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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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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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情况下大批的牲畜牛羊在无有饲料储备的情况下是很难存活渡冬的。西夏人只能陆续将自家的人马撤出地斤泽。留下的兵力比之正黄旗来也多不了多少,这可不就给了正黄旗报仇雪恨的机会?

    而后双边频频出动小股兵马厮杀,这一方是有着血海深仇,而另一方则是被西夏人压制久了,现如今终于等到了报复的好时机。

    两边出动的兵力虽是少了,但厮杀却更是残酷。宣赞肩膀上压力山大。

    前不久,地斤泽内一处被正黄旗编号五十九的水泊处突然遇袭,一股正黄旗游骑半夜里潜入西夏军的军寨,悄悄杀死哨兵后打开大门,数十骑一拥而入。那内里也是有一队西夏兵驻守,虽想被打开了寨门,却也坚守住了内层的木栅,正黄旗游骑又非是要死拼硬打,人在天亮前撤离。稍后清点人马,西夏兵损失了二十多,这只是个小数字。但还被抢走了百十匹牛马,放置在外寨的几十车粮食也被烧了个精光。

    那地斤泽面积广大,开春之后,有许多个淤滩河流拦截,道路七扭八拐繁琐的很。可是冬季,河流跟淤泥地都被冻实,偌大的地斤泽‘危险’度直线下降。登时跟破箩筐一样,四处透风。教人防不胜防!

    这从右厢朝顺军司到地斤泽,期间可是过五百里路的。没奈何,谁叫西夏人将夏州丢了?梁山军趁机夺取了明堂川一线,田虎军占据了夏州一带,那整个无定河中下游流域是全没了。距离地斤泽最近的横山东端的区域,已然不在西夏人手中了。为了应对夏州的田虎军,西夏人现下集结兵马在夏州西的祥佑军司,却也只能防御而无力反扑之,也无力支撑地斤泽。要支撑地斤泽,就只能从兴庆府正北百十里外的右厢朝顺军司出发,这是最短也最安全的路径。

    但就是这条路上,运输队都已经多次遭遇零散的袭击,正黄旗的小股骑兵还时常出现在地斤泽的西部区域,西夏人的兵力既不足以攻击麟州,又不足以全面防御,何况他们还在持续抽调兵力。

    驻守此地的黑山福威军司的统军野利景庭,只得派出更多斥候,往东进入山地与麟州的正黄旗斥候拉锯。这却等于是主动出击,是主动失去了地利,加之他们的武备和个人战事素养都颇有不如正黄旗兵,以至于死伤大增。

    因为要长途运输粮食牲畜,且还不安全,右厢朝顺军司所属党项部族是怨言四起,别的部族虽然要在祥佑军司苦熬,可好歹吃食是西夏政府供给,那后方的部族百姓多还能过活的。他们却要一边出兵向南,另一边再向东补贴牲畜粮食,损耗死伤都是大增,那自然会有意见。

    路途上运输队由沿途的各军寨接力护送,没人想要护送全程的。黑山福威军司的兵马本就因为粮草问题而大幅度消减了地斤泽里的驻兵,现在因军寨被袭一事要增加各处驻军,前线的人马又摊薄了。

    就这么防备着,运输队的境遇却是更差了,连连遇袭。正黄旗大股兵马来袭的情况变的更少,毕竟天寒地冻的,他们活动也受到了限制,可他们杀不死人却能恶心死人,比如在往来常走的道路上挖下几个陷马坑,或是投放一些铁蒺藜,再不就是挖大坑,里面倒插上削尖的木棍……

    这种手段看似轻巧,实则害人不浅,西夏兵无奈的把每辆粮车前后相隔拉大到二十步,以免一处连环陷坑伤及了多车。后来雪层越来越厚后,正黄旗斥候野外生存慢慢艰难,这才消停下来,逐渐撤回了麟州。此时也到了十二月,不管党项、契丹、女真,还是汉民,大家都要过年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火炮() 
十一月里,方毫人就到了扬州,而后乘坐有冰车之称的冰爬犁,沿着封冻的运河直奔到济州。人方腊是绝对的硬骨头,被人都挤到苏州城内摁着打了,最危急的时候,那两浙路的常州、秀州和湖州都给丢了,杭州以北只剩下一苏州。西军兵锋直杀到了杭州涌金门外。

    而浙南则也是连吃败仗,被徐徽言和李珙把台州、婺州都夺下了,兵锋直打到会稽、山阴,非是西军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关中的失守叫大半的西军无了斗志。人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娘生爹养的,现如今老家被梁山军给多占,也就是说他们的家人十八九都在‘敌境’了,这要还能斗志昂扬,才有的鬼呢。

    也是大小种经验丰富,见势不妙就按住了兵势,对苏州和杭州都只围不攻。又跟江陵扯了俩月的皮,赵佶明里暗里是彻底确定西军真就是打不动了,才无奈下令撤军。

    太湖以东地区又让给了摩尼教,可常州与湖州却死活下令西军必要坚守。事实上大小种也不是有眼无珠的,自然不会将好不容易拿下的城池,尽数都让了去。

    那常州能隔绝摩尼教军从路上对金陵的威胁,而湖州却能隔断苏州与杭州之间的陆路联系……

    方腊笃定了主意,被西军摁在苏州一阵胖揍时候,都死顶着不向梁山军求救。果然,事情真还如他所料,有了转机。就是收尾阶段有点小意外,摩尼教的大反击并没打的西军溃败。大小种都防着这一手呢。转过头来打李珙和徐徽言,也只是把人重新赶了回去。

    如是,当休战来到的时候,方腊盘点家底,骨头就软了。无奈何,这从兵器到战船,再到医药等等,都需要梁山军啊。

    于是方毫就带着大笔的金银珠宝,利索的去益都了。希望陆谦能看在两边素来交好的份儿上,能伸手拉扯摩尼教一把。现如今叫方腊再拿出数以十万石计的粮米和几十万上百万匹的丝帛,他是真没这个能力。

    只是当方毫人行到益都城的时候,陆谦却是在梁山泊呢。谁叫梁山军的火药厂和制炮厂都在这儿呢,因为这里四周环水,它安全。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陆谦接到了汤隆的奏疏,这大小炮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陆谦立刻就带人来了这里,名义上是祭拜王伦。那抵到梁山泊炮厂时候,随行的还有齐鲁巡抚李光,兵部尚书薛永,五军都督府与亲军一系人,以及齐鲁行省的兵马总管雷横与右副总管兼济州兵马使李忠等。

    本地负责火药与铸炮事物的,不是别人,就是金钱豹子汤隆本人。这厮从去年时候就蹲守在了岛上,一门心思的玩大炮。

    不是为别的,而只是因为早前铸好的一尊火炮,那所迸发出的威力。

    那一声炮响地动山摇,十斤重的铁弹直飞出一里远近,砸在夯土墙壁上,径直轰开了一个铁锅大小的圆坑。那威力比之梁山砲也半点不弱。而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它还能增长射程呢。

    只要把炮口抬高,那就能打的更远。再则就是填装更多的火药,还有陆大王提出的炮托……

    增强火炮威力的法子和途径很多,可见这玩意是大有潜力可挖掘,能继续发展下去的。但梁山砲呢?却已经走到了尽头,达到了自我的巅峰。

    两种威力相差仿佛的武器,一种已臻至巅峰,另一种却才刚刚发明出来,还未成熟。

    汤隆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后者。哪怕现下的火炮精准度还比不得梁山砲。

    汤隆领着陆谦进到后山一处崭新的院子里,陆谦对前院新制成的几门巨型铁炮、青铜炮视而不见,径自走向了后院,略带急迫的站到了两门小炮之前。

    自从叫人研制火药和铸炮以来,那效果纵然最初时候很叫人失望,可陆谦是明白火器未来的前景的。作为一个穿越者,最基础的前瞻远见他还是有的,可不会因噎废食。

    而既然想到了火器,那么很自然的,他也就设计了不少热兵器。比如大炮,这个并不比火枪的开发技术困难,最大的问题只是炮身的耐久度。

    比如虎蹲炮,他前世在度娘上查到的那种便易随军作战的小炮。

    体量小,重量轻,射程不远,适用于山地、平原作战,也便于随同骑兵作战,机动灵活。且由于是前装炮,可以大仰角发射和随意更换炮弹,比如霰弹。

    这里所谓的霰弹并不是真正的一种炮弹,而是无数小石子、铅弹的统称。将几十枚甚至上百枚石子铅弹放入炮筒,一遭发射时,轰鸣的炸响声中大小子弹齐飞出去,响声如雷,杀伤力及辐射范围都很大,特别适用于野战,轰击敌步骑密集的作战队形,可有效地抑制其疯狂的攻势。

    对比笨重的大型火炮,现下的陆谦更喜欢这种移动轻便灵活,又更是可靠的小炮。

    他的目标敌人可是女真人,对比女真兵那后世的铠甲,再没有比虎蹲炮更好的武器了。

    这种新武器新战法,还没被梁山军应用到战场上去,因为这种热兵器,数量不扩大到某一量,那是形不成真正的战斗力的。

    何况梁山砲的数量越发的多了,且东西南北都有配置,这秘密就越发难保守。保不准来年时,那辽夏宋等国就也有属于他们的配重式投石机了。

    甚至连女真都能算上,那高庆裔至今还赖在益都没走呢。

    负责铸炮的工匠都是莱芜监、利国监和东京城匠营中出来的大师傅,这些人‘资历’最短的也跟随梁山军有两年光景了,现下一个个都有官职在身。日后这制炮厂绝不会只有一个,这些人就都是内里的业务骨干。

    “大王且看,这两门小炮便是虎蹲炮,射五斤炮子,用三轮炮车,带炮车共重七十八斤。有准星和可调整高低、角度的炮架。这还要亏得大王提醒,否则小的们还真想不到。”

    陆谦一边听着那工匠的话,一边用手轻轻摸着两门虎蹲炮炮身。好啊,这种小炮已经经过了多次的实验和调整,现下定型,明年时候怕就能有限的装配部队了。比那些笨重的大炮是更可他心意。

    “唐伍,你去选四名侍卫,教他们前来操炮。”陆谦的亲卫兵马,保管是当今世上文化水准最高的一支部队。

    这儿的任何一和人,想要在侍卫亲军任职,那不仅要勇武过人,忠诚可嘉,更需要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从某种意义上,这侍卫亲军实则就已经是后世所言的大内侍卫了。

    陆谦这不仅要实眼看一看虎蹲炮的威力,更要看一下这种武器被陌生士兵所接受程度。

    要清楚,任何一种兵器,即使它多么厉害,使用它的依旧是人。

    汤隆在铸炮的同时,也已经叫人编制了炮兵手册,只是还未经受实战的考验。陆谦现在要看的只是最简单的一种。真正要把一种兵器融入进军队里,那还要涉及到阵列演练和各兵种的协同配合,在不同战场条件下采用不同的战术,达到不同的战术目的。其作战效能远不止是几门炮那么简单,而是将虎蹲炮作为军阵的一份子,镶嵌入现如今的军列中。

    “轰轰……”两声近乎同一时间响起的炮声过后,场地上升腾起老大一股白烟,以及场地里的猪羊撕心裂肺的叫喊……

    白烟散去,看到场地内猪羊的惨重,那一声声尖厉的好叫与血肉模糊的地面,陆谦脸色严肃,“此物必须严格保密,但是有感泄露的,杀无赦。”

    “不过你们但有功勋,我也不吝赏赐。”

    ”

第五百九十七章 辽金() 
这即将过去的一年在南北诸国眼中,都至关重要。因为这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的事儿。

    比如女真与陆齐更加强大了,比如说赵宋与契丹、西夏更是弱了。比如说那辽国的难民有闹起义了。

    大雪纷飞,一支三四千人辽军艰难的行进在风雪之中。白雪将一切全都覆盖,他们唯一能够辨认方向的参照物,便是身侧的这条河流。

    寒冬早已经把小河冻实,怨军行进的目的地,便是沿着这条小河前往更是寒冷的北方。

    寒风如一柄柄小刀,割划人的脸皮。郭药师头戴一顶皮帽,犹自不能保暖。非是能不时的抿上一口南国特产的烧刀子,叫他浑身发烫,纵然他是怨军万多兵马的都统军,兀自也要被冻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就是这大风雪中的一遭行军,他都不晓得要被冻伤冻坏多少军士。这些人可都是怨军精干。

    今岁五月,辽山前诸路大饥,乾、显今辽宁北镇等路斗粟直数缣,民食树皮,至人相食。东路诸州,到处发生起义。汉人李高、张生聚众十万人起义,饥民皆入起义军。李高在大定府【辽中京】与耶律马五等战败牺牲。张生为辽奚王回离保战败,被擒处斩。

    这次起义从发动到结束虽短暂,前后持续时间不过三个月,可给契丹人造成的震动却是不小。这场动乱之后,北地的光景就已经进入到了冬季,那可是一片哀叹。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辽金之间的谈判已然进入了危险阶段。

    七月里,辽使耶律奴哥等携宋、夏、高丽书、诏、表、牒至金,金乃遣胡突衮至辽,言语说:“免取质子及上京、兴中府所属州县,裁减岁币之数,如能以兄事我,册用汉仪,可以如约。”金遣辽使还辽,并言“言如不从,勿复遣使”。

    这就叫天祚帝颜面上火辣辣的,尤其重要的是,一干契丹高层人物纷纷觉得边界不宁,这辽金之间短暂的和平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如是就开始调遣兵马,在这大风雪中,兀自调遣兵马。

    那怨军就是其中之一,且还是后勤保障最是无力的一支军兵。如果没有梁山军的帮衬,郭药师觉得今年冬季自己便是熬过去了,这怨军也能消减去一半。

    现下他们要奔去福州,也就是上京道的最东端的一座城池。彼处统军杨询卿、罗子韦二人欲要率人降金,只是那事情办得不周密,被坐镇锦州的耶律余睹探听到,如是便调遣怨军前去平乱。

    如此差遣郭药师心中是很不愿意的,早前在严州时候他过的何等欢乐?那海中的浮冰一融开,大批的南国船只就满载着粮食物资驶到觉华岛,双方劳力交易做的不要太愉快。而这福州算个鸟?

    除了名字与南国的福州相似,这里何尝再有一点‘有福’的地方?

    远离海边,民乱频频,又处在辽金交界……

    与觉华岛一比,那简直就是百害而无有一利。

    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心中再是烦恼怨怒,兀自要听着契丹人调遣。或许那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郭药师现如今头顶上带着的权福州刺史的帽子吧。耶律余睹的意思很明确,灭了杨询卿、罗子韦,福州刺史就是郭药师的。

    西北风紧一阵松一阵,不断吹着,这时又狂烈起来。那雪沙由地面被风卷起,斜剌着里扑打在人身上,只要把人掀下来。

    不过也是郭药师的幸运,那杨询卿、罗子韦明显没有想到风雪天气里,郭药师竟然就带兵赶赴福州来了。

    此刻的福州城内,正值火并。

    那福州判官耶律弥勒在乱起之时毅然点燃了福州刺史府邸,杨罗二人已经彻底造反,那城内的兵马十停中有七八停跟着杨罗两个起了刀兵,剩余的人中十个里也跑了五个,只有很少兵丁依旧忠诚于契丹。城中已然大势已去,却也有人痴心未死。便就站在庭院里一块大石头上,高声大喊道:“各位兄弟听了,这里的杨询卿、罗子韦叛国投敌,没了祖宗,他们要降了女真蛮人。咱们耶律判官守忠不辱,在刺史衙里被逼自尽了。我们为公为私,都不能饶了这俩黑心的贼子。是有血性肝肠的,都不要散了,且随我去杀了贼官。”这人喊叫了几遍,有血性的十步,便有百十人提了枪刀,奔向他的身边来。只是大势已去,非一己之力可挽回的。

    杨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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