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下的,根本就不理会于他。
皇甫敬德笑道:“元青,你这就不对了,身为男子成家立业是必须的,我听你爹说你总想投军,不若这样,你尽快成亲生子,皇甫伯父就让你加入定北军如何?”
公孙元青的眼神刷的亮了,平素的沉着淡定此时全都不翼而飞,他嗖的冲到皇甫敬德的面前,仰着头用无比热切的仰慕眼神紧紧盯着皇甫敬德,兴奋的叫道:“皇甫伯父,您真的允许我加入定北军?”
皇甫敬德慢悠悠的笑道:“只要你成亲生子,伯父一定亲自选你加入定北军。”公孙胜瞧着好友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逗自己的大儿子,在心中偷笑不已,可面上又不能流露出来,一时间他憋笑憋的好辛苦,到底忍不住背过身子假装干咳的将笑意释放出来。
“这……皇甫伯父,能换个条件不?要不您考我的武功?”公孙元青立时垮了脸,眼巴巴的盯着皇甫敬德恳求起来。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执念就不是肯成亲,仿佛是冥冥中有种感觉,若是他现在成了亲,就会错失他这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换个条件?考你武功?”皇甫敬德沉吟片刻,突然又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演武场,你和靖边过招,只要你在百招之内不败于靖边之手,伯父也将你选入定北军如何?若是你百招之内输了,便乖乖听从父母安排可好?”
公孙元青再沉稳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岂有不少年气盛的,而且他也算是有习武天赋之人,从三岁开始习武,至今已经整整十四年,未曾有一日间断,在燕京城的少年之中还曾遇到敌手,所以公孙元青也是骄傲的,听到皇甫伯父如此小视自己,公孙元青心中哪里能服气,他立刻大声应道:“好,就依伯父之言,小侄这便去向靖边请教。”
公孙胜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子看向儿子,眼神中竟然透着一丝怜悯。公孙胜心中暗道:“唉,只盼永宁手下有分寸,不要让元青输的太惨!”在见识过皇甫永宁的神力和对力道的拿捏之后,公孙胜知道自家两个儿子绑到一起都不是皇甫永宁的对手。
皇甫敬德含笑应了,收好女儿的玄武匕首,三人移步演武场,还没进演武场,三人便听到公孙元紫变了调的大叫:“邪门了,我就不信,再来……”然后响起的就是皇甫永宁的很是无奈的声音:“元紫哥哥,你都摔五回了,真的还要再来么?”
皇甫敬德看似无奈,其实却是暗自得意的摇了摇头,嗔怪一声:“靖边这孩子也是太不懂事了……”
公孙胜怨念的看了好友一眼,心中暗道:“皇甫兄,你女儿天生神力又是天赋奇才,打败我儿子太正常不过了,你用得着这么得瑟么?”
公孙元青却是暗暗心惊,弟弟的身手没有人比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更清楚,这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弟弟就被摔了五回,这得输的有多惨啊,难道那皇甫靖边真象传说中那样是天武星下凡不成?
自从皇甫靖边生擒纳都汗王的消息传开,虎面银甲无敌小将军皇甫靖边是天武星下凡的说法就在民间不径而走越传越盛,原本是普通人的皇甫靖边已经被神化了。
三人快步走进演武场,只见场中烟尘滚滚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们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扑通”响起,然后就听到公孙元紫变了调的大叫:“啊……皇甫靖边,你是不是人啊……”听着那惨叫之声,公孙胜与公孙元青不由的一阵肉紧,他们仿佛都能感觉到公孙元紫那重重一摔到底摔的有多惨。
“元紫哥哥,我都说不打了,你非要打……这回摔伤没有,来……”听着皇甫永宁的声音,她仿佛是向公孙元紫伸出手拉他起来。果然烟尘散去,众人看到皇甫永宁拉着公孙元紫的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公孙胜与公孙元青瞪圆眼珠子瞧着那个灰头土脸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家伙,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素来臭屁爱美的公孙元紫。
“元紫,二弟……”公孙父子疑惑的叫了一声。
公孙元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父亲哥哥来了,听到声音猛的抬头,这一抬头又扯动肩膀的肌肉,公孙元紫忍不住又惨叫一声,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破布人偶,浑身就没一个地方不疼的。
众人皱着眉头看向皇甫永宁,明明两人刚刚交了手,公孙元紫脏的象个在泥地上打滚的活猴儿,而皇甫永宁却干净的一尘不染,一身淡银紫色的箭袖上半点灰尘也无,干净的仿佛刚刚换了新衣裳一般。
公孙胜与公孙元青看到这一幕,父子二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许多,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知道只有速度快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水泼不进纤尘不染。公孙元青在心中暗自估量一回,便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皇甫靖边的对手了。
第四十二回元紫是个小逗比()
少年人总是倔强,就算明知自己不是敌手,公孙元青也要一战,他还不愿意占便宜,便向皇甫永宁抱拳说道:“靖边贤弟请稍事休息,待你休息好之后愚兄请与你一战。”
皇甫永宁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又不累做什么要休息,元青哥哥,我们现在就过招吧。”
公孙元青听得出来皇甫永宁气息平和绵长,听上去仿佛不曾做过任何剧烈运动,而他的弟弟已经累的如死狗一般,只差没有张着嘴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了。这差距,真是一目了然。
“大哥……别打了,你打不过靖边弟弟的!”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公孙元紫赶紧龇牙咧牙的叫了起来。刚才他主动发起进攻,可是连人皇甫靖边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心中自是不服气的,所以爬起来继续进攻,只是连续进攻五次,每一回他都还没有攻到皇甫靖边的身边就被摔了出去,只摔得他浑身没有一块皮肉骨头不疼的。公孙元紫心里明白,若非皇甫靖边手下留情,他在第一次被摔出去的时候就会摔个头破血流。就是因为有这样惨痛的经历,很有手足之情的公孙元紫才不想让自己的哥哥也吃这样的苦头。
公孙元青摇摇头道:“二弟,你且一旁歇下,大哥纵不是靖边敌手,也当一战。”
公孙元紫瘪了瘪嘴闷声说道:“你要自找苦吃就随便吧,回头别说弟弟我没有提醒你就成。”说罢,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父亲身边,仰脸求安慰的叫了一声:“爹……”
公孙胜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二儿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元紫,摔的好,不丢人!”公孙元紫原本还没觉得自己丢人,可听他爹那么一说,公孙元紫的满是灰尘的脸刷的涨红了,他气恼的闷哼一声,别过头生他爹的闷气了。
公孙胜扫了一旁服侍的家丁一眼,家丁赶紧送上一条大大的松江布帕子,公孙元紫泻愤般的扯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便丢到一旁了。他磨着牙小声嘀咕道:“我就不信邪了,赶明儿我往死里练,就不信过不了十招。”
公孙胜老脸涨红,心中暗自叫道:“儿子啊,你能再出息点么?十招,亏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公孙胜刚才不曾观战,自然不知道他的二儿子在皇甫永宁手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就被摔的天旋地转,否则公孙元紫也不能说出这样的“狠话”了。
演武场中,着一袭银紫地流云纹箭袖的皇甫永宁与身着湖蓝地银丝暗竹纹箭袖的公孙元青相对而立,两人俱是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皇甫永宁只比公孙元青矮半寸,两人对面站着,让皇甫敬德和公孙胜同时有种这两个孩子好生般配的奇异感觉。皇甫敬德与公孙胜不由对视一眼,两人又立刻调开了自己的目光。
“元青哥哥请!”皇甫永宁抬手抱拳向公孙元青起手行礼,公孙元青立刻回礼道:“靖边贤弟远来是客,你先请。”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公孙元紫瘪了瘪嘴,心中闷闷想道:方才他与皇甫靖边交手之时,皇甫靖边对他可没有这和客气。他倒是不想想刚才他们两人一到演武场,他都没容皇甫靖边开口说话就抢先动手了。
“喂,你们俩是比武啊还是拜堂吧,有这功夫多少招也喂过了!”心中不自在的公孙元紫冲着演武场里的二人大叫起来。
“混账!”发怒之人是公孙胜,他黑沉着脸怒骂一声,抬脚就将二儿子踢了个跟头,然后赶紧向皇甫敬德抱拳道:“皇甫兄见谅,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的,说话口没遮拦,他是有口无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皇甫敬德初闻公孙元紫之言,心中很是不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公孙元紫又不知道皇甫靖边是女儿家,他不过是开开玩笑,便也缓了脸色淡笑说道:“贤弟言重了,元紫还不曾定性,跳脱些也正常。再过几年就会沉稳起来了。”
演武场中的公孙元青听到弟弟的胡言,不知怎么的脸上突然一热,他的眼光突然不敢停留在皇甫永宁的眉眼和双唇上了,只能看向皇甫永宁的胸前。皇甫永宁一直束胸,所以胸前很是平坦,她也没觉得被人盯着胸部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站在场外的皇甫敬德和公孙胜却齐齐黑了脸。
公孙胜黑着脸吼道:“元青,你磨蹭个什么,还不赶紧向你靖边贤弟请教。”
公孙元青脸上一红,胡乱应了一声移开眼神,瞅着皇甫永宁的鞋子抱拳说道:“靖边贤弟,愚兄冒犯了。”说罢,公孙元青身形忽然矮下,重心左移,以右腿为鞭向皇甫永宁的下盘攻去。
皇甫敬德见公孙元青上来便直取自家女儿的下盘,不免赞赏的微微点头,下盘是皇甫永宁的薄弱之处,虽然这薄弱是相对的。做为一个头一次与皇甫永宁见面过招之人,公孙元青可以如此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与父亲一样,皇甫永宁眼中也闪过一抹对公孙元青的赞赏。不过赞赏归赞赏,皇甫永宁可不会就这样让公孙元青的鞭腿扫中。只见她身形一闪,以诡异至极的速度跃起,飘至半空之中,足尖在公孙元青的右肩肩窝轻轻一点,便破坏了公孙元青自身的平稳,公孙元青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右侧摔去。
也是公孙元青灵活机变,就在他将倒未倒之际,公孙元青右手在地上一撑,倒翻一个跟头,同时向皇甫永宁再次鞭出左腿,横扫皇甫永宁的腰侧。
皇甫永宁眼神一亮,大叫一声:“好!”只见她不闪不避,右手挡于腰间反手擒住公孙元青的左脚脚踝往外一抖,公孙元青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抢走了他对左腿的控制权,整个人身不由己的向外飞去。
因为去势太猛,公孙元青在空中连翻了十多个空心跟头才将皇甫永宁的力道卸去七八分,落地后噔噔噔倒退了七八步,一直退到演武场的边上,他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皇甫敬德没想到公孙元青的身手比自己想象的还好,他不由击掌赞道:“好俊的身法!”
公孙胜脸上一红,立刻说道:“不及靖边多矣!”
公孙无紫见哥哥被甩出之后稳稳的站着,而自己却被摔成了破布口袋,不免酸不溜丢的叫道:“靖边弟弟,你也太偏心了吧,摔我那么狠,对我哥却这般温柔!”
第四十三回哥哥败了妹妹上()
公孙胜听到二儿子口没遮拦的放声大叫,冲着刚刚爬起来没多一会儿的公孙元紫又是一脚,将他踹了个仰面朝天,公孙元紫急的哇哇大叫道:“爹,我又没说错,你干嘛又踢我。”
公孙胜没好气的吼道:“踹的就是你这只会吃饭不长脑子的东西!”
公孙元紫见他爹是真的动气了,只瘪了瘪嘴,很有眼力劲儿的爬起来闪一边儿去了,他爹正在火头上,奶奶又没在家,没有靠山的公孙元紫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几乎落到演武场外的公孙元青快步跑回场中,向皇甫永宁躬身抱拳道:“靖边贤弟武艺非凡,愚兄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皇甫永宁上前扶起公孙元青,爽朗的笑着说道:“元青哥哥不要如此自谦,我不过是占了天生力大的便宜,若没这天生的力气,我最多和元青哥哥打个平手。”
皇甫敬德见女儿终于会说场面话了,不由老怀安慰,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女儿的会说话也是要分对象的,得是她瞧着顺眼有好感的人,皇甫永宁才愿意说话之时上点儿心,若是那等她瞧着不顺眼的,皇甫永宁才懒得多费心思,一句话噎不死人家才怪。
公孙胜虽然觉得皇甫永宁不适合做公孙家的宗妇,可是这并不妨碍公孙胜对皇甫永宁发自内心的欣赏,他笑着大声说道:“靖边才是过谦了,元青,你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好生精进才是。”
公孙元青立刻敛容整衣,向父亲深深躬身应道:“是,儿谨遵父亲教诲。”公孙元紫听了这话立时挤眉弄眼儿,公孙胜没好气的吼他道:“元紫,你也是,多向靖边和你哥哥学习,靖边比你还小,你羞也不羞!”
公孙元紫哀怨的望着他的父亲,无可奈何的叫道:“爹,你一句话不捎着儿子心里就不痛快吧,奶奶啊,您怎么还不回来啊!您瞧您儿子成天的训孙儿,孙儿好惨啊……”
公孙元紫变了调的怪叫逗笑了皇甫永宁,让假意板着脸故做严肃状的皇甫敬德唇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心中暗道:果然是三岁定八十,这元紫打小儿就是个最能耍宝逗乐的家伙,现在已然如故,怪道他最得公孙老夫人的心意呢。
公孙胜瞪了二儿子一眼,佯怒道:“不许在你奶奶面前胡说,不然仔细你的皮!”
公孙元紫的脑子也是够好使的,他立刻反应过来,兴奋的跳着脚大叫道:“奶奶要回来了奶奶要回来……”
公孙胜没奈何的摇了摇头,向皇甫敬德说道:“他就在这上头灵光,别人刚起个头他就能猜出意思了。”
皇甫敬德笑着夸道:“公孙贤弟,元青沉稳细心,元紫精干灵活,你这两个儿子可都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前程必不可限量。”
“皇甫伯伯,你只夸哥哥们,怎么就不夸元娘呢?”一道如银铃般响脆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家循声看去,只见倒拎着一对峨嵋刺的公孙元娘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这姑娘小脸很红,眼中虽然还有一丝羞恼之意,可是行动却大方的紧,仿佛刚才根本不曾抢走皇甫永宁的玄武匕首一般。
皇甫永宁是个比公孙元娘心还大的,她从来都不曾意识到自己是个姑娘家,又因为自小长于军营,整日与各种各样的男爷们儿混在一起,所以她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男女大防这根筋。因此皇甫永宁便高声叫道:“元娘妹妹,我都没和你交过手,你让我爹怎么夸你?”
在场之人谁个能看不出来,公孙元娘倒提一双峨嵋刺,那就是奔着打架来的。只见公孙元娘反手调转峨嵋刺,向皇甫永宁抱拳朗声叫道:“靖边哥哥请赐教!”
公孙元青和公孙元紫齐齐叫了一声:“妹妹不可!”但是已经知道皇甫靖边就是皇甫永宁的公孙胜却没有开口阻止,反正皇甫永宁是姑娘家,就算是打斗之中有什么身体接触也没有关系的。皇甫敬德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两人便站在一旁笑咪咪的看着,完全没有阻止之意。
皇甫永宁抱拳笑着应道:“元娘妹妹请!”
公孙元娘见皇甫永宁赤手空拳,便立刻叫道:“靖边哥哥先去选件兵器。”
皇甫永宁摇头笑道:“又不是生死相搏,就不用兵器了,元娘妹妹,你先请!”
公孙元娘小脸涨红,将一双峨嵋刺甩向她的二哥,尖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