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梨不以为意,如此要地自当设立军哨,他眼睛只顾打量着这里的梁山军,他们似乎并不逊于城中的巡哨军士。但这又如何可能,“除非梁山军上下皆这般精干!”邬梨不相信。
梁山军上下要真就全是如此强兵,则晋齐之间的差距就也太大了。都是起兵造反,没道理如此不是?
就如此想着,邬梨被身边亲随碰了一下,“官人且看那!”
邬梨回过头,顺着亲随手指方向望去,就看到两个未着战甲的梁山军士兵,正在桥北头一摊位上挑捡。定眼看,那却是一堆甜瓜。摊主是一老农,看着眼前的梁山军士兵,笑的开心。
“那老头能笑的这般开心……”邬梨的眼睛都瞪大了。
一行五人就仿佛愣神一样,看着那俩梁山军士卒挑拣了甜瓜,看着他们和和气气的给那老农一撮铜板。
“官人,这梁山军……,这般,这般……”邬梨的亲随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心中只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没趣,没趣,好生没趣。”今个这一天他们看到“梁山军得人心”的一幕也太多了,有道是物极必反。
“他娘的。这扯旗造反,爷爷求的就是一个快活。天不管我,地不拘我,千般的自由,百般的自在。小的们跟着大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吃滥污官吏薅恼,不受腌臜官司缠扰。这方是受用。如这般勾当……”
邬梨身后一亲随如此说道。那直是说到了五个人的心坎上。
可不是这样?
我千般规矩万般规矩都遵守,比官军还像官军,何以要跟着你做这杀头的买卖?
邬梨心里本还念着梁山军的实力如何,现下看到那规规矩矩的梁山军后,心中也是猛地生出一股没趣来。
“罢了。都回去了。”所谓管中窥豹,由小知大。邬梨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去码头了。他对梁山军的印象简直要固定,只要一想到它,脑子里就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如同虚假的‘怪物’。
“这陆大王真要做万家生佛,便由得他去。”如此这般,田虎军可万万学不来。“如此过活,不乏的如同白水,忒少味道。”邬梨想到自己房内的美娇娘和金银财宝,连连摇头。
梁山军与田虎军非一路人啊。
而此刻,那北征的西军已经渡过黄河,沿汾水,打绛州北上。意图先取晋州,而后克服汾州,确保太原府无碍。而汾州之东便是威胜州,彼时大军捣下,一举灭贼。
这引西军北上的便是种师道。
年近七旬的老将军用兵沉稳,军前锋刚抵到晋州襄陵,前锋就传来捷报,叫他虽然惊喜,却更疑惑为何厮杀这般迅速。了解了详情之后,才笑的合不拢嘴。
却是那前锋统制张达引军刚刚杀到襄陵城下,那城中田虎军就打开城门,杀来迎战。而后的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
说起来田虎军也不下万人,数量比起张达部来并不逊色。可是烂铜如何能比真金?
那田彪为田虎的三弟,拼杀起来尤其卖力。厮杀中亲引一队悍勇强贼去向着张达本军处冲杀,直想靠自己的勇武一刀砍杀了那官军主将,好反败为胜。
张达却只摇动战旗,命令弓箭手、牌刀手、长枪兵上前迎战。田彪杀到阵前,乱箭如雨,刀矛如林,几次冲突不能得手,反倒伤亡了好些人。而彼时一旁小丘后面又是连声呐喊,一队步军冲杀出来,为首一个是张达之子张中浮,手中大刀横扫直劈,两边尽是身披重甲的军中精锐,持长矛大枪、掉刀大棒,直滚入来,顿时将田彪的后队人马切成两半。须臾,背后又是杀声大作,乃是苗傅和刘正彦分两队左右杀进来。田彪人马立时自乱,其本人引少数悍勇之辈拼力突围。稍后苗傅和刘正彦挥兵杀入田虎军中。那钮文忠正分兵竭力抵挡西军,如此再杀来,哪能招架住,整支人马土崩瓦解。前面卞祥正在厮杀,后方祸事起来,不敢恋战,拍马就走。副将王远心中却慌,被西军中一勇士刺落马下,再一枪结果性命。秦英、姚约也落荒而逃,却乱军中撞到了一使铁叉的面恶猛士,未及招架,猛士大吼一声,若巨雷炸响,手起一叉,从秦英前胸直透后背,那是当场便落马而死。姚约挥枪刺来,被那人一把攥住,扯下马来,生擒活捉。
田彪仗着一口大刀,杀透重围,与钮文忠、卞祥等汇合,不敢回城,径投晋州府治临汾去了。
西军进讨田虎,旗开得胜。
绛州城中,监军谭稹接到消息后大为惊喜。这一战就斩杀贼兵三千余,活捉两千余,真是开门大吉,大吉啊。一边向洛阳城内报喜,另一边就要种师道将被俘贼兵尽数处死,那姚约于他送来绛州,他还送入洛阳邀功。
那脑子里是半点招降的念头都是没有的。
“制置可放心了。天下间如梁山泊那般的强贼,恐只此一处。那一般的草寇,总无章法,鼓噪而来,一战即溃。以小将见底,老种经略兵伐田逆,必势如破竹,不日怕还有捷报传来。”
刘锜小心的伺候着谭稹,他爹在上一战败北后被赵佶一怒之下贬去了荆湖南路戴罪立功,刘锜本也要随之而去,却被刘仲武劝阻,也没有归入童贯麾下,而是重回西军,现见在老种麾下效力。这遭被种师道许以一营亲兵,于绛州护卫谭稹。
谭稹知晓刘锜在有意说好话于他听,可哪有怎样?若老种真能捷报频传,自己又何吝惜笔墨,不去为他表功?
今后日子还长着呢。大宋的江山社稷还要靠着西军来支撑。种师道为西军领袖人物,此番自己与之打好了关系,日后随着西军东征西讨,岂不能厮混的得意?
谭稹想的长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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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刨赵皇帝的根儿()
时值四月,绿树萌萌,桃李花开,正是一年最好光景。然林冲这封信发来中原时候,彼处已经兵戈四起。紧张的气氛蔓延至整个山东之地,陆谦大军依旧停留济南府。可源源不断地军需已经从后方转运到了济州。
邬梨不愿意再在济南盘转,他觉得甚没意思。“这陆王爷非是圣人降世,如此的一套忒虚伪,这般还干的鸟强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抢得金银绫罗,要那娇娘暖脚,才是爽利,梁山军这般田虎军根本学不来。别的且不说,就一个军纪,依田虎军换到梁山军这一套,上上下下全都砍了脑袋恐都没几个冤枉的。
两军的根脚就不一样,何必强求。“可怜梁山泊这般真仁义,名声在河东也依旧毁誉参半。”那些个文人士大夫个个都恨不得举着成桶的墨汁向他们身上泼脏抹黑。
这梁山军陆大王走的是‘仁义’,梁山军的名声在齐鲁也的确很好,这几日子他走访打转,就没听过几个人说起梁山军的不是来。而且那些个不是也多集中在被他们砍杀的士绅读书人身上。
邬梨半点不觉得意外。
人都是讲现实的,这些人在梁山军之下交的税少了,得到的好处多了,很多人甚至都分到了公田,虽然那只是公田。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没有人会拿了好处还张口骂人的。
在邬梨的眼中,梁山军在齐鲁的统治根基虽然还有薄弱,这却是真正的生根发芽。不像田虎军在河东,看似也夺取了不少军州,实则就占据了一个城池也。梁山军这却是稳扎稳打,只要这般的持续去,只需两三年光景,齐鲁之地的民人恐就只知有齐王,不知赵天子了。
这就像邬梨与范权就十分的不对眼,原因何在?就是因为二人都是田虎之外戚。这正宫娘娘与小三间,岂能有和平相处者?一切皆利益之争,于民心人心也是这般。
可惜,田虎学不来这套。便是他邬梨本人也受不得如此的约束。有这般条条框框,他直做个善良百姓就是,干甚这杀头买卖?
是以,邬梨就放弃了。
“两边的根脚不一,非是俺舍不得下力。”而是他知晓这田虎军上下为人,再多的气力也是南辕北辙。这梁山军能为田虎军所吸收的,叵耐便是五军都督府与内阁六部,剪掉了枢密院,剪掉了三省,如此大权就具操于齐王一人之手。这般官职构建,陆谦不愧是打官场厮混过的,恁地有见识。
如此邬梨依旧不回河东,田虎麾下有的是猛将,不少他一个。他离开齐鲁要转去河北,为那田虎流传此地探个前路。
陆谦如此就再送他一个人情,“我这兄弟姓杨名林,江湖绰号锦豹子,早年在河北地界厮混,多次往北地贩得良马。贵使**河北,可与之同往。”
这不是在招揽邬梨,而是为了叫田虎对河北不再那么陌生。最终目的就是消耗掉河北现有的力量,给童贯寻找些麻烦。
自从西军兵分两路杀奔河东、荆湖,童贯也驱兵一路,压倒了棣城城外。
那领兵之人乃是酆美。当初这厮连同毕胜等人一同随高俅征讨梁山,结果被梁山军各个击破,那和蔡镇的最后一战里,丘岳、周昂败亡,梅展、毕胜被俘,只有他和王文德逃出生天。现下王文德在东京留守刘韐麾下效力,酆美却重新归入童贯帐下。手中没有了杨可世、杨可胜兄弟的童贯,待酆美也更看重了几分。
如今酆美引兵五千压倒了棣州,李从吉【前番搞错了,是王焕被擒,李从吉逃了】引兵一万压到了高唐,童贯派出这两股兵马来显然都是为了牵制陆谦,但他无疑是成功了。
数日后,大名府城中。青草蛇李四的浑家在柜房里坐地,帘儿掀动,见有二人钻将入来,同声唱喏。再看,那两人已经将头顶范阳毡笠摘下,那一个是锦豹子杨林,另一个虎背熊腰看着不俗,李氏却是不认的。
二人全是路人装扮,手拿木棒,腰挂朴刀,肩背包裹。李氏‘哎呦’一声,面上做喜,忙迎将向前,先向杨林做礼道:“伯伯别来无恙,今天怎地来到大名府?这位好汉又是何人?”
杨林说道:“弟妹休要多问,只管做自家兄弟看待。”
李氏听了好不欢喜,只以为是又一位要投奔齐鲁的江湖好汉,引了杨、邬二人向内里来。
李四听得消息已经上前,双方见面,如亲人相逢,好不愉快。同在屋里坐定,店中小二已经上的酒菜来。杨林如此将邬梨与李四做了介绍,李四听了连笑着道:“这个容易。十日之内,小人定将河北禁军布防图拿来于贵使相看。”
后者听了大喜,连声拜谢,他虽为陆谦说的心动,却也担忧河北这陌生环境。李四听得直放笑,“这河北官军早就如埋地百年的棺材,稀烂如泥。贵使勿忧。俺有一法,可解贵军忧愁。”这可是谍报司群策群力才想出的妙法,李四如此如此娓娓道来,叫邬梨听得大喜过望。“好计,好计,恁地高明。”
李四笑笑,做谦虚状:“雕虫小技,不值得贵使谬赞。”这计策说来简单,便是叫田虎处先拨派一些精干人,分投河北四地的大城,煽风点火,寻机取势。再派若干弟兄,往几个要害处潜伏着,以为接应。如此自可四方八面,尽得其力,一朝发起,震动河北。他日田虎引兵入河北,还不是如鱼得水?
邬梨晚上入睡时,眼前仍浮现一副掌柜打扮的李四,叹道:“这位兄弟真乃奇才!梁山泊人才真就这般的繁多,如此人物竟只做的细作勾当。”
李四如此,为田虎日后的河北之旅真节省了好大力气。这却是后话不提。
视线转回陆谦。在杨林伴着邬梨北上之后,他就彻底的将这事儿做了一了结。田虎那厮再该死现下也是梁山军的盟友。
必要时候gg都能二次合作,就别提现在田虎在河东做的那些勾当了。但陆谦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现在的重心可不在河北。不然他早就杀奔大名府了。
事实上,就在邬梨与杨林结伴前往河北的时候,陆谦已经命卢俊义提一支骑兵杀进了应天府。
卢俊义就最爱这引着骑兵狂飙突进的感觉。
所部虽只一千人,却视应天府上万守军和过万民勇为无物。应天知府汪伯彦听闻,派出兵马就前来围杀,则被卢俊义左冲右突,杀得大败。
上万人乱成一团,卢俊义也只是引百骑穿插了两个来回,身后的主力再适时扑下,宋军虽众,却直若一群待宰猪羊。一个个若无头苍蝇,只拣无人处奔命。
那壁厢主将,一武官率同二三十名骑兵,拥护了一官人,向西南角逃走。突然拥出一丛兵马,照耀着风前飘出的一面大旗,白字蓝底,大书着一个‘姚’字。一员猛将,高骑骏马,手挥长枪,抖动枪缨,迎面将来,大喊着:“贼将那里走?”
官人身着大红战袍,身不披甲,于战阵中特地显明。不敢接战姚政,是掉马便向斜刺里奔去。便是先前武官,也弃了众人,紧随主将后面。那时,早有几十枝箭,由阵里向逃将射去。那武官好运的未中一矢,主官肩上则中了一箭,翻身滚下鞍来,却又抓了缰绳,爬了上去。如实有股狠劲。这时,随同上阵来的栾君实,正追残兵,奔到这里,本待要擒那落胆的武官得个功劳,现见主将中箭,哪里再肯让他跑去,两腿一夹马腹,奔上前一程,赶到近边,得看亲切,举起大枪,横空一挥,将他连肩带臂砍落马下。跳了马去割了首级,回向大纛旗边来。
岳飞只晚来了一步。望着洋洋得意的栾君实,好不气恼。后者自诩为梁山泊子弟,如今且不得陆谦最为看中,这平日里即最爱与岳飞较功。
经此一败,那应天守军是再也不敢轻易出城,知府汪伯彦一味向东京发信求援。额,还是补充一下那死掉的红袍姓名,这人姓杜名充,为京东西路防御使。素以知兵自诩,言:帅臣不得坐运帷幄,当以冒矢石为事。以为自个是韩信。
如此杜充一战而没,应天府吃紧,东京留守刘韐却只能坐而不救。
实乃其当务之急只是守卫东京城,那应天府在赵佶西迁之时,就已经被战略放弃了。虽然那时赵宋的南京,虽然那应天府素有天下之腰的称呼:襟带河济,屏蔽淮徐,自古争在中原,未有不以商丘为腰膂之地。
而赵宋在开封落都,应天更成为了据江淮之上游,为汴洛之后劲的重镇,“南控江淮,北临河济,彭城居其左,汴京建于右,形胜联络,足以保障东南,襟喉关陕,为大河南北之要道”。可这一切是惨淡的现实面前,都变得形同虚设。
宋廷没兵了,也没足够的钱粮迅速招练兵勇以据守。
后者是宋室的龙兴之地啊,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时候,时任殿前都点检、兼宋州归德军节度使。因其藩镇在“宋州”,遂以“宋”为国号,建立宋朝。又因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宋州为大火星房心分野之地,故宋朝又自称“炎宋”。
是赵氏的宗庙社稷所在,又毗邻汴河水道,系为天下繁华之所。及到赵佶登基时候,只城内所居男丁就有十六万,算上那客居之人,丁口怕不下二十万。总人口百万是不到,六七八十万却有可能。
如此重地,却就只能这般得过且过。
陆谦攻杀彼此,目的很单纯,不为钱粮,只为“毁”掉宋室宗庙。
那赵匡胤在北宋建立后,在归德建赵家原庙为圣祖殿。宋真宗下诏升应天府为南京,建行宫正殿,以归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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