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好,没有罪啊,这一大早上的做什么呢,快起来。”皇甫永宁着实没有习惯被丫鬟服侍,所以也不觉得四人没服侍自己是什么罪过,只将四人拽起来,往上房走去。
皇甫永宁和齐景焕走进房中,阿黑没跟进去,只在廊下等人来给皇甫永宁给它准备水和清洁口腔牙齿的云松松针。
刚一进房,齐景焕就抱住皇甫永宁,撒娇道:“阿宁,早上醒来没看见你,我吓坏了,还以为昨夜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以后再也许丢下我一个人。”
皇甫永宁回抱住齐景焕,在他耳畔笑道:“你早上睡的象小猪似的,一定是昨晚累着了,我才没叫你的。明天喊你一起和我练功好不好?”
“好好,阿宁,我们原本就说好了,成亲后不论做什么都要一起的,说话得算数。”在皇甫永宁面前,齐景焕似乎是越来越幼稚了。
“王爷,娘娘,奴婢们可以进来服侍么?”已经非常清楚自家主子不爱要人服侍的性子,所以青虹四人主动在门外请示,免得她们的主子又什么都自己做了。
皇甫永宁还没开口,齐景焕先说话了:“进来吧,服侍王妃梳妆。”
四个丫鬟暗暗松了口气,端着巾帕盆盂热水等物走了进来,四添他们也跟了进来,不只是皇甫永宁,齐景焕也是要梳洗更衣的,他可没有皇甫永宁那么好的自理能力。
羡慕的望着四添服侍王爷,哀怨的看看自家娘娘,四个丫鬟心中想法是一样的,“娘娘怎么就不能象王爷那样,乖乖让人服侍呢。”
原来皇甫永宁只是让她们将东西放好,便袖子一卷亲自动手洗脸了。四个丫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漱口净面之后便是各自更衣,看着自家主子身上穿的八团如意绛红缂丝箭袖,手最巧,专门负责梳头的墨瑛心中郁闷了。她家主子实在太爱穿男装,她的一手好手艺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看着皇甫永宁身上的箭袖,齐景焕笑了,他指着一个不小的箱子说道:“赤霄,把那个箱子打开,为你家娘娘选一顶冠。”
赤霄领命,将那口箱子打开,只见箱中分为四层,每层分四格,每格中都有一顶精美的头冠,有赤金的,有亮银的,有白玉的,有墨玉的,有嵌宝的,有簪缨的,有卷云形的,有飞凤形的,有卧虎形的,有三山形的……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么多冠!”皇甫永宁扭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齐景焕走到皇甫永宁的身边,捧起她那如云的乌发,笑着解释道:“我知道阿宁你素来不爱那些钗环,素性多给你制几顶冠戴,又轻便又利落,也会不失了身份。”
皇甫永宁身子微微后倾,将手放在齐景焕的手上,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穿戴,偶尔一次也没什么的,罢了,青虹,帮我重换一套王妃的衣裳吧,墨瑛,你看着配几样钗环,别太累赘就行。”
“阿宁,你愿意为我穿上女装!”齐景焕惊呼出声。
转身看着齐景焕,皇甫永宁笑着说道:“阿焕,我愿意。”
齐景焕欢呼一声,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皇甫永宁。四添和四个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羞的面红耳赤,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人。可人正主儿都还没这么不好意思呢。
青虹去取王妃的礼服,毕竟回头两位主子是要进宫叩拜太后的。墨瑛站存放首饰的百宝箱前想了好一会儿,才选了一枝赤金镶红宝石七翅正凤钗,配一对小金凤耳饰和三枚滴珠小金凤钗压鬓。
齐景焕已经换好了与皇甫永宁配套的亲王的礼服,坐在一旁很认真的看墨瑛给他家王妃梳头。
墨瑛将皇甫永宁的头发全都束起,结一个海棠髻,戴好凤钗,簪上压鬓,再在皇甫永宁的耳上戴好小金凤,就算是收拾好了。
“阿宁,你真美!”齐景焕痴痴的望着皇甫永宁,此时他想不起来那些华丽的赞美之词,只一句“你真美”,便已是全部。
皇甫永宁灿然一笑,执起齐景焕的手,骄傲的说道:“阿焕,你也一样!”
四添和四个丫鬟只觉得自己这一年都不用再吃糖了,真是生生被这两位主子给甜死,这一大早上的,还有完没完了。
不管四添和四个丫鬟怎么腹诽,她们面上都不会表现出来的。皇甫永宁和齐景焕正要出门,却听见门外有人通报,“回王爷,王妃娘娘,太妃娘娘派燕喜嬷嬷来了。”
“燕喜嬷嬷是做什么的?”皇甫永宁小声的问齐景焕。
齐景焕面上一红,低声道:“来收你的元帕……”
“元帕是什么?”皇甫永宁很有求知精神的继续追问。
“呃……就是昨儿晚上你擦血的那个……”说完这句话,齐景焕的脸已经热的发烫了,娶了太懵懂的媳妇儿,有时候是也挺尴尬的。
“让嬷嬷进来吧……”齐景焕不等皇甫永宁继续追问。赶紧向外高喊一声。
少顷,那个圆脸燕喜嬷嬷捧着个小小的紫檀木匣走了进来,她满面堆笑的上前请了安,在心中暗自震惊一回王妃娘娘竟然是这般无双的国色,然后径直走到那架沉香拔步床,找到那方被丢到角落里,窝成一团的素白帕子。
将素帕展开飞快瞧了一眼,见一片暗红晕在帕上,燕喜嬷嬷忙将之叠好,小心的收到紫檀小木匣中,再次向齐景焕和皇甫永宁行礼后,匆匆赶回泽芝园。
“阿焕,她为啥拿走那个脏帕子?”对于见惯了受伤出血的皇甫永宁来说,她真不觉得一个擦过血的脏帕子有什么值得珍藏的。
“呃……这是习俗。阿宁,不早了,我们去给母妃请安吧,回头还得进宫呢。”齐景焕赶紧转移话题。
二人一虎来到泽芝园,已经验看过元帕的乐亲王太妃看到皇甫永宁,眼神欢喜慈爱让皇甫永宁都有些头皮发麻。她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太妃的眼神……
“母妃请上坐,儿子媳妇为您敬茶。”齐景焕到底更了解他的母妃,便笑着扶母妃上坐,他好和皇甫永宁见礼。
“母妃请喝茶。”齐景焕敬罢,皇甫永宁高高举起茶盘,奉于太妃面前。
乐亲王太妃双手接过茶盏,深深的喝了一口,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长长一串足有七八斤的钥匙和一方金印放到了茶盘上。
“母妃?”不知道这串钥匙和金印是什么意思的皇甫永宁不解的叫了一声。
乐亲王太妃笑着说道:“宁儿,你嫁给焕儿,就是我们王府的女主人,这是全部王府府库的钥匙,金印是王府的信鉴,往后,都交给你了,就由你来掌管王府,母妃只管高乐,等着含饴弄孙啦!”
“母妃,您,这也太……您就这么相信我?”皇甫永宁捧着茶盘,忽然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虽然这点儿重量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拍了拍皇甫永宁捧茶盘的手,乐亲王太妃笑道:“不信你还能信谁?宁儿,咱们家人口简单,也没有多少糟心事儿,我们只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三名侧太妃望着皇甫永宁手中那沉甸甸的掌管王府之权,说不羡慕是假的,可她们都有自知之明,因此也只是在心中略略羡慕一回便也罢了。
皇甫永宁是以靖安宁国公主的身份嫁入王府的,这个身份本就不比齐景焕低什么,自然也不必向三位侧太妃行礼。只是为了表示对先乐亲王的未亡人的尊重,皇甫永宁给三人每个端了一杯茶,三名侧太妃都起来躬身领茶,并且送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三姑娘齐静姝不等皇甫永宁走到自己面前,早先站起来侧身而立,这也是她知礼之处了。
“静姝,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只给你准备了一套头面,以后你想要什么,只管对我说就行了。”皇甫永宁接过赤霄手中捧着的托盘,上面有一整套光华灿灿的赤金累丝镶珠头面,齐静姝笑着行礼道谢后才接了过来。
李侧太妃见那套赤金累丝镶珠头面样数极为齐全,珠子的成色也是极上佳的,这一套怕不得上千两银子,心中不由暗自欢喜,将来齐静姝出阁之时,有这样一套头面做陪嫁,必能为她狠涨些脸面。李侧太妃心中暗暗打算,往后必得好生讨好王妃才行,她的的私房那么丰厚,只手指缝里漏那么一星半点儿,都够她女儿用一辈子的了。
齐静姝也有表礼送于皇甫永宁,是她亲手做的浅绛紫色提花贡缎一斗珠袍子并一双羊皮软靴。
乐亲王府人口简单,不一会儿功夫这认亲也就完成了,乐亲王太妃命下人摆饭。皇甫永宁想起之前公孙老夫人再三叮嘱的,见礼之后的第一顿饭,她务必得先站在乐亲王太妃身边服侍的,否则就是不孝了。
皇甫永宁虽然心里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却磨不过公孙老夫人的再三叮嘱,便抽出被齐景焕紧握着的手,直接走到乐亲王太妃的身边。
“宁儿,你……这是做什么?”压根儿没想过儿媳妇会到身边服侍的乐亲王太妃见皇甫永宁如标枪一般戳在自己身边,不由惊讶的问道。
“母妃,我服侍您吃早饭。”皇甫永宁大声说道。
“啊……哦……那给我盛点儿建莲红枣粥,夹两块点心,就去坐下吃饭吧,听说你一大早就去练功,这会儿一定早就饿了。”乐亲王太妃脸上露出意料之外的惊喜,高兴的吩咐道。
皇甫永宁应了一声,给乐亲王太妃盛了满满一碗建莲红枣粥,又为她夹了一块桂花软糕,一方鸭油小烧饼,一只云腿丁花馍,一只流沙奶黄包,然后才回到齐景焕身边坐下,齐景焕已然给她面前的碟子上堆落了各色吃食。
看着眼前满满一大碗建莲红枣粥和四样份量都不小的点心,乐亲王太妃在心中暗暗叫苦,她并没有这么大的食量,通常早上只吃半碗粥一两块点心也就够了,这么多东西她哪里能吃的下去。可这是儿媳妇头一回服侍自己,若是不吃完了,又怕皇甫永宁觉得失了面子,怀着纠结的心情,乐亲王太妃将心一横,吃吧,了不起回头多喝些消食饮就是了。
饭点之上,除了皇甫永宁和阿黑之外,其他人都知道乐亲王太妃的食量,又看了她吃东西的气势,不由暗暗为她担心,若是撑坏了肚子可怎么好。
皇甫永宁完全不知道乐亲王太妃心中的纠结,她是真的饿了,只一阵风扫残云般的猛吃起来,真是又快又狠,万幸她的吃相不难看,让人瞧了只觉得食指大动胃口大开,不知不觉跟着多吃一些。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皇甫永宁和阿黑之外,其他人都吃撑着了,就连常常和皇甫永宁共进饮食的齐景焕也不例外,他可是头一回与皇甫永宁挨的这么近一起吃东西。
撑得几乎保持不住自己的仪态的众人心中都有些尴尬,也都有些暗觉奇怪,今儿怎么就吃了这么多东西呢。命人撤了饭桌,齐景焕头一个叫着让人去煮消食饮,满桌子的人听了这话,具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复又流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焕儿,阿宁,今儿你们得进宫行礼,太后少不得要赐宴的,这会子在家里吃饱些也好。用了宴就早些回来,咱们最好还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你们只管放心去宫里,我帮你们带阿黑,必不会让它受委屈的。”乐亲王太妃撑的说话都没多少力气了,还不忘记“乖孙子”阿黑,特意提了提它。
阿黑一听有人提到自己,立刻向乐亲王太妃看去,只眨巴着一双小灯笼似的虎眼,拼命的卖萌,阿黑心里可是门儿清,乐亲王太妃最疼它了,要什么好吃的都给。
皇甫永宁笑着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冲着乐亲王太妃做怪模样的虎脸,笑嗔道:“阿黑,不许和母妃淘气,不许胡纠蛮缠要东本,要不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阿黑垮了脸,大脑袋往桌上一趴,满脸生无可恋的郁卒表情,惹得众俱是掩口偷笑,乐亲王太妃只撑着笑说道:“宁儿,阿黑素来乖的很,你也别太拘着它了,怪可怜见儿的。”
皇甫永宁一揪阿黑的虎耳,笑嗔道:“阿黑你可是本事了,有母妃当靠山!自己乖一点!”
说笑一阵,下人送来消食饮,大家喝了一回,这才散了席,皇甫永宁和齐景焕动身进宫,阿黑暂时归了乐亲王太妃照看,齐静姝和三位侧太妃各回各院,王府又回归了素日的平静。
皇宫之中,自昭明帝以下,基本上叫的上名号的六宫妃嫔,并诸位皇子公主全汇集到太后的永福宫,明面上是大家来给太后请安,可内里却都是急着想见见新任乐亲王妃,靖安宁国公主到底长的什么样儿。
要知道自皇甫永宁回京之后,关于她真实相貌的传言简直有十多种版本,绝大多数传的是皇甫永宁是个比无盐女还丑的丑女,还有人传说皇甫永宁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整张脸都被毁了,所以才终日带着面具。传言等等不一,反正几乎没有人猜想皇甫永宁貌若天仙的。
昨天是皇甫永宁头一回除下面具,看到她的相貌的人无不惊为天人,这消息自然也会流出一些,只是没有人肯相信,后宫之中消息灵通的几位公主和年轻妃嫔心中服气,今儿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想和传说很美的乐亲王妃比个高低。
齐景焕和皇甫永宁坐着轿子一直来至永福宫门前,齐景焕一落轿,就看到永福宫外满满当当停着许多肩舆软轿,他不由淡淡一笑,看来今儿永福宫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啊。
皇甫永宁也下了轿,齐景焕立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阿宁,咱们走。”
早就在此等候的崔公公和被太后派去定北侯府的陈嬷嬷早就在宫门处等候了。陈嬷嬷自是见过皇甫永宁真实面容的,可她见到的还是身着男装,并没有如何装扮的皇甫永宁。可今儿皇甫永宁特意为齐景焕穿了王妃的服色,端地是明艳至极,让人不敢直视,就算是见过她的张嬷嬷,也被震惊的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陈嬷嬷尚且如此震惊,不要说只是听陈嬷嬷说过,并不曾亲眼看见过皇甫永宁的崔公公了。
原本崔公公还以为凭皇甫永宁怎么好看,也不会比太后为乐亲王挑的四名女官生的好,不想这一看之下,崔公公眼都直了,别说是那四名官女了,就连宫中颜色妃嫔,与这乐亲王妃一比,都会被比成渣渣。
“咳……”齐景焕见永福宫的两大管事和两旁的一众太监宫女都直勾勾的盯着他家王妃,什么迎上前行礼问安往里禀报全都忘了。便刻意的干咳一声以示提醒。
“奴才(奴婢)拜见王爷,王妃娘娘……”崔公公和陈嬷嬷醒过神来,赶紧上前行礼。两人在心中暗暗自责,他们也是当差当惯了的,怎么就连刻在骨子的规矩都忘记了!
“免礼,皇祖母可用过早膳?”齐景焕虚虚抬手,笑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早就用过了,如今正皇上娘娘们说话。太后娘娘吩咐了,您和王妃娘娘来了只管进去。”崔公公笑着应了一声,在头前引路。
大管事的素质到底比普通宫人要好些,都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还有好些宫女太监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说是不用通禀,陈嬷嬷还是命身边的小宫女往里回报一声,这一大早的,满宫之人可都在等着见新上任的乐亲王妃呢。
“回禀太后娘娘,王爷和王妃娘娘到了。”小宫女一声禀报,立刻让所有的眼睛都往殿门方向看去……
“咝……啊……”齐景焕携了皇甫永宁的手,同时迈进殿门,迎接他们的先是一片寂静,继而是一阵这两日皇甫永宁不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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