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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冲霄先前借劲先一步落河，见八等将兽如计划般被打进河里，游过去拽着它的大脚爪就全力下潜，周身银色电光顺水如银线般缠向八爪雄蛛。他心想这下成了，人面蛛虽是可以利用蛛丝在水面爬行，但本质上还是6行凶兽，进了水底，一身实力就要打八折；我这雷借水威，等同于实力倍增，必可在最短时间以最小代价解决它。
窒息之危近在眼前，天性暴戾的八爪雄蛛疯般拼命挣扎起来，可银色神光化作的狂猛雷电令身体麻木不灵有力难施，短时间根本无法挣脱拉拽。不过十数息的工夫，激烈挣扎下，雄蛛的人面脸开始扭曲了，喷出串串气泡。
水中有毒，狄冲霄闭上双眼纯以万灵神视探察动静，此刻现雄蛛到了极限，便力将雄蛛甩向河底，空出双手凝蕴雷光弹，连环射向人面脸。伤害倒在其次，志在逼迫人面脸张嘴喝水。
寒宁馨守在河岸以极耗神威的蕴神百步破阻拦人面蛛兵兽入水，每一拳都震得人面蛛震得骨肉俱碎，每一步都将人面蛛踏成肉泥。连用四次蕴神百步破，寒宁馨体内神威终从巅峰开始滑落。她情知自己这绝不能退让，便咬牙继续再行展开百步破，极度的消耗顿时令黑暗神光以极衰弱下来。眼看就要无法拦阻人面蛛爬上河面时，翻滚的青河河水平静下来。
狄冲霄自河水中冒出头来，吐出浊气游回河岸，又将蛛尸拖上岸，随手劈下四根脚爪，约是等身长。扔了两根给寒宁馨，狄冲霄自握两根，狂喝着冲进人面蛛群中，银光到处，血浅长空。有了趁手玩意，神威消耗极巨的寒宁馨松了口气，展开天雨枪法专刺人面脸等要害，所过之处，蛛尸遍地。
两人互相配合掩护，终在神威耗尽前将余下的数百人面蛛全部清除。累坏的两人相视一笑，若非有小芍村的对战经验，绝无可能如此顺利地智除将兽；将兽不死，不付出惨重代价休想能像现在般以少搏多，以弱克强。
狄冲霄吐气吹散浓浓腥臭气，可一吸气还是觉得腥臭难耐，只能带着寒宁馨跃回原先的隐伏处暂避，准备等风流吹散血腥气后再下去探察人面蛛巢穴，顺道以恢复神系治疗内外伤。没有开启神魂前，他的恢复神系只具有基本的疗治力，但神威消耗后可以自然回复，能节省一些疗伤灵食以备不测。
寒宁馨指向河面道：“紫到黑，稠而不散，看来这只将兽在毒息上别有花样，幸好拖到水里，省了不少麻烦。冲霄，人面蛛该没有占领水源作标识的习性。”
狄冲霄道：“是有古怪。你是在后面打它所以没看见，它在用脚爪护身前，有一张密实丝网自人面嘴回缩了进去。虽是看不太真切，但内里是毒水无疑。喷毒又回收，这群人面蛛的行为与小芍村的完全不同，难道从王兽那里得到不同的任务？”
第二十四章 意外发现（）
寒宁馨一样的糊涂，哪能解开狄冲霄的疑惑，甜笑着对着他脑袋作个敲爆栗的手势。
狄冲霄也知闹了笑话，不再继续这一不可能有答案的话题，转身拽出藏起来的随身小包，自里面拿出个盒子，打开后吩咐寒宁馨睁圆美眸作参照，眼看手动，继续昨晚没完成的雕琢。
蕴注神光的小号雕刀飞快地削切着，不一会就将那一层薄薄的晶体状蛛眼膜削切大半。看看大小正合适，狄冲霄不再削切，于蛛眼膜内蕴注恢复神系神威，使得它从晶体状重回生机消散前的柔韧，也更加有光泽。
寒宁馨揉揉眼道：“还没好嘛？做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嘛？这对蛛眼虽说不能记忆神技，可也挺难得的。”
狄冲霄递过蛛眼膜，得意地道：“好了。宁馨，狐念悲曾说过你的幽暗双瞳很特别，这六年来我有时也觉你的双瞳会突然变得像在天蓝村时那般满溢毁灭气息，别说师父，师娘都没有这种变化。我想这该是你的身世隐秘之一，既然狐念悲能看出端倪，自然也有人能看出。为防万一，你将这层蛛眼膜贴入眼中，平常没什么，一旦你双眼变化再起时，它那淡银又微带些黄的奇特色泽会让你的双瞳看起来与常人没太大区别。有我的恢复神系神威蕴注，不会伤到你眼瞳，反而会让美眸更水润闪亮哟。”
寒宁馨听得欢喜，接过蛛眼膜就依着指示贴入眼中，果觉温润，极是舒适。拿出随身镜子照照，见瞳孔黑中透银蕴黄极有光彩，寒宁馨不禁赞道：“亏你能想出这种古怪有趣到没有任何用处的兽魂器，看来你的成就会在马伯之上哟。”
狄冲霄摇头道：“器雕一道上，我今生绝无法越马伯，因为他的神魂可以说就是为器雕而开启。两年前我们生日那天，马伯喝多了，无心中曾说过除去逝去的魔皇，当世已没人能在器雕上稳胜他一筹，就是能相提并论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这些天来，我在修行三重觉醒时，心中有个直觉，在灵雕一道上，我大有可为。”
比起器雕宗师，一个灵雕大师更合寒宁馨心意，欣喜地道：“器雕有马伯就够了，以后本门弟子用来强启神系觉醒的化神灵液就统统交给你了。”
狄冲霄失笑道：“想得太远了，我现在可是连增强力量的下品灵食也做不出，将就着做顿改善体质的美食还凑合。”顿了顿，又道：“宁馨，离约定还有五天哟。”
寒宁馨甜笑点头，拉着他跃回河岸，顺着蛛丝指引来到高大的人面蛛巢穴前。燃起火把，两人顺着坡道向地下行去，三转五折，来到一个足有五人高的地下空洞内，又有十余小岔道与空洞相连。为防万一，两人没有分头探察，自左至右逐一搜索大小洞穴。令两人意外地是，除去最后一个洞穴堆有数十个圆大丝囊，其它的都是布满蛛丝的空洞。
狄冲霄轻轻碰了碰丝囊，觉外硬内柔，不禁问道：“宁馨，你说，这里面封的是人，还是蛛蛋？”
寒宁馨耸耸肩，随手以锋锐蛛脚削破一个丝囊，嗅着刺鼻味道，急向后跃，这才没被喷出的毒水溅到身上。狄冲霄看得一愣，忙转到旁边刺破一个丝囊，盯着流出的紫色毒水，心想刚刚果然没看错，先前的将兽确是在利用河水对毒液进行某种调配。
寒宁馨费解中逐一刺破所有的丝囊加以比较，又惊奇现不同大小的丝囊内里的毒液色泽不同，越大越深。
狄冲霄重新打量各个毒水丝囊，终确定尺寸大致有四种，心想这也就是说人面蛛需要四种不同配比的毒水，看来这次的兽袭非同一般，光是除掉将兽没多大用了，要去找王兽，不查清它们在搞什么鬼，不只是法伽丘原，周遭百城都会遭殃。想到此，他拉着寒宁馨退出丝洞，一边继续探察蛛巢，一边将不安直觉及想先回去见见师娘的想法说了说。
对他的忧虑，寒宁馨心有同感，却自动过滤掉他的后一半想法，决定立刻去法河村大战王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狄冲霄头痛地道：“停，停。寒门主，我什么时候说要和王兽开打了？是找到它们的行踪查查它们在干什么。是谍探的活，不是冲锋的活。不许揣着明白装糊涂。”
寒宁馨昂起头，重重地切了一声。狄冲霄久受师父秦天放熏陶，脸皮说厚不厚、说薄不薄，哪会在意这个，以大师兄权威否决找死提议，拉着心有不甘的未来门主返回地面。寒宁馨对着洞内扔进一个大大神光弹彻底震毁人面蛛巢穴，接下来任凭师兄如何耍宝逗趣，都绷着脸当没看见。
“宁馨，你说法伽丘原内像青河、法河般的河流有几条？流经小芍村的红芍河与兰溪相比青河，也就是河面窄了些。”狄冲霄明知师妹是在假装，可还是没咒念，只能顺着她心意说出心中自毒水丝囊而来的推论。暗忖想让她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将兽麻烦安全些。
寒宁馨听出话中隐意，美眸瞬间满是兴奋之色，拽着狄冲霄就跳上四翼铃雀，纤手指向东北向四十里外的小月湖。
狄冲霄摇摇头道：“天晚了，人面蛛必然全退回巢穴休息，我们若进洞就会丧失地利，更要面对所有人面蛛的合击。欲则不达，休息一晚，清晨起行。另外，将兽蛛脚需要长时间精心雕琢才能成为一件上好兽魂器，但若是将急就急，一晚工夫弄出两根粗糙的骨制长枪还不难。回返小芍村吧。”拽过八爪雄蛛以蛛丝捆牢后拴在玲雀尾上，准备拖回小芍村。
寒宁馨道：“也对，我们伤不起。冲霄，我现在明白爹娘为什么极少使用兽魂器了，灭神师实力越强，一般的兽魂器根本无法承受蕴注神威而来的强大威力。刚刚那些兵兽脚爪就是，不过蕴到五成神威就碎了，根本无法挥我的实力，还是拳脚爽快些。”
狄冲霄赞同地道：“用马伯的话说，父母恩赐的肉身才是最与灭神师相契合的兽魂器。这一差距，等我们修至战神境拥有了神魂后会更加明显。那时，王兽兽料以下做成的兽魂器，无论品质多好，对我们而言都是无法用于对战的废品，顶多蕴注六成神威就会碎裂。”
寒宁馨叹道：“可手上没家伙总感觉少点什么。马伯那我是不敢想了，量身定制的重任交给你了。不要别的就要长棍。”
狄冲霄道：“棍在百兵古义中象征仁武不杀，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师娘逼你用棍也与你的身世隐秘有关。”
寒宁馨点点头后转身侧坐，幽暗双瞳盯着远处的郁郁树林起怔来，目光忽而愁，忽而狠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狄冲霄见她不想说话也就专注于操纵玲雀，沿着青河河道向下游而去。虽是绕了些路，可沿河返程利于搜索幸存者。前行二十余里，恰好撞见三个年轻村人冒险来河边汲水。捎上喜极而泣的村人，狄冲霄顺着指引来到避难处。临时避难处所在地是一片坟堆，其中有一个是村民以往修建的假墓穴，有二十余人躲在其中，其中近半是妇女孩子。
天色渐晚，走路不仅慢也极不安全，狄冲霄便让男人们全坐到八爪雄蛛身上，将女人及孩子安排在玲雀身上，以便就近保护。
自狄冲霄离开至回来不过大半天光景，毁败的小芍村在士兵的全力修复下又有了村落模样。站在防御哨塔顶端的哨兵见是四翼铃雀回来了，忙招呼下面的守卫兵打开村门。魏无忌接到汇报后停下手中活，带着心腹魏海与援军头子何古刀前来迎接。
何古刀是义天城破兽军千御长之一，与狄冲霄并肩作战过，彼此极熟，望见玲雀身后还拖着一只大的八爪人面蛛，立时老起脸皮磨蹭起来。事关本门利益，狄冲霄哪会你磨蹭就松口，与何老叔打趣胡扯起来，实在被逼不过就用老招数应付：八等将兽，他一个大师兄哪敢随意决断，要未来寒门主下令才行。
何古刀哪敢和寒宁馨磨蹭啊，附耳悄语：“大叔侄子最近没收了一大批违禁画册，什么都有，包括十数本来自射国的彩绘绝版。这全烧了也太可惜了，有没有兴趣挑两本？”
狄冲霄惊喜低呼，忙拉着何古刀走到一旁探问。过得一会，他蓦地回头大叫：“宁馨，我想吧，将兽的兽料还是先送回门里交给马伯存放妥当些，正好何大叔要派人回去送信，顺道。你看呢？”
寒宁馨正在想事心不在焉，下意识地挥手示意她准了。
奸计得逞，狄冲霄乐得嘿嘿坏笑，半转身，对着不远处巨大人面蛛被雷电灼黑的背部指了指。何古刀心领神会，忙带着随从正大光明地拖走人面蛛。魏海接到少城主眼色，也就顾不得寒喧，一阵风般地随着去了，准备在“毁损蛛皮”上分一杯羹。
魏无忌小声道：“少见大师姐魂游太虚，在想什么呢？气你没趁着野外无人时对她动手动脚？”
狄冲霄笑骂：“少没事找揍。魏少，给他们找个地住下，明早送返。”回身叫道：“宁馨，下来了，闲着无聊，我们去村外练会。我从人面蛛那儿学来的移动技巧有趣的。”
寒宁馨闻言回过神来，跃落到狄冲霄身侧，随口与魏无忌打过招呼后拉着人就走。
魏无忌自去安排村人们的食宿，心下却是纳闷，今天寒美人明显不在状态啊，这种小花样都能中招，在想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寻找王兽（）
次日清晨，狄冲霄与寒宁馨自村东出村，按计划前往小月湖验证心中的猜想。半个时辰后，一队骑兵信使纵马出村，沿着防御线向义天城飞驰而去，为队长怀中带有狄冲霄写下的一封信，信中内容除去这些天来与人面蛛的诸多对战，也有对人面蛛最新动向的猜测。
将近正午，快马信使来到城主府，魏长风看了信后立刻前往天雨门找秦天放夫妇商议对策。到得晚上，犹豫难决的三人等到了小芍村第二波信使。这次不仅有在小月湖击杀一对将兽的最新消息，信使还带回了一个装有毒水的丝囊。看着令人心中毛的古怪事物，寒春雨终做出决断，派弟子叫来马伯，一阵密议后各带十名精英弟子离城远去。
深夜，法伽丘原小月湖畔，去而复返的狄冲霄两人展开万灵神视，于昏暗月色中悄无声息地往来搜索，终在东向十五里外的一片花木丛中找到想看到的事物。
寒宁馨掐下一片被毒水侵蚀枯萎的花叶，嗅了嗅后眼蕴笑意，心想没有毁去巢穴与丝囊是对的，离去的这段时间里，丝囊少了大半，必是专责往来运送的人面蛛返回带走的，这些毒水丝囊只能是送给王兽的，只要跟着走就能找到王兽巢穴。
狄冲霄抽抽鼻子，循着淡淡腥臭气向左前方走了十数步，自草丛中拎起一只小号人面蛛脚爪。他就着月光看了看，不由得摇头轻叹，割破大半的丝囊确是在中途断裂留下痕迹，可事前万万没想到里面的毒水对低等人面蛛而言也是极为致命的东西，这只人面蛛除去脚爪，皮肉与毒水混合成一种粘稠液体。
不过是少了一个线索可能，寒宁馨哪会放弃，以毒蚀花从为中心继续搜索，忽地现不对的地方，随手揪起脚下的一株野红芍。盯着小小花苞，她心下深感诧异，沾毒芍花不仅没枯萎，竟然还在花期过去之后又结出花苞来。忙叫来狄冲霄，晃晃手中有异时令的野芍花。
狄冲霄也感奇怪，沉吟中拔起一株毒蚀死花作比较，不知怎么地，心中想起刚刚看到的古怪粘液，为求验证，急在附近寻找起来。寒宁馨见状知他有所现，便不在费神多想，静等中戒备周遭。
离开花丛有三十步时，狄冲霄停下脚步，稍稍开放神光增加光亮，看了看左侧完全枯萎的花丛，又转身看了看右侧生机勃勃的花丛，暗道答案就该这里了，忙伏身贴地细察。 不多时，他在两侧花丛根处皆现了尚未完全被土壤吸收的液滴，左侧的正是丝囊中的毒水；右侧似是而非，相当粘稠，正是残断脚爪附近粘液。
寒宁馨走了过来，低声道：“有什么不妥么？”
狄冲霄摇摇手后起身快步走到先前找到残爪的草地，仔细打量周遭杂草，果然现脚爪附近的青郁茂盛，远些的枯黄瘦弱。拔起一株有违时节的青草，他仔细观察根部，一连五株，终看到一点尚未被草根完全吸收的粘液。扔掉青草，他又在茂盛草地中拔起一根枯萎的草。不同于别的枯草，他不过是稍稍用力一搓，整根草便碎成了粉。
寒宁馨奇道：“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