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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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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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碗面馆后厨,热水沸开。

    余锦年端着面粉碗跑进来,先淋上小半勺油,再将生粉倒进沸水中快速搅拌,这便是所谓烫面的做法了。感觉筷子下搅拌的面团上了劲,就铲出来放在案板上,之后揪一块已经发好的面头,合进去一块儿揉。

    小面剂子包上红糖、白糖、豆沙馅儿,下锅一炸,就是烫面炸糕。

    这几日烫面炸糕卖得实在红火,前堂食客吃得直点头,还有一大早要上工的,天才刚亮就披霜戴露地来点炸糕做朝食,配上一碗豆浆、一碟酱瓜泡菜,咸甜各有滋味。豆沙馅还好说,红糖白糖馅的一入油锅,很快就化成了糖水,等食客们咬开一个口,就要从那豁儿里流出来。

    正是暖融融入人心窝,甜滋滋甘人胃脾。

    也不止是炸糕,还有年前诸多食客们预订的各色酱卤味和生元宵,都是要赶着正月十五之前来拿的。余锦年心里有小算盘,也不愿意上元节那天被困在厨房里,想要和季鸿出去逛庙会、赏灯猜谜。他手下忙不过来,便狐假虎威地招来了段明和石星,叫他们两个一起帮忙。

    走到檐下,余锦年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又实在想不起来,便摇摇头作罢,赶忙跑去前堂招待客人。

    这两日季鸿也不知道和闵雪飞在搞什么,每日待在方家客栈的时间比在一碗面馆还多,余锦年在柜后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呷起飞醋来,心不在焉的,眼神直往外瞟。说他对闵雪飞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闵家二公子与季鸿两个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早在余锦年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就促膝夜话、秉烛手谈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二哥哥做联系。

    要论亲疏,闵雪飞远比他这么个相识不足半年的人要熟悉得多。

    余锦年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颇,至少他该相信季鸿才是。

    他趴在柜上,歪着脑袋看外头渐渐化开的冰雪,心里暗暗叹道:可能真的是恋爱让人盲目吧!一旦真的在意某个人,就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身边一花一草的摇摆都觉得是别有深意的暗示,连原本头脑清明的人也容易犯上患得患失的毛病。

    清欢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年哥儿竟然也会叹气。”

    余锦年道:“我怎么就不会叹气了!”

    清欢抹桌子说:“总觉得年哥儿脾气很好,从来不生气,也不发火。年哥儿发愁,是因为自己太招人喜欢了吗?”

    余锦年被逗笑了,举起手做了个凶狠的姿势,故意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火冒三丈给你看?”

    清欢一下子跳开了,跑到店门前突然喊了声:“哎呀,季公子回来了。”

    “哪儿呢!我看看。”余锦年一个闪身从柜台后头钻出来,挤到店前去张望,可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却唯独没有他心仪的那一株玉树兰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清欢给骗了,顿时气势汹汹地要去打人。

    两人追到后院,清欢腿脚不好,跑不动了,弯腰扶着两膝,笑喘道:“好了好了,饶了我罢年哥儿!我可再不敢了!”正说着,她抬起头,又来一句:“哎呀,季公子真的回来了!”

    “又来?信你我就是小狗!”余锦年叉腰哼了一下,“一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第二回吗?”

    后背突然酥酥沉沉笑一声:“又闹什么呢?”

    余锦年怔住,拿眼神剐着清欢。

    清欢耸耸肩,表示“我都说了季公子回来了,是你不信而已”,接着就跑开了。

    季鸿走过来,抬手揉着少年的脑袋,问说:“谁是小狗了?”

    余锦年回头看看他,又想笑又难为情,用脑门儿顶着季鸿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半天才轻不可闻地张嘴道:“汪……”

    季鸿观他微微害臊着,又因为与清欢打闹了这一会儿,两颊白里透着红,不由心下悸动,挑起少年下颌来俯首吻上。余锦年两手环住他肩,张开嘴主动回应,正是黏黏糊糊难舍难分时候,余锦年倏忽鼻尖一动,猛地把季鸿推开了。

    余锦年用手背抹抹嘴:“那两个闵家的什么时候走?”

    “……”季鸿吓了一跳,“下头回信报来,说北边有积雪压道,不便行过车马,于是他们两个打算出了正月再返京。怎么了?”

    余锦年气呼呼道:“你身上净是一股子檀香的味道。”

    季鸿这才明白过来,原是少年吃醋了,他笑道:“他房中熏着香,我又如何能不沾染到。你若不喜欢,下次我就让人把他的香全扔了。”

    余锦年说:“不是这个意思……”

    季鸿过去将他抱住,以手掌抚住他乱扭的后背,低声道:“别动,这样待一会儿,我就也和你一样味道了。或者你把我领回房间里去,让我沾上你的味道?”

    拇指摩挲过余锦年的后颈,挑…逗意味分明,刺激得余锦年在他怀中一个颤栗,他当然听懂了季鸿所说的沾上自己的味道是什么意思,他是正值青春年华,某些欲…望蠢蠢欲动,心里谋划着晚上要将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嘴上却哼道:“就你不要脸。”

    “走吧,帮你包元宵。”季鸿捏了捏他故作不开心的脸。

    ……

    方家客栈里。

    闵懋坐在桌旁夹着小菜就小酒,一边翘着脖子看二哥自己与自己对弈,他实在是不懂这有什么乐趣,还不如出去赏湖光山色来的有意思。

    待黑子被白子杀掉了一大片棋,铺成了一条大龙,闵懋终于忍不住了,让他个话唠憋着问题不问,简直比把他捆在断头台上还折磨人,他一屁…股坐到棋盘旁边,道:“二哥,方才季三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这几日商讨的究竟是什么啊?”

    棋盘被他震了一震,上面棋子跳起两三枚来。

    闵雪飞不闻不动,直到想好下一子该怎么落,才出声说:“说的是,季二哥究竟为何而死。”

    “啊?”闵懋仍旧摸不着头脑,更不知他怎么就突然提起季二哥来,“季二哥不是被北氐人绑走的吗?季公在北疆督军,敌人被打红了眼,派了奸细进关来意图暗杀,结果阴差阳错地绑走了季二哥和季三哥……北氐不都灭族了吗?”

    “北氐奸细整整三十精英,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北雁关,又是如何一句‘阴差阳错’就遇上了出门观花的季二哥?那日二哥的行踪,就连他留守府中的侍卫都未曾知晓,怎么就恰好被远道而来,连官话都说不清楚的北氐人知道?……这件事不弄清楚,季二哥的遭遇就很有可能在季家人身上重演,又或许,轮到的是我们。”

    闵懋:“……”

    “北氐人只是棋子罢了!没了黑子,还会有白子。三弟啊,朝中怕是要乱上那么一乱了。”闵雪飞松开手,才提起的一把白子噼里啪啦掉在棋盘上,打碎了一面平静的棋局,他拂袖起身,笑了一声,“你季三哥,可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呀!”

    闵懋:“哪个红颜?”

    闵雪飞没理他,凭窗远眺道:“谁想到堂堂季家公子,竟然被这样的小妖精勾走了魂。”一回头,见闵懋从袖中掏出个瓷盒来,正往手上抹什么,远看着像盒胭脂,他皱眉问:“什么东西?”

    闵懋开心道:“你嘴里那个小妖精做的,二哥你试试吗?特别好用。以后再也不怕冻手了!”

    闵雪飞:“……”

88。汤圆() 
第八十八章汤圆

    正月十五; 一年三元中的上元日; 月初圆; 据说在这日,上元天官会赐福于俗世百姓。因此上元日前一天; 诸门诸户就早早地准备了花灯和祠台; 供上各位真君的名号; 乞求福气源源不断地降来家中。而佛寺里也会盛开三日燃灯法会; 寺上灯影经歌彻夜不熄。

    前日试了灯,今日便是正灯会; 天尚且未暗,街市上已挂起了成百上千的花灯来,还有官府出面制作的灯塔灯树; 巍峨伫立在灯市中央。正有差役挑了蜡烛挨个地爬上去点燃; 从上到下; 一层层亮起,像是一轮从天宫而落的皎洁明月。

    余锦年一大早就起来开店,厨房大锅小锅里都是各色熬制了一…夜的卤味; 小火沸开; 形虽尚具,其实各个儿都是肉酥骨烂; 肥而不腻; 入口即化。查看了卤肉; 他又到院子里看了看木架上层层垛叠的笸箩; 里面盛着这些日子包好的元宵; 每个笸箩边上都有红纸压着,上面记着每一筐都是什么口味。

    信安县人口味杂,有吃荤的,也有吃甜的,所以余锦年每样都包了不少。不仅如此,为了好看,他还专门做了四色汤圆来博花头,四色汤圆捏得比普通白圆子要大一倍,皮薄馅多却劲道,下了锅也不会破漏,且每碗只装四个。

    他还给四色汤圆起了个名儿,叫四色福圆。

    尽管四色汤圆要贵那么一点点,但颜色缤纷,寓意也佳,装在白瓷碗里圆圆胖胖让人舍不得下嘴,所以今日图新鲜来点四色福圆吃的客人仍然不少。除了正儿八经的元宵,他们也做酒酿小圆子和红豆小圆子,也颇得那些公子小姐的喜欢。

    余锦年按照名单,等之前预订的各家派了人来,把吃食全都领走,一碗面馆就闭店不再待客。如今的一碗面馆不差少挣这一日两日的,而且显然店里的“伙计们”都更想去逛灯市,尤以他这个小老板为首,天光尚且雪亮,他就已经在掰着指头数时辰了。

    等街上舞狮队的铜锣敲起第一声响儿,远远地,街边嘹起浑厚的一嗓子:“——点灯咯!”

    余锦年就从柜后跳起来,神采洋溢地上后院去拖季鸿。

    闵雪飞不爱凑这热闹,便与诗情画意两个一块儿被留了下来,好好伺候二娘。二娘还掏出些私房钱,说让穗穗看中了什么就去买,余锦年自然不能要,他早就将二娘母女当做自己亲人来照顾,哪能还去讨二娘的私房钱来花。

    他只说有的是钱,便领着穗穗出去玩了。

    这日,无论是久居深闺的贵家小姐,还是花阑高楼上的歌姬妓子,都能携亲带友出来玩耍。灯市上人头涌动,杂耍纷繁,他们一行人才刚走进去,就被人流给挤散了,余锦年跟着舞狮队看了好一会儿热闹,再回过头,竟是一个人都不见,他翘起脚来喊了两声,却也被湮没在欢呼大笑的浪潮中。

    余锦年慌张地四处看了看,倒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因为和季鸿走散了而有点不开心。

    他独自穿梭在灯海里,时而也买些小零嘴捧在手里吃,有个挑担郎卖的虎皮花生还不错,酥酥脆脆,余锦年掏出个铜板来,小郎哥儿就扯出张油纸,在手中卷成个喇叭筒,铲了一勺花生粒哗啦啦倒了进去,递给他。

    旁边还有卖陈皮糖的,顺手也买了一包。

    于是余锦年左手握着纸筒卷,右手腕挂着陈皮糖,边走边往嘴里塞花生粒,瞧着一个杂耍艺人表演吞剑。正到兴头上,有人在背后拉了他一把,拽得他踉跄了两步,待回过神来,眼前蓦然出现一张狰狞的兽面!

    他吓了一跳,吃到嘴里的花生都掉了出来,镇定下来往旁边一看,嚯呀,还有一张!不过那张好像不爱吓人,且手上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东西。

    一双眼睛从面前这张凶兽面具里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尔后桀桀怪笑了两声,就把他往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拖拽去。余锦年一下子想到了杀人越货、作奸犯科、明抢暗偷、拐卖人口……

    那兽面人回头见余锦年脸上露出些无措来,才憋不住了似的大笑出声。

    一直跟在旁边的那高个兽面人摇摇头,抬手将面具掀起来,露出半张侧脸,无奈道:“小公子,是我们。”

    “石星?”余锦年恍然大悟,转头看向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兽面人,“——姜饼人!”

    姜小少爷把面具推到头顶,哈哈笑道:“吓着了吧?这么不经吓呢?”他四处瞭望了一圈,奇怪道,“你们家季公子呢,不要你啦?我跟你说,上元节里可多偷女的啦!季公子呢虽不是小女娘,但生得他那副样子,就算是个男人,也不妨偷一偷呢!”

    余锦年明知他是故意气自己玩的,却又禁不住真的瞎操心季鸿被人家吃了豆腐去,他正要走,又被姜秉仁拉住:“好啦好啦,灯市统共就这么大,好看的都在里头呢,还有猜灯谜。我们一块儿边看边找,准能碰见他。”

    “走罢!”姜小少爷从腰间又摸出一张兽面来,扣在他脸上,忽然笑吟吟地凑到耳边,小声怂恿道,“而且你不想试试看,你把脸遮起来,他还认不认得出是你?”

    余锦年正想着把这丑面具撕下来,听到姜秉仁这番话,不禁也有些心动,于是很干脆地放弃了抵抗。

    三人走在灯市里,姜秉仁大手大脚地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周围带兽面的人也多了起来,年少的小郎君盛装轻艳、珠玉环佩,颇是青春。面具像是一层斑斓的壳儿,把年轻男女们之间半遮半掩的情愫厚厚地保护起来,面具之下,是缓步并肩的自在,更是袖中双手的那一下隐秘触碰。

    余锦年听到面具底下自己的呼吸声,他也不免被周围欢腾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暧…昧情愫。

    走着,姜秉仁突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余锦年抬头看去,人流之间,迎面走来的可不正是自己期盼着的那一个人?

    姜秉仁小声道:“别看他,别看他。”

    余锦年赶忙低下头去,按捺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做出一副并不认识他的姿态来,旁若无人地朝季鸿的方向走去。他怕今日人多手杂,出门时特意将小弯刀取下来了,身上穿的也是极其常见的素布衣,没有丝毫显著的特点,一旦脸被遮住,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难被寻出来。

    他心里忐忐忑忑,有些纠结,短短十几步,心里就盘算了不下五六七八种他认出自己后的奖励,期待达到顶峰时,面具底下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要翘起来了,脚下也忍不住快了两步——谁知,季鸿竟是目视前方地走过去了。

    余锦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花生筒,脚步放慢,乌龟一样地温吞吞走,心里想道:本来遮住脸就很高难度了,周围又挤着这么多的人,吵吵嚷嚷的,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这边,这也不能怪他没有认出我呀!

    季鸿忽然顿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

    余锦年正千方百计地替他找借口,倏忽腕上一沉,被一只玉似的手给拽住了。

    “锦年!”季鸿急切地唤了一声。

    “你……”余锦年失落之中突生惊喜,几乎都要扑上去了,却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转弯的,鬼使神差地压着嗓音说了句,“你认错人了。”

    季鸿放下心,将他手裹进来,嘴角一勾,逗他道:“既然认错了,不妨将错就错罢。”

    余锦年听出他话里的笑意,也知他是认出自己来了,于是乐起来,面具都快装不下自己的笑容。但两人谁也没有戳穿彼此,算是个心照不宣的小情趣,余锦年随他牵着,走了一段,举起手中的花生筒问他:“吃吗?”

    季鸿低下头,微微张开嘴,余锦年左手被纸筒霸占着,右手又被他霸占着。他明知如此,还低头来讨,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余锦年从面具的眼窟窿里左右看了看,实在是人忒多,不好顺他的意,于是哼他道:“快自己拿!”

    季鸿笑着拣了两粒来吃,之后牵着他去瞧灯谜。

    一盏盏小小花灯挂在架子上,每盏灯笼上都贴着一张谜面,猜中便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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