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未知,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好半个月后的表演。”抬头望了望围墙,一种无能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对我们来说,每一场表演都是在用生命诠释,因为我们知道,这是游牧戏班能走下去的唯一捷径。所以表演准备方面还请少将军放心,只是不知这次的表演主题是什么?”
“寿宴,皇后娘娘的寿宴。”
第八十一章 勿忘初衷(中)()
“朱公子可是在寻什么人?若是如此,若熙就不打扰了。”
“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话还未问出口,就见若熙想要起身离去,朱免免先她一步说道,“没有寻人,我知道这个曲子叫做《阳春白雪》,把阳春二字放在前面,大概是寓意冬去春来吧。”
罢了,不忍看到若熙黯然伤神的样子,况且今日还要把话说清楚,至于梦曦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她是个公主,皇宫内的规矩她是知晓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总该明白。
“当日梅花三弄,朱公子说看到了雪中梅景,不知今日,朱公子看到些什么?”若熙娴静而坐,指尖裹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琴弦和琴身,眼神里流露出非同一般的爱惜。
“嘿嘿,那天我就是胡乱蒙的,如果说今天的话,整个曲子下来感觉特别欢快,满园春色,争奇斗艳。”
“是吗,可曾还有别的?”
若熙并没有抬头看朱免免,一心擦拭琴身,两人几步之隔,却像是相隔万里。这种感觉朱免免很不喜欢,不喜欢如今的若熙,她的眼睛里放佛有太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朱免免怀念,怀念当初醉月阁里的女子,怀念一起谈笑狗尾巴花的若熙。
“梅花,在这首曲子里,我又看到了梅花。”想到刚才的梅花,朱免免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或许就如刚才所见,若熙与自己的距离恐怕已经越来越远了。
听闻此句,若熙的指尖轻颤了一下,顿时弦动声起,突兀而不自然,与此时凉亭内的气氛甚是不符。
“你没事吧?”
“没事,手滑了而已,免免可还曾看到别的?”顿了顿神,若熙抬头浅笑着问道。
朱免免先是一惊,免免?自从上次一别,若熙从未再这样叫过自己,今日怎么——“刚开始冰雪覆盖,一朵寒梅蓄势待放,当枝头的白雪落去,梅花悄然开放,红白相间,很美很美。可后来春风拂过河面,一切冬景悄然离去,满园的春色就涌了出来,只可惜百花争艳却唯独不见那朵寒梅,我大概是被琴声吸引,在寻找寒梅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言罢半刻,未见若熙答话,朱免免的目光试探性的扫过去,却发现她此时正望着亭外的秋景,“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红梅似火,断然可以融化了风雪。至于百花争艳,寒梅褪去,正是她的气节所在。”
“可我觉得,花儿是用来呵护的,与其选择在冰霜雪雨中生长,为何不在暖春中生存?”
“初春的暖,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或者说不一定属于所有人。”有些人不是选择了寒冬,而是不得不生在寒冬。
“阳春白雪明明是欢快的,为何有人却说:白雪阳春,一曲西风几断肠?”这句话是朱免免闲来无事时翻阅到的,诗词解释一直模糊不清,她自己更是迷惑了很久。
“其中道理,免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阳春在前,寓意冬去春来,突出春景;而白雪在前,只怕是冰封春色,肃杀生机。”
第八十二章 勿忘初衷(下)()
“肃杀生机,我不太懂。”
“免免可曾知道,阳春白雪是可以反过来弹奏的。”若熙轻抚琴弦缓缓言道。
“反过来弹奏,那不是要从春天到冬天?”朱免免蓦地睁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其实此曲本叫白雪阳春,因太过肃杀和清冷与皇室曲目相悖,后人改编反奏成就今日的《阳春白雪》,之所以说它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不单单是指曲调太高,难于附和,更多的是指其中典故与真谛只有极少的人能领会,免免今日能体会到梅花消散,已经是很难得了。”浅浅的微笑在若熙的脸上漾开,宛如看透世事的仙女。
“或许知道的越少才会越快乐,冰封春色,肃杀生机,将一切美好埋葬在白雪皑皑之下,光是想想就觉得难过。免免还是喜欢阳春白雪的曲调。”难怪方才会看到若熙流泪,如此欢快的曲调,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典故,恐怕实在不能理解。
“或许吧。”若熙轻扬右手,将鬓角的碎发挽于耳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显得凄婉动人。
“若熙在宫里可还好?”不想继续沉重的话题,朱免免只好说些别的。
“挺好的,皇宫各种物品应有尽有,能进宫是若熙的福分。”
“福分吗,可是,如果我能带你走,你会愿意吗?”
不去看若熙的微笑,因为她的微笑太过刺眼,为什么短短几日未见竟会显得如此陌生。
“呵呵,免免又说笑了,带我走?然后呢?回醉月阁,还是说你能娶我?”第一次若熙笑得这么冷艳,宛如一朵寒梅开在冰天雪地里。
“我——”紧握的双手,指节开始泛白,是啊,带她出去之后呢,自己能做些什么。
“喂!贱民!什么时候回去啊!”
“公,梦曦,你刚才去哪了?”
沉重的话题还在继续,朱免免不知如何解释,正在踌躇之际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欣喜回头,果然是梦曦那个小丫头。
“还不是因为你,听了首曲子傻乎乎的就往这边走,怎么叫都叫不住你,没办法,我就先自己去玩了。”梦曦伸出食指仰头指着朱免免的鼻子气呼呼的说道。
“你没事就好,小孩子不要乱跑,皇宫守备森严,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穆大侠交代。”看着梦曦用手指着自己,朱免免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小脸,宜伦公主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
“贱民!你居然敢碰我!看我不!”
“诛我九族嚒,能不能换个死法啊。”调皮的捏了一下梦曦的鼻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对朱免免来说,情感来的快散的也快,所以见到梦曦,心情立刻好了很多。
“哼!我懒得理你,对了,这位漂亮姐姐怎么称呼啊?”俏皮的跑到若熙身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小妹妹你好,我叫若熙,颜若熙。”见小女孩冲自己跑来,若熙起身
“难怪你这么漂亮,原来和我一样都有一个曦字。”
“你们俩不是一个曦啦,小孩子不能这么自恋。”
看着梦曦得意洋洋的样子,朱免免冲她皱着鼻子向她解释,直惹得梦曦鼓起小脸。见她这样朱免免忍不住笑了起来,回神望着若熙,这才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
“若熙,能否借一步说话?”
“免免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我看梦曦妹妹挺可爱的。”
“我,我是想说,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忘了进宫的初衷。”自己是女子的事实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呢,还是说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但不管怎么样,若有机会一定要让她脱离此地。
“免免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若熙很好,自然也不会忘了入宫的初衷。若无其他事情,若熙先行回去了。”欠身微笑,唤来不远处随行的宫女,一人一琴,消失在一片秋色之中。
第八十三章 醋意横生()
“这个若熙是谁啊?”
“是我的一个朋友,如今已是云湘国的太子妃了。”朱免免伤怀的望着若熙远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蓦然的离开了。
“贱民,你是不是不开心呢?”主动的扯了扯朱免免的衣袖,梦曦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副模样。
“没,我没事。”报以安慰的笑,之后再无其他言语。
“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不要欺骗小孩。”
“梦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吧,本公主特地允许你问。快点给本公主笑一个!”
扯着朱免免的衣服拉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来,谁知梦曦的魔手居然一把捏住了朱免免的脸。见朱免免要直起身,梦曦更是拼命的踮起两脚尖,双手捏紧朱免免脸上的肉,强迫的往上提了提,这才使朱免免的脸露出了呲牙咧嘴的笑容。
“呜,很痛诶!”
“谁让你刚才当着别人的面捏本公主的脸,要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可是要——”
“可是要诛九族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谁让你那么可爱的,我没有忍住而已。”
温柔的揉了揉被松开的腮帮子,心里却在叫苦连天,这梦澜国的公主怎么这样啊,不斯文就算了,下手还那么重,简直就是大力小金刚啊!
“可爱是什么?我猜肯定是夸奖本宫的意思,既然如此,本宫就饶了你了。不过你还没有说你想问什么呢?”梦曦终于露出与她年龄相符的一面,天真可爱的小萌娃,着实惹人喜爱。
“皇宫里的人是不是个个冷若冰霜,是不是所有进了宫的人都会性情大变?”
“嗯,很多人都会如此,从追逐名利到贪图富贵,甚至步步为营,用尽阴谋。可是也有人不会这样啊,就像穆叔叔一样。”
谈到皇宫,梦曦的脸上露出不曾有过的凝重,放佛那段记忆她很不愿意想起。
“穆大侠武功很好呢,让人钦佩!”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穆叔叔其实是文状元出身。他从小出生在书香世家,三岁吟诗,七岁作赋,十七岁考上文状元,是朝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他是文状元,可他为何弃文从武,成为一名江湖侠士的呢?”
朱免免无法将他脸上的刀疤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联系在一起,可细想之下却也明白个大概,毕竟官场风云莫测,穆大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怕背后隐藏了不少故事。
“当然是为了情咯,他喜欢我的母后已经好多好多年了,从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只可惜母后遇到了父亲,心里眼里就只有父亲一个人,从未爱上过将穆叔叔。可魏叔叔却对母后的爱忠贞不渝,为了保护母后他用数十年的时间去习武,甚至连他脸上的伤疤都是为救母后所致,要知道穆叔叔曾经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男子,而如今却独身一人,容貌受损。”说到此处,梦曦心有不悦,好像在为穆叔叔打抱不平。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厮守在一起,能够伴他身侧,保她周全已经是很大的满足了。”梦曦所说的事情让朱免免不由感慨,穆如风能从一名书生转化成一名大侠,这期间所经历的恐怕非常人所能体会。这也难怪自己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会被他的气场吓到。
“哼!我宜伦公主若是爱上一个人,定要与他共结连理。我才不要一个人暗自神伤,呆呆傻傻的等这么多年。”
“没错,我朱免免也要这样,一定一定要和相爱的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两人相视一望,转而愉悦的笑了,可孩童终究是孩童,她的话是否能当真?而爱一个人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梦曦不懂,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朱免免也不懂,因为直到今日除了郁离的那次吻之外,她从来没有和其他男人接触过。两个对爱情还未熟知的人,对未来的另一半充满了憧憬,或许真应了朱免免的那句话,知道的越少,或许就会越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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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免呢,本太子今天要和她一起吃中午饭。”
中午时分,丌琪专程来游牧戏班的住所找朱免免,要知道自从到了这里,每天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大桌的饭菜,刚开始觉得新奇,可时间一久却也是如同嚼蜡、食之无味啊。
“免免出去了,不知太子驾到,郁离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怎么又是这个男人,连续见他两次都不曾对自己行君臣之礼,就算对他有熟悉感,也实在让人不爽,怎么说劳资现在都是太子,怎么能是一个点头微笑就能解决的。
“不知郁离可曾读过些书?”
“略知一二。”
“哦?既是略知一二也难怪郁离不懂得君臣之道了。”古代人谦逊,丌琪明知郁离并非此意,却故意装作误解的样子。
“不知太子所言的君臣之道所谓如何,郁离只知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若君王无礼在先,臣又何必以礼相待。况且太子如今并未继位,郁离也并非臣子,按照长者为尊的说法,太子应该称在下一句兄长才对。”处事不惊的风格,在皇宫之内居然语出惊人,敢让太子叫他一声大哥。
“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皆为臣民,这里可是皇宫,还请郁公子先弄明白。”奶奶个熊的!居然和劳资玩起文字游戏了。
“多谢太子提醒,免免不在,若无其他的事,郁离先行告辞。”又是一个简单的颔首,风轻云淡不着边际。
“等一下!”靠,要不是看在朱免免的份上,劳资才懒得和你说话。“半个月后皇后寿宴,游牧戏班留下被留下表演,为皇后庆贺生辰,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郁离愚钝,不知太子所言为何?”
“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当朝骠骑将军遇害一事,郁离就真的毫不知情?其他的人我可以不管,但是朱免免是我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
“不牢太子费心,免免我会保护好的。”
郁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转而被坚定的的神色所替代,而多次吃瘪的丌琪简直是怒火中,气愤到极点。
“是么,不知免免可曾告诉过你,我与她可是同窗共枕了两年多。”丌琪故意,模糊“窗”字的发音,让人听起来非常像“床”字。
隐忍的握紧了拳头,可面容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就应该明白他与朱免免的关系,可心里为什么还是会难受。本就怀有侥幸的心,在听到确切的答案后却是这么痛,为什么朱免免所说的人偏偏会是他。内心的情绪波涛涌动,可终究却还是只说了三个字:“我不在乎。”
“是吗,那当我没说好了!”丌琪假装无奈的耸了耸肩,要知道郁离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她的双眼,尤其是他的拳头。
“什么当你没说哦!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切,你除了能陪我吃饭还能做什么,猪一样的兔子。”
刚进门的朱免免就听到丌琪的话语,两年多的习惯是不容易改掉的,所以对于邀请丌琪一起吃饭,只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可这些在郁离看来恐怕是很难理解吧。方才太子所说的事情,自己又何尝不知,但自己要做的不能只是保证朱免免一个人的安全,因为来时答应过班主游牧戏班上下,不会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郁离不一起么?”
被丌琪拖走的朱免免,挣扎着跑了回来,双手紧张的绞着自己的衣角,内心小鹿普通乱撞,却还是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
“喂!来者是客,朱免免你要不要这么冷待贵宾啊!”这只死兔子,居然重色轻友!要不担心她的安危特地来这边交代一下,鬼才愿意和面具男说话!
“那个,我先去了,你也要快点来哦!”
被丌琪这么一喊,朱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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