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喜欢我,虽然我一直怯生生的,又比较孤僻,骨子里透着悲怆。
毕竟出了我爸那事,我的性子是变了。
我喜欢石头标本,也喜欢打理它们,就像我后来一个人住,喜欢打扫卫生一个道理。
那年,我在笔记本上写道:居无石不雅,园无石不林。
而那句话,便是郑爷爷在上地质课时写在黑板上的。
没了你后,我不懂爱情,尽管在看徐志摩的诗时,也向往过康桥。
虽然我看似活得开朗,也为安昌江边的红月倾倒过,但是我除了作业外已经很少提笔了。
那年期末考试,同学们都不去考试,仿佛不想毕业,于是都在宿舍打纸牌。
我在茶楼跟班上的男生们打通宵麻将刚回宿舍,见大家都没去,就问她们:“你们不去考试?”
她们说不想去,于是我也不想去,邀约着几个女生打双扣。
正是兴起时,周校长走到宿舍门口,跟我说:“秦琴,你还不叫同学们去考试?”
我心中憋屈,嘟着嘴说:“他们不去考试,也管我事?”
同学们见我没动,都未理,继续打着牌。
于是我只得吐出口气,说:“走,考试去。”
突然,想起了09年4月,便是我主动在校友网寻找你的那月,我想开了很多事,于是想联系你。
也是很巧,被我拉进郑爷爷家的那个男生突然从昆明回来,穿了套黑西装来找我,同时带了个石油局的同事。
那天的他跟当年来广济接我去昆明的他一样,没什么变化。他妈妈特意给他买了一身700多元的西装。(可那会儿,都还是小孩子。)
那天,我们去春熙路口的太平洋影院看了场电影,如同当年他来绵竹,我带他去电影院看了场3块钱票价的木乃伊一般。
他问我喜欢看什么,我找了部当时的魔幻大片看——我一直喜欢魔幻奇幻类的电影。
看完电影后,他问我去哪里?
我说我要回学校宿舍。
并让他跟我一起坐公交车,尽管他们的差旅费是可以报销的。
而我想回忆下当年上学的感觉,就非让他坐了公交车。
那天,车内冷冷的白光,我并未认真的看他。
我拉着车内的拉环,站在他的身边,当车辆晃动时,我可以靠着他的手臂,但我却不再如同年少时那般疯狂,想要追逐他并让他对我负责到底。
可他很是奇怪,居然跟我说:“我打算离婚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云淡风轻,就像他某年打电话云淡风轻跟我说:“我公公临死前让我取我表妹,你随便找个人嫁了。”
第二年,七八年不联系的蔡同学打电话跟我说:“他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笑着说:“他跟我说了。”
而我挂了电话,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笑着说:“以前说好了,我们结婚全班同学都要到场的啊。就算你娶其他人,也应该请我啊。”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我没去看过人,请客当天我才回去。”
我挂了电话没两天,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可是,他让我随便找个人嫁了,我便找人拿了个结婚证。
那天我一直板着脸,拉着公交车的扶手,淡淡的说,“毁了我一个女人就行了,干嘛还要再伤害另一个女人。”
曾经明明是他非要跟我在一起,后来又听了遗言娶了她,现在不知哪里来的妖风吹起,跑来跟我说,他要离婚再娶我?
很快,就到了学校宿舍。
他把我送到学校宿舍楼下,我没管他,直接上了楼。
那年生日,他又来了。
那晚上我们去歌城唱了歌,兄弟冯跟店里请的卖服装的少女开始交往。
卖花的孩子进来,他们分别花了10块钱买来送给我们。
那晚上,我们分别平躺在冯租住的房子中,无言无语。
过了几个小时,他突然说:“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我淡淡的说:“我们都结婚了,就该对彼此的家庭负责。”
不过我听到他的气息声,又说道:“抱最后一次。”
于是他轻轻转过身,抱了我一下。
不到1秒的时间就转身平躺着,不再说话。
那天,他不再像当年我去孝泉井队看他时,趁我睡着就不断吸烟。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与他一样。
可是,我一夜无眠。
我想,他也是一夜无眠。
我早跟他说过,第一次要在我结婚的那天,可是他非不信。非要让我对这个世界的感情绝望才善罢甘休。
那年冬天,部队转业上岗培训的人员来我们学校了。不知为何,来了的人都要请我去吃饭。
而我也开始喝酒。
我早就不当自己是女生了,更何况毕业后工作之地一般都是井队,加之没了你的那天开始,我就以为自己是男生。
当第一批同学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时候,我甚是向往。
想象着茫茫沙漠的美丽和神奇——不过现在我觉得,我在那里生存不了。
跟他们去喝酒,我喜欢买面包和果酱。那会儿我喜欢吃蓝莓果酱,可今儿发现我婆婆做的桑葚酱更好吃。
每次出去吃火锅我都爱买个面包和一瓶果酱,然后豪气的一杯杯干着。
每次跟他们喝完酒后,我便趁酒意来袭之前,跑回宿舍——好吧,从我喝酒喝得住院开始,我就不喝酒了。
那会儿喝得最惨的一次,是井队再培训的男生们来了,请我出去吃烧烤。
于是我豪爽的跟他们拼酒——一个人就喝了17瓶啤酒,然后被同学们接回宿舍,又哭又闹。
酒醒后我发现自己受了伤,才知道自己有多丢人。
因为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以为我们会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我总去宿舍把他的衣服拿出来一起洗,或者叫其他女生给他洗。
甚至在暑假去了南充,在他所有亲戚家和我南充同学们的家里游荡了一番——在卢宣灰家蹭饭的时候,他们正在门口打井,我好奇的蹲在黄泥巴旁看着,并问他父母相关的问题。
还跟他和他表弟一道,翻山越岭去了他外婆家,并在院子前的核桃树弄了核桃,烧了吃。
更如同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翻山越岭之际问他们路旁的野花野草叫什么名字。
他觉得好笑,跟我说:“猪草花。”
可他明明都没看,就笑话我、敷衍我。
在蓬安的鱼种场,我每天都要煮饭玩,而他们都出去喝得烂醉如泥的回来。
也喜欢在鱼种场看大人们喂鱼、还有鳖,并不断问他爸爸养鱼的知识。可他爸爸却总跟我讲运输鱼的知识。
反正那里很大很大,有几条超级大的狼狗。
那年我第一次炒菜,是干煸四季豆。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炒菜。
我想象着饭馆里师傅的做法,却一时不及,把酱弄糊了,可他爸爸和姑公公吃得很满意,我每天跟他们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突然有一天,我母亲打电话到兄弟冯家里,叫我回去了。
而与此同时,他们接到通知,要分配工作去井队了。
我跟他一起坐在公交车上,他让我跟他一起去学校,然后去单位报道。
但是我鞋子却莫名其妙的就坏了——方才都还好好的,就在回学校的车上时才坏了的。
而且我脚太小,不好买鞋。
我说我回家换了鞋就来,于是,我母亲不准我出门了。
后来他来接我那年,我们一起去找陈兴平吃饭,她说:“如果你们两个结婚,不管有多远,我都来。”
我不懂她意思,但是我知晓他懂,因为她明明是对他说的。
这话儿,一定另有深意。
因为在郑爷爷病了的那晚,传话人,就是陈兴平。
我卖房子那年,他在昆明买学区房了。
他说是她非要买,为了孩子读书。
在他们闹离婚的时候,我跟他老婆经常聊天,并阻止他跟她离婚,还让他对她好点——既然娶了,就要对她负责人,不是吗?
没对我负责就够了,何必还要祸害其她女人呢?
不管是为了爱情也好,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也罢,男人不就该如此吗?
13年初我办婚礼,肖军和何艳华他们明明说要来,可因为我没在德阳大酒店,于是都不来了。
莫名之间,我不懂他们的意思。
也许,当年郑爷爷在收我当孙女的那会儿,是希望我能跟他的学生在一起——因为我是真的爱地质和石头。
或者我在想,若我在德阳大酒店举行婚礼,是否郑爷爷和杨奶奶就会莫名出现,告诉我当年写的论勤学好问,究竟有没有刊登发表?
或者,我是不是可以去装了很多石头标本的地方,安心的煮石头,买石头,欣赏石头?
所谓缘分,真的很神奇。
某一年,我在王小蛮的空间中,便看过一张谁在中国地质博物馆前拍摄的照片来。
我知道,那不是王小蛮本人。
我跟他写文很相似,也许因为我们都学过地质的缘故吧。
可我却是个从来拿不到毕业证的学生,甚至我上过的所有学校都在我们毕业后,就撤销了。
找工作,何其难?
第四百四十二章 爱的终章(大结局)()
谢泽波,我不想写信了,感觉累了。
还有貌似我记忆又错了,那个实验不是化学实验。
看来,我尘封的过去,只有你。
我也不知道是否记忆会骗人?
我貌似不是我以为的我,今儿本想去看你,可我不知道怎么找你,我不认识路。偏偏手机一进你的领地,网络就特慢。
对了,15年的某天,我去麓堂泡温泉,偶遇同学黄,后来邀我去吃饭唱歌,半夜还送他朋友去麓堂住,接着在一个监控下,他笑得很奸诈的跟我说:“老同学,可以牵个手吗?”
我当然觉得牵手无所谓,于是跟他握了个手。
今儿想来,是否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暗地里流传着某种传言,所以他故意让我在监控下牵手,而是让你看呢?
我想我真的生病了吧,到现在都看不透一个人究竟要为什么活着。
干嘛非在心里跟你较劲,总要自己跟你“势均力敌”才罢休呢?
干嘛总要你来看我或者带我走?
或许,我该去找谭颂,然后就可以“一个箱子”到处旅游,走到哪里算哪里,潇洒自在,而不是为了让你能像以前那样在乎我,绞尽脑汁,问题这样的较劲有何意义?
这几天我总觉得困倦,负离子太强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日子可以过?
没去找你,因为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也不知道你电话号码。
而你知道我在这啊,不是吗?
突然觉得人生毫无意义,我不想看手机和照片了,要是你已经结婚了,我想我该出门找工作去了,也许就会遇到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在这之前,我还要去找王小蛮,因为他在网上陪了我很多个月,总要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吧。
从此,我的心里不会再有你,下一站便是幸福吧。我还必须去找我哥哥,那样的话,我举行婚礼的时候,他才会让乐乐穿着礼物来参加。
可为什么我连婚礼都不稀罕了呢?
我还没看到小男朋友泽逸如今长什么样了,也许我该跟他举行一个婚礼,才能报复罗飞背叛我与其他女人同居且不信任我和辱骂我的罪名。
而且我花泽逸爸爸的钱,也是应该的。
说不定泽逸就可以带我去美国看球赛,如果碰巧也可以看艾薇儿的演唱会。
我如此明目张胆的给你写信,却并未问过你如今究竟怎样,很是荒唐和无稽。
我也不想让你签什么故事改编的同意书了,突然觉得没意思。
我会把我画的粗陋的唯一一张油画送你,便离开——那本是为送你而画的。
想了想,我不想天天做家务。更不喜欢六点起来煮饭,自然喜欢有人给我煮。不是说要找一个比自己早起的男人,那才是幸福吗?
舅舅跟你的合照,看他嘴巴憋着,而你看起来笑得开心。
我想他觉得你做的那个专利不入他眼吧。
其实我很懒,喜欢睡懒觉,更不喜欢做饭。
我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追根到底。
赚钱是男人的事儿,想事情也是男人的事儿,一切就告一段落吧。外面的世界更美好,更美丽,不是吗?
我在想,你是想要一幅画,还是想要我这个活生生的人留在你身边呢?
最近头太痛,也许是他把我头打晕的后遗症吧。
可儿时,他也那般美好过。
前些时候果子跟我说过:“没人在意你的过去。”
同时律师说:“名字不重要。”
可是我在意,我觉得重要。
这名字是我祖祖给我取的——一个能手提被砍掉的人头的勇敢而胆大的小脚女人。
不想改编的原因是,太麻烦。
更或者在想,曾经用所有爱心照顾并栽培过自己的人,都学会了玩手机,所以布下了“天罗地网”,可以把我“网罗”回她们的身边并保护我——就像从小到大上学时一般,我是那个跟在她们身边且超级听话的“娃娃”。
水电校上学那会,超级繁忙,要去好几个学校“晃荡”听课。回本校上“计算机”课才能空闲下来练习写“情书”。
练习无数回都没满意的,到这会儿才觉得平凡最真吧。
真的头痛,又很失落,是否你今天看到我了,而我又从你眼皮底下跑了,你也在失落呢。
时光金贵,为什么你不停下车,把我“抓”住,对我说,跟你走呢?
你非要我去你上班的地方,看你一次才善罢甘休吗?
可是我长丑了,不敢见你,怕人去楼空。
怎么办?
算了,明天看心情吧。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老有所养,老有所居,生活在环境优美的地方,如同伊甸园,有浪漫的一生。
记得第一次见罗飞前,我站在几百个乒乓球中的时候,斌表叔教了我所有比赛规则,并做了动作示范。然后他跟我练了一会,就跟我说:“我还要上课带其他学生,以后我给你找个陪练。”
我笑着说,“好啊。那要找一个跟你一样厉害的。”
他如同销售人员,不断的说着“罗飞”有多厉害多厉害。“他是我教的学生中,体育最好的学生,各项目都打破了纪录,每一年都是全镇第一名。”
我有点期盼见到他口中说的少年,因为我体育各项除了乒乓球外,都是全镇“第二名”。
于是欣然同意了,见他离开后,我站在数百个乒乓球中,望着教室外的玻璃窗,等着他口中的佼佼者。
过了一会儿,他带了一个超级阳光且超级帅的穿着雪白校服的男生进来,并跟他说:“以后你下午不用上课了,就陪秦琴练球。特别是练习扣球。”
我承认,今生我看的所有偶像剧中的男主角,都没有人能跟罗飞当时的颜值相比——他,算是校草级别的男生了。
罗飞听到不用上课,眼中露出了无限光彩,玩味的看着我,说了声“好。”
斌表叔看我们打了几个回合,就走了,剩下我们两人在活动室里自由发挥。
他对着我盈盈一笑,淡淡说:“你用你最厉害的跟我打。”
而我却腼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