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道:“不应该啊!面包孩儿就算是小孩子,他怎么能那么无礼?难道是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秃毛鸡眼角飞斜,满含威胁的盯着我:“你最好不要说话!我有预感绝对不是我想听的。”
我耸耸肩,拉起头上的树枝又反弹回上一级树枝,开始了锻炼计划。
“别太过分!昨晚的帐我还没找你算!”我回头。
“什么帐啊?”秃毛鸡一脸无辜。
我停在一处树疙瘩,双爪紧紧的扣住了粗粝的竖起,脑袋倒悬,低头冷笑;“昨晚刚开始你不愿意跟我走一趟,后来又怎么火急火燎赶上来?”
他刚要开口,我指着他打断:“不要说谎!我既然问你,就掌握了一些证据。”
秃毛鸡玩味的看着我:“噢?什么证据?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说:“窗台上的苔藓是背阴的位置,我接手这栋房子的时候,那些苔藓胖乎乎绿油油的。
可是昨晚我回家突然发现,那些苔藓居然少了很多。一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进我家,而且是奔着你去的,于是你就逃跑出来,顺带跟着我走了。”
秃毛鸡面色凝重起来,原本鲜红的鸡冠也变得有些铁青。
“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脸上笑着,语气却很不善:“算你运气不错!那黑蛇正好和我也有仇,不然今天有你好看的!”
我有些恼怒他随便把人卷入危险,如果昨晚不是恰好弄晕了那条蛇,说不定我和东灰都会玩儿完。
如果他提前告诉我,我还有个心理准备,不会临敌的时候差点吓出魂。
而且他的隐瞒,还差点害死了面包孩儿一家。
这个秃毛鸡真是个谜!
可是我这人有个习惯,别人的秘密如果不主动告诉我,我是不会好奇去逼问。
就像面包孩儿一家的身份,绝对不是山中的农户那么简单,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她们光靠双手过那么好的生活?
据说卧龙山已经是一座孤岛,完全和外面隔绝了联系,就算面包孩儿的娘再有巧手,织出来的布卖给鬼啊?
可是别小瞧了那栋木屋,里面的摆设都是隐含着低调的富贵,就说那些木头吧,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房梁。
我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种木头是贵族用的。
还有东灰,他也绝对不简单,但看他和鼠妈两人就霸占了小半座山的地下室,绝对就不是普通鼠能够享用的。
我才不信那些鼠都遵守道义,不去抢劫他和鼠妈的财产。毕竟他们两人的武力值太低了。
至于强生,我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就一蟑螂而已,可是我就差点儿栽倒在他手上。
眼前的这位……我也不想知道。
秃毛鸡很随意的翻了个身,又开始晒他的另外一边身子,装傻充愣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春光啊,你要是说累了,就下来给本王捶腿,本王要睡觉了!”
我恍惚间觉得这家伙也没什么特别,除了爱吹牛,就是喜欢欺负我。
我阴测测道:“好啊!那咱们中午就改善生活,来一份儿红烧鸡腿吧!”
“你是母鼠吗?不是说母的都有母性光环吗?你怎么那么血腥!”
“你现在才知道?恭喜你,不太晚!”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自认为他是王子,我还不伺候了!
第二十八章 产婆不好当()
话说我好不容易想要办一件儿好事儿,介绍秃毛鸡这个医生去面包孩儿家,结果病人好了,医生跑我这里来要钱。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春光春光,不好啦!”
我此刻站在银杏树的树冠顶部,蓁蓁的叶子叠叠层层,除了满眼的绿色,我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人。
我放眼远处,连绵不断的山丘葱翠圆滑,看起来这里一点也不像孤岛,可是我远远能看到泛着白光的卧龙湖。
被人打断心情,我更加没好气吼道:“什么不好?黄豆吃完了就滚吧!”
你一个大吃货盘踞在我家,我才大事不好!
我现在是超级单身女,没钱,没工作,没存粮,基本除了这张鼠皮还算过得去,简直就是一穷二白啊。
回头还得收留一些寄生虫,什么蟑螂老鼠鸡都朝我家里跑,我捉襟见肘的生活简直雪上加霜了。
那个焦急的声音又响起:“春光,你在哪里?快啊……救命啊!”
我觉得有些不对,这好像是东灰的声音,于是朝下面大喊:“我在这里!什么事儿啊?”
东灰哧溜溜爬上来,带着哭音道:“早上我发现我娘不见了!”
我嘀咕:“最近这些老娘怎么都喜欢离家出走啊?”
我脱口而出:“不见了赶紧登寻人启事或者打110?你找我做什么?”
“春光你在说什么啊?都这时候了……”东灰跺脚。
我有时候就恨他这说话不痛快的毛病,搞得我比他还急:“有事儿你说话!”
“刚才我来卧龙湖边找到了我娘,她现在要生啦!”
“要生了你找稳婆啊!你找我做什么?”我哭笑不得。
东灰也顾不上问我稳婆到底是什么:“以前我娘生弟弟妹妹的时候,我都是守在外面,这次不同,根本还不到日子她就要生了!现在正大喊着你的名字呢!”
我拉着他朝鼠洞跑去:“那快走!我去看看。”
我知道女人有早产的,不知道这鼠妈为什么要早产了?
我在路上问过东灰这个问题,他的回答很出乎我意料。
“被吓的!”东灰急急的说。
“被吓的?难道老鼠也闹鬼?”
“不是,昨晚不知道谁,到处疯传卧龙湖边死了一大批的族人,还有刺猬族,鼠族,就连天上飞的猫头鹰夫妇也死了,我娘听说了这件事儿后,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哎,红果果的八卦女!
我叹息:“你说她挺着大大的肚子,不在家好好养胎,跑哪里去看八卦做什么?”
“我娘不是去看八卦,听说我鼠爹没了,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脑髓,全身干枯而死啊!”
我心中一紧,昨晚的黑蛇不是被我们抓住了吗?
难道还有什么不知名的水怪?
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爹爹……”
东灰毫不在意:“我只在乎我娘!他随便吧!”
我不知道胸中是什么滋味,大概这位不着调的父亲确实把东灰的小心灵伤透了吧!
可是对于女人不一样,他父亲再混蛋,身为妻子,就算再恨这个死鬼,也不免要伤心过度。
我忽然理解东灰娘为什么要早产了!
说话间我们到了东灰的家,还是和先前一样,收拾得很干净。
我朝屋角的石床走去,就见东灰娘已经大不一样。
她好像老了很多,就连背上的皮毛都稀稀疏疏的,而且嘴边的胡须也有好几根变成了白色,尾巴耷拉在床边,要不是微微欺负的胸口,还有圆滚滚的大肚子,我都怀疑她是一个雕塑。
并没有像东灰说的,一直大叫我名字。
我试探着小声叫:“大娘……大娘……我是春光啊……我来看你了……”
东灰娘像是失去了灵魂,木偶般就是不动,也不理我,眼睛没有任何光彩的盯着一处。
我转头问东灰:“哪里有早产的迹象啊?”
东灰朝我指了指石床里面,我这才发现原来东灰娘的羊水破了,顺着石床流下来一条湿路。
可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就那样呆呆的静坐在那里。
我暗道不好,难道她要带着孩子以死殉夫?
东灰默默的擦着眼泪,我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着,不想哭出来影响鼠妈的情绪。
我也着急啊,话说我根本没有生孩子的经验,最多在电视里看到烧热水,拿剪刀和干净的棉布,可是具体怎么做我真的是两眼一码黑啊。
我也不能就凭那点儿不靠谱的见识害人,于是把东灰拉到一边。
“我们族难道没有其他母鼠了?最好是生过孩子的。”
东灰点点头:“有有……可是那些母鼠多少和我爹爹有染,要是叫她们来,我怕娘会更加崩溃。”
我想想也是,于是我在屋里转来转去,这可考到我了。
我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
容妈她们是人类,就算有那经验,也不能钻进鼠洞来帮忙。
秃毛鸡能解毒,可他一只男的,再说怎么看他也还是小孩子,不可能懂得女人的生产之道。
强生的娘倒是女的,可是那老婆子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疯了。再说她们是虫族,卵生的,老鼠是胎生的,路数更是南辕北辙。
我拉住尾巴不停的挠下巴,唯一的几根眉毛也都拧成了一块儿。
忽然,我灵光一闪,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可以去找蜂王啊!
她可是生产专业户,就算她也是产卵,可是每天把生产当吃饭一样平常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我对东灰说;“你看住老娘,我去找人蜜罐帮忙!”
“你知道她家怎么去吗?”
“不就是厨房后面的土墙上吗?”
东灰急说:“不知道为什么,木屋昨天起火了,蜂族的搬家了。”
“你怎么不早说?哎呀……还是你陪我跑一趟吧!”
还没等东灰说话,我就拽着他往外面跑去,这救人如救火,为什么生孩子也得归我管啊?
还别说,到这个世界,我是什么职业都干过了。
照顾人的老妈子,救人的英雄,好像每次都是硬着头皮迎上去。
我终于理解梁山好汉的无奈!都是被逼的!
第二十九章 爱情蜂蜜()
我和东灰跑到后山的一堵环形的崖壁上,整座崖壁高可入云,周围的大的植被很少,都是些荒草和碎石。
我们到的时候,整座崖壁就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地震,扑簌簌的土灰遮天蔽日的袭来。
我知道那是壁蜂们在挖洞,别小瞧了这些壁蜂,闲时都是高效率的小型挖土机,打起仗来群起而上,就算是大象来了也要胆寒心惊。
我爪搭凉棚,朝上望着高处蠕动的黑点叫道:“蜜罐在家吗?”
有一些近处的工蜂听到我的声音,停下来,探出灰扑扑的蜂头,只听一个小头领问:“你是在叫我们大王吗?”
我扯着嗓子喊:“是啊!”
没办法,他们这工程太浩大,制造的噪音也非同凡响,我们必须要这样才能听清楚双方的话。
我认识那个小头领,上次蜂王围追我的时候,他就站在蜜罐身后。
小头领一见是我这只斑点鼠,也不干活了,直接飞下来停在我的鼻尖上。
我把黑漆漆的瞳仁朝两边眼尾分散,努力不成为斗鸡眼,看着他问:“你能带我去见你们大王吗?我有急事儿。”
“行啊!大王最近都在念叨你呢!快跟我来吧。”
我心说念我做什么?我们都是女的,有什么好想念的?
等我跟着他七弯八拐的来到蜂巢腹心,这才发现蜂王的宫殿真是别有洞天。
四周的墙壁都是整齐的空洞,整体看起来就像成熟的向日葵,褪掉了金黄色的花瓣,剥落了毛绒绒的花蕊,里面密密麻麻的黑瓜子就是每个蜂巢。
小队长给我说,“这里的每个洞都会有一只养娘照顾,蜂王每产下一个后代,就有那只养娘负责孵化,喂养小蜂知道他们长大。”
东灰羡慕的逐个看去:“要是我也有这么多娘就好了!”
我背脊麻了一下,就一个娘还这样劳心劳力,要是那么多的鼠娘,天啦!
我一下拍在他脑门上:“你以为是晚娘啊?越多越好?”
“晚娘谁啊?”
两人齐齐问我,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来最邪恶的那人还是我!
有两只黑长的壁蜂上来,端上了两个杯子,那个杯子也是木头的,和我树洞里的如出一辙。
小队长介绍说:“这是新来的蜂妃,特别受大王的宠爱。”
蜂妃?男的?
我在诧异的同时,渐渐缓和心中的别扭劲儿。
虫族大都推举女人为国王,所以她们的后妃都是男人了。
我打量着这两只男妃,确切说是雄蜂,个头儿是比原族的壁蜂大,而且全身黑的发亮,按照蜂族的审美标准,颜值的确很高。
“额……你们好!”我憋了半天,不知道该向他们行礼,还是他们该向我行礼。
按照君臣关系,我就是他们眼中的普通老百姓,而且是外族的,理应我拜他们。
可是我的身份又不同,蜂王是我的妹妹,按理说我就该是皇亲国戚,他们在蜂王的后宫就算再如何呼风唤雨,也必须得拜我。
这两个后妃果然很识大体,第一次见面就送我礼物,连带着东灰也跟着沾光。
“小光姐姐!”他们齐齐叫我,我可是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蜂王平时都这样叫我的?
“叫我春光就行!”
“我们不敢!”
“那就随你们便吧!”
东灰在一旁愁眉苦脸,一直挂念着他的老娘,一旁的小队长倒是憋着笑。
在蜂国,工蜂的地位可比雄蜂高多了,仅次于蜂王。
想想啊,庞大的族群,当然是谁干的活儿最多,谁最有发言权。无产阶级的力量总是不可小觑。
蜂王那是没办法,她要繁衍子嗣,要是她没有这个功能,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这些雄蜂,说白了就是吃白食的小白脸。
工蜂高兴了,赏他们些吃的,工蜂要是不高兴了,那他们也就只能一边凉快去。
两位蜂妃向我和东灰跪下,齐声道:“请喝!”
我连忙推辞:“不用不用……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
其实我压根儿不想喝蜂蜜。
天天顿顿的吃蜂蜜,就算它是只有天上才有的玉液琼浆,吃多了,我也怕得糖尿病。
小队长在一旁小声提醒说:“这些都是蜂妃的心意,里面参合了他们的养颜秘方。如果客人不喝,一会儿大王就要把他们赶出去。”
我“啊”的一声,下巴都快吓掉了。
这简直就是悚然听闻嘛!我什么时候这么拽了,连给不给别人面子也是关乎到别人生死的大事?
我皱着眉毛挠着下巴,我踌躇啊,这男人的养颜秘方?里面不会加了什么十全大补汤之类的壮阳药?
我要是喝了会不会有副作用?本来我的鼠脸就不大,回头再长几个痘痘,别人是看我的痘啊?还是看我的脸?
东灰心中着急,直接抢过来,就是那种恶狗扑食的亟不可待,一仰头全部喝掉,然后他把木杯还给蜂妃。
我关心的问他:“感觉……怎么样?”
要是他在十秒之内没有倒下我就喝。
小队长也关心这个问题,大概他没有资格喝过这东西。
两个蜂妃面有怒色,然后为难的看着我,我瞬间明白过来,我是主客,东灰是跟我来的副客,我还没喝他倒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抢过去,别人肯定看不起他。
东灰急道:“我感觉脑袋快要冒火了!这蜂王什么时候出来啊?”
我顿时眼角一抽,原来东灰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什么味道也没品出来。
两个蜂妃面露鄙夷之色,对东灰的不识货很是恼火。
我只要打圆场:“我还是喝吧!”
我结果另一个木杯,入口的感觉一般般,除了甜死人就是甜死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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