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无声息的落到陆谦身侧,“哥哥,那陆寨已经全乱。这时杀将去,黄安狗头唾手可得。”
那慌乱的何止黄安一个,还有他手下诸多都头巡检,这等人先前不用心,现在自受其苦。
汶水口陆寨、水寨相连,现如今大火凶猛,已难扑救,火势反扑照陆寨。
如果火势能将陆寨焚烧一空,届时再行攻杀,如同牛刀割鸡一样。
“却难。”刘唐闻言即做摇头,“这寨子甚是空旷,恐难烧得干净!”
“那就立时攻杀。”陆谦当机立断,立时引着喽啰向前,只间距一里余地,前方有火光照亮,隐身不得,方大呼道:“众兄弟,于我活捉黄安!”
数百人精神一震,齐齐高喊:“活捉黄安,活捉黄安!”
却是个个信心百倍,人人发喊着,挥舞刀枪,囊足精神,朝着官军陆寨扑杀去。
陆谦自拔出腰刀,奔在人前。眼前官军中的黄安是那水浒中的小龙套,但好歹留名水浒上了,这若杀了不知那破烂系统会不会生出反应来?
之前他杀败朱仝,但并没杀伤朱仝,那系统半点声响都无,让陆谦心底里千百遍的咒骂。
而在朱仝的手中,陆谦拼尽全力也仅是支撑了十几个回合,就双臂发软,败下阵来。这水浒世界里比那朱仝厉害的何止三五十人,不在水浒原著上的猛将兄更会只多不少,叫他心中求强之心更盛更切,今日这他真心要杀黄安。
只是陆谦小瞧了人黄团练的逃命神功,喽啰们不过两刻钟就荡平了全部抵抗,抓俘土兵、厢兵、乡勇过三百人,打死一二百人,余者是尽数逃了。这当中就有那黄安!叫陆谦好是生气。
而审讯俘虏,知晓那黄安副将乃是何涛,又一个水浒留名之人,但也是逃了。直叫陆谦扫兴。如果不是他耳边听到一声‘叮铃’声,却是那破烂系统在他击败黄安军后奖励了20个荣耀值,这一战于陆谦的个人实力之增进真半点无用。
而20点荣耀值也远远不够陆谦所需,这下一阵都是北宋的官军了,陆谦他还是个百人将,只能增幅一百喽啰,叫他好无奈啊。
清点缴获,虽然这寨子半数没于了大火中,可还是得到了不少缴获。比如那骡马牲畜就有四十余头,粮食有五百余石,还有数百件兵械,包括五十多张军弓。
陆谦让喽啰速回山寨,再要派来船只接应,却见一艘小船顺着汶水打东飘来。那上面立着三个好汉,正是阮氏兄弟,阮小七瞧见水边立着的陆谦,高叫道:“哥哥来看,我兄弟捉的了谁?”
被五花大绑的黄安满面惶恐的被阮小二提在手中。
“叮”,陆谦耳边响起银铃一样的脆响,叫他笑的脸比莲花,荣耀值再奖1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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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晁天王()
唐庙的被破,朱仝的惨败,其能震动的仅为一个郓城。而黄安非比寻常!
他是济州团练使,从官面层次上便超出了一县之地,而所带领兵丁又是来自济州府下属各县,这一惨败带来的影响,远超先前。
如此整个郓城,整个济州府,官也好,民也好,再提起梁山水泊,谁人还敢小瞧?
之前有那无数人对梁山嗤之以鼻,认为那白衣秀士王伦是吃了熊心豹胆,敢收留恶了高太尉的要犯陆谦,是自寻死路。
但现在再提起那梁山,再说道王伦,风评就是乾坤颠倒啊。
那梁山还真不见得就能被官军拿下,纵使济州府官军的实力远超梁山,可如此感觉就在人心底生根,挥之不去;白衣秀士王伦自身许是没大本领,然知人善任,魄力甚高,将兵马交在陆谦之手,梁山连战连捷,生生了的。
之前的山东绿林,梁山的名头不能说不响,可比之青州的桃花山、二龙山、清风山来也并没拉开太大的差距,然现在却是鹤立鸡群。
梁山泊沟通大运河与济水、汶水,乃四方水陆要冲,每日不知道有多少车船打这儿过。
现在战事一起,大运河水路还无大的妨碍,济水、汶水却已间断。这郓城县境里,不知道有多少客商贩子滞留。黄安上千兵丁一夜丧了过半,本人被俘的消息传开,那梁山的江湖声望是做了火箭一样直线蹿升。而借着这股好风,陆谦的名头也不自觉的大上了三分!
先前他扬名江湖靠的是个义气,义薄云天这四个字生生是照写着他的。可除此外,陆谦其他本领就不为人所记了。当然,有如此声名,陆谦混迹江湖已经足够用,就像那宋江的仗义疏财、急公好义之名,这黑子除此外,是武艺过人,还是智谋超群?全然不是。
陆谦先前就如是这般。
直到他破唐庙,袭杀汶水口,败朱仝等事迹传来,那形象就从某个符号变成了一活生生人才,此次大破黄安生擒活捉,是彻彻底底夯实了这般威名。
陆谦并不知道,就在黄安大败后的两天,郓城县紧急动员起的第三批乡勇已走水路赶到黄安。那其中一队乡勇的领头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晁盖晁天王。
北宋也是有村官的,晁盖就是其一。按照老赵家的法度,这民间乡野,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这就差不多是村官了;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都保的首领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
晁盖的保正就是都保正,以现下一户五六七人算,五百户便是三千人,整个郓城县也不过大十万人,如此大体相当是后世乡长。
保正这种不在体系里的‘官儿’,一不靠选举,二不靠考试,通常来说,都是县令长根据财产名望指定的。
晁盖就是那有钱财,亦有名望的主儿。人是独霸村坊的!
现在晁盖就一声令下,召集手下数十庄客,外带数十个东溪村的丁壮,合作百十人,备齐刀枪,便赶了来。
只不过晁盖此举,仅是为了做做样子。省的官府烦扰,他现在可没上山快活的心思。
“如此好汉,怎忍心厮杀?只做样子罢了。”黄安镇上,晁盖与宋江说话道。
“哥哥慎言,此话万不可与外人说。”宋江不意外晁盖如此说话,俩人相交多年,知根知底。晁盖这个年三十有五还不娶妻室的汉子,人生追求的就不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我与押司,心腹兄弟,自然说得。旁的人,我自省的。”
“如此便好。那州府的官军不需三五日就能抵到,届时自让官军扑贼。”
宋江话说的略有颓气,他在这镇上都等了多日,县城里知县相公催促又到,可李家报信之人还遥遥无影,宋江被那功名烫的火热的心,现如今也冷了三分。
偏偏内心承受着不小压力的宋江,在外人面前还需要坐回到‘原先’的自己,宋江神色疲惫。
“押司怎这般受累?”
晁盖自然看出宋江的疲劳来,问道。
“唉。一县乡勇俱聚集于黄安,其内不免有些顽劣不化者,或欺压外人,或于本地百姓冲突,偷鸡摸狗,搏戏斗殴,零碎琐事让小弟烦不胜烦……”只托说赵县尉把一干民事都赋予了他。
宋江心中再疲惫,也不会将真相于晁盖道出,只能做此说辞。幸好这时屋外忽的响起聚兵的擂鼓声,两人心神大震。双双奔出屋外,这时就看到晁盖家一庄客疾奔过来:“庄主,梁山泊贼人逆水入了汶水……”
却是自大胜了黄安后,就一直不见动静的梁山大寨,再次兴兵数百,乘坐无数走舸,再次杀入了汶水两岸。
那里的大户,除了被杀的几家外,已经尽数逃入了县城。但人逃走了,细软财货也能逃走,粮食房屋却逃不脱。而且跑了大户,还有老百姓呢,还有一个梁山驿呢。
陆谦不是要劫掠百姓。这水浒传原著成书于元末明初,那蒙鞑可从不把汉人当人看的,所以施老爷子书中免不了就着笔了不少后世人所无法接受的事迹。宋黑子逼反秦明的那一幕,青州城外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烧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
内核乃是一后世人的陆谦可没这么狠心,他寻汶水两岸百姓,乃是要用银钱收买他们手中的禽畜粮米,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公平买卖。
现如今的梁山不需要那几千贯银钱堆积,那陆谦当初破唐庙时立下的规矩,但凡随他战死的喽啰,必将五十贯烧埋钱送到亲眷手中。结果此事报到王伦那里,被这厮摘了果子。可乐随后一场大败,给王伦做了报应,陆谦打唐庙缴获的几千贯银钱还没在钱库里将屁股暖热,就不得不大肆挥洒了下去。还好陆谦一记回马枪破了汶水口小寨,然后抄了多家大户,缴获了不少浮财。
现在他就要用这些浮财从汶水两岸百姓手中换取粮米禽畜,那黄安镇的乡勇土兵不出来还好,但凡敢出来,正好来试一试陆谦的兵锋。
破黄安后,陆谦从营寨里缴获了不少战备,当中就有一批甲衣,当然,这不是铁甲,更不是大名鼎鼎的步人甲。黄安那一支人马是由土兵、乡勇和厢兵组合成的,前两者尽着布衣,后者好歹有一定的甲衣,但也只是皮甲和纸甲。
数量不多,只三四十领,全被陆谦装备了自家嫡系。他自己则穿的是黄安的札甲,一副典型的马甲,长不过膝,披不过肘,兜鍪亦杀重为轻。缴获自唐家的札甲给了刘唐。
两天的养精蓄锐,梁山喽啰正是士气旺盛,黄安镇人马若真的出来,陆谦挥兵杀去,非给他们一个厉害瞧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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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陆谦忘形!()
出不出兵这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赵县尉肯定是要出兵的,不然州府上头肯定不会介意送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多少双眼睛盯着梁山泊的,他半点‘把柄’也不能留下的。
所以说,陆谦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北宋官员的胆量的。不过,他也低估了这个文官盛世里官员们的无耻和龌龊。
太阳西下,赤红的余晖洒落水泊之上,仿佛一潭血水。
汶水口,一艘走舸上,陆谦身穿一领青色劲袍,腰缠墨黑袍肚,凝眉注目岸上。
那间距一箭多远的岸边,数百土兵乡勇拱护着中心一位穿着绿色官袍的中年人,此刻正笑的开心。这人就是那郓城县尉,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
带着数百人渡济水南来,只为目送陆谦一干人‘满载而归’。
这期间,他无师自通,领悟了那游击战法之八字精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但没有‘敌驻我扰’,更不存在‘敌疲我击’。
如此大半日时间,陆谦从汶水两岸收拢了七八百石粮食,三百余头猪羊,还有五十余头耕牛,和五百多只鸡鸭。这里头至少一半是取自大户家中,剩余的是买于百姓。
后者买的欣喜。这都是钱啊。
梁山的大王要是再晚两日,待那些官兵来到,一处处动掸便害百姓。但是下乡村来,先是把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
那水泊近处的渔村,比如那石碣村,为何宁愿苦熬着,也不报官要官府去捉贼?那就是如此。到了最后,他们村落还要出盘缠恭送一干做公的离去。
那哪是来捉贼的啊,他们自己就是那做贼的。
于是,今日陆谦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礼’送出境,这一刻他心里真将整个郓城小瞧了。“一群鼠辈耳。”陆谦回顾阮氏兄弟说道。
回到山寨,聚义厅内刘唐第一个嘲笑起那官兵,宋万随之附和。只王伦眼里泛着谲诡的神光,思考了片刻,摇头严肃道:“一干土兵乡勇,如何能视为官军?小可如想的不差,那州府的官军这两日怕就要到。郓城土勇自也不愿再与我等血拼。”
陆谦也正高兴得意,内心里小瞧了郓城,从不曾去想到与州府官兵相连。在那聚义厅内,只做喝茶,故作稳重。心中还想着这王伦要是高捧自己了,他还要怎么做谦虚。
现在却猛地一惊,茶碗里热烫的茶水都晃了出来。
王伦可时刻都观察着陆谦,看到此说道:“虞侯怎的……”引得厅内一干人都向陆谦瞧来。
陆谦放下茶盏,定了定神,皱眉思想了片刻,起身郑重向王伦一拜:“却是陆谦忘形了,被近日的几场小胜迷了眼。幸得哥哥点醒,适才之言如晨钟大吕,惊我心肺。”
他恍然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有些得意忘形了。那郓城县土兵乡勇中有朱仝雷横两个高手,自己怎么就能把人家视为无物?
陆谦他并不是真把州府大军忘在脑后了,这几日里他天天将这四字挂着嘴边。知道那是对梁山一重大的威胁。也知道自己武艺不怎么高强,天天盼着,祭刀黄安,自己好再提升一点武力。但就是因为这几次连连的胜利,让他心中不再有惧害,更不自觉的让他生出了一种我很牛的感觉。
陆谦他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若不是王伦一语道破今日郓城土勇的行为与那州府大军的关联,他都认识不到这一点。自己是怎么了?这么明白的一件事,自己怎么就如迷糊了一样,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呢?
不该啊。他脑子没这么笨啊。系统评定,他智力很高的。同时陆谦他也很清楚看问题要从大局着手的道理。
但事实就是如此。
人就仿佛着了迷一样,全然忘了联系。
陆谦的脸色很严肃,他就是如此认为,觉得自己的这般‘疏忽大意’便是被近日的几场小胜迷了眼,骄傲忘形了。
从聚义厅回到住处,陆谦今夜鲜有不宿在潘金莲处,而是拉来刘唐、朱贵,一次次核算着手中的实力,核算着山寨的储备,推演着官军前来进剿方案,推演着山寨的抵御方案。这却似有点矫枉过正了,可他就是如此。
现如今的梁山山寨已经有千多人,这当中有不少俘虏,其他的便是喽啰和少量家眷。这段日子梁山虽然声名大振,但并没有多少人前来投奔。加之梁山驿之败的折损,是以喽啰数量与先前也是相差仿佛。因为梁山的处境太过不妙了。
可战的精壮喽啰还是原先的那些人,其中绝大部分的喽啰都历经过不止一次阵仗,论血性该远超禁军的。今日的汶水之行,喽啰们就表现的士气旺盛。可陆谦又知道,这些喽啰的旺盛时期只是针对实力不强的郓城土勇,要是对阵装备豪华,正面作战实力强大的州府官军,这士气又还能保持几分?
是的,北宋绝大部分的禁军都承平日久,别说是京东,就是河北禁军,也大部是不堪战的。但他们的装备却是超级豪华!
他没办法短期内增强梁山的实力,就算他知道火药配方,以梁山现今的态势,也起不到大用。梁山没那么多的硫磺与硝石。
这个水浒背景的北宋,可是有火炮存在的,那袁朗就是被火炮打死的。加上现在陆谦还无法证实的法术,这简直是水浒的两大bug。当然,那个姓俞的所写的垃圾书中还搞出火枪来者,陆谦这点却能证明是虚假的。赵宋现如今有火炮,但绝对没火枪。
他现在觉得,要在短时间里增强梁山的外在实力,已无可能。但短时间里能不能增强梁山喽啰们的内在精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