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干脆将荷包解下来,将里面的糖全都倒在手心里,阿黑大舌头一卷,将所有的糖块儿都卷到口中,美的它倒在地上直打滚儿,还用爪子将齐景焕勾倒抱在怀中,就象平日与皇甫永宁玩耍一般。
阿虎胸腹间又柔软又暖和,齐景焕干脆彻底压住阿黑,还在阿黑胸前蹭了蹭,果然舒服极了,难怪皇甫永宁那般喜欢与阿黑这样玩闹。
宁虎园中,公孙元娘一看到皇甫永宁,便如乳燕投林一般冲进她的怀中,紧紧抱住皇甫永宁的腰,公孙元娘呜呜哭了起来,着实吓了皇甫永宁一大跳,她赶紧将公孙元娘扯开,望着她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急切的问道:“元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第一百九十五回元娘议亲()
却说大年初二这日,公孙元娘突然跑到定北侯府,一见到皇甫永宁便扑进她怀中大哭起来,直把皇甫永宁吓了一大跳,直叫着要替公孙元收拾欺负她的人。
“永宁姐姐,……我……我死也不嫁给蒋维安……”被安抚了的公孙元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的说了起来。
“什么,嫁人?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你才多大啊!”皇甫永宁惊讶的叫了起来。
“刚才……”公孙元娘一行抽噎着一行说了起来。
原来今日一早,公孙胜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回公孙夫人的娘家东安伯府,公孙夫人与嫂子东安伯夫人说话之时,东安伯夫人便向小姑子提出为自己的小儿子蒋维安求娶公孙元娘。公孙夫人如今愁的就是二儿子公孙元紫和小女儿公孙元娘的亲事,如今见娘家嫂子提亲,心中自是一百个愿意。
只听公孙夫人笑着对东安伯夫人说道:“嫂子知道我自来最疼维安的,这门亲事打我这儿再没有不愿意的,只是这事儿我不敢擅专,还得向婆婆与我们老爷禀报,得了他们的话儿我才敢答应下来。”
东安伯夫人徐氏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妹妹只管向亲家老夫人和妹夫说去,我们维安今年是要进场的,他的才学妹妹是知道的,若是亲家老夫人应下这门亲事,到时好事成双,妹妹你说好不好?”
公孙夫人自是连连点头,满面都是笑容。终于有人向她的女儿提亲了,对方还是名满京城的少年才俊,这让一直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公孙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来那蒋维安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他三年前考中秀才,那时他才十二岁,一举成为燕京城中最出名的少年才子,如今正逢大比之年,蒋维安下场在即,整个东安伯府的人都认为自家三公子金榜题名是手拿把攥之事,所以东安伯夫人才说的这般有底气。
公孙夫人只顾着高兴,却没有仔细想想,为什么嫂子从前不提亲事,今年却突然提出结亲之事。她的嫂子可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而且从前她嫂子待元青元紫还不错,对元娘却是各种看不上,总认为成天舞枪弄棒的,不象个女儿家。
姑嫂二人初议儿女亲事,自然是避着孩子的,可是她们并没有让心腹婆子丫鬟退下,所以这事儿便不算什么秘密,不过大半个时辰,东安伯府的许多有心之人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公孙元娘正和舅舅家的四个表姐两个表妹一处说话,这六位东安伯府的姑娘中有两位是嫡出,四位是庶出,她们到了一处,少不得要暗中各种攀比,说出来的话儿都是听上去软和,内里却藏着无数的尖刺儿。公孙元娘最不喜欢的便是与这些表姐妹们相处,个个都勾心斗角的,委实太累了。
东安伯夫人提亲之事,很快便传到了公孙元娘的一位庶出表姐的耳中,那位表姐通身都是心眼子,只见她心念转了几转,便寻了个机会将这个消息不着痕迹的透到了公孙元娘的耳中。
公孙元娘一听自家娘亲要将自己许给自己最看不上的表哥蒋维安,立时就炸了,她连想都不想便冲去找她的娘亲。可巧那时东安伯夫人有事离开,房中只有公孙夫人和服侍她的几个下人。公孙元娘扑过去抓着她娘亲的手便叫了起来:“娘,我不要嫁给蒋维安!”
公孙夫人一听这话立时变了脸色,黑沉着脸怒道:“放肆!公孙元娘,谁许你这般胡说八道,婚姻大事岂有你置喙之理!能嫁给维安,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若是议亲的对象是其他人,公孙元娘或许还不会这般失去理智,实在是那蒋维安是公孙元娘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她一听说她娘要将她许给蒋维安,公孙元娘所有的理智全都不翼而飞了。
“娘,你……我死也不嫁……”公孙元娘气的满面紫涨,愤怒的叫了一句,腰身一拧便冲了出去,她练的最好的就是轻功,不过眨眼功夫,只见一道残影从东安伯府的内宅直冲向马厩,公孙元娘跳上她爹的马,一路打马如飞,竟是直奔定北侯府而去。这才有了方才她扑入皇甫永宁怀中大哭之事。
“永宁姐姐,你不知道,那蒋维安恶心死了,我娘竟然想把我嫁给他,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不,一刀杀了那个龌蹉无耻的东西!凭什么是我死!哼!你不知道,那个蒋维安……”在皇甫永宁的怀中,公孙元娘没由来的安心,她本能的相信皇甫永宁一定能帮她解决问题,便向皇甫永宁讲述起来。
“元娘,不想嫁就不嫁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问题,这事我帮你!”听罢公孙元娘的讲述,皇甫永宁眼中现出一抹怒色,怪不得公孙元娘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抗,实在是那蒋维安表面光鲜风光,内里却一肚子坏水儿,别人不知道真相,公孙元娘却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以玩意儿。
“真的,永宁姐姐你肯帮我,太好了!那你快和我祖母说去,要是让我娘先说就来不及了。”公孙元娘拽着皇甫永宁便往外走。
“怎么会?公孙奶奶很疼你的,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亲事?”皇甫永宁边往外走边诧异的问道。
公孙元娘垮了脸,撅着嘴郁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上奶奶说我的亲事由我娘安排,她不干涉的。”
“还有这等事?”皇甫永宁眉头也皱了起来。公孙夫人突然厌恶自己,皇甫永宁当然能感觉到,她自小在定北军中长大,只知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只需要练好拳脚就好,不用去讨好什么人,所以皇甫永宁见公孙夫人不喜自己,便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对她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除了非打不可的招呼之外,皇甫永宁几乎不与公孙夫人说话的。
“阿宁……公孙小姐……”皇甫永宁与公孙元娘刚刚走出宁虎园的院门,便看到齐景焕快步走过来,齐景焕面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亮的如天上星辰一般。
“小女见过王爷。”公孙元娘见到齐景焕,赶紧松开抱着皇甫永宁胳膊的手,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齐景焕笑着摆摆手道:“不必多礼,阿宁,你生气了,谁惹你不高兴?”齐景焕的观察力极强,他一眼看出皇甫永宁眼中含怒,便急急问了起来。
“元……”皇甫永宁刚要开口,却被公孙元娘猛的拽了一下,公孙元娘向她直摇头,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求皇甫永宁别说。
“呃……没事,我没不高兴。”皇甫永宁生生改了口。齐景焕知道这事必与公孙元娘有关,便也不再追问了。
“阿焕,我要去公孙叔叔家,你……”“我陪你一起去……”齐景焕不等皇甫永宁说完,便抢着开了口。
“这……王爷,我爹和哥哥都不在家……”公孙元娘吱吱唔唔的说了起来。
齐景焕轻轻叹了口气,勉强笑笑说道:“阿宁,我去见岳父大人,你早些回来。”说完他便匆匆转去玉澄轩。
“永宁姐姐……”公孙元娘小声叫了一句,她是性情率真,可不代表她没有眼力劲儿,她知道自己碍事儿了。
“没事儿,元娘,咱们这就走,回头我还有事呢。”皇甫永宁惦着出京找哥哥之事,便不想多耽误时间。只是她们两人还没走出侯府,公孙元紫便急匆匆冲了过来。
“元娘,你果然在这里,真把我们急死了,刚才你冲出舅舅家,我们和爹得了消息赶紧追你,一直追到家才知道你没回家,爹让我们分头找你,我猜你来了皇甫伯伯家,果然你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这样闹!”公孙元紫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直让人没有插嘴的余地。
公孙元娘看到哥哥找来了,眼圈儿又是一红,哼了一声扭过却头,没由来的迁怒于她二哥,让公孙元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求助的望向皇甫永宁,没奈何的问道:“阿宁,元娘她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皇甫永宁还没开口,管家陈宁一路小跑出来,急急叫道:“少将军,公孙二公子,大小姐,元帅请你们到玉澄轩说话。”原来公孙兄妹相继跑来,门上已经向皇甫敬德禀报了。皇甫敬德知道必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公孙兄妹突然前来,这才命陈宁来请。
三人移步玉澄轩,皇甫敬德见公孙元娘眼圈儿红肿,心中又惊又怒,他素来是个护短的人,又对公孙家的三个孩子视若己出,自然看不得公孙娘那受了大委屈的可怜样儿。
“元娘,谁欺负你了,告诉皇甫伯伯,皇甫伯伯替你出气!”皇甫敬德黑沉着脸问道。
公孙元娘和皇甫永宁无话不说,可是对上长辈和对她来说是外人的齐景焕,她却不好意思开口,只低着头不说话。皇甫敬德眉头紧皱的看向自家女儿,瞧她这神情,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齐景焕也在场,他心思清明,知道自己应该回避,便随意指着一事避出去了。
齐景焕走后,皇甫永宁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六回惜别()
听女儿讲完,皇甫敬德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蒋维安是燕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少年才俊,在燕京城中的风评很不错,皇甫敬德也是听说过的,他的名声可没有那么不堪。
一旁的公孙元紫听完皇甫永宁的话,立刻黑沉着脸皱着眉头说道:“永宁,表弟不是这样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
皇甫永宁立刻反驳道:“难道元娘还能扯谎污蔑人不成,我信元娘。”
公孙元娘一听这话眼圈儿立刻红了,她紧紧抱着皇甫永宁的手臂,无限委屈的说道:“还是永宁姐姐你好,他们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不相信我……”
皇甫永长臂一舒将公孙元娘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元娘,我相信你,别恼,我帮你……”公孙元娘窝在皇甫永宁怀中,用力的点头,有种那怕是天塌下来皇甫永宁都能为她撑起来的感觉。
看着公孙元娘如小鸟依人一般偎在自己女儿的怀中,皇甫敬德顿觉头大如斗,回京已经半年了,他这个女儿还是没有自己是女儿家的自觉,动不动就象个糙老爷们似的,除了独好这一口的齐景焕之外,怕是再没一个男人都受的了她了。
“永宁,这事你少插嘴。”皇甫敬德先喝斥自家女儿一句,才缓了声气和窝在他女儿怀中的公孙元娘说话。
元娘,你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好好和家里长辈说,实在不该这般冲动,这样,伯伯送你回家,替你好好说说,老夫人和你爹娘都很疼你,他们不会不顾虑你的意愿。”
听了皇甫伯伯这番话,瘪着嘴没敢开口的公孙元紫连连点头,刚才他原本想训妹妹几句的,可是皇甫永宁一开口,他不知怎么的就不敢说话了。
公孙元娘委屈的小声说道:“可是……皇甫伯伯,奶奶答应娘亲,我的婚事由她做主的。”
皇甫敬德笑笑说道:“真是个傻孩子,你若真的不愿意,你娘亲还能逼你?何况还有你爹呢。没事的,伯伯回头好好和你爹说道说道,元娘是好孩子,当然得有一门最好的亲事。”
绕是公孙元娘一向大大咧咧,听了这话小脸也泛起红霞,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又朝皇甫永宁怀中偎的更紧一些。
皇甫永宁不明白自家爹爹为何不让自己帮公孙元娘,搂着公孙元娘不满的叫道:“爹,元娘是来找我的。”
皇甫敬德瞪了女儿一眼,薄怒道:“哪儿都有你!再闹不许你出京!”
皇甫永宁立时没了言语,只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不过一双眼珠子却是滴溜乱转,显然没有彻底听话的打算。
公孙元娘自小在京城长大,不管情不情愿,总也受了她娘亲不少教导,此时她也想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贸然跑来找皇甫永宁的行为非常不合适,便离开皇甫永宁的怀抱,来到皇甫敬德和皇甫永宁对面深深屈膝行礼,内疚的道:“皇甫伯伯,永宁姐姐,元娘错了。”
皇甫敬德笑着伸手扶起公孙元娘,欣慰的说道:“你还小,遇到事情一时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没关系,快起来吧,伯伯现在就送你回府。”
皇甫永宁正要说话,皇甫敬德又转头向她说道:“永宁,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许乱跑,等爹回来。”皇甫永宁瘪了瘪嘴嗯了一声,皇甫敬德才又对基本上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公孙元紫说道:“元紫,我们一起走。”
公孙元紫赶紧应了一声,与妹妹一左一右陪在皇甫敬德身边,三人很快走了出去。
皇甫永宁郁闷的轻吁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她刚一出门,齐景焕便迎了上来,满面含笑的唤道:“阿宁,你忙完啦,要不咱们一起去买些点心,也好带着路上吃。”
皇甫永宁没甚心情的应道:“不去了,厨下还有好多干粮,回头打上两包就行了。对了,阿焕,你知道蒋维安么?”
齐景焕想了一下方才问道:“可是东安伯府的蒋维安?”
皇甫永宁用力点头道:“对对,就是他。你和他熟么?”
齐景焕浅浅一笑道:“他倒是想和我熟……不过没机会来拜见罢了。”
皇甫永宁瞪了齐景焕一眼,闷声道:“能好好说话不?”
齐景焕璨然一笑,挨到皇甫永宁身边讨好的应道:“好好,我好好说话。这个蒋维安也算有些才名,不过我很看不上他,明明行巴结讨好之事,却还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没劲!他的文章我也看过,华而不实罢了。顶多能当个花架子,绝非经国治世之臣。”
皇甫永宁见齐景焕也说蒋维安不好,立刻点头道:“就是就是,我听说这人人品很差劲,就这么个东西,也敢肖想元娘……”
听话听音,齐景焕听皇甫永宁这样一说,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他知道皇甫永宁自回京之后,诸多高门贵女之中,也就公孙元娘能入她的眼,两人能说到一处去,本着自家媳妇一切都是对的原则,齐景焕心中暗暗有了决定,回头就派人去调查蒋维安的情况,不把他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查出来绝不罢休。
“阿宁,你尽管放心和岳父一起去找阿安,京城的事全交给我。保管一切都让你满意。”齐景焕拍着胸脯保证,立时让皇甫永宁心情大好,她习惯性的伸臂搭齐景焕的臂膀,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阿焕,你好象长高了,我搭你肩膀都不太顺手了。”皇甫永安轻轻顶了顶齐景焕的肩头,随意的说道。
齐景焕立刻欢喜的叫道:“真的么?阿宁,你站直了,咱们量量。”
皇甫永宁果然站的笔直,与齐景焕背靠背的比了起来。她刚回京城时两人基本上一样高的,这半年过去,齐景焕仿佛春日新笋拔节一般,生生长了近两寸,如此一来,倒真比长高了寸许的皇甫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