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一走就是两年,把咱们娘们都忘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又恋上了哪个狐狸精。”
绣姑这时把铜锤也抱过来,站在窗边,心事忡忡“若是杨郎有了新欢,我其实是没什么的,左右是苦惯了,不过我这可是杨家的长子,他可不该受委屈。”
“好了,你们一个个的,至于急成这样么。身为大臣,为万岁办差,一走几年是常有的事,你们要是不出气啊,等他待会来了,大家都不理他,让他给你们赔不是。”
“永寿说的对,一会人来了,大家都不和他说话,我连楼都不下。除非他上来请我,否则,本夫人就不动了。”如仙坐在椅子上,抱着天赐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宝贝儿子,你说娘说的对不对?”
“不理,就是不理!”搞不清形势的天赐,只在那里附和着如仙,又看着那个被他揪了头发的宫女直笑,吓的那宫女直往别的宫女身后躲。
这时,却听下面响起连珠礼炮声,永淳的动作竟然比永寿还快,仿佛安了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喊了一声“一定是姐夫下船了。”说完就往下跑,直跑到楼口,才意识到自己是所有人里最没立场冲锋的,只好又僵在那,一脸尴尬。
好在她的慌张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楼上所有的女眷,几乎全都忘了刚才定立的同盟,争先恐后的下了楼,等到杨承祖与众锦衣拱手行礼之后,家中几个女眷已经抱着孩子围了上来。
将近两年的时间不能算短,一些人明显发生了变化,比如过去一直喜欢抱着杨承祖喊姐夫哥哥的美娥,现在已经算是个大姑娘,不适合再那么亲热,只能道个万福。不过随即脸就被杨承祖捏成了大饼“小美娥,不管你长到多大,在姐夫眼里,依旧是那个小毛头,来来,让姐夫欺负一下。”把美娥羞的满面绯红,躲到了一边。
家中几个孩子,已经全都会叫人了,在丫鬟婆子带领下,先来见了祖母,又来叫爹。见他们全都生的壮实可爱,杨承祖心里也着实兴奋,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也算是儿女满堂,有地有房,绝对算的上是成功人士。
一手抱起大丑,另一手抱起铜锤,在儿女脸上连亲几口,好在他有刮脸的习惯,加上年纪也才刚二十出头,倒不至于把孩子扎的大哭。只有天赐在那里张着手大喊“抱我……抱我,要不我让干娘揍你!”回头去找永寿当救兵,却见干娘和小姨,都躲的远远的,始终没往这边看。
“你个熊孩子,还敢揍爹了,回头看我怎么揍你!”杨承祖凶恶的吓了几句,接着就被柳氏在后脑上打了一下,天赐扑到祖母的怀里,去感受家庭温暖。
离京两年之后,杨承祖这次也算是载誉而归,码头上那场风波,并没能影响到他的心情。马车是早就备好的,人一上了车,永寿就在人的掩护下,一头钻到了车里,随即车帘放下,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处。
久别重逢,热情如火,瞬间将两人全都吞噬了。哪怕是有可能走漏风声的危险也顾不上,两人就紧紧抱在一处,热烈的激稳起来,直到两人都差点无法呼吸时,才不舍的分开。杨承祖摸着永寿的脸,“秀嫦,你瘦了?是不是身体不好,水土不服,找没找郎中看过。”
“傻瓜,我天天吃的好睡的好,如果不想办法把自己弄瘦一点,不是成了头大肥猪。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了,所以啊,我特意请罗婆帮我瘦的,又是吃药又是扎针,可难过了。不过为了你,吃多少苦都值得。按说你们久别重逢,今天晚上,应该是如仙和苗氏的,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幸亏我自己有一座府邸,否则就是每天晚上的梦话,怕是就要把咱们的事都抖露个干净了。我不管了,这马车是直奔公主府的,我要跟你说话,我要和你行夫妻之礼,我要你抱着我,把你东南之行的事都说清楚。反正,本宫不满意之前,你就不许走。”
另一边,同样一款马车上,如仙恨恨不平的指责着永寿的截和,郭九姐则是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如仙妹妹,你没听过悔叫夫婿觅封侯么?做了官了,自然就要付出代价,包括夫君,也是不得已的牺牲啊。不过没关系,本夫人陪你就是了。”
如仙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一脸鄙夷,随后几个女人就笑成了一团,哪怕是苦中作乐,也至少让自己高兴起来。从行院出来的如仙在这方面,比起在马车里抱着铁珊瑚和铜锤落泪的苗氏,倒是强的多。
而在远处,几个人远远的跟着马车,一路向永寿公主府缀了下去,直到杨承祖进了府,他们才转身向皇宫方向疾行。请访问m
第九百零五章纣王与姜皇后()
久别重逢的热情,如同火焰,将永寿公主府中一对男女紧紧包裹起来,两人的衣服首当其冲,被烧个一干二净,随即就在拔步床上,演奏出高昂的生命之歌。
随着一阵几乎直上云霄的尖叫,积累了两年的热情,暂时得到了释放,朱秀嫦仍然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箍在杨承祖身上,目光里满是依恋“不能再走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你离开京师。我要跟万岁去说,你就不许出门,就要在京师里,陪着我们的天赐,陪着我。”
“好啊,我就在京师里,陪着你,陪着儿子。要不,咱们再生一个?”杨承祖说出这句话以后,永寿的热情竟再次被点燃了,目光里有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决绝。“对,我们再生一个,不管那么多了,这个我就养在公主府里,再也不让他叫别人做娘。”
不过杨承祖并没急着发起挞伐,而是拥着她,诉说着两年来的情形,包括冷飞霜、岑莲甚至曹小婉,也都没做隐瞒。朱秀嫦并没有暴跳如雷,反倒是笑了笑
“真难得,一个佛郎机夷女,一个白莲圣女,居然没能把你榨干,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看来陶神仙的术,真的是有用的。曹氏的事,你放心吧,我会为你遮掩的。其实小弟对于一个这样的女人,也谈不到多上心,毕竟一没见过面,二又没定下,就连这个人,怕是都快忘了。我跟你说,现在的问题,倒是陈皇后死了,小弟想要让雪娘入宫。你那五十万两银子,被孙交敲走二十万,就是为的这个。”
在杨承祖在南方的期间,京师里也发生了几件大事,首先就是顾鼎臣入阁,与费宏一起,加上之前的四位阁老,共同组成了六人的阁臣班子。其次,就是陈皇后之死。这事说来是宫闱内事,外人所知有限,归根到底,还要和杨承祖扯上一点关系。
嘉靖对于张氏安排的这个皇后,本就有很大抵触,加上陈皇后性子与他不合,就连夫妻之礼时也是一板一眼,没有什么活力,让嘉靖很有些厌恶。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雪娘身上,他多半会认为这就是端庄稳重,发生在陈氏身上,就是说她不够资格当女人,只是一根木头。总之有了先入为准的个人判断,再怎么做,都是错的。
杨承祖进献来的十名佳丽,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薛娘子又特意请了人对她们进行过培训,不但有貌,而且有技巧,会侍奉男人。嘉靖大为满意,沉迷于这些美人之中,对于皇后越发冷淡。等到后来专宠方文冕之女,到陈皇后那只是虚应故事,甚至是明显表现出了厌恶,陈皇后的心里自然就不高兴。
她的后台是张圣母,在宫里也有一些自己的力量,终于有一次趁着嘉靖上朝时,冲到方美人宫里,将对方狠狠打了一顿。当时陈皇后有着身孕,一方面孕妇情绪本来就容易失去控制,另一方面也是母以子贵,就算真打死了方美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幸亏张佐在里面斡旋,没有把人打死,但是也把个美人打的奄奄一息,嘉靖天子赶回来时,方美人已经面临毁容的危险。
陈皇后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反倒指责方美人狐媚惑主,又指责她是妲己,来祸国殃民。杨承祖这时候已经把封神演义搞出来了,嘉靖这种修真狂魔,对于这书是看了不下一次的,结果一说妲己,他当时就暴怒起来,说陈皇后在诽谤君上,把自己比喻做了桀纣。
“当时小弟说,你既然把方美人比做妲己,那你自己就是姜后了?知道姜后是什么下场么?然后就一脚,踢在了陈皇后的肚子上。”
虽然是转述,但是杨承祖想想那情景,还是觉得不寒而栗,嘉靖虽然不是技击中人,不过在王府时,是跟自己学过些拳脚的。盛怒之下,一脚踢中孕妇的肚子,他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不至于吧,天家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不像是那么小心眼啊。皇后那话,大家都明白只是个比方,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说万岁是桀纣。”
朱秀嫦摇摇头“小弟这只是借题发挥,一个是方美人差点没了命,又几乎被毁容,那是他的心头肉,自然就发了火。再一个,就是陈皇后是张圣母那边的人,虽然母后是她的阿姑,可是她心里,还是认张圣母。在宫里,对母后并不是真的尊敬,相反是把张圣母当成婆母看。再有,她还向万岁进过谏言,要万岁承袭孝庙大统,说这是为了进孝,也能安抚百官。不管她的出发点是对还是错,总之万岁是不喜欢的。这次一股脑发作起来,也就是那一脚。”
那一脚之后,陈皇后流了很多血,虽然请了御医过来,但是最后还是一尸两命。这一点倒是明朝皇后出身小门小户的好处了,不用担心真像封神演义中那样搞出东伯侯造反的事。陈家不但什么也做不了,反而吓的人人自危,连门都不敢出,皇帝也没有什么忏悔的表示,正在准备找机会,连皇后家的爵位都削了。
张氏对于这起事件自然是不满意的,可是蒋氏还在,两个圣母之间,正好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她也没法因为这点对皇帝做什么,只能继续催促着立后。不过嘉靖反倒是对立后不太热衷,只在私下里向皇姐表示,准备把雪娘娶过门来。
算算年纪,雪娘已经得算这个时代的大龄女青年,如果不过门的话,可能就要做老姑娘了。杨承祖想的本来是徐徐图之,自己把方文冕闺女弄进宫,就是个试探,将来逐步让更多的大臣之女进宫为妃,最后破除皇后出身小门小户这个规矩。看来万岁现在,是等不了了。
“谁让你是他的姐夫,又是他的兄长,这个忙你不帮谁帮?所以不管你怎么难做,这事都是要做的,否则的话,我先跟你没完。”朱秀嫦往日里始终是女强人形象,可是在杨承祖面前时,却乐得撒娇耍赖。
杨承祖只好先点着头,算是原则上答应,自己将来再想办法。原本出征屯门军饷结余,加上佛郎机租地款以及战利缴获等等,他这次盈余超过百万。本着功忠体国的精神,与天子对半分,将五十万银直输内帑,可是居然被户部从中敲走二十万,他心里很有些不满的。现在看来,这笔钱,居然有点聘礼的意思?
不等他想着该用什么话说服孙交,朱秀嫦那里又抛出第二个消息,永淳公主,又被张家惦记上了。请访问m
第九百零六章万家生佛·千夫所指(上)()
谢家虽然没退还永淳的庚贴,现在都已经满门抄斩,男的杀头,女的入教坊司了,这门姻亲也就没人真的在意,永淳固然可以守着望门寡不嫁,再找个夫君也不是不行。虽然现在大家在倡导理学,要求妇女守节,可是谢家是通倭被抄家的,再要公主为这样的人家守节,这种话怎么张的开口。
当初对谢家实施的严惩,其实有点用力过猛,不过天子的本意就是杀一儆百,警告一下东南大族豪门。加上证据确凿,通倭这事性质也有点恶劣,朝中的官员不好出来说话,最终导致这个几百年名门最终破灭。杨承祖又从谢家抄出了不少比较可靠的证据,证明了谢家通倭,以及收买朝内官员,为他们走私打掩护,或是煽动朝廷禁海。
因为这件事,后来有一些中低层的官员落马、贬谪、发配地方,在朝廷上很是闹出过一段风波。现在这件事过去了,公主的事,就又被张家提了起来。
与上次不同,这次张家端出来的,不是张嗣宗那种歪瓜裂枣,而是一个名叫张文丰的正牌举人。对于大明驸马群体来说,即便是个秀才出身,在这个群体里都得算高级知识分子,举人由于有了选官资格,一般是没人会去当驸马的。
与张嗣宗那种二世祖不同,张文丰是正经的寒门贵子,虽然是张氏宗族,但是自身是宗族里的远房弱枝。从小没受过张太后什么帮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奋斗成了举人,然后才在家族里有了立足之地,属于奋斗成材的励志型人才。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志存高远,而且他年纪也不大,今年刚刚过了二十,未来前程不可限量,不知道张氏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他答应当这个驸马。
这个人的相貌永寿也是看过的,确实称的上仪表出众,英俊潇洒,为了避免谢昭那种事重演,还特意派了人到老家查了根基,证明他绝对不是秃头,也没什么恶疾。即便是蒋氏和嘉靖,也对这个张文丰挑不出毛病。
从另一方面看,这其实也是张家在向皇帝示好,随着万岁一天天长大,张太后一天天衰老,张氏想要维持这个富贵,就得有新的关系。如果张文丰可以尚主,那么张氏宗族的富贵可期,反过来说,太后现在还是有点势力的,这部分力量也会因为联姻的关系归顺到皇帝手下,于大局上也颇有帮助。
永淳自己先是一个驸马被流言搞掉了,又一个驸马死的不明不白,随后连驸马的宗族都被屠了。自洪武之后,大明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这么克夫的公主,其实名声已经很有些不好听,找一个张文丰这样的驸马,怎么看,也是良配中的良配。要说问题的,那就只有一个,永淳自己不愿意。
她虽然说出的理由是什么守节啊,要讲究节烈啊,可是这种理由实在是骗不了人,永寿看着杨承祖,一双凤眼内,暗藏着几分玄机“张公子其实各方面都很不错,即便是我这么挑剔,也挑不出毛病来。你是知道的,出了谢昭那事以后,再选驸马的时候,大家都是拼了命的查,毕竟魏彬满门都杀了,谁敢大意啊。张文丰真的是没问题的,可是二木头死活就是不要,逼急了,她差点在宫里上吊。幸亏我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要不然”
杨承祖心内一惊,原本以为在京师中的人,是相对安全那一部分的,怎么好端端的,要出人命了想起两年前那个秋日的夜晚,少女的告白,和那如同小鸽子一样的胸膛,今天重逢时,她已经变成大姑娘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依稀可以发现,她的相貌和神采里,已经有几分像永寿。这样的姑娘,居然就那么一个人,躲在皇宫里,悄悄上吊
“她到底为什么不想嫁啊你们问过没有。”
永寿两眼紧盯着杨承祖,见他问的这么干脆,不像是说谎话,心内暗道: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许,这事里他真的是无辜的,不过总归和他有关,只好着落在他的身上。
永寿并非是没有主见或是缺乏谋略的女人,但是与杨承祖相见之后,她就习惯把问题丢给他,让他去拿主意。自己做一个小女人。这两年自己经略杨记,布局用谋,现在也该歇歇了,再说他一个罪魁祸首,难道不该出点力气么
想着这些,永寿已经打算,如果杨承祖想不出主意,或是方案不够好,自己就把他儿子打一顿再说。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