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剑皇- 第104部分

　　　　陆羽奇怪玄木真人前后态度的转变，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不管玄木真人怎么问，陆羽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陆羽不敢在师父面前说谎。”

　　　　玄木真人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玄木真人看和陆羽，眼神复杂，既有失望、也有悲哀、更有一种惋惜。

　　　　到最后，所有的感情都被玄木真人收了回去，只剩下了一声失望。

　　　　“陆羽呀陆羽，你终究是让为师失望了。”

　　　　玄木真人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众人都不明白，玄木真人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陆羽的表现，有目共睹。短短一年时间，修为就突破到了聚灵七段。更将虎拳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精妙绝伦，让众人都叹为观止。

　　　　刚才那一击的精彩，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众人都记住了陆羽的拳头。

　　　　就连杨善都想不明白，陆羽究竟哪里做得不对，让玄木真人感到失望。

　　　　难道仅仅是因为陆羽修炼的是虎拳吗？

　　　　这难道也不对！

　　　　在场众人中，唯有于倩一人，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为何而失望。

　　　　于倩看着玄木真人，眼神中既有怜惜，也有忧虑。

　　　　于倩只是一个女人，她没有玄木真人那么无私，也没有玄木真人那样的胸怀。

　　　　因为之前的种种，于倩虽然也欣赏陆羽，却也有些担心陆羽。所欲于倩不希望玄木真人为陆羽的事情操劳太多，更担心玄木真人被陆羽所累，将来会生出祸端。

第一百八十章　心有魔性（）　
于倩要比玄木真人聪慧，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更是比刻板的玄木真人高出太多了。

　　　　聪明的人，想的就多，担心的也就更多。

　　　　魔道同修，是陆羽最大的一张底牌。可这个“魔”字，也是陆羽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痕迹，更是一根插在于倩心头的刺。

　　　　自古以来，魔道之间的嫌隙就太深了，几乎已经是深到任何人都无法解决的地步。

　　　　在听说陆羽能实现魔道同修的时候，于倩对陆羽的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于倩也曾将自己的担心告诉给玄木真人，可玄木真人并没有听于倩的，固执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玄木真人一旦做出决定，就连于倩都无法阻拦。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玄木真人似乎是真的有些失望了。

　　　　陆羽并不知道玄木真人究竟为何对自己失望，不解的问道：“师傅，不知弟子哪里做错了，让师傅如此失望。还请师傅示下？”

　　　　玄木真人说道：“我并非不满意你今天的表现。实事求是，你今天的表现堪称完美，连为师都挑不出毛病。看的出来，你这段时间非常的努力。”

　　　　众人一听这话，更加糊涂了。

　　　　既然陆羽表现的这么出色，那玄木真人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真正让为师失望的，是你的心。”

　　　　玄木真人看着陆羽，语气凝重的说道：“你的心，依旧带有魔性。”

　　　　玄木真人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于倩更是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

　　　　玄木真人并没有做出于倩希望的事情。到最后，玄木真人还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如果玄木真人将这句话埋在心里，不说出来，那于倩还有机会，事情或许还有一些回转的余地。

　　　　可如果玄木真人直接把话说出来，那就表明他根本没有放弃陆羽的打算。

　　　　这种情况，是于倩最不希望看到的。

　　　　听到玄木真人说自己仍有魔性，陆羽心中一颤，表面却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师傅此言，弟子不解。”

　　　　“不解，还是不想解。亦或者，是心里明白，却不敢承认。”

　　　　玄木真人死死地盯着陆羽。

　　　　“弟子惶恐，实在不解师傅所言。”

　　　　玄木真人冷哼一声，也不再和陆羽纠缠，直接说道：“《五行兽拳》，虎鹿熊猿鹤五拳，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虎拳属金，主杀戮，是五种拳法中，威力最强、破坏力最大，也是煞气戾气最重的一种拳法。”

　　　　“这五种拳法，虽然同为一体，却必须分开修炼，以一种拳法为主，其余四种拳法为辅。你如果是经过相互比较、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修炼虎拳，那也是人之常情，为师也不会责备你。可你却连想要不想，直接开始修炼虎拳，这说明暴戾已经深入你的骨髓灵魂。在同等条件下，你不会再做出别的选择。如此作为，难道不是你心中魔性作祟吗？”

　　　　陆羽强自镇定，开口解释道：“师傅也说了，虎拳的威力是《五行兽拳》中最强的。弟子既然修行武技，自然就要挑最厉害的那一门练了。弟子斗胆，感觉师傅对弟子的评价，有些偏驳了。”

　　　　“为师从来不会偏驳任何一个人。”玄木真人说道：“你说的没错，世人总是趋好避坏。你修炼虎拳，本身并未问题，可你却能将虎拳修炼到如此的地步，几近登峰造极。而且煞气十足，堪称完美。所谓相由心生，你心中若无半点魔性，如何能将虎拳之凶戾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陆羽轻吸一口气，说道：“弟子不明白什么凶戾之气。我只是按照武技要求进行修炼，尽量做好而已。如果因此师傅就断定弟子心中任有魔性，弟子无话可说。”

　　　　“还敢狡辩。”玄木真人大声呵斥道：“为师问你，在你选择修炼虎拳的时候，心中可曾有一丝的念头，想过要修行其他的拳法。”

　　　　玄木真人突然的一声暴喝，让心中原本就有些忐忑的陆羽一阵慌张，张嘴欲说，却不知说些什么。

　　　　就事实而言，当时陆羽的确一心扑到了虎拳上面，其他的拳法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这个时候，陆羽应该随口说上一句谎话，将这个事暂时搪塞过去。

　　　　可心中忐忑又被玄木真人气势所慑的陆羽居然愣了那里，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羽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虽然陆羽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整了过来，可时机已过，陆羽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玄木真人前面说了那么多的话，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下。让陆羽在不安慌张中露出破绽，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刚才陆羽被吓的说不出话，本身就是陆羽心虚的一种表现。

　　　　在场众人多是心思灵巧之人，看到这一幕，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陆羽虽然聪慧过人，却终究不是玄木真人这种老江湖的对手，轻易就被玄木真人给套了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陆羽苦笑，闭嘴不言，算是默认了。

　　　　将陆羽不说话，玄木真人接着骂道：“《五行兽拳》，五种拳法皆有精妙之处，可你只沉迷于虎拳的威力，而枉顾其他。这本身就已经步入了歧途。方才对战，不过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你们本该点到为止即可。可你却一味求胜，不惜对杨善痛下狠手，甚至到了以命搏命的地步，逼得杨善也不得不以心剑之术对抗。”

　　　　听到玄木真人如此训骂陆羽，杨善不忍，站出来说了一句：“师傅，你不必如此生气。刚才对战，不过是情势所迫而已。陆羽师弟只是想好好地表现一番，本身并无大错。弟子受创，也只是技不如人而已，怪不得他人。”

　　　　杨善苦心劝解，谁料玄木真人根本不买账。

　　　　“杨善，你不必替陆羽说话。刚才种种，为师看的一清二楚。陆羽出招，毫不留情，一上来就以命相搏。你好好问问他，他刚才是否有哪怕杀了你、也要取胜的念头。”

　　　　杨善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既没有回答玄木真人，也没有去询问陆羽，直接退了回去。

　　　　连玄木真人都能看出的事情，亲自与陆羽对决的杨善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就在刚才对战的时候，杨善明显的感受到了陆羽的变化。

　　　　陆羽招招凶险，最重的那两拳直接朝自己的要害而来。面对自己的攻击，更是不闪不避，完全就是一副拼命地样子。

　　　　这些，杨善都看的清清楚楚。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给你一个机会（）　
杨善出手的时候，下手还有些分寸，从没想过要取陆羽的性命。出剑的位置虽是陆羽的胸口，却刻意避过了心肺要害。

　　　　可陆羽却不一样，似乎毫无顾忌，没有一丝的犹豫，双拳就直向自己的要害而来。

　　　　而且，陆羽仿佛笃定了自己不会重创他，所以对自己的攻击不管不顾、不闪不避，竭尽全力，直接攻击自己。

　　　　若非如此，陆羽的那两拳即便可以伤到杨善，却也绝对不会将杨善伤的那么重。

　　　　杨善或许能理解陆羽的一些作为，毕竟陆羽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就算陆羽已经练成了虎拳，就算自己一时大意让陆羽占了先机。可凭陆羽的实力，想要真正和他抗衡，还是差了一点。

　　　　陆羽唯有将一切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全都使上，才有可能出奇制胜，最大可能最大程度的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不过是陆羽追求胜利的一种手段而已，本身无可厚非。

　　　　就算杨善因此在陆羽手里吃了亏，也怪不到陆羽的头上，只能怨杨善自己不够狠辣。

　　　　杨善可以理解陆羽的行为，却没办法彻底抹平陆羽所做的一切。更不可能在玄木真人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否认陆羽做过的一切。

　　　　所以，杨善只能选择闭嘴，然后退了下去。

　　　　喝退杨善之后，玄木真人又把矛头指向了陆羽。

　　　　“你之前数次出手，皆狠辣异常。下手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中全无半点仁慈，对待同门师兄弟，如同对待仇人一般。与你对阵者，在你手下非死即伤。李东旭三人，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此种种，皆说明你心中魔性未除，野性难驯。”

　　　　面对玄木真人的指责，陆羽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师傅言辞灼灼，陆羽无言以对。”

　　　　听到陆羽的话，玄木真人轻哦一声，然后说道：“仅仅只是无言以对！看来你依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口服心不服啊。”

　　　　陆羽神色平静的说道：“师傅所言，句句属实，弟子无从辩驳。可弟子的确也认为自己没有错，自然心中不服。若是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弟子仍然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选择，甚至做的更狠更绝、”

　　　　此话一出，杨善几人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在他们的记忆中，玄木真人一直都是一个严苛霸道的师傅，霸道到近乎蛮不讲理的地步。

　　　　自从他们拜入玄木真人座下之后，极少有人敢当面顶撞玄木真人。

　　　　偶尔的几次，有几个桀骜不驯的倒霉蛋做出这样的壮举，事后都被玄木真人收拾的很惨，还背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自那以后，玄木真人就在杨善几人心中树立起了绝对的权威，再无人敢冒犯。

　　　　可在今天，居然又冒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陆羽，不知天高地厚的顶撞起玄木真人来了。

　　　　对于自己的徒弟，玄木真人一直以来的原则可是一人犯错，全体受罚的。如果陆羽真的惹怒了玄木真人，他他们谁都跑不了。

　　　　想想以前被处罚的凄惨模样，杨善几人就忍不住颤抖。

　　　　靠近陆羽的杨善几次向陆羽打手势、使眼色，让陆羽赶快向玄木真人认错道歉。

　　　　可陆羽对杨善的示意视而不见，依旧神情平静的与玄木真人对视。

　　　　这种平静的反应看似寻常，却是要比任何叫嚣更显孤傲。

　　　　而面对陆羽的强硬，玄木真人的表现也极为平静，刚才怒斥陆羽的神情已经在玄木真人的脸上消失不见了。

　　　　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之中。

　　　　杨善几人被吓的更厉害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心里明白，这种安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玄木真人表现的月平静，就说明他后面的处罚会越重。

　　　　“陆羽，为师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一个让为师信服的理由。若是合理，为师就不计较你刚才顶撞为师的罪过。若你还是满嘴狡辩，那就数罪并罚。”

　　　　陆羽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因为弟子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好简单的理由，也是好实际的理由呀。”玄木真人说道：“怎么，有人不想让你活下去吗？”

　　　　“当然有，而且很多。”陆羽毫不犹豫的说道：“以前的时候，我还知道是那些人想要杀我，还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可是现在，就连一些我不认识的人都想要杀我。面对如此险恶的人性，为了可以活下去，弟子只能尽一切可能，使用一切的手段。”

　　　　陆羽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就好比师傅刚刚提到的李东旭。弟子之前与李东旭没有丝毫的瓜葛，可他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欲置我于死地。我和他都是九玄宫弟子，他还要比我年长几岁，更是水玄宫的亲传弟子。可他却丝毫不念同门之请，甚至连脸皮都不要了，与赵武赵刚联手围杀我。手段之卑劣、残忍，真是世所罕见啊。”

　　　　“师傅刚才说我心有魔性，没有半点仁慈，这点弟子无从辩驳。可弟子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傅。在弟子面对李东旭这种人的时候，如果弟子心存一点仁慈、出手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弟子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玄木真人说道：“这就是你为自己找的理由。李东旭人品低劣，你就以李东旭来作为参照，这样，你就可以对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安理得了。你就从来没有一点点仁慈的念头，没有丝毫以德报怨的想法。”

　　　　“对于李东旭，弟子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心安理得。”陆羽毫不犹豫的说道：“以德报怨，听起来的确很高尚。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弟子即便按照师傅希望的，没有杀李东旭。可李东旭这种人，他会因此对弟子感恩戴德吗？还是会认为弟子软弱可欺，今后变本加厉的对付弟子。”

　　　　“相对于以德报怨这种理想化的口号，弟子更喜欢以牙还牙这个词。欲要除恶、必先做好为恶的准备。我只有比李东旭这种人更加狡诈，才能在这纷扰乱世保住自己的性命。”

　　　　“哼，巧舌如簧。那你刚才与杨善对战的时候，为何那样凶猛。难道杨善也想要你的命吗？”

　　　　“那不过是求取胜利的一种手段而已，不足道哉。我额可以用，大师兄也可以使用。”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处罚陆羽（）　
玄木真人向陆羽要理由，陆羽非晶口舌解释了半天，可玄木真人貌似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反而更加生气。

　　　　只见玄木真人猛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好一个陆羽，口蜜心剑。居然敢在为师面前大放厥词。”

　　　　玄木真人的喝骂声传遍整个大殿，杨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其实，从玄木真人刚才说要给陆羽一个机会，让陆羽说理由的时候，杨善几人就已经大呼糟糕，心知不妙了。

　　　　他们比谁都了解玄木真人，清楚地知道玄木真人的目的何在。

　　　　这是玄木真人经常使用的一招。每当有徒弟犯错时，玄木真人总会这样给弟子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解释解释，说一说自己的理由。

　　　　可事实上，玄木真人根本不会听什么解释，也绝对不会认同什么理由。

　　　　只要玄木真人说你有错，那你就是有错，错是错、没错也是错。

　　　　你如果真听玄木真人的话，摆出一堆理由来，那就是故意狡辩，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