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和尤小烈一见那个大的将郑曙光整个人都遮住的包裹,纷纷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过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起上去帮忙抬着回宿舍。
这一耽搁,仨人都没去食堂吃饭,郑曙光是心急着看信,而张铁柱和尤小烈是心急着拆包裹,这么一个大家伙,里头肯定有吃的呀。
郑曙光一气将十页信纸都看完,嘴边弯起的弧度就没落过,看完后,整个人都晕懵懵飘飘然的,所以当他听到张铁柱和尤小烈哈哈大笑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曙光啊,你乡下的娘到底是多疼你啊,瞧瞧,瞧瞧,衬衣衬裤给你各做了两套,这布料摸着可真舒服!卧槽!还有裤头两个,袜子,啊,居然有十双,还都是软乎又吸汗的!”张铁柱抖着包裹里的衣裳问。郑曙光沉浸在信的内容里,没空理他。
张铁柱继续翻:“啊!还有两双鞋,这鞋底纳得结实,样子也好看啊,俺都没见过这样的,还是高邦系带的!咦?看着挺大,俺试试俺能不能穿上……”张铁柱才要脱鞋试穿就被郑曙光一把给夺了下来。
“那是我的,别乱穿!”郑曙光冷冷地瞪了张铁柱一眼,继续看信。
“切!不穿就不穿!小气!”张铁柱抓抓头皮也不尴尬,继续厚着脸皮翻包裹。
而那边尤小烈也爆发出惊叹声:“矮哟俺滴个娘嘞!还有好多吃的呀!这是啥?闻着喷喷香啊,好像是肉干啥的,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好多啊!这是啥?哇!辣肉酱,娘嘞,俺不行了!俺不行了!你娘太疼你了,这是把部家当都给你寄来了吧?”
郑曙光这时终于回神,见到钟希望寄来的东西,他心里也是惊喜连连,尤其是看到她居然给他准备了贴身衣物,他感觉身的血液都朝头上涌,但表面上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只除了耳后根和脖子红了。
“你小子真是太招人恨了,别人收到一封信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要是再收到点家乡的土特产,那都能哭了,你小子倒好,信收到了,还有这么大一个包裹,还给不给俺们一点活路啊!”尤小烈抱怨完郑曙光,转而又向南面的空气喊,“俺娘,你好歹也给俺寄封信啊!”
“就是啊,你娘对你太好了,就是养的儿子不是个东西!”张铁柱和尤小烈都是知道郑曙光是在乡下养母家长大的,所以理所当然认为是他养母给他寄的东西,“对了,俺瞧着那信怪厚的,都说些啥呀,念来听听让俺也过过干瘾!”
郑曙光自然不会念给他听,珍而重之地叠起来收好锁进了抽屉里。
张铁柱撇撇嘴:“又不是你家小丫头写给你的,至于那么小气吗?俺看你能收到几时,俺赌一个馒头,你晚上还得再拿出来看一遍!”
郑曙光不理他,挽起袖子打算收拾包裹里的东西。不过他才刚伸手就见宿舍里的其他战友一窝蜂涌了进来。这些小子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只是吃的速度比平常还要快一倍,因为他们也是听了旁人说郑曙光领回一个超大包裹的事,所以急吼吼地回来一看究竟了。
于是不出一天,给郑曙光寄东西的那位长辈就在整个部队出名了,而郑曙光也被人羡慕嫉妒恨着。
羡慕的人会说他好福气,有人这么关心着,而嫉妒恨的人则嘲讽他还没断奶,不然那位长辈也不会连裤头袜子都给他做了寄过来。
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是郑曙光的娘给他寄来的,但不知谁随口说了一句“这哪里是娘宠儿子,分明是奶宠孙子,过得吓人,太招人恨了”。
于是所有人都诡异地认同了那个人的观点,动不动就会损郑曙光几句解解恨,而且他们也不敢大声吵吵,就那么以着郑曙光能够听到的小小声音说:
“瞧瞧,那个就是被他奶宠过头的孙砸……”
“就是那孙子呀,听说他奶连他的裤头都给寄来了,噗……”
“你这是嫉妒人吧,老实说,俺奶要是也能给俺寄个裤头过来,俺能戴头上炫耀给你们看!”
“切,谁不知道你奶早死了,她要是再能给你寄来,你不吓死才怪!我看你是想看那孙子把裤头戴头上的样子吧,嘿嘿……”
“呸!俺可没说啊,嘿嘿……”
张铁柱和尤小烈也听到了,气得想上去揍人,却被郑曙光给拉住了,只冷风嗖嗖地瞥了那几人一眼,便成功让那几人闭了嘴。他们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酸话刺刺郑曙光,可不敢跟他直接干上,先别说人家有个当师长的老爸,就是人家本身也是有过硬实力的,恐怕整个部队里能和人家打平手的都没几个。
因为这事不止这几个人在暗中议论,说的人还不少,甚至传到了政委的耳朵里,以至于政委他老人家还十分委婉地提醒郑曙光,下次别让他的那位长辈寄太多东西,太扎眼了,影响军心。
郑曙光当时都想骂脏话了,卧槽!寄个吃的穿的包裹就能影响军心?这军心不要也罢!
不过他也的确不想让人一直说叨钟希望,尤其是他们一致都认为钟希望是他长辈,还是奶奶级的,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爽。
更甚者,这事居然传到了在另一军区内他亲爹的耳中,于是他亲妈借着来部队探望他的借口,隐晦地问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那个养母给他寄了什么不当的东西,需不需要他们去跟他养母沟通一下什么的,以免影响他的前程。
郑曙光火了,表现在外就是对他亲妈十分客气冷淡,几句话就打发了她。他亲妈苏雯可是部队文工团的领导,有文化,有才艺,且相当温婉大方有气质的,居然都被他的冷漠给欺负哭了,走时都是红着眼圈回去的。
事后他亲爹就让政委过来找他谈人生讲道理了,几近于洗脑的程度。
郑曙光在忍受了几天的洗脑折磨后,给钟希望写了一封信,本来他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下笔时却啥都写不出来。最后只能按照钟希望要求的那样,将他平时的作息给写了上去,诸如几点起床晨练,几点吃早饭,几点学习,几点吃午饭,几点吃晚饭,几点睡觉等等,整个一作息时间表罗列。
写完之后他都觉得好笑,想撕了重写吧,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又在信尾写了一句话:
我在这里很好,你呢?
话说,钟希望在寄包裹时并没有感觉不对,虽然当时李福泰看她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她只一句“都是些家里腌制的咸菜辣酱啥的土产,难得寄一回,所以有点多”就把他的好奇给打发了。
待回来后的第三天,她整理自己给家人做的衣裳时,发现少了两条裤头,那是做给钟爹的。应该说一家人所有的衣裳现在都是她在做,包括内裤、袜子和鞋子。钟娘偶尔会帮忙,但她主要是纳鞋底。
钟希望一寻思,呃,不妙,那两条裤头不会是寄给郑曙光了吧?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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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当成了情敌?()
其实,钟希望自己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裤头也是衣裳,而且是崭新的,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关键是看送谁了,尤其是在这个淳朴含蓄的年代。
郑曙光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收到那两小件肯定会尴尬的,别说穿了,估摸着见一次就会想死一次吧,这要是再被他战友给发现了……
呃,不想了!
钟希望觉得自己一时疏忽办了错事,不过包裹寄都寄出去了,还能咋地?就那样吧,再烦神也无济于事,以后她寄东西再仔细点就是。
一个半月后,钟希望收到一封电报,仍然是李福泰送来的,正是郑曙光所在部队的地址发来的,电报上就特么一行字:切勿再寄包裹!
钟希望忍不住就撇嘴吐槽了一句:“小气,就这么几个字!”
李福泰解释说电报费用高,是按字收费的,钟希望其实是知道的,但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抱怨了一句。
这之后,她又收到了郑曙光的信,虽然他的信是写得比较长了,而且还是按照她提的建议罗列的一张作息时间表,随信仍然附了十几页空白的信纸。
但这回钟希望没再写回信,老太太再怎么心胸宽广能包容,但也是有脾气的,她承认她被那封电报给气到了,哼!
所以郑曙光一直等啊等的,之后又写了几张作息时间表,但就是没有等到钟希望的回信。郑曙光有点慌神了,他担心钟希望有事被耽搁了,不然他的小丫头多懂礼数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回他的信呢?
年关将近,郑曙光依旧没有等到钟希望的回信,他有点呆不住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请的假领导总是以各种借口不批。
郑曙光心里憋着火,其后果就是他手底下的战士被他练得很惨,看他不顺眼想教训他的战士被他揍得很惨,他将以往收敛的战斗力张扬出八成来,论拳脚功夫,那些来挑战的一次都没有赢过他。当然,若论枪法,他还有所欠缺,输给了当时他亲爹郑兴华所在辖区的一个连长赵卫国。
说到这个赵卫国,背景比郑曙光还要强硬些,其父是某军区军长,几个叔伯也都身居高位。赵卫国比郑曙光大三岁,同样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但他明显和郑曙光是两个不同款的军人。
郑曙光长得太好看了,皮肤又白,所以尽管他很有战斗力,但往往给人的印象就是要弱一些。
而赵卫国长得也不差,五官深刻立体,体格精壮,只是皮肤黑成古铜色,看起来就是那种在后世也特别受欢迎的冷酷型男款。
同郑曙光比起来,赵卫国明显就是外表粗犷了,但他内心极其敏锐,枪法、身手和侦查分析判断能力也都是一流的。他也是向郑曙光挑战的所有战士中最出色的一位,而且在枪法上成功让郑曙光也吃了败仗。
赵卫国向郑曙光下了挑战书,傲然地宣言,明年再战,定会让郑曙光在他引以为傲的拳脚身手上一败涂地。
郑曙光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话,而两人的竞争对手关系也便就此结下,在接下来的大大小小的各种比试中,都要一较高下。
这天,赵东红过来找郑曙光。对于亲爹身边的这个警卫员,郑曙光之前虽然经常见面,但交谈甚少,算不上太熟,所以他猜赵东红这回来找他可能是他亲爹有什么交代。
“曙光,首长批了我一个月假期回去探亲,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给你养母一家的?”赵东红笑着说道。
郑曙光一怔,立马想起什么,赶紧回宿舍一顿翻找,之后拿了三个信封递给赵东红。
“这个是给俺娘的,这个是姥姥的,你都交给大哥就成。这个是给钟希望的,钟刘村的,只要去村里打听剃头的钟宝福就能找到。”其实都交给他大哥于小山就行,但他就是不想让他大哥去见钟希望。
“钟希望?你说的是那个会功夫的小丫头吗?”赵东红惊讶地问道。
“嗯?”郑曙光又一怔,“你认识她?”
“是呀,印象深刻呀!呵呵呵……”赵东红像是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地笑了。
郑曙光眼睛微眯,心里没来由地有些不舒服。
赵东红二十五了,模样周正,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虽然常年在老帅哥郑兴华身边被衬得很不起眼,和郑曙光一比更是路人甲,但抛开那对父子俩,他看上去也是个英挺帅气的年轻军人。
“这事说来也是好笑……”赵东红便将他外甥带一帮小子欺负同村的一个傻妇和小孩,结果被钟希望给狠揍了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小子其实心地不坏,就是太过顽劣了,自从被那个小丫头教训了一顿之后就认了那丫头当师父,跟着那丫头学起了功夫,之前还来信跟我说,他已经学完了那丫头教的所有招式,也想……”
“王大毛。”郑曙光突然说道。
“嗯?”赵东红疑惑地看向他。
“我认识他。”郑曙光说,“我们打过架。”
“啊?”
“手下败将。”郑曙光弯了弯嘴角。
这是……笑了?
“呃……”一个从不笑的人突然诡异地冲他笑了,赵东红突然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小子哪能和你比呢,他还小呢!”
“我也不大。”郑曙光说。
“呃,对,你才十七,你也不大,呵呵呵……”
赵东红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郑曙光结束对话的,娘哎,太吓人了,那孩子以前好像没这么多话吧?怎么今天一句接一句,跳跃性还极大,搞得他像老年痴呆似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腊月二十四这天,村长家杀年猪,钟爹去买了十斤肉,也依然先支付一半的钱。村人惊讶的目光自不必说了,村长自己也不再像往年那般因为多给钟爹加了几根大骨就优越感十足地笑了,这回照样是送了几根大骨,但笑容明显意味深长得多,并依然邀请钟爹正月里去他家吃饭。
钟爹笑呵呵地答应了,已不像去年那般因不敢置信而无措拘谨了。
钟二叔也来买肉,见到钟爹笑着道:“俺大哥,你也来买肉啊!”
“嗯!你也买了?”
“哎,买了,买了二斤!”钟二叔笑得有点尴尬,迟疑了一会儿又道,“俺大哥,明天,你和俺大嫂来俺家吃饭吧!”
钟爹没说话只抬眼惊讶地看向他。
这一举动令钟二叔更尴尬了:“那啥,俺家小菊明天看亲。”
“哦,小菊也有十七了吧?”
“哎,虚岁十七。”钟二叔急忙道,“俺大哥,你和俺大嫂一定要来啊!”
“这是你媳妇意思?”钟爹问得很直接。
钟二叔一愣,随即黑脸变成了酱红色,急道:“是俺们俩的意思,俺大哥,你放心吧,她不敢,不敢再那样对你了!”
“唉!”钟爹叹了口气。
“俺大哥?真的,俺说的真的,她知道错了,她说一定要让你和俺大嫂过去吃饭,让你们帮俺们家小菊……长长眼!”钟二叔说到此处时还是有点心虚的,事实上他媳妇的原话是,侄女看亲,他们作为大伯大娘的,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吧?
“算了,俺们明天就不去了,放心,等小菊嫁人时,俺会给她添妆的!”钟爹说着已经快步朝家走去。
钟二叔停在原地,看着他大哥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想当初他大哥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可现在呢,就好像陌生人一样。他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不愿去深想,好像这样就能少点愧疚,就能一直心安理得一样。
钟四叔也来买肉,他也见到钟二叔和钟爹说话了,撇嘴说风凉话:“咋样?搭理你了吗?”
钟二叔皱眉:“那是俺们大哥,你咋说话呢?”
“哼!啥大哥呀?俺看他只是老三一人的大哥,回回过年,你瞧见老三来买肉了吗?还不都是他分给老三的?他能偏心如此,不要这个大哥也罢!”
钟二叔一想到这里也是心凉,之前对钟爹的愧疚之心也便减少了几分。
钟爹回到家时,钟希望正在厨房里炸萝卜丸子,钟三叔家的大丫、二丫和三丫都在,三丫和钟小妹在院子里玩,二丫烧火,大丫将萝卜丝面糊团成团子放进油锅里,钟希望拿着长筷子给油锅里的丸子翻面,再将炸熟的丸子夹进旁边放着的黄泥盆里。钟娘反倒成了没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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