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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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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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我这就去见杨承祖,让他不许胡闹。钱粮的事,我来为他想办法。”

    “你想办法?说的就好象你有什么办法一样,父王留给你的是个什么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要强撑了,尤其不要在姐姐面前强撑。收拾了万同,把咱们的禄米要回来,是一件好事,应该去做。万家骏的事,陆炳可能知道的不多,我来告诉你,你替我转告杨承祖。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真的收拾了铁万同。母妃那里我也得去关照几句,不要她老人家出来干预,那就不好看了。”

    按说杨承祖既然担任了仪卫正,就得住在王府里,只是他有许多美妾,哪里在王府住的下。左右他是最高长官,没人能管到他头上,傍晚时分抽了个空子,就一路回了家里。

    今晚轮的是李家姐妹的日子,只是他现在要出手对付万同,如仙这个智囊,以及赵幺娘等人,也都得过来参详。李家姐妹这屋子里,也就格外热闹,一群女人坐在一起,气氛倒很是热烈。

    “我跟你们说啊,这万同倒是个人物,乃是有名的清官,又是个硬骨头。出名的敢于直言抗上,把他安排到安陆州这个直隶州里,未尝没有监视兴王的意思。他不贪不占,断事也比较明白,想要直接对他动手,还真不容易。至少从我得到的消息里,这人身上,没什么可以拿捏的把柄。”

    如仙道:“我就说过了,这万同不是好对付的,清官啊,还是个能员呢。我们虽然初来乍到,可是只随便到外面扫听一下,也能知道这个人的名头。真个是刀枪不入,风雨不进的主,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有了,他虽然是个铁万同。可是他也有家人啊,有亲属啊,总归是可以找到突破口的。我已经扫听过了,他有个独生子,叫万嘉树,是本地有名的才子也是个出名的美男子,号称赛潘安的。也不知道是他长的好看些,还是我长的好看些。”

    一听他说到才子及美男子,李家姐妹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滑县城内,那位李大姐原本的夫君,又何尝不是个才子加美男子。李玉娥道:“想来定是夫君生的好看一些了。”

    “城北徐公。”如仙小声嘀咕一句,接着噗嗤一笑“怎么,你要对他儿子下手?一个才子加美男子,有什么可值得动手的?你难道还能架了他的票,划花了他的脸,作为威胁么?”

    杨承祖轻轻一拍桌子“如仙姐说的没错,我就是要架他的票。一个美男子加才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一个和很多大户人家女眷往来密切,又在清楼里有许多相好的才子加美男子,那就大有问题了。”

    这当口的才子本来就比较吃香,甚至有些清楼女子情愿倒贴,也愿意侍奉才子。如果加上英俊这个属性,受到清楼女子的追捧,也很正常。如仙道:“其实承祖弟弟,你把你的临江仙拿出去,照样有很多姐儿愿意倒贴你,分文不取也要侍奉你几夜。你拿这个做文章,没用吧。”

    “有用没用,终归是等人来了以后,才能知道,我相信在我的手段面前,很快就能了解到真相二字。”

第三百四十章讨饷(十)() 
抓一个知州的儿子,本身就算是冒险之举,如果再加上动刑,饶是如仙这等胆大的,此时也不由大吃一惊道:“这可使不得,那万嘉树身上有功名没有啊?那有功名的书生,可是不能动刑的,再说他爹是本地父母官,对他动刑,那跟抓破了脸皮,也没什么区别,怕是要出大事的。”

    “功名,他当然有了,没有功名,也好意思叫才子么?不过无所谓,有功名的免打,这个规矩,是衙门里的,不是我这的。我一向信奉的是,刑具面前,众生平等。在刑罚之前,不论高贵的还是卑微的,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才子名臣,都享受同等待遇。”

    “这……似乎不大好吧。”如仙还是有些迟疑“你这样就算审出什么,怕是也没什么用。更别说,这人怕是不大好捉吧。一方父母之子,动了他,怕是整个安陆都要抖三抖。”

    “如果都是些胡扯的东西,自然是没用的。不过这种手段,一样可以问出事实。只要我们掌握了事实,铁万同也得给我变成泥万同,不必担心。你得想想,兴王府每年的禄米是一万石,为了这一万石,纵然有些风险,我也得冒一冒了。”

    赵幺娘见劝不动自己的男人,只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动手?这位公子平日的行程咱们不掌握,再者,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好手护着?如果让他逃了,再抓怕是就做不到。”

    “这事我也确实问过了,最近是个机会,两天后,本地绮香馆有位清倌人下水,大家竞价为她梳拢。其实这都是噱头,现在打仗么,安陆这边生意不如平时,清楼的日子也有些淡了,所以拿那么个噱头,刺激一下消费。这个清倌人当初学琴时,据说与万公子就是见过的,这种场合,他肯定会来的。这个人,多半也已经预定给了他,所以在那里动手,万无一失。”

    他说到这,心内忽然一动:陆炳这家伙,该不会也是想着架万嘉树的票吧,为什么对他的行踪了解的这么清楚,连这种事都知道了。看来有志不在年高,向往清楼这种事,跟年龄关系不大,有机会还是带他去涨涨见识吧。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听夫君安排,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在湖广没什么熟人,由我动手的话,应该不至于露出破绽。”

    杨承祖摇摇头“你是我的侧室,哪还用你临阵?青青不是留给咱们一些人么,他们都是青龙山上做惯了这勾当的,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做比较好。你们只要到时候看看,到底万嘉树比较英俊,还是我比较英俊就好了。”

    次日,天到卯时,仪卫司的仪兵已经按着杨承祖的吩咐,在王府大门外列好阵势。这些人马护卫范围就是这座王府,平日里到门外列阵摆执事的时候不多,老百姓初时只当王府又有什么事,不少人还来看。

    可等看到后面,发现只是几百条大汉在那列队,然后摆一个姿势站着不动,也就都觉得没意思,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没了。

    “不管走正步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鹅步也好,还是这个队列也好,其实你要问我用处,我也是说不清楚的。”一个上午的操演下来,下面的士兵固然累的混身是汗,几个带队的军官,也疲劳不堪。

    比这更重要的,就是莫名其妙,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王府仪卫不承担战斗任务,也没多少作战训练科目。平日里大家练的也是怎么操作好那些执事器械,在王爷出巡时,不至于失了检点,乱了法度。如果出了差错,那也是要砍头的。

    所以在纪律性上,他们确实要比一般军卫优秀,可是这种训练,让他们不知道道理何在,自然就有一些抵触情绪。

    杨承祖一边拿了手帕擦汗一边道:“正因为这些东西的作用,直接说,说不清楚,才是我们要练的。训练的目的,是为了让士兵们懂得什么叫服从命令,什么叫令行禁止,这才是基础。所谓潜移默化,你们看陆炳。”

    正说话的当口,刚好陆炳拿了茶从外面进来,见大家看向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陆炳年纪不大,走路如同仙鹤行走,很是好看。杨承祖用手一指道:

    “陆炳走路的样子,就比我走路的样子顺眼多了,而这显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训练出来的。陆炳,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说来听听可好?”

    陆炳一面将茶给杨承祖倒上一面道:“其实也没什么,家父从小教的,若是走的不对,就是一棍子下去。人都是怕打的,日久天长,不自觉的就要这么走,也就错不了了。后来爹告诉我,这是我家练的拳法,先要从步上练,这是基础的一部分。”

    “对啊,这就是潜移默化,开始不必要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让他们知道,必须这么做就是了。做的好的有奖励,做的不好的有惩罚,他们只需要明白这些,就足够了。等到将来,上司下了命令,他们要做的,就是执行执行再执行,哪怕是要他们去填大坑,垫马蹄子,要他们去送死,也得不打折扣的去做。而不是先问一个为什么,练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初步有成了。可是你要一上来就这么说,怕是也难让他们听话,所以就得潜移默化,从小处做起。”

    几个军官听到这,也算听出点门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才刚明白过来,仪正果然有门路。这怕是从京师里学来的吧,我们在安陆,还没听过这么个操练法。”

    “这个,算是……家传吧。”杨承祖打个哈哈“当然,要练兵不是光这么个练法,得有粮有饷,有奖有罚。跟儿郎们说一声,只要大家好好练,别想着偷奸耍滑,五天之后,我出钱请他们吃犒劳,瓶酒方肉,管够。”

    几个军官一听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喜容,眼下大明的营兵,也是十天才改善一次。而军卫的地位低于营兵,三十天也未必能改善一次。

    仪卫比军卫的日子好过,可是兴王重道,对于仪卫并不怎么重视,伙食改善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大家已经素了许久。想来有了瓶酒方肉,这些军士于训练上,就没了什么抵触情绪,只是这犒赏,就又是一笔银子了。

    杨承祖道:“没什么,让大家操练,就得给肉吃,这笔钱,我还是拿的出的,你们不必在意。只是说好了,如果不用心操练的,不但没有肉吃,还要挨罚。对了,我这里还有一首军歌,回头教下去。让儿郎们操练的时候,把这军歌也唱起来,壮一壮我仪卫司的威风。”

第三百四十一章讨饷(十一)()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怀抱阿斗得太平。还有张翼德,当阳桥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桥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兵。”

    王府前门之外,几百条汉子列成阵势,放开喉咙,将这首另一个时空里北洋第四镇军歌唱的惊天动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首军歌配合上整齐的队伍,倒是让这些人马精神倍增,颇有些精锐之师的气魄。这支部队的底子极好,作为王府仪卫司,其纪律性服从性,远比普通卫军为佳,即使是现在的营兵也多半及不上他们。

    兴王是个出名的贤王,为人宽厚仁义,与那些没事拿金瓜锤给行人开瓢的藩王大为不同,颇得人心。这些仪卫从本心出发,对于兴王还是比较爱戴的,愿意为兴王效力。现在有了粮饷,又有了犒赏,于训练上,就也愿意用心,成绩出的就快。

    三国演义现在虽然还没正式刊发出来,但是其中故事早在民间流传,所以这首歌词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也算不上陌生,相反倒是琅琅上口。由于有瓶酒方肉打底,他们唱起来也就格外带劲。

    那些军官看着这些仪卫操演的模样,也觉得与过去的形象相比,确实有所提高。也开始按着杨承祖的吩咐,认真操练。至于杨承祖本人对于这训练的事,其实抓的不是太用心。

    这些仪卫,不是用来打仗的,只是用来好看的。所以也没必要追求如何强大的战斗力,大概把样子搭起来就好。也就是说训练他们的服从性和纪律性就好,至于战斗技能,反倒是次要的。

    按他本身的想法,将来朱厚熜即位登基,手上必须要有自己信的着的骨干部队。这些仪卫本身战斗力高低并不重要,只要足够忠诚就够了。如果不是担心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猜忌,他甚至想过模仿另一个时空里的袁世凯,让这些仪卫在吃饭时,喊一嗓子“吃兴王爷的饭!”

    在眼下这个特殊时期,操演王府仪卫,确实得谨慎再谨慎,免得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好在仪卫由于承担着仪仗护卫双重责任,平日里也是要操演的,而他们的演练内容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队列,外加唱些不着调的小调而已。既无什么刺杀格斗,也没有什么战阵变化,说是操练都有些勉强,也就没人会指责他们图谋不轨云云。

    而私下里,“王妃和世子从没忘记仪卫官军,用自己的钱粮给大家发粮饷,改善伙食,大家要有良心,知道忠于谁”这样的流言从未停止,在士兵中以隐秘的渠道悄悄传播着。

    训练走上正轨,本就是情理之中,而至于作训科目,除了眼下这些,如果要练进一步的东西,那就得交给那些职业丘八。杨承祖两世为人不假,可是前世并没有部队经历,真让他系统训练,也要他会才行。现在他真正走心思的,还是架那位万嘉树的票。

    对方是知州公子,即使是到清楼找姑娘,身边也会有护卫。当然,作为本地父母官的独生子加上又是大才子,清楼里即使有口角,也没谁真敢动他。

    想来对于警备这种事,不会真的防范很严密,青龙山的又是做惯了这种勾当的老手,不至于出问题。只是这事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如果失败,再想抓人就做不到了,是以事到临头,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当口,高升忽然从府里跑出来,走到杨承祖身边,小声禀报道:“咱们当值的弟兄拿住了一个偷东西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下面的兄弟不敢做主,还想请仪正拿个主意。”

    兴王虽然是正德的亲叔叔,在藩王里也得算近枝,可是为人性情敦厚,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人是有点懦弱的。加上这位王爷最新于道术,于俗世并不怎么关心,于他而言,只要不干扰他升仙,其他事怎么都好。

    他的宝贝是那些仙丹妙药,于金银财宝上并不怎么在意,下人们也没人对丹药感兴趣,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加上他的行事风格,给了不少人软弱可欺的错觉,以往王府里就有不少下人手脚不干净,连偷带拿,什么事都做。

    现在兴王过世以后,这种风气越演越烈,也是欺王府无主,孤儿寡母,做不了什么,也就越发的放肆了。

    仪卫由于自己的粮饷都无着落,在抓贼上也不怎么热情,于是这盗贼之风,也就越闹越猖獗。现在杨承祖一方面补齐积欠,另一方面又严查偷盗,门禁一严,这事就逃不过了。

    杨承祖来到地方时,发现是在卿云门那里拿住了人,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宫女,哭的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起来。那些赃物,则在当值仪兵手里拿着,一方手帕里,包着几件首饰,还有一些几粒金豆子。

    见杨承祖来了,那些仪兵忙过来施了礼“仪正,这贱人是长淳郡主宫里伺候的宫女翠儿。长淳郡主对她很好,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胆大包天,偷了郡主的东西,想要夹带出宫。怎么发落,您下个话吧。”

    杨承祖掂了掂那些东西,又勾起那宫女的下巴,端详了几眼“模样生的还算周正,细皮嫩肉,溜光水滑的。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真是的,这种事我们是没办法的,交审理所吧,该怎么发落,由他们来定。不知道审理所的一顿鞭子下来,这身上还能剩多少好肉。”

    王府内有审理所,若是府里的人犯了事,就由审理所发落。当然,像宫女这种身份,如果是动一动家法,不由审理所处置,也是说的通的。到底怎么处置,还是看主事人的心情。

    王府的家法虽然也厉害,可是比起审理所的鞭子,那终究是差多了。王府长史袁宗皋是个刻板的人,如果这事落到审理所,不但这宫女本人那逃发卖结局,就是发卖前那顿鞭子,也不是普通人生受的起的。

    像这么个小姑娘,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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