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赞叹:“这真是一种结构极为严谨的文字,不是胡写乱画。芸儿,你告诉我,天底下当真有一个国家在使用这样的文字么?”
卿芸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二十一世纪和这里,并不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吧?她看着他肃穆的神情,郑重地说:“这种文字,来自天国!”她的神情里带着无限的回忆和向往。
司马轩似乎信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并不问卿芸写了什么,只是由衷地道:“这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卿芸只是笑笑,心中只想着借你吉言吧!她转头去看司马轩的花灯,却见那上面以遒劲的笔力写着几个大字“愿天佑我大靖,千秋万世!”她实在很难想象,司马轩看起来这般无害,野心却是如此之大。
听见她笑,司马轩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一个朝廷能够千秋万代,永垂不朽的。天下间,只这一件事却是我个人之力办不到的。你非要我许愿,就只好向他老人家求这个了。”
司马轩虽然声音淡淡地,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势。卿芸听着这话,却对于他的自信感到无奈,太自信的人通常容易自负。她许下的愿望,他就做不到的!
司马轩似乎看透了卿芸的心思,起了兴要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于是扬眉挑衅:“你若不信,大可一试啊!”
卿芸也挑眉看着他,眼珠乱转,忽然就笑道:“好啊,你既然自信天下只这一件事求得老天,那我就出个题考考你。”
她一脸得意的笑,实在有些欠扁,司马轩看着她那略带奸诈的笑容,就忍不住开了口:“像你这样子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将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芸听这话就恼了,恨恨地盯着他,语气有些不善:“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寿终正寝嘛!”她顿了顿,又道:“听好了,我的题目是,你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拎起来!”
她得意地瞅着他,却见他凝眉思索了良久,这要求其实也不难,使出几分内力来,拔身向上就好了。他微微凝神,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忽然就说道:“小心了!”
他说罢,忽然一手环住了卿芸的腰,一手放在自己头上。他话音刚落,人已离地三尺。而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地上已经插了三枚飞镖,还闪着幽幽的蓝光,分明是淬过毒的。
卿芸被吓了一跳,猛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声:“胆子这么小啊!看清楚,你出的题我可是做到了!”
卿芸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他们正站在树梢上,离刚刚的河堤旁已经很远。卿芸四下张望,忽然指着河堤上一处闪着银光的东西问道:“咦,那是什么?”
司马轩却并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你累不累?回城吧。闭上眼睛,我带你飞回去。”他话音未落,人已带着卿芸窜上半空。他们刚刚存身的树枝,也同时悄无声息地断了下去。
卿芸双手环在司马轩身上,头靠在他怀里,看着两旁的东西飞快地倒退。忽然间,就听见司马轩低声道:“别怕!”那声音稳定沉着,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卿芸撇撇嘴,她哪有那么胆小!她忍不住就抬起头来冲他喊道:“我才不怕呢,刚刚只是”她话才说道一半,已经停了下来,一脸惊恐地盯着司马轩的身后。那是一柄长剑,冷森森的寒芒里还闪着几抹蓝光。
卿芸忍不住抬起手来就要揉眼睛,她不是产生幻觉了吧?可是她明明没有恐高症的呀v然间,一双大手将她的头按回了司马轩的胸膛里。
第016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卿芸只觉得难以置信,是谁要杀他们?难不成是皇上恼恨她向他要了那十里红妆赈灾,存心报复?
卿芸正想着,耳际却传来司马轩温柔的声音:“不是说了叫你闭上眼睛,不要害怕的吗?”那话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却依然带着那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听他又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卿芸想要说些什么,无奈太过震惊,大脑短路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她才突然喊道:“那你还不赶快跑?”
耳际再次传来一声轻笑:“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卿芸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里头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小小的得意来,逃命还能逃得如此浪漫,真帅气!这个男人,可是她的未来老公呢!
卿芸悄悄探头想着司马轩的身后望去,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往下看时,却只见到错落的民居,哪里有什么长剑。是被司马轩解决了吗?可是没看到他出手呀。卿芸正愣神时,司马轩却已经带着她落在一处雅致的园子。
这地方看来有些眼熟,咦,这不是司马轩的府邸么?
见司马轩回了府,有下人即刻前来禀报道:“王爷,您要的药太医院已经送来了。”
司马轩接过那下人呈上来的药,打开了检查一遍这才递给卿芸,嘱咐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回去吧,你姐姐还等着这药呢。”
司马轩说罢,命人送卿芸回府,卿芸看他眉宇间都是疲态,微微有些心疼,也嘱咐他好生休息。
“等等,”他叫着,指着被单独隔出来的那幅药道:“这个,是你的!”
卿芸诧异地点点头,心里头却觉得,这毒,也不过就是看起来像是怀了孕,解不解毒,真的有那么大的关系吗?
卿芸回了九王府中的时候,却见秦疏影早就在府门口等着她。见她回来,就迎上来问道:“我听杨姐姐说你去找皇上要解药,可要到了么?”
卿芸笑笑,举起手中的药给疏影看,说道:“要到了,我们快回去煎药!”
两人笑嘻嘻地回去,再进屋时,卿芸无比惊讶地发现,这屋中的一切,居然全都换了新的!而且看起来也都是上好精致的料子。屋中的侍女明显也多了,全都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
卿芸随手就将那药交给一个侍女,进屋去看姐姐时,却见姐姐已经睡着了。她拉着疏影悄悄退出来,两人在院子中闲聊。
“听说安平王府的后花园比那御花园都要精致呢,我们去看看好不好?”秦疏影说着,满脸的期待。
卿芸却觉得很惊讶,“现在?”她反问着,有谁会大晚上游花园的么?
秦疏影连连点着头,拉着卿芸就向外走,一面走还一面说着:“姐姐若怕尴尬,咱们就偷着去啊!走嘛,走嘛!”
疏影也是学过武功的人,卿芸却不曾学过,只得被秦疏影拉着,偷偷进了安平王府的后花园。
只见那园中无比雅致,种着的全都是稀世奇珍,有许多花,全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然而最奇的还不在于这些花,而在于那个人!
那花园之中有一个偌大的湖泊,湖中种满了莲花,湖中心的岛上修着一座亭子,亭中正有一个人!
卿芸远远地看着,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翩然若仙,却又偏偏带着几分哀愁!
这时天色还不算太晚,至少月亮还不曾出来,那一身白衣在这暗沉的天色里就越发地显眼。卿芸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司马轩,司马轩应该是温柔的,恬淡的,永远带着一脸宁静的笑。他何曾这般忧愁哀伤过?
卿芸忍不住就想走过去抱住他,却忽然听见秦疏影低声道:“好忧伤啊,他是不是在想心上人?”
那一句话点醒了卿芸,她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有几分像的。
心上人,他真的有心上人吗?
卿芸心中焦急而委屈,她环顾四周,却无比惊讶地发现,竟然没有一座桥是通向那小岛上的!她想起来司马轩那一身好武功,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以轻功飞过去的。只是,她又该怎么过去呢?
卿芸转头去看秦疏影,原是想问问她能不能带她过去,却见秦疏影居然已经不知去向!偌大的一个花园里,仿佛就已只剩下她和司马轩两个人!
卿芸恨恨地瞅着这湖水,心中恼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他站在那岛上仰头看天,她就站在那对岸,举头看他!
这时虽是初夏,然而那满塘的莲花却已经开了。这时天还不曾全黑,昏黄而朦胧,那些莲花就隐藏在这样的夜色里,随风微微摆动。只可惜这时没有月亮,不然,正是一篇完好的荷塘月色!
卿芸看着眼前这荷塘,只见不远处的岸边,正漂着一个大木盆。她想起来在哪里看过,江南的女子有时就会坐在大木盆里采莲的。
卿芸想了又想,终于还是踏进那木盆里,她心里头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木盆究竟靠不靠谱。
秦疏影远远看着,隔空使力,就将那木盆推入了荷塘中央去。卿芸坐在那木盆里,就觉得心惊胆寒。木盆从莲花之间穿过,卿芸眼睁睁地瞅着那些长满了尖刺的荷花茎迎面扑来,竟然忘了反应。
那些尖刺划过她柔嫩的皮肤,带来些微的疼意,她却并不理会,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她离他越来越近的人!
然而那木盆终究还是缓缓地停了下来,卿芸手足无措地翻出了桨,却发现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划船的天赋!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那些船夫划船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自己亲自尝试一回,这才发现原来竟是这么难!
卿芸用尽了全力去划,那木盆却总是在原地打转,怎么也不肯向前走半步!卿芸急得满头是汗,却偏偏无计可施。她急坏了,高声喊着司马轩的名字,他却并不理会她!
她怒极,狠狠地将那船桨朝着司马轩扔了过去,她又委屈又生气,自己坐在木盆里头哭了起来。很快,那船桨落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卿芸又有些后悔了,只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给她吃!
他说要报恩,要娶她,她原以为,他们彼此无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却从未想到过,他心里早已经爱着别的女人,他的府里,竟然还有侍女怀孕了!她也从来不曾想到,这一刻,她会如此心疼。,如此委屈。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卿芸喃喃地念着,心里头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了!
“为谁风露立中宵!真是佳句,为谁呢,芸儿?”温雅的声音突然传来,“是为我吗?”
第017章 误会初生难消解()
卿芸怔然抬头,看着那洁白的身影正在自己的面前,忽然就产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是幻觉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然而便是幻觉又如何呢?
她忽然扑了上去,扑进他怀里,哭道:“是啊!为你!那么,你又是为谁呢?”
那木盆本来不大,刚容卿芸存身,她这一扑出去,本以为要就此落进湖里,变成一只落汤鸡,却不想,竟然真的被人给抱住了!
她惊诧地抬头,就见司马旭眉头紧锁,眸中的哀愁似乎越发地浓了。“为谁?”他喃喃地应者,“大概,为了这死去的心,为了这悲哀的命吧!”
司马轩说罢,忽然就腾空而起,带着卿芸回到对岸。“夜深了,快回去吧。”他替她理了理衣裳,如是说着。见卿芸不回应,他又叹一声:“你姐姐是那般的温雅知礼,怎么会让你一个姑娘家深夜在此独留呢?快回去吧。”
卿芸却在咀嚼着他那一句话,死去的心,悲哀的命,他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她的那些委屈、愤怒一瞬间烟消云散,全部转华为心疼,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低声说着:“我不回去!”
司马轩起初并未在意,只是微微摇头叹息道:“罢了,我叫栾秀带你去休息。”他说罢,就又想到那岛上去。卿芸忙抓住他的手,说道:“我陪你!”
他摇摇头,轻轻拂开她的手,只留下一句话:“你帮不上忙的!”
卿芸呆呆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心中只剩下悲哀。忽然间,却见他又回来,满面怀疑地问:“你怎么会又回来的?”
司马轩面色惨白,看来似乎很着急,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卿芸连忙扶住他,却见他嘴角还有着一丝鲜红的颜色,像是血一般。卿芸心疼不已,看着他,忘了回答。
他不是应该在哀悼他那逝去的爱情吗?难道他爱那个女人,竟然如此之深,以至把自己伤到这般境地?卿芸满腹犹疑,越发觉得她想要的爱情是那么虚无缥缈,就连幻想一下也是如此可笑。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语气里已经没了从前的温雅,而是变成喘着气,带着几分焦急。
“很重要吗?”卿芸颤声问着,“是我带疏影过来玩的。”
她手中的分量忽然就重了,仿佛是他在向她靠过来,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啊!”卿芸一声惊呼,跌倒在地,司马轩就覆在她的身上,紧贴着她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在“砰砰”地跳,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炙热的气息。
他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仿佛已经没了力气,一下子又跌倒回去,还是重重地摔在卿芸身上。卿芸脸上一红,秀挺的双峰已经被他压得生疼。她咬咬牙,伸手把他推开。
司马轩就立即滚落一旁,侧着身子,睁着眼睛看着她。他抱歉地笑笑,用尽了全力,断断续续地说着:“疏影,疏影以后,离她远点。”
卿芸却呆呆地看着司马轩,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他会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媚药?不同女人交欢就会死啊?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顺便低头瞅着自己的身子,要给他吗?她有些犹疑。
他分明是对不住她的,他心里有别人,府中侍女还怀了孕,她凭什么要帮他?他该去找他的心上人,找他的侍女!她愤愤地想着,心中的委屈又生腾起来,
卿芸再低头去看司马轩,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神色并不安详,眉宇间除了那些愁绪便只剩下痛苦,仿佛他正在竭力隐忍着什么。卿芸越看越觉得可疑,只见他双手捂在腹间,就仿佛那里正插着一把刀一般。
她微微皱皱眉头,心里头想着他的手似乎应该再往下一点才对。卿芸还在犹豫着,却忽然听见司马轩一声**,似是痛苦难当的模样。她忍不去扶起他,只觉得他身上烫的惊人,而且早已经汗水涔涔。
卿芸忍不住又将他丢在地上,然而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却终究还是软了心肠。她轻轻捉住司马轩的手,紧紧握着,向着自己的身子上缓缓地贴过来。
司马轩也并不反抗,任由她牵引着,却在接触到她的身子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将手抽了回去。
他强打起精神,用很奇怪的目光审视着她,良久,他终是叹息一声:“我说过会娶你的,届时你便是我的王妃。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司马轩这时看起来似乎已经好了很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竟然没再喘气。而且,他顿了片刻,竟然又道:“你若是当真想要,大婚之后必然少不了你的,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他说罢,垂下了头去,不再看卿芸。卿芸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心中怒火生腾,狠狠地推开了他。他是生是死关她什么事!她好心好意想救他,他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说得她好像天天欲求不满的样子,拜托哎,她其实好矜持的!
卿芸狠狠地瞪着他,脑子里想起他那一句“大婚以后必然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