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远的目光就随着司马轩这一句话落在了那画像上,月色下,那深浅不一的闪光,正好组成了三个字――贺长平!
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这画像若是贺长平所画,他自然想画成谁,就画成谁!可他又为什么要用这么隐秘的方式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若是不留,让他们都认为他是柳家的后人,岂不是更有利么?
林镇远想不通,便只有一声长叹v然间,却听得司马轩说道:“他这是在提醒我们别忘了柳家的恩情吧!”
“唉,当年那千面神算说柳夫人腹中是男胎,我这才保下了他,本想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在军中历练,将来也好将这军权交给他。可谁承想,柳夫人竟生了个女儿!”
林镇远叹息着,说出当年的事情。司马轩微微挑了眉毛,便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他想要舅舅保下那胎儿,所以说了谎?”
林镇远摇着头,不再说话。司马轩眉宇间却露出一抹笑意来,千面神算每一挂都是准的,不可能出这么大的差错!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了丁白!
他是最后一个与千面神算有交集的人!千面神算临死之前,将他托付给了青城派,望他们将丁白教导成一代豪侠,青城派做到了!
如果,贺长平就是丁白,那么他会继承了千面神算保护柳家后人的遗志也不为过。只是,这画像,当真就是当年的丁白么?
丁白“死”了不过七年,江湖上记得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得亲自去问一问才能安心。
司马轩从将军府出来时,秋霜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王爷,据说王妃是答应了皇上,替他毁了那张敬宗遗诏!”秋霜低声说着,将一卷东西交给司马轩,后退了几步。谁都知道,若没有那张遗诏,王爷是活不到现在的,早在儿时,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王妃竟敢答应这样的条件!秋霜不由得又退了几步,他真怕王爷发起怒来,拿他做出气筒!
可奇的是,司马轩并没发怒,反而是淡淡地笑了。
“本王年幼时,确实是靠那遗诏保命,可事到如今,难道他还认为那遗诏就代表了一切吗?”司马轩笃定地说着,心情大好:“他想玩,本王便陪他玩玩!”
“去挑些身手好的跟着王妃,若是找不到她人,就别回来见我!”司马轩吩咐一声,这才开始看秋霜交给他的那卷东西。
那是一张便笺,看起来是卷在鸽子腿上的。司马轩打开它,就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少东西。他粗略看了几眼,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江湖匪类的情况。
这里面写的,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但更多的,却是些奇奇怪怪的善举,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便笺是贺长平寄来的,里面的内容,是司马轩很早以前曾问过他的,关于那些带着奇怪玉佩的江湖匪类的情况。贺长平做事倒是仔细,事无巨细都给写在了上面。
短短的一张便笺,哪里写得下那么多的字,所以在最后,司马轩看见这样一句话:云城面谈。
云城是贺长平的地盘,贺长平居然会邀他去云城!司马轩竟有些猜不透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云城!”他喃喃念着:“从云城去永州,是最近的一条路了,卿芸一定会去的吧?”他这么想着,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他的妻子,要去找别的男人了!
他皱着眉头,望着天上那轮弯月,不由长叹,卿芸,你到底要怎样?
司马轩转身又回了那书房里,同林镇远一夜长谈,天亮时分才出了门来。
而这时候,卿芸人已在天涯归里。她累极了,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栾秀陪了她一夜,也已经倦了,便回了房去休息。
这时候最悠闲的,反倒是叶迷。他纵身跃上一根树枝,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解下随身的水囊,递给了身旁那瞪着他的人。
“守了这许久,累了吧?我请你喝水!”他说着,转过头去。
身旁那人却是面无表情,不理他,也不接他的水。叶迷不自然地笑了笑,尴尬地将那水囊收了回去。
“令伊公子果然一如传说中那般高傲!”他眯着双眼盯着那人,眼睛里露出了几分寒意。
也许是这寒意逼人,令伊居然开了口:“你是何人,竟能一眼看透我的身份!”令伊眉头有些微皱,司马轩那样精明的人都要试过他的武功才能认出他来,眼前这人为何只一眼就看了出来?
难道,他心头一震,不敢再想,脸上也恢复了那没有表情的冷漠神色。
第058章 叶迷出招终离京()
叶迷好笑地看着令伊,摇头不语,只是坐着看起风景来。
“喂,你的水给我!”令伊终是开了口,叶迷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递了过去。
令伊接了那水囊,打量了许久,仿佛只要看着那水囊就能解渴似的!良久,他才小心地打开了那盖子,水囊里头装的,是清澈的水,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叶迷,终是将那水喝了下去。
“还你!”令伊将那水囊递了过去,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再也不看叶迷一眼,双眼只盯着那院子。
“那院子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那院子,又步缺你一个人!你喝了我的水,难道不能陪我说会话?”叶迷一面说着,一面向他靠得近了些。
令伊有些嫌恶地向旁边闪了闪,还是不理他!他和他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然而他的眸子却黯淡下去,心智也不能再专一。
叶迷又向他靠了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堂堂的独行侠脸上怎么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像极了先帝当年宠爱的那些娈童!”叶迷将那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而后一脸玩味地看着令伊。
令伊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他成功地被叶迷激怒了!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可那火很显然不是很猛烈,瞬间便又熄灭了。
令伊转过脸去,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滚!”他的眼睛瞄到了三棵树之外的地方,那里藏着司马轩的人!司马轩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留意过他们了。
叶迷似乎也注意到那些人,眉头微微皱起。他也不说什么,径直跳下树去,大摇大摆地去找管家要了间屋子休息――他是皇上赏赐给她的侍卫,何必像那些暗卫们一样躲躲藏藏!
叶迷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已站了一只白鸽!他略微皱了眉头,取下了那鸽子腿上的信,迅速地看了一遍,便赶快更衣出了门。
他来到正厅的时候,就看见卿芸正坐在厅里喝茶。“不知王妃打算何时启程?”他行了礼问着,语气里都是急切。
“皇上已经在催了!”他又补充道!
卿芸抬头瞥了他一眼,瞧着他目光中的那急切,就已知道他今日必然是糟了斥责的!她莞尔一笑,悠闲地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说:“不急,怎么也要寻个良辰吉日。”
卿芸证说着,杨思琦已经走了进来,她皱着眉头看着卿芸,刚想要问她为何又回来了,却正听得叶迷说道:“娘娘还是快些启程吧,事关王爷的声誉,娘娘难道就不着急?”
卿芸确实不怎么着急,司马轩曾说过她可以不必理会这件事的,他看来可以自己摆平,以他的能力,哪里轮得到她着急?
可是杨思琦却已经急了,“什么事情?”她问着,却不等卿芸回答,便又说道:“既然是王爷有事,你若是能替他分忧,就不要再拖着了。”
“姐姐!”卿芸有些不高兴,她想起来司马轩和慕容雪在一起的那场景,心里头就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然而杨思琦却很快打断了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卿芸,他就是你的依靠,他若出了事,你还能依靠谁?你若能替他分忧,他必会感激于你,会待你更好,你还怕拴不住他的心吗?”
卿芸看着姐姐那认真的神情,也不忍再说些什么,她说的话,她都懂,只是
“唉!”卿芸叹了口气,强做出笑颜来:“我知道啦,姐姐,我这就走。”她说罢,拉着栾秀回去收拾东西,她不想再让姐姐替自己担心了,那就走吧,离开这里,去永州城。
出了房门时,卿芸便听见栾秀小声地嘀咕:“我就说嘛,堂堂的叶大统领,心机可是最深沉的,怎么会轻易露出这么慌张焦急的神色来,原来是算好了杨夫人会过来,故意演戏看呢!”
栾秀愤愤不平,琢磨着得怎么给他点颜色瞧瞧。卿芸却镇定得多了,悄声说道:“出了京城,你我势单力孤的,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卿芸神色有些委屈,栾秀看了,便忍不住说道:“秀放心吧,王爷怎么会让您一个人出京呢?府里最好的暗卫都已经在这边,咱们何必怕他!”
卿芸早知道,栾秀一定是有所依仗才敢那么说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司马轩竟派了人来保护她!她心中一下子暖暖的,这个人都似乎精神了起来。
然而思及昨夜里的事情,卿芸却又迷茫了,司马轩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他若放不下她,又何必要去和别人
越想越乱了,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些,进了房去收拾东西。
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叶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马车早已经备妥,叶迷恭恭敬敬地将卿芸请上马车,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皇上一大早就飞鸽传书来催了,他自然是知道,一定是安平王又做了什么手脚,才令得皇上如此气急败坏!现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早点远离京城,脱离这漩涡更让人安心的了。
他们一路轻装简行,并不招摇,路过一处小镇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栾秀悬了一处酒楼,一行人进去用膳。
一进门,酒楼老板便不住地向他们推销者美味的糕点,卿芸原本就对糕点没有什么免疫力,这时自然也不会拒绝。
小二很快就送了个糕点上来,那些糕点带着一种奇怪的馨香的味道,卿芸闻了便觉得神清气爽!她开心地拿起一块糕点来往嘴里送去。
栾秀就站在她身后,在她拿起糕点时,正好看见了那糕点背面印着的梅花图案――那是安平王府的标志!
栾秀顿时便心安了,这糕点里带了奇怪的味道,她原本还不确定,这时,却已经很笃定了,那是草药的味道!她轻轻笑了,从那糕点里随意取了几块,递给了叶迷。
“叶统领,这些给你!”栾秀微笑着递了过去,叶迷接了,仔细地打量着,那糕点与这桌上别的糕点似乎并无二致,只是,当他翻过去看时,却看见另一面那深色的梅花图案!
叶迷微微蹙眉,是安平王府的标志,他认得!他心中不由警觉起来,可又实在想不通这里面会有什么玄机――他们总不至于直接毒死他的!
抱着这样一个信念,叶迷将那糕点也送进了嘴里。嗯,这糕点入口香滑,好吃的很!他忍不住便多吃了几块。
第059章 路遇山贼来劫道()
用完了午膳启程的时候,卿芸已经注意到了叶迷脸上痛苦的神情。她好奇的目光投向栾秀,却见栾秀正掩着嘴笑。
卿芸并不知道栾秀究竟做了什么,但是看见叶迷那样的表情还是由衷的开心。走了洠Ф嗑茫睹跃鸵丫С挪蛔。苋ッ┎蕖
卿芸直到这时才问栾秀,栾秀这才告诉她那糕点上的秘密,原來那颜色深的几个是下了巴豆的。卿芸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梅花图案都在背面,而且拿起來若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到的!
栾秀怎么就挑的那么准?若是一个不小心,她也吃到那带巴豆的怎么办?卿芸稍一扬眉,栾秀似乎已经会意。她对卿芸眨眨眼,说道:“这样的法子是王府里待客的惯例。”
卿芸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又好奇地拉着栾秀教她是怎么摆的。卿芸和栾秀本是坐在马车里,这时,却有人在外面敲车窗。
栾秀打开了车帘去问是怎么回事,那似乎是王府的一个暗卫,他将一包什么东西交到了栾秀手里,栾秀接了,在怀里放好。
栾秀放好车帘,不待卿芸出声,已经自己招了:“这是王爷给秀配的药。”
卿芸无比讶异:“药,什么药?”
“王爷说秀之前焦虑过度,身子太虚弱,得好好补补呢。”栾秀说着,看着卿芸明显不相信的神情,又说道:“秀在府中的时候也有吃这药的呀!秀平日的吃食里都是有的。”
卿芸听得目瞪口呆,要是这么说,若是司马轩哪天想毒死她,她岂不是一点躲避的余地都洠в校
可是,他应该不会毒死她的吧?
卿芸正想着,叶迷已经回來了,他坐在前面赶车,可是不知道是道路不平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车走得很不稳。
突然间,一个急刹车,马车停了下來,卿芸的身子也就随着向前一倾,她紧紧抓住了车窗,这才免得被摔下來。栾秀这时却早已提了剑窜了出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听过了无数遍的口号在外面响起,卿芸扬了扬眉,觉得有趣,掀开车帘看热闹。
外面围着一群山贼,为首的那个倒是长得玉树临风,颇为潇洒。卿芸盯着他,就觉得奇怪,这样的一个男子,为何要去做了山贼?
她正想着,却已看见栾秀拿出一块牌子來扔了过去。那个首领似乎认识这牌子,眸子中现出了一抹惊讶來!然而紧接着,他却横剑指着栾秀,似乎是要动手。
栾秀并不怕他,只是冷笑一声,然而她的剑还不曾举起來,却已有一个人影挡在她身前。那人卿芸并不曾见过,只看着那背影,她就已经觉得陌生。
叶迷在这时捂着肚子跳下车去,很快跑开了,卿芸鄙夷地瞅着他的背影,却洠祷啊
前面两人已经动起手來,卿芸看不出究竟谁更胜一筹,她正猜测着谁会赢,栾秀却突然跑过來,将她塞进车里。
“秀,很危险的!”她说着,放下帘子,守在外面。
卿芸皱了皱眉头,她并洠Ь醯糜形O铡0财酵醺锏陌滴烂腔共卦诎荡'有出來,再说了,一般山贼的武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吧?
她正想着,突然就听见外面传來的声音:“令伊?你是令伊公子?”
卿芸洠套。瓶艘慌源盎系男×弊酉蛲饪慈ィ醇巧皆舻氖琢旌孟袷鞘芰松耍克慕VС抛挪艣'有倒地。
那个被称作令伊公子的人,依旧背对着卿芸。卿芸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怒气。他提剑,一言不发,便直刺了过去!
那首领倒在他的剑下,身上全都是血!山贼们立刻做鸟兽散去。可却还有几十人并不愿意走,他们聚拢过來,抬起他们首领的尸身。
其中有一人怒目看着令伊,大声喝问道:“大哥向來与人为善,不知究竟于公子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
令伊似乎不屑于回答,他转过身來,神色很是痛苦,却终于还是开了口:“不共戴天之仇!”
那些山贼似乎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却无可奈何的走开。可卿芸看着令伊神色间的悲痛,却似乎不是假的!
叶迷很快回來了,令伊瞅了他一眼,便施展了轻功,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马车于是照常赶路,卿芸把头伸出窗外,看着那满地的血,心里头却是谜团无数,乱得很。
栾秀进了马车,向卿芸讲了令伊的事情,卿芸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何以会跟着她。可栾秀说他同王府并无关系,卿芸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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