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魏末末仰头大笑,任由嘴角渗出血迹。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许久才隐忍的吼出一句:“滚!”
那时的魏末末是陈琳从未见到过的陌生,他不明白为何同样身为男子的少将军会爱上自己,他也不知道对方吻自己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他唯一知道的是长期流连烟花场所的少将军居然会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在那一刻,陈琳的心中分明燃起了一阵悔意。
看着他嘴角的血迹,还有肩膀上已经渗透的红,陈琳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到对方心如死灰的表情,他忍住了想要关心的念头,强装淡定的说一句:“属下告辞!”便匆匆离开了魏末末的房间。
对方走后,魏末末整个人颓废的跌在床上,脸颊的痛还在继续,比它更痛的还有心。却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是这样的痛苦,他以为可以承受这一切,可到头来也只能一个人独自品尝这份苦楚。
眼泪肆意的落下,滴滴浸染着枕头,无声无息的躲藏着,不想被人发现。
远处的夕阳渐红,望湘城的城门外一位十四岁大小的少年敲响了城门。
“城下是什么人?”
守门将士探出头问着那位少年,正值两兵交战时期,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细作。
“我叫子扬!是苇将军的弟弟!”
士兵不相信的轻蔑一笑,谁都知道老将军就一个儿子,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敢大言不惭,正要开骂,被肩上搭过来的一只手制止了。
“他确实是苇将军的家人,让他进来吧。”
“是!陈将军!”
残阳红的似血,不由让陈琳想到了魏末末唇角的那一抹。城门下的那个少年,传闻是他从醉月阁赎回来的吧?为了他,少将军当真没有再去醉月阁风花雪月。
这样也好,那个吻,那声喜欢,或许都只是他一时的玩笑。
第123章 病情加重()
子扬来的这几天,梦澜国的军队一直驻扎在百里之外。然而云湘城派来的十万大军却迟迟未到,只听闻是胡丞相和陈公公二人率领来此。
于是近日的安定,让朱免免的心情变得平和起来。这一天,她一个人去了书房,望着桌台上的宣纸和狼毫笔,静默的画起了一个人。
丌琪说,上学期间朱免免每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画画,有时候画到凌晨,然而不管她画了什么,第二天都会恢复常态。对于这次她能主动去画,兴许是好转的预兆。
一笔一划,勾勾点点,画着那样的容颜,点缀几枝红梅,此时的她内心是平静的,平静的犹如一滩没有微风吹拂的湖面。
“免免姑娘,还记得我吗?”胡斐敲了敲门框,有点尴尬的继续说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
朱免免顿了顿笔,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神情之中流露出的冷漠,让胡斐不免吃惊。
近些日子,总想找个机会来看看她,至从听说她来望湘城之后,胡斐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关于她的传言他听了不少,尤其是那日在看到她残忍的杀了那么多人。然而他始终相信,真正的朱免免是不会如此的。
“免免姑娘。。。”胡斐欲言又止,面前这个冷漠的女子让他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以往的她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看着她的笑容或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而如今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双木讷空洞的双眸,让胡斐觉得很难受。
“我父亲奉命带领十万大军前来增援,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下去,等打败梦澜,胡斐掘地三尺也要为你找到无殇草。”与其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不如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深刻的知道,皇上让他和太子一同前来的目的,这次让父亲带兵恐怕也是如此吧。
关于父亲和梦澜国师之间的勾结,他曾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起过,然而对他来说,除了玩闹,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上心,若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眼前叫朱免免的女子。毫无理由,自己已爱上了她,说不出为什么,也讲不清楚原因,只知道就是这样简单的爱着一个人。
“我今天是来告别的,十万大军迟迟未到,太子命我和陈琳前去查清。”见对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胡斐自顾自的说到,“你放心,我胡斐一定在梦澜进攻之前率领十万大军归来!”
胡斐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第一次愿意做出承诺,并且是相当重视的一个承诺,只因为望湘城中有位自己心仪的女子。
明知那人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却一改往常玩世不恭的态度如此认真的给予承诺。这些天,看惯了战场之中的生死别离,他的内心也成长了不少。
胡斐走后,朱免免笔尖微顿,平整的宣纸上,一绝美而凄婉的女子赫然纸上,眉眼之间让人不难看出此女子就是若熙。
她怔怔望着画中之人,双眸闪过一丝雾气,神情越发纠结。而此时,门再次开了。
“姑娘好雅兴,如此状态还能作画,令人佩服!只可惜逝者已去,画的再好又能如何?”伴随着几声冷笑,声音渐渐靠近。
人影渐行渐近,朱免免的瞳孔开始紧缩,恼怒的情绪燃上眉头,她抬头迎上对方的眼睛,倾刻间暴走。
“啊~!”歇斯底里的嗓音从喉部发出,她攥紧狼毫笔越过长桌,直直的冲着来人飞去!招招夺人性命,而那人眼见对方袭来,虽然故作淡定,但脚下慌乱的步伐却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然而主人交代的任务却不允许他退缩, 想到自己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吃的死死的,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极为不甘,硬着头皮向朱免免迎战。
嗖的一声,一缕发丝飞扬着飘落在地上,狼毫笔的笔尖染上了血液。朱免免嗅着血腥的味道,目光中竟是想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怒火,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逃脱!
以手执笔,带着嗜血的戾气,朱免免双目染上血红,愤恨的朝着眼前的人扑去。
“免免住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郁离等人闻声赶来,郁离见朱免免并无收手之意,只好向前将其拦腰抱住。
心中满是暴戾的朱免免怎可收手,调转笔杆狠狠的插进郁离的后背,只感觉那人身体一置,抱着她的力道就更大了。
莫名的温暖从四周涌来,这个怀抱是最足以让她心安的,多少次像是在梦中一样被他抱起,虽没有说上一句话,但他的温度、他的味道甚至是他抱着自己的力道,都是那样的熟悉。
“没事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没事了,没事了。”
眸中的戾气渐渐散去,她怔怔的望着郁离背后的狼毫笔,刚要伸手去轻抚他受伤的脊背。魏末末托着受伤的身体,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本在屋子里修养,可朱免免这边的动静着实大了些,没办法还是亲自来看看才能安心。
“没什么,误会一场。”丌琪见状,出来打着圆场。
“子扬,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魏末末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太子,转而发现躲在一旁的子扬,脸颊处一道伤痕。
“是子扬自己不小心,见免免姐姐在画画就想看看,谁知道姐姐她会如此生气,我——”子扬一脸委屈,还没说两句,眼泪就开始在眼眶中打旋。
“巍,你不要冲动,朱免免她——”
“我知道她走火入魔了嘛!走火入魔也不能平白无故对一个孩子下手! ”前一句还面带笑容,可后面的话却如此咄咄逼人!凭什么她走火入魔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为她考虑!自己昨晚一个人哭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人来安慰一句,爱的人不爱自己,最好的朋友却整天想着如何守住望湘!TMD云湘国亡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她是魏末末,她就是想好好地做回自己而已啊!
“巍将军这话我不爱听!我前脚刚从这里出去,当时免免姑娘还好好的,只怕这位小兄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中途折回来的胡斐看不惯他人的行为,剑拔弩张的坦言到。
“你胡斐是什么样的货色,在座的没有人不清楚!少在那恶人先告状!整个屋子里除了你没有人心怀不正!”随便一条野狗都能来教训自己,把他骠骑将军当成什么了!
“我看在将军和免免姑娘是好友的份上才提醒一句,别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哼!”胡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连他老爹都没骂过他一句,凭什么被眼前这个人奚落!若自己猜的没错,当时在将军府遇到的也是这个少年!花名册失窃一事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刚安抚好怀中人的郁离,背上的伤虽痛但更痛的是听到这些话时朱免免因不安而颤抖的反应。
进屋时的情景没能躲过他的眼睛,朱免免看子扬的眼神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平白无故去杀一个人就算是走火入魔也有诸多疑点,更何况桌上的画最能体现作画人当时的平静!
“够了!各位请回吧!”一甩衣袖旁边的椅子瞬间被劈成两半,半张面具下是令人生畏的冷漠。整个房间弥漫着寒冷的气息,郁离发怒的样子让众人不寒而栗,胡斐担忧的看了眼朱免免,也随着众人离去。
“劳烦太子请白术姑娘来一趟,多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子扬伸手抹去脸颊的血迹,嘴角扬起一抹鬼魅般的微笑,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朱免免,因挣脱不开郁离的怀抱,只能狠狠的抓着他的肩膀,强忍的恨意随着眼泪无声的落下,演变成一丝绝望侵占朱免免的内心。
“郁公子,还是让白术替你检查伤口吧?”为朱免免把了脉,白术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但见到伤痕累累的郁离,不知如何开口。
“有劳关心,我不碍事,她怎么样了?”背后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处理,一颗心全系在朱免免的身上。
“这,不瞒公子,若在拖下去只怕朱姑娘会有生命危险。就今天来说,戾气郁结于心恐怕在心中增加了魔障。”白术虽未曾亲眼见到朱免免方才的模样,但从她的脉象中可以看出,朱免免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戾气,只怕已经伤及内脏。
郁离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湿,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一般,悲怆的望着已经被点了睡穴的朱免免,方才的气场烟消云散,似乎在他的心里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还有其他办法?”他不确定的问出这样一句话,却又担心对方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个一向处事不惊的男子,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助。
“三日之内,若能取得无殇草,免免姑娘就还有救。”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赤炎的声音。
“青冥你回来了?无殇草可有找到?”
第124章 郁离的决定()
青冥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他绕过赤炎径直往屋里走去,步伐之中略显几分沉重。
赤炎耸了耸肩,这个青冥老大还不是一般的拽,还好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换做爷还不得有你好看。
听闻青冥回来,丌琪率先起身走了过去,虽没有任何言语,但神情之中写满了期待。郁离更是转头望向了这边。
“属下愧对殿下,特来领罪!”青冥双膝跪地心情异常沉重,至从太子免去他们三个人的跪拜之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下过跪,然而这次有负所托,只能如此!
短短的一句话,让郁离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覆灭,真的救不了朱免免吗?他绝望的闭上双眼,求生无门的境地竟是如此难受。
丌琪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里充满雾气,他无奈的搀扶起青冥,却也只能在心里祈求老天让朱免免躲过一劫。
“三十年前,有一男子去了北寒之地将无殇草带回梦澜,而那之后再没有见过无殇草的踪迹。属下潜入梦澜暗中寻找,终是没有收获,唯一打听到的是无殇草已被女王赠予梦澜的国师。”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青冥虽看不出异样,但心中却在深深自责。
“殿下,此事还勿怪罪青冥,无殇草珍贵的之处在于七十年才能孕育一株,既然三十年前已经被人摘去,此行不管是谁只怕都难以将其带回!”白术担心太子会怪罪青冥,特向前说明一切。
“七十年一株,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罢了,都回去吧。”若注定如此,怪罪于其他人又有什么用处?太子命青冥他们出去之后,回头望了一眼朱免免以及守在她身边的郁离,床前的男子犹如被点穴一般久久未曾动过一下,这种即将失去的痛,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能深刻的体会。
门被太子从外面掩上,郁离的脑海中只记住了一句:“无殇草已被女王赠予梦澜的国师。”
“原来还是要回去,父亲这一切都是您设计好的吧?”他反手拔出背上的狼毫笔,撕裂般的痛蔓延到全身,可心中的屈辱感却比这痛更加强烈。
太子走出房门之后,对于之前朱免免对子扬痛下杀手一直存有疑虑,看来是时候有所行动了。
“赤炎,去将胡斐和陈琳叫来!”
二人来到之后,太子命青冥三人守住屋顶,随即示意陈琳关上门窗。为避免消息走漏,太子将计划写在纸上,待其他两人看完之后随即烧掉,不留一丝痕迹。
“时间紧迫,你二人务必尽快将十万大军带来!必要时可采用极端手段!”对于陈琳,太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而对于胡斐,太子赌的是他对朱免免的感情,若胡丞相当真叛国陈琳便可挟持胡斐要挟丞相,必要时可先杀后奏,至于胡斐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
交代好一切,太子移步到魏末末的住处,见魏末末正在为子扬处理脸上的伤口,故作悠闲的进了房间。
“如今梦澜十万大军在城外,云湘这次只怕要九死一生了。不过凡事不能太过肯定,我已提前派胡斐和陈琳走密林小道前去迎接援军,相信不日便可到达,巍,你怎么看?”对于魏末末的熟若无睹,太子毫不生气,反而一脸笑意。
“有你这个太子在,还能出什么问题。朱免免她怎么样了?”回想对朱免免说的话,魏末末的心里并不好受,可碍于面子只好从太子口中打探消息。
“朱免免怒火攻心,又强行压制,若不及时拿到无殇草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太子的眼睛飞快的从子扬脸上扫过,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听到朱免免会死,魏末末的手抖了一下,转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你先忙吧,我也该回去了。”太子打了打衣袖,打算离开,却在门口处稍作停留,“巍,我常听你夸陈琳的功夫了得,派他去迎接援军,想必还是很稳妥的。”
魏末末望着丌琪远去的背影,不知从何时起原本好好的三个朋友居然有一天会变得这样陌生。明知道自己对陈琳的感情,却偏偏要在自己面前提及他的名字,丌琪,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夜已深,温度下降的一发不可收拾,梦澜大帐之内,一个身影闪过,帐内的灯便亮了起来。
“回来了?”沈老爷像是恭候多时一般的点亮其他几盏灯,桌子上摆着的是郁离之前撕碎的衣裳。
“衣裳烂了可以重新做,可一旦人若是死了便真的是死了。”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郁离,眉眼中透着要挟。
“只要您肯将无殇草给孩儿,我愿意再穿上那件衣服。”郁离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和太子一般无二的面容。
“你猜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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