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改变身份之前,他还得找机会跟云秀坦诚自己身份,还得解决云飘飘的手尾,还得想办法让龙西联盟光明正大的入主朝昌。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大量的武道功课要做,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比和项兰干耗重要。
想着反正和项家也没啥和解的可能,不如干脆弄死拉倒,这就是唐罗来探监时的想法,但项兰贪生怕死的态度,却让唐罗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个贪生怕死的傀儡,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坚固的堡垒还是从内部击破最容易。
项兰的身份,始终是朝昌最大的杀器,光是项氏二十年来为其在朝昌养望所付出的,便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生在这乱世,民智未开,世人蒙昧,自然需要有个人来点明前路。
服从是种习惯,时至今日的朝昌,依旧有着云氏的烙印。
对绝大部分朝昌的领民与自由民来说,现管虽是项氏,但效忠的对象,依旧是这位云氏天女。
所谓民心可用,说得就是这种状态,只是再好的名义,没有武力的框架也不足以成事。
云秀与项氏是统治朝昌的一个整体,城主云秀代表着名义,项氏代表着武力。
而现在,这统治朝昌的大义成了阶下囚,又贪生怕死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倒是有了不小的可操作性。
……
中州、悬空城
哀嚎百日的暗牢,终是酿造出毁灭的恨意。
那些无意间听到的,偶尔看见的,替主人传递的,全部被督天王巡整理成册,变成了斩向云氏的利刃。
有人供出了龙渊的粮米来自中州某位云氏亲族,药草的供应是岷城的富商。
云氏的暗线遍布西贺三座大洲,设置的暗网有着千奇百怪的名字。
负责荒古血楼情报的云氏拥有的信息,多得出乎意料。
榨干数万人骨血后整理出的情报,堆满了一座大殿,而这些看似零碎的信息,都有独特的价值。
除了情报,督天王巡还找到了可以毁灭云氏的人。
某个不起眼的侍女,就在不堪折辱后,给出了无比重要的信息。
“大小姐并没有回到龙渊,而是留在了朝昌。”
情同姐妹的主仆之恩终是没有敌过王巡的手段,婢女为了活下去,不惜将主人卖个一干二净:“她在离开前给了婢子一个联络的方式,方便婢子能在朝昌找到她!”
在魂师确定了婢子所言非虚后,这则消息便交到了王巡最高统领,曹大都督的手中。
想要激发破界石的威能,便得需要云氏宗家的血脉,而已知云氏宗家的血脉,只有云冀和云秀两条。
按常理算,这两人应该都随着龙渊进行虚空漂流了,却没想到,竟还有一条血脉流落在外,不曾回归。
这让曹大都督喜出望外,召来了界师盘问能否利用宗家血脉,对龙渊进行设计。
在获得肯定的答复后,找到云家大小姐,就成了督天王巡眼下最重要的事。
因为找到云秀,即代表一座已被炼化并无比坚固的小灵界,海量的秘术典藏,还有云族的累世财富。
“派人将这婢女带到朝昌,让项氏配合,把云氏那位天女,带到悬空城来。”
……
龙州历1787年
三月初一
用内忧外患形容此时的项氏再贴切不过了,坐镇项府的项乾怎么也没有想到,项庵歌一死,连锁反应竟会这样巨大。
内里刘、农两大豪族对项氏不满,外头大临商盟纠结一直大军,正朝这边以每日数百里的速度推进。
就连一些周边的匪寇,也乘机出来劫掠朝昌的商队。
去年冬日的动荡还未过去,新的挑战又摆在项氏面前,云端议会崩盘,朝昌的名士百姓在呼吁城主出来主持大局。
项氏一边对外宣称云秀重病,一边积极应对游说各方势力重新支持项氏。
但连番的动荡已让项氏失去了朝昌的信任,就连一些亲善项氏的,都在这时候躲得远远的。
“犹记得十二豪商下场,项氏如此狠厉,还是去找南岗唐氏相商政要吧。”
五百二十六章:交换()
看着送出请帖被人退回,项乾在谋事房里大发雷霆:“饭桶,全是饭桶!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宗师的气魄震慑八荒,不过蜕凡修为的谋士们哪能承受的住,叫苦不迭。
但项氏被孤立已成事实,即便老祖项乾发再大的脾气也没有用。
如今的云巅议会失去了公信力,整个朝昌一盘散沙,世家各自为战,就连商盟的气氛也变得很紧张。
自年关过去,原本满满当当的港口,如今成了空港,只有几艘零落的商船,萧条非常。
商人们宁愿停泊在别城小港,也不愿停驻南海大港,毕竟战乱不停的城市,从来都不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倒是有些舔血的世家向着朝昌靠拢,想要趁乱撕些肉吃,却被四方营死死挡在城外,毕竟将朝昌当成禁脔的项氏可不允许这群豺狗进入。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下,一艘来自中州的商船在南海码头靠岸,王巡的使者带着那位婢女来到项氏族地,连同王巡的命令,交给了当家做主的老祖项乾。
但项乾脸上却没什么接受的意思:“此时朝昌内忧外患,项氏已经分不出精力捉拿那位了。”
使者怎么也没想到项乾会退缩得这样快,但身负王命的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是委婉提醒道:“此事乃是大都督亲自颁布的命令,宗师这般直接的拒绝,某家回去不好交代啊。”
“使者有所不知,云氏天女与魔主勾陈形影不离关系甚密,朝昌四野烽烟四起,项氏实在抽不出人手对付。”
在这种关键问题上,项乾可不会含糊,要是接受了大都督的命令,缉拿云氏天女的责任便到了项氏的身上。
云氏天女没什么了不起的,关键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魔主勾陈已经足够恐怖了,谁能想到他身边还带着八个同样不凡的高手。
这样的战力集团,几乎超越了世家所能处理的极限,即便坐拥两位宗师人物,要和这样的敌手对上,都有些吃紧。
深仇大恨确实是深仇大恨,但项氏现在也分不出力量,去报仇雪恨了,这任务自然也接不了。
“魔主勾陈!?”
王巡使者心中一惊,朝着项乾问道:“可是灭了非天教的魔主勾陈?”
“正是此獠。”项乾点点头道:“除他之外,还有八位身着星袍,头戴星宿面具的强者,具是凶境巅峰的战力,非同小可!”
“如此重要的情报,宗师怎不早些通传王巡!?魔主现在何处?”
“南城战后,去向不知。”
强忍着心中不快,项乾生硬答道。
“。。。。。。”
如果不是项乾乃是宗师之尊,王巡使者几乎都要破口大骂了,在督天王巡的情报优先级中,魔主勾陈是仅次于最高任务的目标,而且事关天南王氏圣地的暗花,连同那位纵横无敌圣王的友谊,却因为附庸部族的自大愚蠢,险些失之交臂,怎能不让使者又气又恼。
“某家得立即将这个消息传回悬空城回禀大都督!”
王巡使者将婢女往项乾身边一推,认真道:“还请项氏一定加派人手,找出魔主踪迹!”
……
灵界通道
眼下唐罗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想出项兰的用途外,便是要将王弗灵留在他体内的灵服彻底化去。
先天阴阳碾不愧是最顶级的神通,在黑白的旋涡下,即便是接引紫薇帝星的神符也并未撑得太久,被磨成了最本源的能量。
毁灭神符后的唐罗又拾起身边的仙云魄,打算在归还给云秀之前,好好研究下这云祖的贴身兵器,顺便印证下自己的猜想。
再将神识沉入仙云魄后,唐罗只觉得被一阵浩渺的烟云包裹,只是其中朦朦胧胧的,似有一座仙山隐藏着。
而想要拨开云雾,仅凭此时的神识强度显然达不到,保守估计,至少得要完整灵质化蜕变后的神智,才有可能拨开这如钢铁一般的云雾,看见那座仙山。
脱开浩渺烟云的范围,唐罗继续体悟着神器的本源,寻找神器的真灵,终是在手套的掌心处,找到了仙云魄的器灵。
“果然如此。。。”
将意识退出神器的唐罗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并将自己在仙云魄里发现的东西,分享给云秀。
听到仙云魄中藏着半座仙山,云秀也显得很吃惊。
“那座仙山应该是云祖留在神器中的传承,只是不知道是灵界的地图,还是武道的典籍了。但要打开这密藏,须得集齐一双仙云魄还得有宗师级的神识力量,或者是天赋超人的神识强度。”
“你的神识不行吗?”
“嗨。。。我的神识强度虽然比一般凶境强些,但也没有达到拨开云雾的程度。就我所知道的功法里,恐怕只有徐氏的通冥剑体修成的通幽意,才能让非宗师级的凶境拨开那些云雾,看清里头的传承了。话说。。。”
顿了顿,唐罗不解道:“仙云魄是你云氏传承神器,难道之前就没有人发现里头有异吗?”
云秀苦笑一声:“若非遭逢大难,仙云魄怕是依旧在云氏族长手中代代流传,远远达不到望见仙山的要求。”
虽然早就习惯了云氏的不争气,但一千多年都没出现一个能够打开仙云魄奥秘的族长,还是让唐罗忍不住有些挠头。
或许那位纵横天下的云祖自己也想不到,自家后人竟会如此不争气吧,要是他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懊恼自己将门槛设得太高。
若是设成凶境巅峰或是武宗级别,或许仙山奥妙早就被人打开了,这样云氏也有机会走上另一条路也说不定。
但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呐,戴好!”
唐罗抓过云秀的左手,将仙云魄仔仔细细得戴上,认真道:“项燕是宗师境界,一定发现了仙云魄里头的仙山,南城布阵,为的就是得到另一半的仙云魄,开启云祖的传承。”
“现在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个事情,就不能让他如愿,所以我想,让项氏用仙云魄来换回他们的城主,你看怎么样?”
五百二十七章:憋屈()
南海道场
一座由钢铁铸就的四方擂台正中摆放着金丝锦绣的蒲团,蒲团上燕云宗师盘膝而坐,面色平静地将神识从仙云魄中抽离。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自南城决战之后,只要稍有闲暇他就会利用仙云魄探查魔主勾陈的下落,但每一次都是渺无音讯。
“还是没有找到魔主的下落吗?”
昏暗擂台的边角上,不知何时来到的项乾幽幽问道。
“老祖不在项府坐镇统揽大局,怎么跑到南海来了。”
对于莫名出现的自家长辈,燕云宗师并不感冒,他还是对南城之战项乾那个停战的命令耿耿于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武道争锋并不是做生意,项氏确实被魔主找准了空子,失去了很多。
但魔主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那白虎七宿修为虽然不俗,但也只是仗着装备齐全,才杀得自家武宗措手不及。
可要将这场大战持续下去,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项氏,因为在这他们有源源不绝的补充,而魔主一方满打满算只有十人。
在项燕眼中,付出些许代价,斩杀魔主获得天南王氏的暗花并得到王无敌的关照。
除了这些,项氏还能拿到另一只仙云魄,开启云祖宝库。
只要低调发展二三十年,不管今天失去多少,到时都能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说到底,还是入主朝昌之后,项氏的野心便弱了,觉得只要守住朝昌的基业就够了,再无开疆拓土的决心。
项燕心里别扭,项乾自然明白,但各人各有立场,他并不打算妥协,只是想求同存异:“我们都小看了魔主,王巡的使者来到朝昌,一听到魔主勾陈的消息,就连能够找到云家余孽的婢女都顾不得了。”
“云氏已被吃干抹净,剩下小猫三两只能翻出什么风浪。”
项燕毫不奇怪,满不在乎道:“反倒是魔主勾陈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真正让佛国感兴趣的,并不是魔主勾陈,而是它背后的那些东西,但这与我族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那时决定要休战,此时便不该因为王巡使者几句话而改变态度,老祖以为然否?”
被项燕一句杠得如鲠在喉,老祖项乾用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却也只能无奈道:“如今朝昌内忧外患,项氏不能在自绝后路了,要以大局为重,休要着眼一时长短。”
“庵歌刚死,情况便已这般危急,除了长房一脉,其余诸脉难道全是饭桶吗?”
项燕恼怒道。
“南境诸郡早就对朝昌虎视眈眈,大临商盟叶擎苍生离南境后怀恨在心,派出侍者勾连各郡郡主,又从大临纠结一支大军,正朝这边碾来。”
项乾叹了口气,将眼下项氏的情况和盘托出:“连番动荡让朝昌内部民怨四起,可现今云端议会被灭,小兰又被魔主掳走,以川元刘氏,沐台沐家,堰苍农氏的三大豪族代表都从不同程度上对项氏近期的作为有所不满,而柳卿宗的事儿,又让几大商盟的主事自危,以为项家失了势,转投别派了。”
士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并且主宰着胜败。
在项家两位宗师看来,此番与魔主勾陈教技,项氏只能算是小败,毕竟真正的损失只有族长项庵歌还有两民凶境巅峰的强者。
这样的损失虽然让人肉痛,但也并不伤筋动骨。
可在外人看来,项氏却是一败涂地了,很多原本只敢缩着脑袋的跳梁小丑全都跳了出来,想要踩着项氏上位。
“那就杀!”
项燕眯着眼,方天无定神瞳透着名为凶狠的光:“攘外必先安内,让四方营进城,肃清朝昌,将所有上蹿下跳的,统统杀死!”
武者施政的方法,就跟战斗一样干净利索,在项燕看来,这事再好处理不过了,他真不知道项乾为什么要纠结。
苦笑一声,项乾并不打算延展关于施政的话题,而是将话题重新勾回魔主身上:“虑胜先虑败,叶擎苍这次有备而来,我们得先想好后路,而能驯服大临商盟的势力,着实不多。。。”
“所以,我族便必须得由王巡驱策了?”
“这也是一时权宜,能让王巡强者主攻,加上宗师辅助,或许能报那一箭之仇。”
聊了半天,项乾这句终于说到了项燕心坎里,作为南城之战里头,唯一一个在单放环节占据优势的人,项燕一直觉得,如果当时项乾不要放弃,他将奎宿击退后,便能驰援别路。
魔主的增员毕竟跋涉而来,无有后备,只要打飞一个,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一败涂地。
可因为项氏别部的战斗意志低下,他甚至没来及将奎宿击败,这场战斗就结束了,项燕当然有怨。
若是能够换一批队友,我早把魔主勾陈一伙儿拿下了!
回到南海道场的项燕不止一次这么想过,而眼下这证明自己的机会竟真在眼前了。
虽然心中有喜,但项燕还是不动声色问道:“王巡来了哪位强者?”
“大都督对魔主勾陈极为重视,在收到消息后,就派了林部前来增员,为首者正是林部巡天使,还有一众王巡精锐。”
“哦?来得是王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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