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永宁被齐景焕看的一挑眉头,立刻回瞪齐景焕,齐景焕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仿佛有种春风化雨的神奇魔力,凭谁看了都觉得如沐暖阳如浴春风。本来想说什么的皇甫永宁一时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只看着齐景焕很直白的夸赞道:“你真好看!”
皇甫敬德一听这话脸都绿了,这是他闺女调戏乐亲王的节奏么?公孙胜心中也不痛快,他已经将皇甫永宁当成二儿媳妇了,自然不愿意看到皇甫永宁夸赞任何与公孙元紫不相干的人,只是这种不感觉他还不能宣之于口,毕竟皇甫靖边是姑娘家这事儿还得保密。
“靖边,不得无礼!”皇甫敬德不得不又斥责一声,皇甫永宁心中更加不高兴了,怎么进了燕京城连实话都不能说了。齐景焕见那双漂亮的凤眼中盈满愤愤之意,不由温柔的开口说道:“靖边小将军一派天然纯真,本王很喜欢,皇甫元帅就不要苛责于他了。”
齐景焕不说这话倒也罢了,他一说这话,皇甫敬德与公孙胜齐齐冷哼一声,皇甫敬德更是黑沉着脸**的撂出一句:“犬子福薄,不敢当王爷错爱。”
银安殿中的几个少年都惊呆了,这话是怎么说的,爹(皇甫伯伯,皇甫元帅)好奇怪啊,人乐亲王说句客套话,用的着有这么大的反应么。基本没有什么女性意识的皇甫永宁完全没有想到他爹生气的真正原因。而齐景焕则是纳闷的很紧,好歹他也是一府亲王,又极得圣宠,燕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他的青眼而不难,怎么这皇甫元帅却是生怕自己对皇甫靖边有好印象呢,真是个怪人!
杜老大夫最明了之人,他打着哈哈笑道:“不是说偏殿已经收拾好了么,王爷请移步,让老朽为王爷仔细诊脉。”
宋锦辉忙站了起来,带笑说道:“我这便引表弟和杜老先生过去。”
齐景焕微微皱眉淡淡说道:“不用了,表哥还是去张罗酒宴之事吧,皇甫元帅,公孙将军,诸位小将军请在此用茶稍等,小王很快回来。”
宋锦辉白净的面皮泛起红意,再次被齐景焕当众打脸,他心中岂能不恨。再者,诊脉之时他怎么可以不在场,这样岂不是让他无法掌控情况了么。
“酒宴早就安排好了,我还是陪表弟去偏殿吧。”宋锦辉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看着齐景焕执拗的要求着。
杜老大夫打从一见到宋锦辉,心中便有淡淡的厌恶,又见宋锦辉这般无礼,那厌恶之感又添了几分,只听他沉声说道:“老夫诊脉不喜外人在场。”
齐景焕立刻说道:“就依老先生的规矩,杜老先生请。”
杜老大夫一动脚,姜不仁立刻跟了上去,宋锦辉正觉得丢了面子想找回场子,立刻指着姜不仁叫道:“他又不是大夫,如何也要跟去?”
杜老大夫看都不看宋锦辉,更加不爱答他的话,这人真是不知趣到了顶点,他就没见过这等不长心的东西。
皇甫永宁见宋锦辉拿姜不仁说事,心中没有由来的生出一股子怒气,她狠狠瞪了宋锦辉一眼,眼中的煞气吓的宋锦辉双股颤颤,若非他用手撑着椅子扶手,铁定会跌坐在地上。“阿仁是杜伯伯的师侄,他凭什么不能进去?你这人东扯西拉的乱叫,难道是不想让我杜伯伯给王爷诊脉?”皇甫永宁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又福灵心至的补上一刀,补的众人暗暗叫好,皇甫敬德等人就没一个瞧着宋锦辉顺眼的。
宋锦辉赶紧拼命摇头,无限委屈的说道:“我对表弟一片真心,皇甫小将军怎能如何曲解我的好意,我真是……”
“你对王爷一片真心?你……你……你竟然……天啊……”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孙元紫立刻跟进补刀,捅的宋锦辉脸都绿了,绿过之后就是紫涨,他死死瞪着公孙元紫,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辩白解释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的,他……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齐景焕心里如明镜一般,却故意沉了脸冷哼一声,命添福添寿扶自己往偏殿走去。
公孙胜这才得机会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心道:“回家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小兔崽子!”皇甫敬德也同样瞪了女儿一眼,心中有了决定,再不能让女儿继续扮秃小子,要不这辈子她真的嫁不出去了。
即将倒霉的皇甫永宁和公孙元紫还不自知,两人对视一回,小眼神儿别提多得意了。公孙元青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他这两个作死的弟弟哦!但愿祖母今日就能到京城,要不这两个家伙铁定要吃大苦头了。
来到偏殿坐定,不等杜老大夫开口,齐景焕便先说道:“添福添寿,你们到殿外候着,不经传唤不许进来。”添福添寿行礼退下。杜老大夫看着齐景焕笑咪咪的说道:“其实他们两个可以留下的。”
齐景焕淡淡一笑,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将手脉放到了姜不仁设好的小脉枕上。杜老大夫点头微笑,在齐景焕对面坐下,开始为他诊脉。
姜不仁站在杜老大夫身侧,不错眼珠子的盯着齐景焕,齐景焕向他微微一笑,姜不仁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羞赧之色,立刻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齐景焕见此情形,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几分。他看的出来姜不仁眼中没有丝毫的邪念,有的只是纯淬的对美的欣赏。
认真给齐景焕诊脉的杜老大夫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换过一只手再诊了一回,杜老大夫站起来说道:“阿仁,你也来听听脉。”
姜不仁立刻坐下来,伸手搭上齐景焕的手腕,他自打进了乐亲王府就盼着给这一刻呢。姜不仁是个医痴,他对一切疑难杂症充满了兴趣。早在山中之时,他就回师门给师父请安的师兄们提过乐亲王重病缠身,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有用,所以一进了京城,他就想怎么样才能去给齐景焕诊脉,果然机会就来了。
姜不仁一进入诊脉状态,整个人的气势立时变了,齐景焕惊讶的看着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身上竟然散发着一种大医之气。看过的大夫多了,齐景焕如今辨识大夫的眼力可是独到的很,谁有真本事谁是骗人混饭的,他认真一看便知分晓。
姜不仁诊过脉,移开手后看向他的师叔,眼神亮的吓人。“师叔,这脉相真特别,太有挑战性了!”姜不仁冲着杜老大夫兴奋的囔了起来。
杜老大夫忍不住抚额摇头,心中暗道:小师侄,你当着病人这么兴奋,可曾想过病人的感受?唉,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师兄啊,你果然很惯这个关门小徒弟!
齐景焕其实已经对重获健康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不论姜不仁怎样兴奋,他都一直很淡定,只是胸口的憋闷让他无法淡定下去,忍不住捂着口咳嗽起来。
齐景焕的咳嗽很剧烈,吓的添福添寿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两人一个拿药一个端水,立刻服侍齐景焕用药。
一颗莲子大小的黑色药丸已经送到齐景焕的唇边,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抢走了。添福添寿立刻扭着怒视抢药之人,大叫道:“快把药还给我们!”
抢药之人是杜老大夫,他沉声喝道:“既然请了老夫诊脉,便不可在老夫面前服用老夫不曾察验的药物。阿仁,为王爷止咳!”
姜不仁应了一声,已然站到了齐景焕的身边,只见他出指如风,连点齐景焕手太阴肺经的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数处腧穴,果然只是数息时间,齐景焕便不在咳嗽了,原本因为剧烈咳嗽而涨红的脸色也恢复了平时的白净。
“啊……”添福添寿两个看的眼睛都直了,然后不约而同扑通一声跪倒在姜不仁面前,连连磕头求道:“求姜公子传授我们这神奇的止咳之术。”要知道平时就算是及时用药,他们家王爷也得过上一两刻钟才能止住咳嗽,有时咳的狠了还会咳出血来,真真让人心疼死了。可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轻松过。
姜不仁皱眉看了添福添寿一眼,摇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没个六七年的勤学苦练,你们学不会的,等你们学会黄花菜都凉了。”
添福添寿对视一回,两人重又拼命磕头,一个劲儿的叫道:“求姜公子教导。”
齐景焕摇头轻叹道:“添福添寿你们起来吧,不可强求姜大夫。”
姜不仁看向齐景焕,很认真的说道:“王爷,你家房子挺多的,给一间我住,我住下来给你治病。什么时候治好我什么时候离开。”
齐景焕大感意外,这姜不仁行事怪怪的让他摸不着头绪,似他这么破败的身体,大夫们不是应该见了就躲么,他怎么还会上赶着要住进王府给自己治病?齐景焕不由自主的蹙起了他那对秀气的双眉。
杜老大夫虽然与姜不仁相处不过两天时间,可是他这些年来收到的师兄的信件,有六成以上讲的都是这个关门小弟子姜不仁,所以杜老大夫对他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因此他知道姜不仁是个比他师兄还疯魔的医痴,但凡是他没见过的疑难杂症,这小子若是不将之研究透了找出救治之道,他再是连觉都睡不着的。
“王爷,阿仁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有极高的天赋,他的医学造诣绝不低于老朽,由他为王爷治病,王爷一定能痊愈。”杜老大夫相信师兄教出来的高足,竟在齐景焕面前打了包票。
齐景焕当时就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他已经病了十多年,自会吃饭起便在吃药,这样破败不堪的身子还有可能好起来?
跪在姜不仁面前的添福添寿听罢杜老大夫的话,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腾的蹿了起来,两人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想来是去给乐亲王太妃报喜的。毕竟这十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那位大夫敢打包票保证治好他们家王爷的病。
“杜老先生,这……这可能么?”齐景焕惊疑不定的问道。
杜老大夫微笑看向师侄,只见姜不仁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当然可能,不过时间要长一些,你这病很复杂,得慢慢来,不能着急的。嗯,大约有个五年时间就差不多了。”
“五年?姜大夫,你说用五年时间就能治好我的病?我还能活五年?”齐景焕越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要知道太医院对他的会诊结果是他能活过二十岁便是奇迹,而现在他已经十七岁了。
姜不仁皱眉不悦的说道:“你混说什么,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活不过五年!”
“神医……”一声激动至极的惊呼响起,既而,一个身影如疾风一般扑到姜不仁的面前。姜不仁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双手就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神医,你真的能治好焕儿的病,让他活下去?”来人冲着姜不仁大叫,这不是别人,正是齐景焕的亲娘,乐亲王太妃宋氏。
姜不仁用力抽自己的手,可是乐亲王太妃抓的实在在紧,他根本就抽不出去,只得点头应道:“你家王爷的病虽然很复杂,但是我有七成把握治好他,就是要多花些时间,他身体被破坏的太狠了,得慢慢来。”
“没问题没问题,花多少时间都行,小神医,你……你没有骗我吧……”心思全在儿子身上的乐亲王太妃激动的连“本宫”的自称都忘记了。
姜不仁立刻瞪起眼睛叫道:“我怎么会骗你,我从来不骗人的!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有什么好骗人的!”
乐亲王太妃赶紧赔礼道:“是是,是我说错了,小神医你不要生气,来人,速速将雪宜轩打扫出来给小神医居住。”雪宜轩是乐亲王府最好的客房,专门招待最尊贵的客人而设的。乐亲王太妃显然是将姜不仁视为王府最尊贵的客人了,否则再不会动用雪宜轩。
姜不仁却不领情,指着齐景焕说道:“不用麻烦了,只在他的院子里给我找间屋子就行,方便我早晚上看诊。还有,得设个药房。”
“好好,有有,一切都有!”乐亲王太妃一听说儿子有救,对姜不仁自是予取予求,那怕是姜不仁要天上的星星,宁亲王太妃也会想办法摘来给他。
杜老大夫见小师侄把什么话都说了,不免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可是身负照看小师侄重任的,只得主动提道:“太妃,不可可否也在王爷的院中为老朽安排一间屋子,老朽也好与阿仁一起照看王爷的身体。”
“好好,杜老先生,我……”乐亲王妃喜泣而泣,竟然当着众人哭了起来。她苦熬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真的看到的希望。
三个男人看着哭泣的王妃,都有些手足无措,齐景焕无奈的说道:“娘,儿子的病有希望治好了,您该高兴才是啊!”
乐亲王太妃赶紧拭了泪,含泪笑着点头道:“对对,娘应该高兴。双鹤,快带人去王爷的院子为两位神医收拾屋子。”一个身着粉红中衣绯色比甲,头上簪了一只金钗的俏丽丫鬟喜气盈盈的屈膝应了,几乎是飞奔的跑了出去,给杜老大夫和姜不仁收拾屋子去了。
乐亲王的病有救的消息很快传出偏殿,传到皇甫敬德等人的耳中,传遍了整个王府。绝大多数人都为齐景焕高兴,可也有些人听到这个消息,面上虽然不显,可心中却恨的直咬牙,恨不能将那多事的杜老大夫和姜不仁撕成碎片。
皇甫敬德是知道杜老大夫底细的,他其实就是鬼医华不治唯一的师弟杜不医,之所以化名为杜浩陵,不过是为了不被盛名所累,可以在世间随心所欲的行医罢了。那姜不仁既然是杜不医的师侄,便是鬼医华不治的亲传弟子,请动了他,等于请动了鬼医华不治。而华不治是天下间唯一一个能从阎王殿抢人的神医。别说是齐景焕如今还能走能动,他那怕是躺在床上只剩半口气,只要鬼医出手,黑白无常也收不出齐景焕的性命。
皇甫永宁并不知道杜老大夫的真实身份,可是她知道她杜伯伯是世上医术最好的人,所以在听说齐景焕的病有可能治好之后,皇甫永宁便骄傲的对公孙兄弟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杜伯伯的医术是最厉害的!”
公孙元青见皇甫永宁眼睛亮闪闪的骄傲小模样,心跳突然加快了节奏,不知怎么的,他竟不敢看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让公孙元青立时变了脸色。他慌乱的移开眼神,一颗少男之心彻底乱了。
公孙元紫却没他哥哥那么敏锐细致,只没心没肺的笑道:“当然了,靖边你说的还能有假!”
公孙胜在一旁瞧着两个儿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希望有动心的那个完全没有察觉,而他不希望动心的那个却象是感觉到了什么!做人老子,真是不容易啊!看来得尽快给元青相看媳妇,管他愿不愿意,先娶进门洞了房再说。
皇甫敬德也在关注公孙兄弟,事实上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这兄弟二人的身上,元紫是很好,他爽朗率真,可是……皇甫敬德还是觉得元青更适合做自己的女婿。皇甫敬德不能想象两个同样没心没肺少根筋的人在一起,会把小日子过的何等的七零八落。而元青就不一样了,他细心周到,与永宁恰好是最完美的互补。只有将女儿托付给元青这样的人,皇甫敬德才能真正放心。
还在正殿之中陪坐在末座的宋锦辉听到表弟的病能治好,面上虽然笑的灿烂,可眼神却飘忽不定,他只顾着想自己的心思,也就没有注意到皇甫公孙两家人有些异样的反应。
平复了心情之后,乐亲王太妃与齐景焕杜老大夫和姜不仁一起走了出来。此时乐亲王太妃待姜不仁可就大不一样了,她直把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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