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圣天君近一个纪元以来,几乎没有怎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过,哪怕是百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他亦不曾露面,他沉寂的时间太久,久得让天界新一代的年轻人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的存在了,但这些人显然不包括现在蓝月神宫迎宾殿中的人。
蓝月神宫迎宾殿中有不少人是从上个纪元走过来的,曾中有数人曾亲眼见过显圣天君的手段,这些人中以麒麟王和神龙族的龙皇目光最为复杂,属于显圣天君的那个年代,他们还很弱小,但那个时代的妖族却极为强大,那个时代,中央仙庭若不是有显圣仙君,天帝连仙庭的那把椅子只怕都坐不住。
一个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却早已不插手仙庭之事的传奇人物,今日为何会突然插手蓝月神宫与中央仙庭的恩怨?莫非仙庭认为纪墨已有威胁仙庭的能耐?来自幽冥界的三冥王自显圣天君出现之后,他整个人的气息就彻底敛了起来,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苏叶和九凤等人的神经则在见到此人的刹那间紧紧绷了起来。
而那些与蓝月神宫不太对付,或者本身就抱事不关已的态度来蓝月神宫看戏的人在看到圣显天君的第一个念头是:蓝月神宫的崛起之路只怕是断了,第二个从心里泛出来的念头居然可惜,包括愠帝和骄阳仙帝皆有此感,大家莫明的觉得像蓝宫新主这般风华无双的女子的人生在这里就要划上句号,是件十分可惜的事。
这种情绪换成在大家没见纪墨当前的风采之前,是不可能发生的,可现在它却真实而诡异的出现在众家的心头,可见美这东西,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连仙神亦不能免俗的会受其影响。
当事人纪墨是现场唯一的一个没有去看显圣天君的人,显圣天君的声音打乱了她敲钟的节凑,将让她最后一记杵生生凝在空中,怎么也敲不下去,她没有去看来的是什么人,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眸,调动识海中那一丝尚未完全消耗完的本源兽精血,她之前敲响那八十响钟所消耗的能量顿时飞快的充盈起来。
再调动蓝月神殿的力量,手中重若万钧的钟杵终于又恢复了轻盈,她右手轻握着钟杵往后一扬,然后保持着与之前一样的速度,撞向悬挂在虚空中的巨钟,显圣天君见状眉峰轻轻扬动了一下,他的目光直直的朝着纪墨那个方向望了过去,纪墨再次觉得手中的钟杵仿若被缠住了一般,挥动的速度变得缓慢无比。
纪墨双眉一扬,双眸微微眯了一眯,挥动的钟杵虽然缓慢了许多,却并没有停下来,仍然一点点的近接巨种,咚,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第八十一响终于传进了诸人耳中,响彻于整个天界的每一个角落。
待第八十一声钟声落下之后,纪墨将的中的钟杵一扔,人一步从虚空中跨了下来,来到离显圣天君不过两米左右的距离站定,挑眉开口问了一句:“显圣天君?”
“正是本座。”显圣天君大概是没想到纪墨在自己的两次阻止之下仍然敲完了最后一记钟响,他对眼前这位新晋的后起之秀亦起了几分好奇之意,他迎着纪墨的目光,回了一句。
“天君选在这个时候来我蓝月神宫,并企图阻止我敲响宫钟的最后一响,可是对本宫的归来很不满?”纪墨清亮的双眸中逐渐凝出灼人的锋芒,身着金缕战衣的她本就耀眼得让人不敢正视,此时风芒毕露的她,就连显圣天君都出现了瞬间的愣神。
“我对蓝月神宫并无意见,只是听闻纪宫主归来之初,在没有和中央仙庭打招呼的前题下,一举荡灭了仙庭三十万大军,可有其事?”不过显圣仙君到底不是一般人,他的愣神只持续了不到二个呼吸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淡淡反回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九章、张弓拨弩()
“确有其事!”纪墨眉目不动的回答。●⌒小說,
“纪宫主到是爽快人,敢作敢当,杨某佩服,不过蓝月神宫虽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可究竟归属仙庭统辖,宫主一声不吭灭掉仙庭三十万大军不说,还扣押仙庭重将并以此要挟勒索仙庭,即便是事出有因,可纪宫主的行为亦严重触犯了仙庭法典,往轻了说,这是藐视仙庭法典,除了纪宫主本身应该被打入仙牢、囚禁万年之外,蓝月神宫亦应该关闭宫门万年用以自省;往重了说,这是叛逆,按律当处以极刑!”显圣天君一脸冷漠的开口。
“却不知显圣天君亲临,准备给本座安什么罪?”纪眉两道秀挺的眉毛高高扬起,不无嘲意的盯着他反问了一句。
“原本纪宫主若肯亲赴仙庭面负荆请罪,可按藐视罪从轻处理,可我瞧着纪宫主的作派,显然没有任何反省之意,除了不尊仙庭律法之外亦完全不把无端丧命于之你手的三十万将士英魂放在心上,杨某虽久不问事世,可终究在仙庭挂了个闲职,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有人这般肆意枉为,践踏仙庭律法,纪宫主是自己随我仙庭受审,还是由我动手拿你去?”显圣天君淡淡的道,他的语意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一身玄袍和黑发无风自动了一下,迎宾殿的气压顿时变得十分压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当真好笑,我纪墨生平从未听过这般好笑之言,二朗显圣天君,本座听闻你乃上任天帝期间便是叱诧风云,啸傲诸天万界的大人物,原以为这样的人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今日一看,却发现阁下不过是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欺世盗名之辈罢了,真真令人失望得紧。”
“你口口声声的打着维护仙庭律法的晃子,要给我定罪,可当仙庭自己践踏律典法规、肆意为恶的时候,你在哪里?莫非这些所谓的天条法规完全是为别人定制的?做为仙庭的领导者,无论干了些什么龌龊肮脏的勾当,世人都该当成看不见?都应该无怨无悔的去膜拜他维护他?”纪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近在咫尺的传说中的大牛,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开始是冷笑,紧接着却是前俯后仰的狂笑起来,待笑声歇下之后,她双眸含讥,满脸嘲意的盯着显圣天君开口。
显圣天君大概是很久很久没有遇到敢当面对他这般无礼质问的人,一时间,他那张没有表情的冰脸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两道浓眉亦不由皱了起来,迎宾殿中的客人更是被纪墨这番尖锐大胆、又毫不留情的质问给惊得目瞪口呆,这位纪宫主可真够横啊,她莫非是明知逃不过这一劫,所以干脆破罐破摔,讨个口头上的痛快?
“怎么?你听着不爽,觉得我粗鲁无礼,觉昨我冒犯了你和仙庭的威严?我呸!威严到底是什么?它从哪来的?是凭着谁的手段够高够不要脸,权势够大,武力值够强,还是凭德行操守?论武力值和权势,中央仙庭确实不是一般生灵势力比得了,当然,论起不要脸和手段高明也远非一般生灵能比。”
“可我纪墨生来就是个倔性子,你若肯讲理,我倒是不介意按规矩来,可你想凭着不要脸,若觉得自己比我强大就想压服我,那是做梦,你若想拿我,可以直白的说,仙庭比你势大,哪怕你明明没有做错事,可你得罪了仙庭,你就要付出代价,而你是仙庭的仙君,你和仙庭荣辱一体,仙庭其它人拿不住我,所以,你此举前来,不论谁是谁非,就是要将我拿回去问罪,你若能如此,我反而赞你一声,是个真汉子,我不甘心束手就擒,接下来咱们手底上见真章就是了,我斗不过你,被你擒住,是我势弱,技不如人,我也认了。”
“可你一来,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胡乱往我头上扣帽子,确实在是丢人丢份之极,那渊火邱脉诸天万界谁人不知是蓝宫神宫的地盘?蓝月神宫当年倒了霉,被人算计了,沉寂了下去,这位置被人占了我了无话可说,可我归来之后,曾当面向所有盘踞在这里的势力下过通告,限大家三个月之内撤出渊火邱脉。”
“仙庭驻军仗着自己势大,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在自己家里剿灭了闯入我家门的强盗何错之有?”纪墨脚下前踏一步,逼近显圣天君,目冷如冰的盯着他继续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家妹子这话说得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么多年了,自当年的蓝月神宫遭遇了灭门之祸之后,仙庭一家独大,整个天界明明是一片乌烟瘴气,可大家偏偏要对其歌公颂德,将天界秩序说得和谐无比,我老岳明明看不惯这些,可我势弱无能,既不敢跳出来说句真话,也不敢和仙庭对着干,只能夹着尾巴当我的佣兵。”
“今日听得我家妹子这番话,才突然发现我老岳这辈子是白活了,人生一世,草非一生,若终其一生,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一件恣意的事都没干过,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义可言?我,岳震霆,代表飚风佣兵团,愿与蓝月神宫共存亡!”客坐中的飚风仙帝突然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迈开步子,来到了纪墨身旁。
“我九凤既是宫主的至交好友,又是蓝月神宫的大长老,谁想动我家宫主,就得先过我这一关,我是纪墨的伴生兽,自是与她共存亡。”九凤和小金神然冰冷的来到纪墨身旁,静静的看着显圣天君开口,邀月、苏燕殊和纪氏四侍则是无声的站到了纪墨身后。
苏叶双眉一竖,正要起身,浩武仙帝却是比他快一步站了起来,与他携手一同朝着纪墨这边走了过来,口中哈哈大笑着开口:“我西秦洲曾在二万年前就因纪宫主失踪一事被中央仙庭带着东胜神洲和南瞻洲的兵马无端打上门来,从某进意义上来讲,我西秦与蓝月神宫早成为了一个联盟,本帝与苏老弟,自是要与蓝月神宫共进退。”
“诸位这是公开向仙庭喧战?”显圣仙庭双眸微微一凝,淡淡的扫视站在纪墨身旁的诸人,一字一句开口。(。)
第二百章、幽啸一曲()
“显圣天君严重了,我等不过是不过是不愿无缘无故就成为那待宰羔羊、迫不得已自卫罢了。”苏叶唇角一勾,不无讥嘲的接口道,显圣天君又如何?他苏叶的人生字典中从没有畏惧这个词的成在,平素表现出来的十足公子如玉般的温雅,只能表示他的风度不凡,而不代表他是个好说话的人。
显圣真君的面容沉了下来,他一路走到今日,不知经历过多少事,纪墨这席话虽然犀利尖锐,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大作用,他能取得如今地位岂会因一个后进晚辈的几句犀利言语就失了分寸和冷静?说句不那么好听的话,若纪墨没有足够的实力做支撑,她今日之番话即便被传出去,亦只会被人当成是个冲动鲁莽、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无脑之徒。
可一旦说这个话的人还拥有与之匹配的本领,这个人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纪墨的本领如何?这点从他进门之后纪墨在自己的阻拦之下,仍然敲响了最后那一记钟声就足以表示她绝非易与之辈,即便目前的她尚不具备与自己正面抗衡之力,却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揉捏之人。
再加上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和势力,显圣天君忽然发现自己今日的行动实在是有些鲁莽了,先不说他凭一已之力拿不拿得下这些人,即便是拿下了,他能把这些人都干掉么?天界突然失这么多的强者,对天界整体实力有什么好处?
二朗显圣天君一直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身为仙庭天君,对于仙庭谕旨却是听调不听喧,若他不乐意帮你干一件事,哪怕天帝亲自出马召他,他也懒得多睬你一眼,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此人绝非什么忠君之辈,你说他不忠于仙庭吧,有许多事明知是仙庭不对,他仍然会不顾是非的维护仙庭利益。
很多时候他行事比较随心,在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黑白之分,也没有绝对忠于的对象,却有一个底线是不能超越的,那就是任何时刻都要保证天界的整体地位不受本质的威胁。
在不涉及这一点的前题之下,管它什么的宗派更替,仙庭换主,他都不在意,他之所以突然会插纪仙庭与蓝月神宫的事,一方向除了一些私人情感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觉得现在的仙庭固然不怎么好,却还没有到必须更替的地步,且就现阶段而言,也没发现更好的能取代仙庭现任天帝的生灵出现,而纪墨的行为又对仙庭构成了威胁。
既然没有更好的人能代替仙庭现有的掌权者,他身为仙庭仙君,自然要维护现在的仙庭,至于蓝宫新主纪墨,虽被喻为天界这个纪元来最妖孽的存在,他却没有过多放于心上,诸天万界,从来不缺天才妖孽,可真正能成长到屹立于诸界巅峰,让人无法撼动的妖孽却没有几个。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当然了,这位蓝宫新主与他想像的不太一样,她嫉恶如仇的性子并非鲁莽,而是建立在她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之上,这样的人,显圣仙君在他无尽的岁月生涯中只见过一个,那人当年和眼前这女子一眼,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他看仙庭不顺眼,就敢直接打上仙庭,跳上金銮宝殿,拽住当时天帝暴揍……
自己与那个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那一任的天帝换人了,妖族也没落了,谁也没能奈何谁,不过在显圣天君的心里,却是很佩服这个人,那真心是一个活得很恣意的强者……
就在显圣天君有些走神的当口,一阵悠扬悦耳的箫声不合适谊的响了起来,现场所有人初闻之际不由微微一呆,下意识的转目朝啸声的来原望去,只见正显圣天君出现之后,就一直仿若隐形人一般的三冥王手中拿着一根青色的箫,足下踏着一种类似于八卦阵般的奇异步伐,如痴如醉的的吹了起来,他那双清亮睿智的瞳眸染上了一抹仿若醉了酒般的朦胧之意。
所有看向他的人,仿若不受控制一般沉浸到了他的箫声中,他的箫声一开始犹如初融的河流,如岸边的舒展的绿柳青芽,蕴满了春意盈然的勃勃生机,让听着的人心情不自不觉的跟着舒畅起来,慢慢的,春天的气息化为了夏日的浓茂,而正当人感觉那炎热燥闷之时,箫声里又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冰泉之气,让人暑气顿消……
浓茂的夏日过去之接紧接而来的是悠远高扬的啾啾秋意,秋意敛去之后又出雪花飘舞、大地沉睡般的厚重的静谧,所有沉浸在箫声中的人仿若随着这箫声经历了一场四季的更替,待那代表冬日厚重的箫声逐渐低不可闻时箫声的风格陡然一变,由那厚重内敛变成了狂风骤雨,这一刹那间,渊火邱脉的生灵仿若看到了整方天地不甘的咆哮,那愤怒激昂的箫声让现场所有的生灵都恨不得跟着它一起怒吼……
眼见着大家的情绪就要失控的时候,愤怒激昂的箫声再次转变风格,这一次则化为了深闺女子的倾诉和呢喃,那声音婉转缠绵,如痴如泣,在场所有生灵听在耳中的时候,感应亦皆有不同,有仙侣的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和自家夫人最相宜温馨的时刻;没有伴侣但历过情劫的则不由自主的忆起了自己曾经最不能忘怀最美妙的那一刻,即便是没有经历过情劫的生灵亦不由自主的跟着箫声在幻像未来伴侣的模样……
最让人意外的是二朗显圣天君,他冰冷的容颜上竟是出现了一抹痴然,他仿若看见了一个白衣如雪、温婉如水般的绝色女子眉目含笑的朝自己走了过来,可当他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她的手时,她却碰的一声,化为了一团虚无,显圣天君心头一痛,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月姬……”
“好,好,好一曲九天逍遥荡魂曲,三冥王已将万物生灵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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