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叔抓住何瑞虎的灵魂,将它按进了何瑞虎的身体里。
何瑞虎的灵魂在何瑞虎的身体上晃荡起来,形成了一道道重影,却怎么也无法重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曲哀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凄凉无比地唱起来:“尘归尘,土归土,阴阳路,两茫茫!”
“风里来,雨里去,轮回道,生死同!”
“奈何桥,彼岸花,孟婆汤,转世殇!”
听到这哀乐,瓜叔脸色大变。
瓜叔将鲁班尺夹在腋下,双手抓住何瑞虎的双肩,将何瑞虎从停尸柜中拉出来。
“扶住他!”瓜叔一把将何瑞虎推给我。
我扶住何瑞虎,好奇地向瓜叔望去。
瓜叔从鲁班尺上将红线绕下来,咬破右手中指,将鲜血滴在红线上。
红线刹那间变得更加殷红。
瓜叔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接连在红线上拍出几个法印。
蘸过鲜血的红线顿时形成了一条直线。
瓜叔将红线弯成一个圈,从何瑞虎的头顶上向下套去。
当红线圈经过胸口的时候,我立即松开手,又扶住了何瑞虎的肩膀,保持何瑞虎不倒。
瓜叔将红线圈放在何瑞虎脚下,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将蜡烛点着,放在了何瑞虎的头顶。
刚刚做完这些,一个穿着白衣白裤,戴着白色高帽,拿着哭丧棒,脸色煞白的鬼差从地下面钻出来,嘴里面唱着刚才的哀曲。
瓜叔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微微点了点头,紧紧闭上了嘴。
鬼差诧异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哪去了?”
鬼差绕着三号库转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跺了一脚,整个身子陷入了地里面。
与此同时,哀乐再次响起来:“尘归尘,土归土,阴阳路,两茫茫!”
“风里来,雨里去,轮回道,生死同!”
“奈何桥,彼岸花,孟婆汤,转世殇!”
当这哀乐彻底听不到后,瓜叔才松了口气。
瓜叔伸出带血的中指,按在何瑞虎的眉心上,嘴里面念念有词。
何瑞虎晃荡的灵魂慢慢稳定下来,最终与身体重合。
何瑞虎“嗯”了一声,苏醒过来。
瓜叔放下中指,关切地问:“何队长?怎么样?头疼吗?”
何瑞虎摇了摇头说:“不疼!”
何瑞虎抓住瓜叔的手,感激无比说:“瓜叔,谢谢你救了我!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瓜叔摇了摇头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何队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
何瑞虎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跟在瓜叔身后,出了三号停尸库。
来到停尸房外,我急不可耐地问:“瓜叔,你会阴阳术?”
我是明知故问。瓜叔如果不会阴阳术,就不可能救下我,救下何瑞虎了。
瓜叔说不定是一个隐士高人。
如果瓜叔能帮我,说不定会解去我一身的厄运。
瓜叔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在这种地方工作,不懂一点阴阳术,根本干不下去。”
我激动无比地抓住瓜叔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瓜叔,我撞见鬼了!我被当成了祭品,你有没有办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瓜叔就打断了我的话。
瓜叔叹了口气说:“小伙子,我道行微末,恐怕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听说天心阁的道士很厉害,你去找他们吧!”
我苦笑了一声说:“瓜叔,今天晚上我去过天心阁了!天心阁的小道士说我被人定成了祭品,他们也无能为力!”
瓜叔十分惊讶,微微皱起了眉头。
瓜叔诧异地问:“连他们也不行?”
我点了点头。
从瓜叔的语气推断,瓜叔好像还不如天心阁的道士厉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恐怕是空欢喜一场了。
我刚才还激动无比的神情,顿时黯然下来,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凉水。
瓜叔摇了摇头说:“既然连他们也不行,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瓜叔转过头对何瑞虎说:“何队长,尸体你看完了,你们走吧!”
何瑞虎经历了刚才这一幕幕,彻底相信了我的话。
何瑞虎看到我黯然伤神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何瑞虎讨好地说:“瓜叔,您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瓜叔点了点头,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没有那个本事啊!你们走吧!”
何瑞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瓜叔一眼,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们走吧!
我跟着何瑞虎上了车,十分感激他为我求情。
瓜叔转过身进了门卫室,拉灭了灯。漆黑的窗户里,那一点猩红的烟头一明一暗,十分的诡异。
瓜叔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亦正亦邪。
说他正,他救下了何瑞虎。
说他邪,他身上充满了诡异。无论是他的独眼,还是他的瞎眼。
。。。
第16章 不该出车祸的车祸()
车启动了,载着我和何瑞虎回了警察局。
何瑞虎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掏出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抽了好几口,何瑞虎才意识到没有问我抽不抽烟。
何瑞虎掏出烟问我:“你抽不抽?”
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摇了摇头说:“我不会!”
何瑞虎将烟装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不要灰心丧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离开医院去天心阁了!”
我让何瑞虎去三道河公交站接我,三道河公交站离天心阁不远,他推测出我去天心阁了。
我正要说话,何瑞虎的电话响了。
何瑞虎指了指自己的电话,示意自己要接电话。
何瑞虎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另一边声音低沉地说:“何队长,是我!”
办公室特别安静,电话另一边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听声音,应该是瓜叔。
何瑞虎听出瓜叔的声音后,语气立即变得恭敬起来:“是瓜叔啊!什么事啊?”
瓜叔说:“那小伙子不在吧?”
何瑞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不在!我把他送回家了!”
瓜叔说:“小何,你最好离他远点!他是一颗灾星,你随时有可能因为他丢命!不要忘了刚才魂魄离体的事!”
何瑞虎被瓜叔说的脸色有些泛白,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瓜叔“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听了瓜叔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让何瑞虎远离我。
何瑞虎有些尴尬地说:“小赵,你不要有想法!瓜叔也是为了我好!”
我什么也没有说,如果换位思考,也许我也会这么说。
何瑞虎坐到我身边,心有余悸地说:“不得不说,和你在一起的确充满了危险。我居然魂魄离体了,简直不敢想象!”
何瑞虎刚说完话,电话又响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何瑞虎看了一眼显示屏,看到不是瓜叔后,这才接起电话。
不等何瑞虎说话,电话里面的人先说:“何队,化纤厂这里又发生交通事故了!撞死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好像和昨天被撞死的那个一样!诡异的很啊!”
昨天的交通事故中,只有小鬼孩被撞死了。
电话里面的人说,现在被撞死的小孩和昨天的小孩一样,十之**是在说小鬼孩了。
何瑞虎皱起了眉头,诧异地问:“你确定吗?”
电话里面的人说:“看着特别像!但是他昨天明明被撞死了!我也迷糊的很,所以想叫你过来看看!”
何瑞虎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过去!”
何瑞虎挂断电话向我望来,意思很明白,问我去不去。
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要去,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也许从这起事故中,可以找到一些真相。
我们两人离开警局,驱车赶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个公交站,公交站被一辆公交车撞散了,站牌长椅广告屏等散落一地。
公交车车头被撞的凹陷回去,方向盘顶在司机的胸口上,司机的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胸骨一根根地从肉中刺出来,就像刺猬一样。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只眼睛睁得极大,似乎遇到了什么惊恐无比的事情。
另一只眼睛从眼眶中掉落出来,悬挂在眼眶下,只有很少的神经和肉与眼眶相连,漆黑的瞳孔望着车外。
看到司机,我吓了一跳。这个司机正是把我当成鬼,最后又赶我下车的那个司机。
想不到他出车祸了。
离公交车不远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小孩,小孩歪着脑袋,嘴角上满是血迹。他的头下面一片血渍,血渍已经发干发黑,与他的头发粘在一起。
我走过去一看,这个小孩正是小鬼孩。
刹那间,我想到了让司机撞子母鬼的情景。
难道车祸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公交车撞完子母鬼后,公交车上的人不但没有事情,就连公交站也没有被撞毁,因为子母鬼站在站台的外延。
司机撞完子母鬼后,一个急转弯公交车就下了站台。
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上了公交车,公交车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乘客,这些乘客都死了。
其中一个乘客我记得,赶我下车的时候,他叫的最凶。
我有点糊涂了。
如果这是现实,那我当时为什么能平安地从公交车上下来。
难道我也变成了鬼?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影子还在,而且公交车上也没有我的尸体,显然我没有死。
所有的事情都太诡异了。
小鬼孩的尸体从停尸房中不翼而飞,却来到了这里。公交车当时明明毫发无损,现在却车毁人亡。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待我回过头后,我才发现,原来拍我的人是何瑞虎。
我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
何瑞虎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事故现场太诡异了!”
的确是太诡异了!
首先小鬼孩的尸体出现在这里,就让我觉得很诡异。
何瑞虎不等我说话,接着说:“公交车的时速明明只有六十迈,却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特别是公交车里面的乘客,按理说,他们最多只是重伤,可是却全死了!”
我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他们不会死。
此时此刻,我心中十分内疚。
何瑞虎叹了口气说:“等一会儿去停尸房的时候,咱们问一问瓜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说:“瓜叔让你离我远点,如果我跟过去,瓜叔肯定会责怪你。还是算了!”
何瑞虎说:“没事,我会和瓜叔解释的!”
何瑞虎为了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甘愿冒险,我心中十分感动。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他的。
等死者家属全部确认完尸体后,何瑞虎指挥搬运工将尸体搬上运尸车,向停尸房开去。
。。。
第17章 操控小鬼孩的真凶()
我坐在何瑞虎的车上,一路上什么也没说,想着心事。
何瑞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的车开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极其安静,这种安静是死一样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没有任何活物一样。
不过这死一样的安静被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就像死亡的阴影被一缕曙光照亮了。
门卫室的瓜叔估计没有睡觉,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后,拉着了门卫室的灯。
紧接着,门开了,瓜叔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瓜叔用他的独眼扫视了我们一眼,当瓜叔看到我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瓜叔不喜欢我,这我明白,因为我是灾星。
何瑞虎和瓜叔打了一声招呼:“瓜叔,这么晚了又麻烦你!”
瓜叔摇了摇头说:“不麻烦,咱吃的就是这口饭!听说这一起交通事故死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小孩子!”
瓜叔说到小孩子三个字的时候,着重加重了语气,而且还用他那只独眼似有意若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看来瓜叔早就知道发生交通事故了,难怪他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后就开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瓜叔的独眼后,我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特别是瓜叔那只没有瞳孔的瞎眼。
我总感觉瓜叔的那一只瞎眼像一只鬼眼。
何瑞虎也许和瓜叔相处的时间长了,一点也不害怕,和瓜叔聊着刚才的车祸。
说到小鬼孩,何瑞虎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问道:“瓜叔,被撞死的小孩就是停尸房中消失的小孩,这是怎么回事?”
瓜叔摆了摆手说:“一会儿再说吧!”
瓜叔掏出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看着人们将一具具尸体搬进了停尸房!
瓜叔抽烟的时候从来不问别人抽不抽,而且其他人也从来不和瓜叔要烟抽。
当搬到小鬼孩尸体的时候,瓜叔摆了摆手说:“等一等!”
两个搬尸工停下来。
瓜叔走到小鬼孩尸体前,在小鬼孩的脑门上划了几下,然后摆了摆手说:“搬进去吧!三号库八十一号柜!”
搬尸工点了点头,搬着小鬼孩进了停尸房。
当所有的尸体搬完后,何瑞虎让其他同事先走了,和我留下来。
瓜叔看了何瑞虎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瓜叔背朝着手向门卫室走去,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我和何瑞虎跟着瓜叔走进了门卫室。
门卫室很简陋,只有十多平米,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档案柜,然后就是一套简陋无比的桌椅。
不过床底下放着一个与其他摆设格格不入的檀木箱子。
箱子一看就知道年代很久了,很古朴,充满了岁月的味道。
瓜叔佝偻着背,蹲在地上,将箱子从床底下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瓜叔打开箱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有蝎子酒,有八卦镜,有白糯米,有细红绳,有桃木剑等等物件。
虽然桃木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但是我却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小小的梳妆盒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梳妆盒似乎在呼唤我。
虽然它没有叫我的名字,但是那种感觉非常强烈。
梳妆盒上画着一幅画,是一副美女飞天图,就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图一样,飘逸又洒脱。
看到这美女飞天图,我整个人就像飞进了这张图中。
图中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一个美女一跃而起,一甩衣袖,冲天飞起。
可是飞着飞着,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原本炽烈的太阳失去了踪影。一道晴天霹雳从天空中劈下,劈在美女的身上。
美女凄厉的叫起来,从半空中跌落。
随着美女跌落,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地从她身上掉落,就像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似得。
眨眼的功夫,原本气质卓然,靓丽无比的美女变成了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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