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神圣教廷的圣女阁下已经开始汇聚自己体内的所有圣光,如昼的耀眼之光笼罩了整个酒馆,以至于酒馆中的几人根本没有发觉窗外的黑暗已经渐渐被黎明取代。
“星之戒。”圣女双瞳转动,炫目的光芒宛若星辰一般铺满了酒馆的上空,肃穆和圣洁在这个不大的荆棘和蔷薇酒馆之中瞬间弥漫开来。
“不愧是神圣教廷引以为傲的天才,只过不天才的结局一般都不是幸福美满的啊。”安娜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告诉了她们三人
面对昔日的旧友,曾经最信赖的伙伴,来自贫民区的安娜已经无法压抑自己心中那翻滚的兴奋和憎恨,而这样矛盾的情感在她的身上彻底具现成了讥讽的言语和一声不算响亮的进攻口号。
“杀!”
杀字出口,已是曾经情感的彻底割裂,是投入深蓝的有力证明。
风,无声无息的窜入了酒馆之中,扇动着破旧的门扇,扭曲紧跟其后,圣女露提尔惊讶的看着自己弥漫开来的星之戒在转眼间被收入一副空白的画本之中,浩瀚的星海在画布之上顷刻呈现,犹如出自一位技艺高超的油画师。
“油画师!”安娜的依仗很显然是在场三人的旧识。
“蒂娜女士很高兴我们又再次见面了。”奇装异服的树状图成员依旧保持了彬彬有礼的态度,这是这种态度对于女骑士点而言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这种毫无立场的深蓝之人是如何面部改色的保持你们所有的礼貌。”女骑士蒂娜终于没有了当初面对油画师曾经的和善,立场不断的翻转让这位恪守骑士精神的女士已经对油画师的好感彻底为零。
“种族的利益永远是高于一切的,可敬的骑士,我无法违抗首领的命令。”面对质问,油画师表现出抱歉的神情,可是这样的理由并不能成为女骑士松开手中赤红战斧的原因。
“对立无法改变,那么便战吧!”女骑士语气骤然一变,赤红的战斧瞬间掀起重重的气浪,火红的光芒在斧刃上升腾而起,灼热的触感立刻吞噬了眼前的地面和杂物,借着酒馆中弥漫的酒气,女骑士蒂娜挥动的战斧猛然间便成了足以媲美中阶战士的一击重击。
这是女骑士蒂娜的智慧,是以初阶战士的实力激发出中阶战士才有的风采,地形,时机,几乎都是造就这种超乎寻常力量出现的因素。
油画师目光凛然,和这位女骑士的交锋可以说是头一次,当然他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质点,坍塌!”空间能力的掌控者可以说是最难以命中的敌手之一,油画师虚握的手掌撕扯住眼前的空间,就像是铺在桌面上的桌布被人从洞中抽走一样,而一同被扭曲的还有女骑士蒂娜挥出的重重火浪。
赤火尽收,纯白画布又添上了一抹鲜红的色彩,不过油画师没有预想到这道鲜红之中所裹挟的怒火究竟是何等的强烈。
“散流火!”从未出现过的招数,足以称得上女骑士才有的绝技,同时也是这位骑士日积月累才换来的成果,挥动攻击的瞬间将其附着上自己的一缕气息,这缕气息足有成为引爆炸弹的引线。
鲜红色泽猛然炸裂,哪怕是精通空间的油画师也猝不及防,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被自己收入画中的火浪竟然还受到自己主人的控制。
烈火翻滚,炸裂骤响,荆棘与蔷薇之中顷刻间被红色铺满,但是红色弥漫之中又是一道圣洁之光赫然袭来,极致的空隙插入,精准的时机把握,谁也无法相信做出这样判断的会是一位神圣教廷的圣女,一个深受女神熏陶的少女。
“星之戒,光之枪!”星戒双瞳转动,耀眼圣光奔涌在神圣教廷圣女露提尔的手中汇成一把锋利的光之枪,枪锋震荡疾驰,撕裂了赤红气浪,冲破了油画师的防御。
光刃透体,气血顿时翻涌,树状图的这位元老做梦都不会想到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一场战斗,可是处于劣势的竟然是他自己。
“质点,崩离!”虚握之掌松开,扭曲的空间瞬间反弹,空白的画布被油画师利落的抖出,鲜血化作染料,手指变成画笔,禁锢他人的画布上终于落上了自己主人的墨笔。
短短几息,一片冬日之景便跃然纸上,空间反弹此刻也接近尾声,重新恢复正常的空间足以让油画师施展他最引以为傲的绝技。
“冬日之国!”
犹如魔法卷轴一样的用途,可是却是没有丝毫魔力的构造,就是依靠画师自己高超的技术和特殊的血液共同施展出了匹敌中阶魔法的冰霜之力。
冰雪飞舞,气温骤降,蔚蓝吞噬了赤红,寒冷取代了炽热,刚刚被鲜红铺满现在又被冰寒弥漫,这间刚刚营业的小酒馆可能又要重新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
寒冷虽然降临身上,骑士之心依旧熊熊燃烧,狂化毫无犹豫的成为了女骑士进攻的手段,不过很显然有人比她更无惧这冰冷的冬日之国。
轻微的龙鸣却是震耳欲聋,油画师在龙鸣之音下节节后退,安娜握剑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身为人质的雷克顿子爵也没有预想到那个被通缉的帝国女皇会负有巨龙的威压。
弗罗娜不言的踏出一步,肃穆的神情带着无上的威严笼罩在女仆小姐的的身边,身为屠龙之刃比遭到巨龙诅咒,这一点谁也无法逃避,即便是伯明翰等人想尽了办法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放弃这一个选择,寒霜的诅咒失去了压制的力量彻底在弗罗娜的身体里爆发,一年的时间让这位帝国女皇品尝到了什么才是凡世最寒冷的东西,血液被彻底冻结,心脏停止跳动,就连身为凡人的体温也被无法触碰的冰寒代替。
就是这样痛苦不堪的一年,就是这样身处极冻的一年,塞布莱菈弗罗娜,这位屠龙女皇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那是巨龙寒霜才有的力量,操纵寒冷的力量。
名曰冬之王冠,冰之权杖!
第两百九十五章 心思各异()
冬之王冠,冰之权杖!
寒霜巨龙的权能加身,舞动的发丝蒙上了一层蔚蓝的色彩,就连双瞳之中也透露出冰冷的温度,安娜没有想到这位跌落王座的女皇会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戴上王冠。
油画师惊愕的思绪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冰霜打断,自己隐藏的底牌连发挥威力的舞台都没有就成为了眼前这位女仆小姐冬之权能的踏脚石。
“北风!”赫然一句北风之语,龙鸣之声夹杂其中,晶莹雪花顷刻间在弗罗娜的手臂之上蔓延,宛若戴上了一双雪花织成的手套,寒霜覆盖于手,权能已然在握,弗罗娜随意的从冰雪弥漫的空中一抓,便是一把冰之长枪握于掌中。
寒风极速席卷,长枪已然掷出,明明是在一个还算宽阔的空间之中,可是油画师却感到这把冰封的长枪是如此的快,仿佛在一瞬间就达到了自己的胸前。
北风呼啸,凛霜扑面,冬之女皇在这一刻展现了她超脱凡人的威力,是诅咒给予的恩惠亦或是寒霜巨龙另类的重生,在这一刻,站在油画师面前的不光是塞布莱菈弗罗娜,更是带来冬天的巨龙寒霜。
无力的感觉头一次涌上心头,哪怕是精通空间的油画师也无法逆转这一把长枪刺入自己的胸腔,圣光造成的创口还没有得到改善,彻骨的冰寒让油画师再无战斗的余力。
枪,透体而出,化作飞溅的雪花,树状图的元老之一也缓缓的滑下。
“真是可惜了。”弗罗娜森冷的语气已经让安娜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女还是当初天真的女皇,而所谓的可惜便是没有一击直接击杀掉自己这位强力的外援,树状图的油画师。
“咳咳咳。”血沫混着冰霜顺着油画师的嘴角滴下,这位精通时空知识的雾中人终于还是在死亡将至的那一刻将自己的心脏偏移了一寸,这一寸让这位雾中人再次得见凡世的阳光,而不是彻底沉睡于黑暗之中。
“巨龙权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疑问渐渐变成了疯狂,油画师无力的吼声更像是败者不愿相信结果的反驳,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从这位树状图元老语中裹挟的不是怒火,还是三观崩坍的恐惧。
对于一个生活了千年的深蓝之人,一个和巨龙生于同一时代的古老生物,深蓝在雾中消亡,在雾中重生,拥有着不老不死的生命,就连亘古的巨龙亦又被同类屠杀的一天,但是深蓝之人却没有这个致命的缺陷,没有任何一个深蓝族人会死亡,就算是被巨龙的龙息轰杀,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瞬间他们又会从雾中诞生,这一点和深渊的恶魔是多少的相似,或者两者根本就是出自同源,毕竟深渊女神的造物者就是深蓝的首领,已经消亡的邪神加芬里。
可是现如今这个真理却被眼前这个凡人打破,巨龙权能并非谁都可以拥有,除了巨龙唯有一人才能掌握此等威能,那便是创世女神泰瑞丝,巨龙的造物者。
“无聊至极的猜测。”弗罗娜冰霜的手掌再度握紧,剑,无声的凝聚,风,极速的盘旋。
“骤雪!”骤雪之剑裹杂飞舞雪花,旨在一击击杀眼前的深蓝之人。
不过这一记绝杀却再度失败了,动听的音乐忽然响起让弗罗娜有了一丝的晃神,眼前的油画师已经被音乐家带离了骤雪的攻击范围。
“你?”油画师显然对出现在这里的音乐家沃拉感到意外。
“失败了。”飞舞的妖精给油画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是吗,看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向女皇交代了。”
“你们以为还有机会去见你们那位深蓝的女皇吗?”骤雪紧握在手中,巨龙的权能让对面的赶来的人微微色变,妖精沃拉倒是没有想到真正棘手的敌人不是在蔷薇庄园的伯明翰等人,而是眼前这个被克莱儿女皇推下王座的败者。
“离开这里,马上!”面对巨龙权能油画师做出了明确的选择,只是这个选择能不能通过对方的首肯还是一个未知数,尤其是圣女露提尔再度运转起了星之戒,女骑士蒂娜的赤红战斧亦开始爆发出无穷的战意。
困境在弗罗娜展露出巨龙权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形成了,戏剧家和音乐家的到来只是为死亡的人数上曾添了一个数字罢了,不过很显然酒馆里的几人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冲破了冰雪弥漫的酒馆时,弗罗娜眼中的森冷亦在顷刻间散去,温暖的色彩重新占据了这位女仆小姐的身躯,巨龙的权能也随之阳光的袭来陷入了沉睡之中。
顿感寒意消散,油画师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会拥有巨龙的权能,他和克莱儿女皇终究还是小瞧了寒霜的生命力和过度自信自己与一柱魔神的同盟关系,唯有巨龙可以杀死巨龙,可是看起来那位暗黑魔龙留给了他们一个十分不好的礼物。
离开成了唯一的选择,可是当阳光投入酒馆之中时,沉睡的小镇也开始焕发了生机,所以当一位冒险者摇着宿醉的脑袋踱进酒馆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昨天还好好的酒馆现在已经满目狼藉,不过幸好着第一位客人是一位宿醉的冒险者而不是斯托利小镇的士兵。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女皇陛下。”安娜松开了架在雷克顿子爵脖颈处的利剑,用厚实的剑柄敲晕了这个不速之客。
“女皇陛下,这是讽刺的称呼。”虽然没有了冬之女皇的力量,可是一年的时间足以让这位天真的女仆小姐得到了成长的机会。
“这便是我们的诚意,难道女皇陛下认为还不够吗?”安娜口中的诚意便是还活着的雷克顿子爵,毕竟在把长剑架在这位子爵的脖颈上时,他的生命就已经掌握在了安娜的手中。
“一个敌国的子爵,你以为他的死活对我而言重要吗。”
“可是一个白骑士团的首领我觉得对于现在的女皇陛下而言十分的重要。”
“安娜,你到底是谁的人!”弗罗娜终于看不懂眼前这个贫民区出身的少女究竟为了谁效力。
“自然是利益,我的女皇陛下。”
“那么他们也是为了利益吗?”弗罗娜指了指树状图的两人,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塞布莱菈小姐,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哪里。”油画师的话让空气中的气氛猛然凝滞,女仆小姐眯起的双眼带着探究和不信任。
“我很你的父亲有过一个交易,是关于你的,同时也是关于这个帝国的。”
“他的执念就如此之深吗,到现在也不想放弃。”
“我无法评判紫罗兰大公心中的执念,但是塞布莱菈小姐,我们之间的战斗是可以避免的,我们可是保证不再干预你们凡世的运行轨迹,从此你也不会在听到有关深蓝一族的消息,但是”
“但是?”
“但是仅限于我们树状图中的温和派,也就是我们。”油画师说出我们的时候明显落寞无比,原本的温和派在随着克莱儿女皇复苏天界树的那一刻起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现在所谓的温和派也只有他们而已。
“你们的力量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帮助。”
“塞布莱菈小姐,你如果想要重新登上王位我们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选择你的理由。”
“你无法接近现在的克莱儿,而我们可以帮助你见到我们的首领。”
“你想要我束手就擒。”弗罗娜一样就看穿了油画师的计划,一个曾经的女皇绝对会引起克莱儿的兴趣。
“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塞布莱菈小姐,这是合作,就如同你曾经和伯明翰先生的合作一样,选择权在你而不是我们。”油画师巧妙的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女仆小姐。
“可以。”
“不行。”
圣女露提尔和女骑士蒂娜几乎同时开口,两人的立场也代表了路维亚和伯明翰的决定。
“塞布莱菈小姐我们可以让你考虑,甚至你可以征询伯明翰先生和路维亚伯爵的意见,我们静候你的佳音,但是希望不要太久。”铺开的阳光让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三人的眼中,看着凌乱的酒馆和晕倒在地的冒险者,迷茫和烦躁头一次都出现在了三人的心头。
与其说油画师和安娜带来的是一个选择,倒不是说是揭开了一个她们一直极力忽略的问题,那就是今后的道路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女骑士蒂娜因为伯明翰不断经历的生死冒险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期盼伯明翰可以重新夺回理查德的荣光,现在的她更像回到他们那幢破旧的庄园,好好的安稳度日。
圣女露提尔则是想要将神圣教廷推向一个崭新的高度,所以一个潜在的帝国掌权者是她竭力拉拢的盟友,帮助她重新登上王位可是一个不错的人情,加上与路维亚伯爵私下的关系,自己将会得到艾拉帝国和紫罗兰帝国两个庞然大物的友情。
至于女仆小姐弗罗娜,当初单纯的从斯托利小镇重回帝都亚萨尔的愿望已经随之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无限的膨胀,现在的她只想亲手夺回属于她的一切,重新让紫罗兰的大旗插满帝国全境。
与三人相隔不远的伯明翰自然不知晓酒馆中现在充斥的矛盾的纠结,现在的伯明翰正在面临一个棘手的麻烦,毕竟重新见到安倍拉之主可不是什么值得令人欢喜的事情,而且见面的地点还是在蔷薇庄园。
第两百九十六章 庄园之主()
黎明重新降临的蔷薇庄园,让那股阴森鬼魅的气氛一点点的消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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