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甚感欣慰啊!”
“都是师父教授有方,徒儿不胜感佩!”
乌霞却道:“师父,你把正经学问都传给了师弟,却教了我一大堆鸟语花香,这不是逼着我玩物丧志、不务正业吗?”
“欸,霞儿,世上道理皆通,你所学的这些皆有现实之用。有此已可触目皆学问、随步不离美,其中亦存正志、正业,你细细体会自然受益无穷。”
“好好好,师父,我就安心当我的最会玩小鬼就是了。”
蔽日问竺嵩:“嵩儿,我看你有几次以一块虎符与外界通传消息,是公务还是?”
“回禀师父,那是晋文公受我之托帮忙办事,将进度报予我知。”
“哦……是令堂复生的事?”
“不错。姬重耳召集旧僚,已在灵涧岸边制成法坛,正以晋地秘术凝炼料材,说是还要一年光景,即可施法。”
“嗯,真是奇术啊。可见世间玄理难以穷尽,为师所传也不过是提纲挈领,你今后还要广学博究、举一反三才是啊!”
“是!师父,今年假期如何安排?”
“今天开始,若无天庭或是鬼帝见召,还是正月初八回来。”
于是二徒辞别师尊,出提刑司而去。玄龟、槟榔等一同拥出,无不欢喜。竺嵩让他们先回鬼星崖告知魁衡,同父亲一同等候,自己先去处理两件小事,很快就来。
“师弟,你是先去找诸葛孔明还是武罗师父?”乌霞问。
“呵呵,师姐你快成我的解语花了。”
“乱讲。”
“还是先去一起看看武罗姐吧。”
“师弟,这次就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家看看我爹。”
“哦……好。”竺嵩觉着乌霞反常,乌霞也没多说,径自辞别师弟。
典狱司内衙,竺嵩得知武罗尚在办公,不在家中。
“不如去看看武罗大神如何办公,想必有些意思。”竺嵩打定主意,来到典狱司议事厅,见武罗斜卧榻内,正在运气,听一位豹头环眼、铁面虬髯、身着官服的大汉奏事。
“钟判,你说的赤城山就是青城山吧?”
“正是。”
武罗一下子坐直身躯,“这帮天杀的恶徒,竟又起来了!这个蔽日,前次非说交由道门自家处置,果然不是办法吧?如今他没辙了又推到我这边,我们地府也实在是不能再坐视不理。钟判,我决意亲往查办此案,司内之事由你暂代。”
“大人,还是下官去吧?”
“不必。”武罗说着,看到进得门来的竺嵩,“嘿,你来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二人返回内院,竺嵩便问:“怎么,那青城山的妖人又开始作祟了?”
“可不,你师父大笔一挥,又把这气人的差事派给我了。”武罗说着,把刚才从那鬼判手中接过、一直没有放下的案卷文书递给竺嵩。原来是几个孩童的阴魂在提刑司告状,说是跟随父母入山游玩,被引入可怕的山洞,为妖道所害。
“大神,前次你去责问土地,结果如何?”
“咳,那个窝囊土地,言语闪烁,唯唯诺诺,只说是此事并不多发,已有道门祖师下界整肃。如今看来,不是他敷衍我,就是那道教的大佬护短纵放,我岂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大神,我听说那道教门内派系复杂,且牵涉天庭重臣,严格说来又不归地府管辖。不如由我代为查察,你看怎样?”
武罗盯着竺嵩看了一会儿,随后扑哧一笑,“哎,到底还是咱们投缘,你这一说倒把我这气给泄了。只是又把你这个假期给毁了,加上你上次托我办的事也没个结果,我于心何忍?都怪屈平那个笨蛋,在人间清高了一辈子,如今又说什么只能找楚王帮忙、却不免被其利用的话。你说急人不?”
竺嵩赶忙道:“这事你们不必挂心了。我已得晋文公重耳相助,如今有了些眉目了,不急在一时。”
“哦,这就好。”武罗面有愧色,“我看那青城山还是我去吧,你才得清闲,回家陪陪你爹才是。”
“武罗姐不必客气,这种案子我有经验。现在起这卷宗就算移交我审驳司了,你们敬候佳音便是。”说罢又问武罗,“对了,刚刚那个奏事的鬼官是谁?”
“哦,他就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钟馗。这人可不简单,我想之前英招也没少仰仗他。不如让他跟你同往?”
“不必。”
竺嵩辞别武罗,先回鬼星崖拜见父亲,和大家相聚。竺嵩将重耳正在帮忙复活母亲的事告诉魁衡,但是没提跟他的约定。魁衡自然高兴。
随后议定,由玄龟、相柳、槟榔、小巾陪竺嵩同赴青城山,弥儿在家陪伴魁衡。
“嵩儿,那青城道府神秘莫测,你是不是回审驳司调集些人手再去?”
“正因如此才要暗查,恐怕调集人手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就我们几个行事方便。”
相柳安慰魁衡:“公爷你放心吧,有我们呢,万无一失。”
“好吧,你们也多加小心。”
(本章完)
第121章 15…2 神秘青城()
竺嵩等先赶到武侯祠。孔明迎接,随后一再致歉,说是实在访查不到复活幽微之法。竺嵩本也知道会是如此,仍然向其致谢。
孔明向袖中取出一卷兽皮,递予竺嵩,“上神,谨以此物一表诚意,以慰我心安吧。”
竺嵩接过,见是“九州舆图”,上面所绘甚细,兼可缩放。“此物确是有用,眼前便能让我等省去不少口舌。多谢盛情!”
“上神客气了。”
竺嵩告别孔明,便与玄龟等向青城山而去。
“青城天下幽”,这话不假,只是凡人仅见得一半。竺嵩他们各以灵目望去,才见此山为一方清气笼罩,细辨却是清中有浊,变化莫测。
竺嵩问玄龟:“世伯,你看这山中道气如何?”
“嗯,不愧是洞天福地,风水不凡,只是气象杂乱,似乎不像是有高仙居住。”
“哦?世叔你看呢?”
“龟兄所见不错,老朽同感。”相柳道。
“这我便放心了。”
“此话怎讲?”
“一者确有妖魔,二者并无劲敌。”
“呵呵,不错。”
竺嵩取出孔明所赠的地图,五人对照山形地势再次确认分工。竺嵩吩咐:“大家依计行事吧!”
“是!”大家答应一声,而后分别降落云头。竺嵩来到正面山门之外,以龟灵如意向地一击,召出土地。
“参见上神!”一个干瘦老者持杖施礼。
竺嵩盯着他没有说话。
“敢问……上神有何吩咐?”
竺嵩还不理他。
“呃,是否,为山中妖道作祟之事而来?”
“哼,我问你,前次武罗神前来查问,你是怎样答对的?”
“哦,当时道门祖师亲来整肃,因此逆事已息。小神自然是如实禀告。”
“逆事已息?我不知你所言虚实,至少如今是旧事重演,道门可又有祖师下界整肃啊?”
“呃,应该是尚未得暇。”土地怯生生答道。
“呵呵,你倒能替他们开脱。我问你,你说的道门祖师是谁?”
“张天师。”
“哪位张天师?”
“大德真人张清都。”
“张万福?”
“上神无所不知,正是。”
“土地,你贵姓?”
“小神姓张。”
“呵呵,原来是天师道的本家,看你外表不济,却是靠山颇硬,难怪敢对我不说实话。”
“小神不敢。”
“那就如实讲来,把这山中的情况对我说上一遍。”
“是。”这土地便开始为竺嵩讲解,左不过是些平常情况,丝毫内情秘闻也没有提到。
“我看你是铁了心让我吃闭门羹了是吧?”
“小神不敢。启禀上神,小神虽是天师本家,却是根行浅薄,一向不为所重。上神知道,此山由道门自治,小神不过是充数看门,权知这外围的地面而已,故此的确不知内情。请上神明察!”
竺嵩便打发这烦人的土地回去,径自向山门走来,一眼望见一旁矗立的一座大碑。竺嵩看出其下驮碑的赑屃和碑头上的负屃真身,那二兽也看见竺嵩,便各自化出,于道边参拜。
竺嵩见守山门的鬼卒没有注意,赶紧以结界将自己和这二兽包裹,随后问道:“请问二位,黄龙道人你们可识得?”
二兽对视一眼,“正是家父!”
“嗯,我已听你们九弟说起,你们二位在此山下守碑。”
“哦?大神知道我九弟的下落?”
“他在我家琴上呢。可惜你那五位兄长以身试法,已被地府处决了。”竺嵩极简单地对他们讲了黄龙观的事,二兽听后唏嘘不已。
“恕我直言,黄龙道人自创黄龙派道法,与这青城山天师道本非一体,我看你们二位在此处寄身甚为不宜,多少有些伤了黄龙道的脸面。”
“这……不瞒大神,我俩又何尝不作此想?只是您知道,我们先前不容于家门,如今虽说几个哥哥不在了,换了姐夫一家主持黄龙观,到底与我们不是一姓。这青城山念及同门之谊,许我们在此容身,还有游人香客的生气烟火供养。大神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哪个庙没有神仙?若是换个地方存身,兴许还没有这里好过哩!”
“我倒有个万全之策:地府提刑司有一座鬼帝御赐神碑,我看正缺你俩。不如你们随我去那里安身,还可以离家近些,也比这里体面得多。你们以为如何?”
“这……好是好,那提刑司能容纳我们么?”
“由我举荐,十拿十稳。”
二兽自然欢喜,“多谢大神提携!”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我此次前来还要请你们帮忙,你们若是帮了我,自然不便再在此处栖身了。”
“哦?难道是与这青城山有关?”
“此地妖道残害生灵,已惊动地府。你们知道什么不妨对我和盘托出,事后自然论功行赏。”
“这……大神,我俩毕竟是住于山门之外,只听来往进出的道士和换班的鬼卒们谈论过几句,不知是否对大神有用。”
“不妨说说!”
“记得去年的一天,有两个道士边走边埋怨他们师尊,说是后山有个老魔在修炼一种厉害的法术,若是修成,天下无敌,到时候看他们师尊怎样应对。”
“哦?是什么法术?那老魔是谁?”
“这个我记不起来了。你呢?”赑屃问负屃。
那负屃答道:“我也记不清了,好像说是什么胎元洞的当家的。”
“胎元洞?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贴题……朝阳宫呢?听人说起过没?”
“没有。再就是前不久两个鬼卒换班时不知为什么争执了两句,其中一个说‘你们天师道还管不到我身上。’”
竺嵩听后沉思,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前些天有两个游客相互攀谈,其中一个提醒另一个,可别带孩子来玩了,说是老神仙们又开始收徒了,附近已经走失了好几个娃儿。”
“嗯。还有么?”
二兽想了想,“没了。我们所知的也就是这些了。”
“那这山中有什么机关埋伏,或是厉害的妖魔、结界么?”
“据我们所知,没有。您也知道,此山乃是道教圣地,从没有神鬼妖魔来扰,只是些游人香客,用不着那些。”
“好。我这就进山,你们随从于我,自然可保无虞。”
“是!”
(本章完)
第122章 15…3 鬼道天师()
竺嵩撤去结界,催动法力,令全身焕出紫青阴光;附碑二兽也现出真身,赑屃驮起竺嵩,负屃盘旋于竺嵩头顶上方,以一团祥云遮护。
山门前的游客香客俱皆大惊,大部分四散奔逃,也有几个跪倒磕头、哆哆嗦嗦地急念着祈求保佑的话,但也是惊恐万状、言语错乱,不一会儿也都跑了。
“你们看,这蜀人强悍可见一斑啊。”
“怎么?”
“竟没有一个吓得瘫软动弹不得的!”
“呵呵。”
竺嵩催动座驾,驱至山门前。一侧的守门鬼卒方才见状已回入山中报信,另一侧的鬼卒壮着胆子问道:“您是?”
“本座鬼道天师,因座下一个小童走失至此,特来寻觅。目下可有大神住于山中?”
“原来是鬼道大仙。据小的所知,山里面没什么大神,不过道行高深的道长还是有的。要不要小的进去叫人出来迎驾、陪您进山?”
“也好。就去唤天师道的高道前来吧。”
竺嵩话毕,先前进去通报的鬼卒已领了两个老道出来,一个白发白须,一个黑发黑须,神色惊疑地站在门内打量竺嵩,没敢上前。
与竺嵩搭话的鬼卒见状介绍道:“大仙,这两位就是天师阁的高道,一清真人、二林真人。”随后又向那二人说道,“两位仙师,这位是鬼道天师大仙,来山中寻找失踪童子的。”
“哦……”那两位对视一眼,随后一清真人迎上前来,“上仙,先请到我天师阁小坐吧?”
“嗯。头前带路。”
两个老道施展神通,飞速攀山,将竺嵩带至半山腰,不远处就是天师阁。
一清道:“上仙,后辈弟子众多,恐他们惊异之下冲撞了仙驾。就请上仙屈尊,随我至后堂中落座,不知可否?”
“带路吧。”
一清和二林即绕到一侧小路,七拐八弯地引领竺嵩向后堂走去,同时不时耳语商议。
所谓后堂,就是天师阁后院的住持单房。两个年轻道士在此守门,看上去颇有修养,见到竺嵩也没惊怪,只是向一清施礼,随后打开院门。
竺嵩令二兽在院中等候,自与二道进入堂内,被请上座,见这屋中朴素整洁,供奉着张天师的画像。
“上仙,恕贫道冒昧,您既是鬼道天师,不知与我阳间的天师道有否关系?”一清问。
竺嵩早知他们必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答道:“家师学究天人,功参造化,素慕张天师威名,自创鬼道天师一门,教化我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因此道长所问,也可说有关,也可说无关。”
“哦。令师真是可敬可佩啊!想我前辈天师,不但于阳间德高望重,还为鬼界高仙推崇。反观我辈,德薄道浅,惭愧已极啊!”
“道长过谦了。”
一清又问:“但不知上仙的童子是怎样走失到此地,相貌若何?请上仙见告,我辈必当尽速协助寻找!”
“我那徒儿虽说是童子,却并非普通鬼童,而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夜叉。他虽无什么道行,却是机敏过人、身法极快,我想一时半刻还不至于有事。”
二林在一旁插话:“上仙有所不知,这赤城仙府近日颇不太平。令徒若是遇到那些吃人的妖邪,也难保……”说着瞅瞅一清,一清也说:“是啊!”
竺嵩问道:“来时我已听说,这青城山中的旁门左道有的屠食孩童,可难道连鬼也不放过?”
一清道:“上仙有所不知,若是这前山的妖道,应该还是只吃人间孩童;若是那后山的狂邪,听说真就是人鬼通吃啊!”
“哦?道长,你等身为天师正道,就该挺身而出、铲魔锄奸,怎地兀自放任妖邪、只顾自家清修?”
“咳,上仙,我们又何尝不想管?无奈我辈天资愚钝,未能承袭天师大道,那些邪魔外道又无比猖獗。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哼!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