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连忙赔笑:“我不是不信你。”
杜阮廷道:“那就闭嘴。”
他将装着药丸的瓶子藏进袖子,来到了齐非越的卧房。
黄谛正在房间里喂他吃药。
祁凛跟在杜阮廷身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想:齐非越这家伙其实也挺幸福的,不仅喜欢的人这么听他的话,还会在生病受伤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简直就是贤妻良母啊。
再来看看他家这一位。
虽然他生病受伤的时候杜阮廷也有可能着急,但是,指不定照顾的同时还会冷嘲热讽两句。
哎,明明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受到的待遇差这么多啊。
“喂,祁凛,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嗯,啊?”
祁凛一脸茫然地看了过去。
杜阮廷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刚才,什么话?”祁凛依旧是一脸怔愣,但在看到杜阮廷不悦的目光之后,又恨识趣地找了个借口道,“我刚才在想蛊毒的事情,一时走神了,阮廷再说一遍好吗?”
听到他在想正事,杜阮廷的脸色稍稍缓和,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他无视自己,却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让你给齐非越每天通通经脉,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试试总会是好的。”
“哦,好啊。”祁凛没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开始?”
“就今天,”杜阮廷意味不明地看了列谦一眼,微笑道,“那时就由列前辈监督着吧,以免他一不小心将你的爱徒给弄死了。”
祁凛哭笑不得道:“我哪会……”
杜阮廷生硬地打断他:“别说话。”
祁凛:“……”
杜阮廷又将袖子里的药瓶拿出来交给了黄谛,道:“这个你给他喂下,每次通经脉的时候记得给他服下,一次两粒,里面一共六粒,分三次吃完。这是我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里面的药草都十分珍贵,你可别弄丢了。”
黄谛忙不迭小心翼翼地接过,跟宝贝似的抱在了手心里:“我一定好好保存!”
“那现在就给他服用吧,顺便把经脉也给通了。”杜阮廷说完,又看向列谦,“前辈没什么意见吧?”
列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点了点头。
黄谛依言端来了清水,喂齐非越吃下了药丸。
药丸初下口时还有些酸涩,但过了不多久,喉头便传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与列谦给他的那几颗解□□几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齐非越压下心中的惊异,默默地从黄谛手中又喝了一口水。
祁凛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将齐非越从床上拖了起来,双手抵住他的背心,将剑气缓缓注入,在他体内经脉中运行三十六周天之后,再撤回来,回流到了自己的体内。
列谦感觉到他剑气的波动方向,眼神微微一动。
祁凛耗气不少,他将齐非越重新放回床上,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道:“非越体内的经脉并无过多滞涩之处,唯有心脏周遭的经脉剑气难以侵入,可能是受到了蛊毒的影响,我不敢贸然行动。”
杜阮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明天继续来给他疏通经脉,这一次可以试着侵入他的滞涩之处看看,试试看能不能将蛊毒就此逼出。”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列谦:“列前辈,我这样处理,您没意见吧。”
列谦摇了摇头:“老夫对蛊毒无能为力,实在惭愧,若是杜师侄能有办法妙手回春,老夫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意见呢。”
杜阮廷道:“那我便按照自己的习惯来了。”
列谦抬手道:“请便。”
齐非越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不能完全确定。
黄谛倒是傻乎乎地守在齐非越身边,继续对他嘘寒问暖。
是夜,列谦再一次造访。
他朝齐非越口中塞入了昨天的那个药丸,齐非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这和杜阮廷的解药会不会起冲突,但他下意识觉得杜阮廷总会有解决办法,于是决定相信他。
齐非越清了清嗓子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列谦道:“我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对他们二人下手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杜阮廷和祁凛那两个傻小子,不用我下饵就自动上上钩了,真是可喜又可笑。”
齐非越沉声道:“你打算对付他们了?”
列谦嘴角邪佞地勾起:“告诉你也无妨,你刚才服下的药丸里,我加了些别的东西。”他说着,口中突然发出了一段古怪的文字和声音。
就在他发声的那一刹那,齐非越突然感觉到胸腔内一鼓,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好在列谦很快就停住了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齐非越喘了两口气,忽然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脸色顿时大变:“卑鄙小人!”
列谦却不再说话了,再次离去。
齐非越看着被打开又被关上的窗户,一口气憋在胸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列谦的每一次出现,除了带给他心塞,还是心塞。仿佛他就是要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愤怒模样,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去。
简直就是个变态!
齐非越腹诽。
他现在只希望,杜阮廷和祁凛能够机灵一点,不要中列谦的圈套。
次日早晨,祁凛果然如期而至。
可是他却没有直接给齐非越通经脉,而是对黄谛道:“你给他喂完药之后,就出去一下,杜阮廷在找你。”
黄谛不疑有他,笔下的主角找他,必然是有什么重大事件的。
于是黄谛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祁凛等他离开,朝列谦微微一笑,道:“我们开始吧。”
列谦心头一跳,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边黄谛跑到了杜阮廷的房间,却没有找到人,在房间里乱转了两圈,又被突然从身后出现的杜阮廷给吓了一大跳。
黄谛差点给摔地上,他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哇大哥,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出个声儿啊,吓死我了。”
杜阮廷鄙夷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黄谛不服气:“我哪里怂了?哪里怂了!我明明这么爷们儿!”
杜阮廷没兴趣和他犟嘴,在桌边坐下道:“我问你,小白龙和飞彤呢?”
黄谛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个话题,慢了半拍才回答道:“都在京城,我家呢。当初小白龙来通知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正好楚家出事,我们怕有危险就让他们留下了。”
杜阮廷点点头,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他又问:“那你知道,列谦就是给楚家和杜家下蛊毒的人吗?”
话音刚落,隔壁齐非越的房间里,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黄谛傻眼:“……啊?”
第097章 …抓捕是为了报复男主()
第097章…抓捕是为了报复男主
杜阮廷的话就如同一颗炸弹,轰的一下子就把黄谛的脑袋给炸开了。
他整个人懵懵懂懂的,隔壁房间又不断地传来打斗声,一下子就傻了,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勉强找回了声音:“……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列谦好歹还是齐非越的师父呢。”
杜阮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齐非越能看上你也算是瞎了眼。”
黄谛不悦道:“怎么说话呢。”
杜阮廷凉凉道:“你看不出来,齐非越早就知道列谦的所作所为了吗?他是为了你才不得已屈从列谦。”
黄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为什么呀?”
杜阮廷道:“列谦的身上有隐逸山庄里的那股药血的味道。”
黄谛问道:“什么药血?”
杜阮廷道:“我之前在隐逸山庄,曾经撞见过上官悠扬用药血沐浴,是一种用药材和人血混合在一起的药浴,那股残忍的味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列谦身上虽然用其他药草掩盖了大部分的气味,但我问得出来,而且我猜测,他也在用那种药血沐浴。”
黄谛即使没看到过那种场景,但杜阮廷的描述也足以让他用丰富的想象力将那画面想象出来,一想起自己还曾经与列谦近距离接触过,黄谛就觉得一阵作呕。
“妈的……老子当初写书的时候不记得有写过这种人渣啊。”
杜阮廷怜悯地看着他,一个人傻也就算了,明明来到了自己最了解的世界里却还发生了自己的完全不知情的事情,也算是倒霉到一种境界了。
黄谛被他用这种眼神看得发毛:“看、看什么?”
杜阮廷收回目光,“没什么。”
黄谛习惯性的嘴贱又上来了:“你可别因为我帅就一直偷看我哦。”
杜阮廷:“……”
黄谛丝毫不觉危险:“我也知道我自己很帅,但我是个从一而终的人,我要为齐非越守住我自己的节操。”
“哦?”杜阮廷不怒反笑,“当初是谁一脸不情愿自己被齐非越看上的?果然是生了蛋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黄谛:“……”
他暗骂一句卧槽!自己居然很顺口地就说出了他是齐非越的人这样之类的话。
黄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打斗声也已经告罄了。
齐非越房间的门被撞开,列谦被捆仙绳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被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一身的灰头土脸。
祁凛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杜阮廷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祁凛反手摊开手掌,手掌中央正躺着一个粉红色的透明中空的小圆球比鸡蛋略微大一些。
黄谛跟在杜阮廷身后跑了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
祁凛将圆球掉了个个儿,露出了里面银针粗细的蛊虫,还不止一条。
黄谛生平最怕蛇虫鼠蚁这类的东西,见状连连后退了两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苍白着脸道:“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是齐非越身体里的蛊虫,”祁凛将圆球递交给了杜阮廷,“列谦原本想趁我给齐非越疏通经脉的时候将蛊虫引入我的经脉,幸亏阮廷有先见之明,在我的手上涂了一层含菱胶,让我用剑气将它们包裹了起来。”
含菱胶是一种绿草状的植物,其汁液为粉红色,粘稠而通透性弱,爬虫喜欢含菱胶的味道,却又会被它的汁液黏住,常常因此而成为它的果腹之物。这是爬虫类最大的克星,蛊虫自然也逃不过去。
黄谛一脸嫌恶地看着杜阮廷手上的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齐非越正靠在墙头,衣衫半解,虽是十分狼狈的模样,但黄谛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青紫淤血比往日要减少了不少。不是黄谛一下子变聪明了,而是他给齐非越擦身擦了这么久,早就把人家全部看光不知道多少回了,而淤血散去的症状又这么明显,他想不发现也难。
黄谛跑到床头,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齐非越轻咳了两声,竟然真的发出了声音:“没事了,祁凛将我体内的蛊虫全部引出去了,想来不日便能痊愈。”
黄谛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地上。
齐非越皱了皱眉:“别坐地上,小心着凉。”
黄谛撇了撇嘴:“你好烦,你自己身体都没好呢,又要来管我。”他虽是这么说着,还是扭了几下把尊臀挪到了床边的踏脚上。
齐非越失笑着摇了摇头。
黄谛见他连脖子都能动了,终于确信齐非越正在好转当中。
杜阮廷此时也从门外走进来了,他走到床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黄谛的膝盖,朝他扬了扬下巴。
黄谛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到圆凳上坐下。
杜阮廷这才踩上踏脚,在床边坐下,给齐非越把脉。
剑气进入他的经脉,之前曾经在心脏附近感觉到的闭塞迹象已经完全消失了。杜阮廷收回剑气,确认齐非越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尽数拔出,转头对黄谛交代道:“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完全被去除,今后你就负责每天给他通通经脉,直至身体上所有的淤血痕迹都完全消失为止。”
他见黄谛张口欲言,又补充道:“不必担心你的修为太低,只要有剑气的人便足够了。”
黄谛被挖苦了一番,悻悻地闭上了嘴。
齐非越见他吃瘪,觉得有些好笑,便转移话题道:“不知齐家和楚家余下的人体内的蛊虫什么时候也能被取出?”
“这不急,这种蛊虫并不会致命,”杜阮廷道,“而且祁凛这次能够成功将蛊虫引出,还要多亏了列谦。若是想要强行从寻常人体内将蛊虫拔出,势必会有不小得风险,还需从长计议。我并不十分善蛊,待我将你体内的蛊虫研究透彻,应该就能研制出解蛊的药了。”
齐非越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便不再催他,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倒是黄谛,他见杜阮廷起身要走,连忙拦住了他:“等一下,你还没把药给我呢。”
杜阮廷莫名其妙:“什么药?”
黄谛道:“你傻了吗?就是你之前给我的药,说是要在通经脉之前吃下去的,现在就剩下两颗了,你忘记了吗?”
杜阮廷被气笑了:“你才傻了吧。那药是用来解哑毒的,吃一次就够了,我诓列谦的你都听不出来?”
黄谛:“……”
黄谛讷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老是爱骗人。”
杜阮廷作势要揍他。
黄谛连忙抱头:“暴力狂!君子动口不动手!”
杜阮廷给了他一记。
齐非越也觉得自家媳妇儿傻的够可以,却也不愿意他在自己面前被胖揍,连忙打圆场:“哎哎,你不是还要去找蛊王吗,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杜阮廷抬起的手一顿,又瞪了黄谛一眼,快步离开了。
黄谛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齐非越:“你说,那药到底还吃不吃了啊?”
齐非越:“……”
他干巴巴道:“不吃了。”
杜阮廷走出了房间,没在院子里找到祁凛和列谦,便转了个方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果然,被捆成粽子似的列谦正侧躺在地上,而祁凛则是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他见杜阮廷回来了,笑着迎了上去:“怎么样?齐非越应该快痊愈了吧。”
“嗯。”杜阮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低头看向列谦,“他怎么办?”
祁凛道:“还能怎么办?交给你师父去处置吧,留在我们手里就算杀了也没什么用。”
杜阮廷点了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祁凛反问道:“出发去哪里?”
杜阮廷皱眉道:“不是你刚才说要把他交给戚无双?”
祁凛愣了愣,笑道:“就算要去药圣山庄,也不是我们去,交给齐非越就好了,我看他这几天也就能下地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杜阮廷问道:“什么?”
祁凛道:“我直觉,列谦与失踪的蛊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杜阮廷道:“你怀疑是他把蛊王偷走了?”
祁凛道:“不是怀疑,是肯定。隐逸山庄历来研习蛊毒,会觊觎蛊王山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还记得上官悠扬上次的那个药血浴吗?我怀疑里面有着蛊王的血,否则光凭人血,不至于那么滋补。”
杜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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