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么大的事就交给他,能行吗?”
“百川大人不放心?”
“武道方面自然放心,可权谋设计这块儿。。。”
“聪明人与天才是不同的。”
处理着大量文件,并不停下达命令的唐志头也没抬,淡淡道:“将一个艰难的任务找出实现的办法,这是聪明人。而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完成,是天才。百川大人不想看看,我们家的天骄,究竟是个天才,还是个聪明人么?”
想着唐志的话,唐百川朝着唐罗认真的复述道:“族长说了,你是个天才,所以别问,只管将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完成就是了!”
“。。。。。。”唐罗真的很难相信,这么有水平的话是族长口中说出来的,但看着唐百川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这个任务,应该是无法推脱了。
五百二十三章:项兰()
唐百川这样重要的人物,实则无法离开驻地太久,所以将该商议的两件事嘱咐完后,唐罗便利用灵界通道将其送回了南岗驻地。
送走百川大人后,唐罗沿着通道回荒原,却在某条分叉路上拐走,最终来到一处形似蜂巢般,布满坑洞的区域。
这儿原本是云祖准备给避难者暂歇的地方,此时成了唐罗与云秀的小窝,并摆放着朴素却精致的用具。
只是在这幽暗无光的环境中,只能以火晶照明,让人看不清这些手工制品的精巧。
“我回来啦。”
唐罗仰头朝着洞穴里不断进行布置的女人轻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欢快。
其实相比于南城小院那样的大院子,他更喜欢眼前这个小洞穴。
这种无门无户,无遮无闭只有两个人的感觉特别美好,特别是躺在比邻的洞穴里,近的都能听见邻居的呼吸,这让唐罗很是心安。
若不是幽暗的环境看着实在不健康,而且灵界通道里灵力又稀薄大大增加了修炼的成本,他真想一直呆在这里头不出去。
云秀扭头看着飞身而上满脸讨好的唐罗,脸色俏红。
明明是比邻而居的两个洞穴,今晨起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跑到了对方那儿。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魔主用了阴损什么技巧。
但女人呐,一旦付出了感情,包容与底线都会落入深渊,即便是这种在以前看来无法忍受的卑劣,也能为其找到圆满的借口。
只是经历清晨的尴尬,还是让人有些羞燥就是了,这种时候搭话,多羞人啊,于是云秀扭过头去不理。
唐罗则是毫无尴尬的感觉,在他看来只是提前行驶权力而已,有什么关系嘛。
跟个没事人一样,凑到云秀的门口,倚在壁上涛涛说起自己的打算,并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在没有解决我身体里神符和仙云魄的问题前,我怕是不能在外面露头了,你真的要跟我住在灵界通道里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项氏是利用仙云魄找到你的呢?”
既然是谈正事,云秀也压下了羞意,认真问道。
“你想啊。”唐罗将自己的推理过程说出:“项氏迁动大阵,并且锁定南城,一定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知道我们的方位,你也说了他们用的不是风媒的手段,那就只有别的方法了。”
“还记得那时候寒月灵隐大阵封锁南城,拦截你们的只有项庄与东营精锐吗?其实那时候项燕就已经在大阵里头了,只是他要寻找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去了别的地方,没有与你们照面。”
“可后来我与你回合之后,明明收敛气息躲避好了,却被一下找到。”
“如果定位在你身上,项燕就不会扑空,既然不在你身上,那么肯定就在我身上。”
“而结合项燕身上唯一能够与我产生联系的工具,就是仙云魄了。”
说着说着,唐罗拉起星袍,露出雕刻一般腹肌摸了摸,还朝云秀邪魅一笑。
云秀不动声色地探手将其衣服盖下,将话题重新偏移回正题:“那有办法处理那道神符么?”
“办法肯定是有的。”唐罗数种绝顶神通在侧,不论是牺牲一个虚空之胃,还是用先天阴阳大磨盘碾碎,甚至跃入虚空以虚空能量剿灭,都是可行的办法,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毕竟神符离体便是死物,即便是王弗灵化身施展的神技,也断然没有难倒唐罗这样强度武者的道理。
“那就好。”
云秀放心的点点头,又拾起一些食物与清水。
“又去给女城主送吃的啊。”
唐罗无语嘴:“其实蜕凡武者,两三天一顿问题也不大。。。”
“又不缺这点儿食物。”
云秀笑眯眯道:“况且你不是说这是你最重要的资产嘛,要是饿坏了怎么办。”
“她算什么重要资产。”
唐罗撇撇嘴,朝云秀深情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资产!”
“呸!”
轻啐一声,云秀轻嚷着要唐罗让路,然后带着清水食物逃也似的走到收监女城主的地方。
那是一方设计在灵界通道里的阵法,是云祖用来收押奸人的所在。
被抓来的女城主就关在这儿,从昨日到现在,她已尝试了数十种方式越狱,除了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外,毫无成果。
听见幽暗通道中脚步声想起,女城主果断坐到阴影处,快速梳理了一番仪容,摆出生人勿进的表情。
其实透过壁阵,云秀能够清楚看到里头灰头土脸的女子,自然也能看到女子努力的尝试,但她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将束缚阵法开出一角,并将清水和食物放下,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
自昨天收押以来,这个女子已经两次给自己送饭了,每次都是放下水、粮便走。
做着仆役的事,却掌握着封禁的阵法,这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女城主心中想着,并朝送水的女人喊道。
“有什么事么?”
云秀扭过头,柔声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一墙之隔的监禁室中,女城主朝着外头送餐的女仆英气勃勃的叱问道。
云秀一愣,旋即露出莫名的笑意,反问道:“你是谁?”
“我乃云氏宗家独女,朝昌城主云秀,你们将我掳劫至此,考虑过后果么!?”
女城主起身,朝着送餐的女子厉声喝问,颐指气使的乖戾模样仿佛端坐云巅的天女,倒真是有几分刁蛮公主的意味。
只是这样的做派,却惹得云秀发笑:“项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持这个谎言,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监禁室里头的女城主脸色突然煞白,跳脚而起,朝着外头的女子厉喝道:“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扭过身子,云秀背对着女城主,淡淡道:“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监禁室中的女子颓然坐倒,看着送餐的女子远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凄苦。
她是项兰,项庵歌的幼女,本该是被捧在掌上的明珠,但世间有关他的记录,只有一条早夭的记载。
五百二十四章:乱世出英雄()
项氏族长的幼女早夭,东营却找到了云氏宗家的幼女。
自那日起,项兰便已云秀的身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她会欣然接受云秀的身份,并将这个傀儡城主的角色给扮演好。
可项氏要的是个听话的城主,而不是一个心怀二意的爆弹,所以项兰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身世,以及她的使命。
聪明的她是个顶级的扮演者,即便在六七岁的年纪,也没有人怀疑她云氏天女的身份,而将一个身份用了二十年,即便是假的,也成了真的。
她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人称呼项兰两个字了,或许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人,记得项兰了吧。
跌坐在监禁室中的女城主缩在角落的阴影中,盯着大碗清水上莹莹幽光,久久失神。
……
龙州历1787年
二月十五
接连动荡的朝昌,让百姓纷纷往城外迁移,一些原本无人问津的荒原村庄,倒是迎来了一波新成员的加入。
只是再富庶的地方也有穷人,而穷人很难大方的起来。
因为物资的贫乏,所以村庄并不喜欢难民,甚至很憎恶这些人。
所谓饱暖思**,饥寒起盗心。
一无所有在朝昌生活不下去的难民,也是想要活着的,而在饥饿交加的难民眼中,道德和存活比起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对于朝昌城外的村庄来说,接纳三五个落魄的亲戚或许不算什么难事,但要是被难民涌入,要比受了蝗灾还苦。
鸡鸣狗盗之事层出不穷,所以面对这些难民,除非是在村里有亲眷负责赡养,否则一律不给放行。
面对这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朝昌城外的村民会选出乡勇,举着铁叉木棍日夜换班巡夜,只要看到了难民,便会乱棍打走,甚至杀死。
这种情况下,女子的遭遇要比男子更艰险,对于村中一些说不上媳妇的癞子、闲汉来讲,这个时候无疑就是春天。
他们会游弋在朝昌城外,看到落单的女子便会上前争抢,连哄带骗的掳回村里,在满足己身兽欲后,这些女子很难有个好下场。
便是在这样民怨四起的时候,却有则笑道消息悄悄的传遍了朝昌全境。
“南岗唐氏驻地,接收朝昌全境难民,只要愿意成为唐氏领民,便能得到房产田地,一季口粮!”
这则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流传出来的,没多会儿功夫就传遍了朝昌,难民们蜂拥南岗,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房产倒是有,但得自己造,慵懒的书记官只是在造册后给你划分一块地,告诉你休要越线,然后就走了。
田地也有,不过是归属唐氏的,对方提供农具、种子,生产的粮食五成都要上缴府库。
至于一季口粮,也不是白拿的,而是放弃自由民身份,加入南岗户籍后,才会进行分配。
这条件和传说的消息相差甚远,但难民们还是蜂拥而至,并且成批成批的留下。
负责传播消息的唐连看着欣然接受苛刻条件并且入驻南岗的难民们,直以为唐耀施了什么蛊惑的秘术。
“我们当然可以完成所有基建工作后再收拢更多的难民,但那样招进来的,不过是群懒汉而已。”
站在南岗议政厅最高层的唐耀指着下头蚂蚁一般来回不停劳作的难民:“唐氏虽然富裕,但也没有富裕到养活懒汉的地步,所以,即便是接收难民,也是要进行筛选的。”
“老大的意思是,设下这些条件,是为了筛选出优秀的难民?”
“不错。”唐耀点点头,看着已经截然不同的南岗江山:“组织好那些已经盖好自己房子,并且做好开垦春灌的难民集中起来,然后告诉他们,三个月内,他们只要能够带着难民回来,每成一户可以减免一成佃租,五月中,我需要南岗的户籍册上超越十万户,能办好么?”
“没问题的老大,放心交给我吧!”
……
朝昌内城,项氏族地
项庵歌的灵堂便设在项氏前庭。
项楼兰披麻戴孝,已在灵堂里跪了三天,对每一位前来见礼的叔伯亲戚叩礼答谢。
曾有人说过,父母是阻挡女子与真实世界的那堵墙,那时候,项楼兰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而在听到父亲项庵歌被魔主勾陈偷袭杀死之后,他却突然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
父母健在的时候,子女其实活在一个被妆点过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美好的多,艰难的少,就算放弃,失败,也没有什么后果。
这里岁月静好,这里烟火缭绕,而这一切随着父母的离去,都会改变。
失去父亲庇护的项楼兰终于看清了真实的世界。
那些人前人后的尊敬并非因为他的惊才绝艳。
兄弟姊妹的恭谦也并不是风度翩翩。
笑容背后藏着的或许是轻蔑,悲伤里有也有止不住的喜悦。
那些曾被项庵歌压制的牛鬼蛇神们,一瞬间都围在了老祖项乾的身边,追忆着创业未半便撒手人寰的伟大族长。
这些人真的悲痛吗,为何在灵堂里见不到一滴泪水,反而能够听到发自内心的轻笑呢。
哪怕是早已习惯族人口蜜腹剑的项楼兰,都有些暗自作呕。
利益大了,人心就会散,这是父亲重复多次的叮咛,现在看来,真有道理。
这些围在老祖身边的亲眷,眼睛盯着的,不过是族长的座次,却根本不明白,决定项氏族长之位的,究竟是谁,也还真是有些可笑。
“父亲,您且安息,儿子定会为你报仇,手刃魔主勾陈!”
披麻戴孝的项楼兰续着火盆中的冥钱,心中暗暗赌咒发誓道:“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必会让那混蛋,不得好死!”
……
幽暗宁静的洞穴里
头戴勾陈面具的唐罗盘膝坐在监禁室外,朝着里头咬牙切齿的项兰问道:“想活,还是想死?”
“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项家两位宗师也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聪明的话。。。”
“你爹已经被我杀了,如果你醒的够早,已经明白,燕云宗师拦不住本座。”
五百二十五章:贪生怕死()
世上最荒诞的仇恨,莫过于有人当着你面,说杀了你爹,并问你想活还是想死。
项兰觉得自己应该愤怒,该大声地痛斥,但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只有模糊呜咽。
毕竟站在面前的,是佛国都忌惮的魔主勾陈啊。
那冰冷冷的面具上,除了刻有勾陈帝星外,还有双毫无感情波动的银眸中决绝的杀意。
呜咽声听不清楚,却并不妨碍唐罗的判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你是想死?”
“呜!!!”
恐惧到了极致,身体中就会凭空涌现出一股力量,它让项兰摇着头不断的后退,直至将后背整个贴合在墙壁上。
“呵。。。原来是想活啊。”
唐罗摸着下巴,改变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很明智,这样可以省下本座很多力气。”
项兰知道自己的表现很丢人,但她明白自己活下来了。
刚刚她在勾陈眼中读到的,是真正的杀意,但凡她有任何表示,对方都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如果不是直面生死,这位自小养尊处优,名义上处于朝昌最高点的贵人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怕死。
直到此时看见勾陈表态,身体里那股莫名爆发的力量才散去,没了支撑的项兰瘫坐下来。
虽然是个蜕凡境界的武者,可生死前的表现却还不如某些个普通女子。
面具后头的唐罗撇撇嘴,有些遗憾的起身,转身离开,不无可惜的沙哑声音在幽暗的监禁室中响起。
“明日本座再来,到时讨论下你该如何活命的问题。”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有些准的,唐罗来时确实动了点杀心,不然也不会堂皇正大的在项兰面前说自己杀了项庵歌。
原本他要捉拿项兰,是想利用云秀假扮对方混入项府与云端议会里应外合将项氏驱逐。
但眼下云端议会被唐氏一锅端了,项兰的价值大大降低,加上他又接了家族给出的任务,今后很可能就要以唐罗身份行动。
而在改变身份之前,他还得找机会跟云秀坦诚自己身份,还得解决云飘飘的手尾,还得想办法让龙西联盟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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