盖因为陆谦对契丹的南京、西京两道念念不忘,早完颜希尹出使益都时候便于他们明着说来,故而这女真人一起兵戈,契丹真的想要不灭都难啊。
“大王之意,莫不是现下便要整兵备马,好夹击契丹?”林冲为首的一干武将,这时候眼睛纷纷明亮起来,摩拳擦掌道。
陆谦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宗泽、闻焕章他们。二人也没去开口,先出列的乃是赵明诚也。
“臣以为不可。此刻便整兵备马,林都督未免操之过急也。那契丹好歹是北疆大国,纵然国力颓废,亦不是轻易便可铲平的。臣以为我军现下且坐山观虎斗,更是得利。”
“臣附议。”陈观上前一步道。“今日我国与北辽贸易繁多。如是契丹战事吃紧,那刀兵战甲定然更依赖于我国,期间有大利益,不可不慎重。”已经是户部左侍郎的陈观,眼光很能着重于商业利益,这是他与宗泽、闻焕章他们这些正牌士大夫出身之人最大的不同。他是唯利是图的豪强。
一番争论说道了这儿,闻焕章开口了。“大王容禀,那女真已生一同塞北之念,我朝亦当加快步伐,早日一统天下。如此才好整兵北上,勒石燕然,直捣黄龙,收复辽东,再现汉唐之雄风。”
“臣且以为可使人出行杭州,直言上意,再让秦将军扬兵耀武,逼摩尼教就范。同时大起海上舟师,进逼东南沿海各地,叫南宋顾此失彼,招架不堪。逼南宋主势穷而降。如此这中原大地只剩偏居川地的蜀宋也,岂还能为祸中原?”这攘外先安内,可是中国自古以来都传承的一思想,可不是常凯申发明出的。虽然陆谦上辈子知道这句话的时候,真就是因为常凯申。
“闻相所言甚是,老臣附议。”宗泽年到六旬,但真没见有一丝苍老姿态。整日精神抖索。
“然老臣且以为,今日大局已成,天下抵定指日可待。大军南征北伐势如破竹,捷报频传,形势一片大好。大王更兴文治,劝农桑,天下亿民归心,此众望所归,天命所定也。故而,万事皆以俱备,大王当早日登基为帝,定元肇始为上。”
这话一出,那是满殿文武重臣先是一愣,这种劝进之功竟然被素来守正的宗泽给拿了去,不少人这一刻都想扇自己的耳光,随后是纷纷齐声附和。以陆谦如今之声势,早就应该称帝建元,这大王与皇帝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更休说这皇朝一立,必然要大封群臣,对于满朝文武军兵都是一巨大之激励。
在眼下时候,确实该筹谋登基大典了。
“中国自三代以后,得国最正者,惟刘汉与我大齐。匹夫起事,无凭借威柄之嫌;为民除暴,无预窥神器之意。……”
“……故如此,开基创业,既宏盛世之兴图,应天顺人,宜正大君之宝位。既膺在躬之历数,必当临御于宸居,伏冀俯从众请,早定尊称。”
当日的廷议并没有传播开来,然而八月初一,大朝会上宗泽、林冲牵头,满朝文武百官联名上书陆谦,请他即位称帝。这事儿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按中国自古的规矩,陆谦自然是三请三谢,三进三辞,以表虔诚倨恭。虽然他觉得这真是有些过度的虚假了。但人都已经走到现今这一步了,大势已成,自然也就有闲心来玩这套虚活儿。
这些日子,那各地飞来的劝进奏疏,疏通雪片一样将书案都给堆满。
这三请三谢,三进三辞,未尝不是在给地方上的文武臣僚以及田虎、王庆、方腊、钟相他们一心里建设的时间。这一套虚活儿完全走下来时,时间都已经进到年底了。各方面都有好的回馈,那田虎、方腊等人,甚至是高丽国的使臣,更都已经亲自到了益都。
摩尼教在大势之下不得不低头,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阮氏兄弟已经在琉球站稳了脚跟。当地的土著根本不是刀甲鲜亮训练有素的梁山水师的敌手。即便水师部队的陆战能力比不得陆师,可这半点妨碍都没有。
琉球之北的澎湖列岛,在唐末宋初开始有汉族人定居。当然,那台湾岛上也零星的有汉人在上耕耘。
阮家兄弟的到来自然打破了这儿的平静,可是强权之下,弱者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阮家兄弟更是沉寂已早,如今得以征战,正是那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心中正流淌着炙火,一门心思的与南宋拼杀,那里有闲暇去照顾琉球岛上的生番和汉人移民的心情?
那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所有的异声,全都镇压;所有的反抗,一律抹平。
大军轻松击败了福建路和广南东路官府仓促纠集起来的船队,后者根本没有正规的水师部队,只能向当地大户征集海船和水手,可岭南之地的士绅巨室又不是都傻,岂能不明白南宋政权的摇摇欲坠?他们这个时候欢快的支持南宋,保不准就是日后让家族覆灭的根源。
但迫于赵宋的压力又不得不如此,那样的一支船队若是还能有强大的战斗力了,就有鬼了。
而阮家兄弟南下,李俊部却兀自留在长江口,隐隐威胁着摩尼教水师。再加上江南的秦明部,以及江南西路的晁盖部的威胁,方腊还能如何呢?他只能乖乖做到谈判桌前了,心中祈祷着陆谦能看在翁婿一场的份儿上,手下留情。
结果出面与柴进商谈事宜的方天定,听到陆谦准备把他们送去西域,甚至是比西域更远更西的地方时,当场便炸了。
“没这般欺负人的。”
但不同于去西域是一码事,对于陆谦要他们独自建国的指导思想,却是赞赏有加。他们本还以为陆谦是要将摩尼教彻底吞吃,都不曾想竟然有此等的好事。那方腊都已经有了颐养天年的准备。
然而整个事情到了十月里,这事儿还未能谈下。差别太大。
摩尼教愿意南下,就好比阮家兄弟占据的琉球,那琼州还更在琉球之南呢,那儿都能有百姓生长立命,琉球如何就不行了?但益都传来的消息是,陆谦可以容忍摩尼教不向西去,但琉球却不能给了他。那儿距离大陆太近,地理位置更是关键,他是要收为己用的。摩尼教若是不去西面,那就向南去吧。
万里石塘的南端还有爪洼王国和三佛齐国。
那些地方王国的实力且不可小觑,土著更是众多,而又地处热带,气候大异于中原,中土最南的岭南之地,所谓的潮热湿闷,也远不能与东南亚相比。
想要彻底的征服这片土地,未来兀不知需要付出多大的伤亡和钱粮。治理更是麻烦。
故而将手下的功臣大将分封去,陆谦半点也不可惜。
甚至于这些外封诸国,还能成为新朝的‘垃圾倾泻地’。国内的失地、破产的农民、小市民,留在国内就是负面沉渣,送去海外那就是为‘开疆扩土’流血出力。
那些封国的拥有者为了得到更多的汉民,就需要大肆宣讲移民的有利,以及许诺下大好条件,如此才能叫中土诸多过活不下的百姓们心动,甘愿为了前者而背井离乡,迁居海外。
这对陆氏王朝而言,不仅是一次清理自身社会沉渣的机会,更是对治下富户巨室的威慑。
——你给出的条件不好的话,为你耕种的佃户就可能远走他乡了。
这般自就能最大程度的缓和阶层矛盾,减轻社会矛盾,那得益收益的必须就是陆氏。
海外诸多封国想要立稳脚跟,并不断扩大,那不仅是要增进人口,更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为了维持自身的武力和民生经济,就必须要巴结着中土的陆氏王朝。
后者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也是他们的根源。
陆谦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那些海外封国的人口能增长到多少。但他知道,要在现如今的东南亚建立起一个个封建制的国家,其中所需要的各类物资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可不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吗?
想来那些海外封国必然是要与国内保持着频繁的经济商贸往来的。
如此一个大框架若是搭建起来,叫中原有了倾斜垃圾的地方和巨大的经济市场,陆谦觉得自己所建立的皇朝寿命,那是必然要跳出那个“三百年怪圈”。
第六百三十一章 海外荒蛮之地()
十月中旬,方腊抵到益都。此时北地飘雪,已然冰寒入骨。陆谦在逼仄的齐王宫中摆下大宴,郑重相迎方腊一行。
席上双方不谈正事,只闲话家常。宴后他又独留方腊、方毫父子在宫中安歇醒酒,一觉醒来天色都已经暗下,陆谦又留方家父子用了晚膳才放出宫。
后者就摆在方金芝住处,算作翁婿间的一场私宴。那一些话自然就可以说出道出来了。
方腊再度相求琉球【湾湾】而不得,知晓陆谦心思已定,是万难有改,心情郁郁不乐。待与陆谦夫妻告辞,被人送出宫时,北风停止,满天无半点星光,黑暗之中虽有点点火光照明着,却是冷气加重,此时二更将近,清扫积雪的小太监早已经回屋去,地面上的积雪要在明日黎明时候才做打扫,如今已铺上了薄薄一层。
父子二人回到国宾馆,都毫无睡意,方腊遂叫人在房间里点起了两枝大烛,和方毫隔案对坐。再叫人搬来一瓮西域进献的葡萄酒。
“如今这般局面,二郎以为当做何解?”方腊的头很疼。
他一百个不想离开中原,中国人恋家,人离乡贱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前一章才说,那海外封国必须需要大利益才能叫国内的破产失地之人甘心远赴千里万里之外。但局势所迫,他无能抗拒梁山军的重压。那陆谦那一副想把他们赶得远远的样子,叫他潜意识里就有些发毛。
江南并不闭塞。那紧挨着杭州的明州【宁波】之地也有无数海商。方腊早就把爪洼和三佛齐给打探清楚了。有称王建制者,且尊崇佛教,这再是荒蛮之地,也似是可行。
且多有人言,彼处物产丰富,无有寒冬,无有严寒,一年四季如春夏,故而遍地的果林,各类瓜果繁多,随手可摘,食之不尽。若是只说如此,可以算是一天堂之国了。
可有好就有坏。那里的坏处就是全年高温多雨,以至于瘴厉弥生,毒虫遍地,夜里睡觉,保不准第二天枕头边就盘着一条毒蛇,稍有不慎便就无可挽救。
“形势不由人,也无可奈何。”方毫看了父亲一眼。他知道方腊不愿意离开中原,去那荒蛮瘴疠之地,谁想去啊?他也不想去。但对比去南洋那立国,方腊更不愿意去死。
“现今等待我军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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