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龙团凤饼之类的制茶耗费太甚。既劳民又耗国力,因之诏令罢造,“唯采芽以进”。正是这一举措,才在实质上将宋时就已发展至最巅峰的旧式制茶工艺彻底扫进了垃圾堆。使延续上千年的唐宋制茶工艺就此消失,包括茶膏在内,从此不见踪迹。以至于后世很多所谓的茶叶史砖家都对朱洪武的做法耿耿于怀。认为中国的制茶技术发展在宋朝达到顶峰之后,则由盛转衰。其转折点就在朱明开国之始。不少人还大肆吹捧起了日本的抹茶,是的,日本的抹茶。
陆谦不明白为什么抹茶那东西会有诸多人的喜爱,他个人觉得挺恶心的,只能说人各有所好。眼下的宗泽之流,他们的习惯,他们的习性,可不也在梁山泊的强制政策下有了明显改变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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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闻说先生欲寻陆谦,实是雀喜,今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不知是有何见教?小可洗耳恭听。”
陆谦话语中含着尊敬,但绝不恭敬过度,近乎卑微。在与梁山泊被俘文武的交流对话中,始终有着一股以为我主的架势。这并不叫宗泽觉得是轻视、鄙视,反而更高看了陆谦一言。
以现今彼此事态,陆谦对几俘虏若是过度恭敬,那便是虚伪了。后世东方红有言:谦虚过度,就是骄傲。这是一个道理。
张叔夜把陆谦与刘备比,倒也不是全无道理。此人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昭烈之风,英雄之器。“宗泽求见大头领,实有大事。盖老夫今日听张力言语,水泊外所聚男女足有十数万,山寨煮粥所好粮米,每日可达千石,敢问足下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陆谦听闻宗泽话语,心中甚是高兴。这等光彩仁义之事,若不叫宗泽等人知晓了,真就是锦衣夜行了。虽说这时日里曝光出来有些早,他本准备在来年时候在轻描淡写的道出来,在宗泽、张叔夜等人面前大大的装一个逼的。
“大头领仁义过人,乃百姓之福。”宗泽无名无分,不敢大言不惭的‘代表’人,但他自家做礼却是可以,陆谦虽忙起身搀扶,可心底里是更得意了。
“实是折煞小可。人心为天心,人道即天道。我梁山泊替天行道,仗义行仁,今行扶危救困亦属分内之事。”
宗泽看着陆谦脸上隐隐透出的喜意,那是半点没有警觉啊。心中一叹,面上神采尽化作哀伤:“只叹大头领这般的仁义,却最终要害了数以万计生灵性命啊。真不知道这善心善行是好是恶。”
陆谦唬了一跳,数以万计性命指的是水泊外的难民吧?这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温饱不得。老夫有一策,可叫梁山泊赚得百万贯钱。届时老夫只要贵寨能分润出一半,用以赈济水泊外百姓。那新投奔上山之人,旦有愿意归家从良的,山寨不得阻拦。若是应允了老夫这一遭,余生便是相托于陆大头领又何妨?”蔡京、杨戬之辈的恶毒想要化解是千难万难,宗泽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杀富济贫。
只要水泊外的这些百姓人家手中有了钱粮,他们自然不会造反,或是说现下不会造反。
宗泽说的豪气,陆谦也听得振奋。几十万贯银钱与宗汝霖孰轻孰重,他心里一目了然。更休说这银钱本就是依宗泽之策所得。
“山寨中尚有不少余钱,我先取出十万贯于先生调置。先生如信得过小可,我们就击掌为誓,一言为定。”陆谦举起右掌。对面的宗泽当场就笑出声来,“大头领果然英雄。”几十万贯钱财说散就散,十万贯银钱说给就给,这陆谦真有股英雄之气。若托生乱世,怕真有南面称尊的那一日。
说真的,宗泽心下里真是有几分感激,更有几分羞愧。
陆谦故然是一介草寇,但却以国士待我,反倒是他一心报效的赵宋朝廷视他为无物。登州少了一个通判,那边再选一个调任就是。没人关心消失在梁山泊水域的宗泽的死活。可这个以国士待宗泽的陆谦,宗泽却不能以国士报之。甚至在必要时……
陆谦这边已经顾不得再留心宗泽的神情了。而是急命人备上马匹,就此便要返回聚义厅。他要连夜召集众头领议事。自然,那宗泽可为梁山泊赚取百万贯钱财的计策他也入耳,却是扫荡登莱。
宗泽先前曾在莱州的胶水、掖县两地任职,对登莱两地知之甚详。宗泽的法子就是梁山大军,出师指导胶东,横扫东莱。以彼处兵马,那是万难抵挡的。
那李助曾经说要荆南各州府兵马尽是不堪。粮饷不足,兵失操练,兵不畏将,将不知兵。一闻贼警,先是声张得十分凶猛,使士卒寒心,百姓丧胆;及至临阵对敌,将军怯懦,军士馁弱。那登莱两地军马也是如此,登州水师还有些颜色,可舟船上不了陆岸。而若是被登州钤辖驱使着登岸对阵梁山泊人马,却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自寻苦头。
以登莱两州之富裕,只需一遭横扫,要搜刮出百万贯钱财还不容易?
大宋朝产金九成在于登莱,元丰元年西元1078年,大宋年产黄金一万余两,分布于二十五州府,其中登莱两地便合计九千五百两,可不就是九成?更何况人家挨着海疆,渔盐之利可不能小觑,如此算上海贸商利,登莱两地之富裕,比之济州、东平也不多让。
如此富裕之地,自然会生出诸多龌龊。依梁山泊之准则,扫荡登莱,自然会有一场大杀戮。但以这种人等之死伤,换水泊外十数万百姓之性命,宗汝霖心中无半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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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哥哥;反了罢!()
临到日暮,朔风渐起,乌黑彤云再次密布天空。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水泊边一处水村,一杆梁字大旗挂在村头,这儿却是梁山泊巡哨人马的一处歇脚之地。自从当日于崔埜在阵上放跑了关胜后,文崔二人回山接受惩罚。重责一百军棍,扣除一年的银响,更剥夺了二人在聚义厅上的一把交椅。
陆谦心中倒不是真怒,那关大刀现下还抱着一片对老赵家的赤胆忠心,便是被俘上上了,也只是上一区多了个一流的战俘而已。文崔二人这次放纵关胜,算是彻底了了旧日情谊,来日战阵之上必不会再手下留情。反倒叫关胜欠了梁山泊一人情。
说真心话,这买卖并不亏太多。
可是于面上陆谦却不得不责罚二人,还新立下了一条寨规,日后临阵再有人敢如此,休怪他陆某人刀下无情。你即便是真要绕过对方,捉到山寨,陈情以表,山寨大不了再把人放了就是。但是临阵若文崔这般无半个遮奢的纵走敌将,却是万万不能行的。
文仲容、崔埜两人毫无怨言,临阵纵走敌将,便是被砍头也是不冤。现如今只是被责罚一通,那聚义厅里固然没有了二人交椅,但他们还有资格旁听,这便是陆谦留于他们的最大机缘。谁都知道陆大寨主非是真的恶了他们俩,二人只待来日立下功劳,便可恢复。
文仲容现下是水泊外诸多巡哨队伍里的都头之一,崔埜亦如此。二人伤势未愈便被赶下山来,整日里顶风冒雪,引着队伍巡哨粥场周遭。都无半丝怨言。
围着火盆子,文仲容忍痛转了转身子,大口地吃着酒。纸窗外面,几阵寒风,吹得呼呼有声。亲卫掀着帘子,向外张望了一下,缩着脖子回转身来道:“外面好大的雪,飞着鹅毛也似的一片。”
文仲容半点兴趣也无,当初在抱犊寨,每到冬日,都是大雪铺盖,路人都见不到一个,叫人好生无趣。他裹了下身上的皮斗篷,接连再吃了三五盏酒水。叫亲卫抱来铺盖,裹着斗篷向上一倒,径直睡了去。
今夜是难得的休息,每五天才能轮到一次,尤其是恰逢大雪天气,甚是好运道。
只是文仲容还没睡下多久,便被亲卫叫醒,却是山寨里传来急报,要他迅速赶回聚义厅。
亲卫叉起帘子,文仲容向外看去。只见廓外天空早黑,只院子里火光通明,照应的片片雪花,犹如撒下一场白盐,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檐前阶石上,早是让积雪堆着几寸厚,不见一些污秽痕迹。
待他赶到山寨的聚义厅,离得老远就看到哪儿灯火通明。到地一看,先见到门神一样的周谨。这人地位与文仲容、崔埜现下一般,可谓是见习头领。没见到崔埜,文仲容知道,崔埜人在济州城与巨野之间巡哨,不比他在清河县,短时间里根本无法回来。
大厅里还缺了花和尚鲁智深等人,已经去了小一个月,还没回转。亦不知道事情做得怎么样。
文仲容是最后赶到的一人,就听得外头一声钟鸣,陆谦举步从大厅左侧后门进来。目光在眼前众人脸上扫过,虽然缺少了一些人,但还是人才济济啊。
林冲坐在左手第一把交椅,对面做的一人却是方天定。摩尼教中人到梁山大寨已经不短日子,王寅引着几个人在鲁智深等人下山后不久,亦回去了江南。但方天定、方杰、高玉等人半点也无离去的打算。显然,他们这“学生”的身份是要做到底儿了。
陆谦与众人见过礼,面色严肃,大厅里的气氛也自变得严肃起来。
“这般时候邀诸位兄弟姐妹到聚义厅里一叙,乃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陆谦自把宗泽之言一一道出,就见那厅堂里仿佛被放了个大炮仗,登时沸腾起来。十几万百姓,十几万性命,这是他们众人想都不曾想过的。
绿林中再是穷凶极恶之辈,又能杀得百人、千人么?十几万人性命,份量真的太重了。
当然,一个现象却是要注意到的。在座众人,不管是江南好汉,还是北地英豪,听陆谦这么言语来,竟是无有一个质疑宗泽有错的,竟然是人人都深信不疑了。
不管是那出身官场的林冲、秦明、徐宁、裴宣、杨志、索超等,还是出生江湖绿林的杜迁、时迁、马麟、邓飞等,亦或是三阮这等小民,扈家兄妹、李应这般的大户。
陆谦把这些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惊奇,自己穿越一年有余,却还不晓得这老赵家的朝廷大官儿,在官民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可笑那宋徽宗沉溺于玩乐享受,尚兀自认为自己的江山是一派盛世华年呢。
这处瞧看,却是陆谦还没有真正的完全默契现下时节。他的前世今生中是都没如此残民害民的记忆,上辈子他对赵宋的记忆那便是繁荣富裕,文章盛世,只武力底下;而这辈子陆谦的记忆里,这看似繁荣的赵家江山下有着数不清的腌臜勾当,但如此大手笔的还未曾见过。
陆谦是“见多识少”,肉体的记忆他固然是继承了,但记忆的只是大脑皮层中烙上深深印迹的人和事,一些杂事却就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晓,如此之事在赵宋历史上,并不少见。如那神宗朝元丰七年,澶州、滑州一带,以单安、王乞驴、张谢留等为首的保丁,曾发动了一场规模较大的起义,一度还攻入卫州城。
这保丁就是保甲法所至的民兵,保甲法是熙宁变法中的诸政策之一。乡村住户,每十家组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大保长、都保长。编练民兵,用以防盗/防止农民反抗,亦起到增强军事力量并节省军费开支的目的。
只是再好的政策,放到不怀好意之人的口中,也会给念歪念偏。
王安石被罢相后,亲自走到前台主持变法的宋神宗,改元元丰,将陕西、河东和河北五路义勇,并排为保甲,本意是要编组保甲以御寇。可官府频繁的教阅,却给保丁带来深重的负担,不仅严重影响到家庭的农业生产,还要受尽保正、保长、巡检、巡检部属的指使,提举保甲司的指使、勾当公事等等的欺凌和勒索。以至于不少保丁宁愿自毁肢体,以求免于教阅,逃亡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
赵宋对农民的压迫是很苛刻的。南宋朱熹就说过: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赋敛烦重可谓数倍于古时。但姓赵的聪明就聪明在,他们虽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但总是叫百姓们还有的一口饭吃;同时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养出来了大批的好狗。
但在有的时候,士大夫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那后果就严重了。
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无毫发爱百姓意,故百姓视其官司,不啻虎狼,积愤衔怨,人人所同,遂起而反抗。
事势的发展,恰好走向了宋神宗意愿的反面。而如此也是旧党大佬们和其支持者们正所希望看到的。
要说这当中没有旧党的手脚,那是人就都不信的。
谁叫这变法使得豪强土地兼并和放贷都受到了不少限制,使得官员减少了一些特权,这不仅触犯了官员的利益,也触动了豪强的利益。而后者可不就是保甲法里的保长、大保长和都保长么。
天底下不是所有的保正都叫晁盖的。
宋神宗本就因为西军对夏作战的接连失利而精神大受打击,身体久病。元丰七年时候已经病体沉重,这年生出的保丁起义对之更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因为这件事直接怼的是保甲法。此法若非是“害民残民”之恶法,何至于叫保丁愤而起事,攻州陷城?
作为一理想主义者,赵顼(神宗)一生都在追寻自己的理想,他希望重建强盛的国家,再造汉唐盛世。当这些梦想破灭之时,赵项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那第二年,年尚不及四十的宋神宗便撒手人寰。九岁大的儿子赵煦继位,是为宋哲宗。他耗尽一生心血的新法,在他死后不久,就被他的母亲高太后——被文人士大夫称为女中尧舜的高滔滔在九年的执政生涯中全面废除。
所谓,“司马光入相,新法悉皆休”么。
四五十年里新旧党争,各种手段,早无所不用其极。现如今宗泽所言,只是旧日手笔,被蔡京等拿来改头换面再来施展。【个人之见,许偏激了一些。因为北宋一百多年的历史里,发生了二百多次农民起义,但规模大多很小。波及范围不会超出一州之地去。如方腊起义这样的,是极少的。这般情况很难说是政策的对错而引起来的,内中因由很复杂,但其间必然有官员本性、出发点等不同所造成的‘事故’。】
百姓的身家性命在他们眼中可不值一提的。神宗朝蒲宗孟知蒲州时,对民变百姓进行残酷镇压,“虽小盗微罪,亦断其足筋。盗虽为衰止,而所杀亦不可胜计”。元祐三年1088,将官童政在镇压广东岑探领导的民变时,“贼杀平民数千,其害甚于岑探”。
这大宋朝的官儿就除了名的对百姓不吝惜,往往是“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绝如丝”。军事镇压之后,地方上每每都由是凋瘵,不复昔日之十一。
大厅上最有文化水准的便是高玉,听了后想到江南子民,感同身受。当下叫道:“三十年来,元老旧臣贬死殆尽,今日朝堂之上,当政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声色土木淫蛊君心,不以地方生民为意。彼花石之扰,括田之策,尤所弗堪。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齐鲁富饶之地,亦将尽夺赤子膏血也。”
“然则蔡贼阉党尽皆狡诈,焉能不知道怨气充塞,必盗贼偏野,人心携贰,可使得天下板荡。如此乱政,帝王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