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放到越野车后座,伸手在他胸口探了探,已经没有了心跳,他双眼紧闭,脸上一片死灰色。身上的僧袍已经被鲜血染透,一只手还在紧紧地握住喉咙。
我轻轻地掰开他的手,低头赫然看到他喉咙上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一连串鲜血顺着伤口还在向外淌流。
这人显然刚刚遇害不久,他现在身子还是温热的,我仔细检查了他的周身,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致命伤害,喉咙上的伤口就是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伤害。
那碗口大的伤口,看情形不会是利器攻击形成的,而是类似于某种钝器击打或者撕咬形成。这就是说,这个人在和念慈大师准备催动五行阵的过程中,很可能遭遇了突袭,没有搏击撕打的痕迹,念慈大师的这个弟子很有力气,他能够轻松扛起千余斤重的石碑,寻常的野兽根本不能对他造成这样致命的伤害。
会不会是像我一样,他们也遭遇了类似于巨蛇那样的妖物?
四十九 她她她()
念慈大师的弟子突然这么悲惨地诀别了,他和另外一个弟子现在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心情沉重地从越野车里面拿出我的行囊,背在肩上,又望了望胡蓉。这个娇美如花的女孩子出现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是多么的不合适!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把她带在身边,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保护她的安全,同时还要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怎么办?
我心情复杂地望了她一眼,胡蓉的目光也正在向我瞧来,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片期待,一片急切。似乎在说带我走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这旁边就是一个新死的人。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走吧,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警惕。”
胡蓉点点头,她并没有问什么,或许是别无选择,或许是知道我要去寻找念慈大师和他的弟子的下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天色已完全断黑,我摁亮了强光电筒,直奔正中间的一块石碑。因为念慈大师曾经说过,这五行大阵是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每一个方位都是对应着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中间的石碑离我最近,大师的弟子既然死在这里,那么念慈大师也应该出现在阵中。走近石碑,手电筒刺眼的光柱忽然照射出石碑上一片耀眼的殷红,整块石碑仿佛被鲜血染透了一般。我浑身一阵热血上涌,刚才只顾着察看那个和尚的死因,完全没有注意到石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这种诡异的血色。
血碑上那几个鲜红的南无阿弥陀佛都已经看不到,白色的石碑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褐色。
我伸出手来,在那石碑上擦了擦,忽然哗啦啦一声,那块足足比我还要高出一头的石碑竟然轰的一下倒了。摔在地上裂成了无数片。
这是怎么回事?坚硬的石碑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被我轻轻一擦居然就倒了!我诧异地望了望胡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随后我捡起一块石碑碎片,随手一捏,那碎片就如同粉末一般沙沙地从我的指缝里流下。
“这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望着从指缝里沙沙滑落的石粉喃喃地说。
胡蓉默默地说道“这石碑突然变得这么外焦里嫩,不堪一击,说明有人在这石碑上动过手脚。”
我默默点头,明明看到念慈大师的两个弟子抬着这样大一块笨重的石碑立在这里的,当时石碑应该很坚硬,但是现在却变得这么脆弱,如果说没有人动过手脚鬼才会相信!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能够将坚硬的石碑化成碎粉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
我微微顿了顿,对胡蓉说“咱们再看看其他的石碑,是不是全都变成这样子了?”
拔脚欲行,忽然胡蓉说道“去西边我们来时的那块石碑那里看看”
我有些迟疑“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我们在来的时候,不是看到那块石碑上有血迹吗?我还看到了石碑上有个人死在那里、、、、、、”
“走!”我几乎毫不迟疑地拉着胡蓉就向山前的那块石碑奔去。很快来到石碑前,手电筒的光柱远远地照射出石碑上面的确有个人影,走近一看,果然是念慈大师。我失声惊呼着“大师、、、大师你怎么样了?”
只见念慈大师趴伏在石碑上,石碑很高,他双脚悬垂着,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一大片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石碑上,石碑的碑座下边还躺着一个人,手握住石碑一角,另一只手还揽在胸前,似乎胸前还有什么物事。
胡蓉日间所见到的景象,此时居然完全应验了,情景惊人地相似,只不过石碑下面还多了一个和尚。
出师未捷身先死,五行大阵失败了,败得这么彻底这么纯粹,是谁杀害了这些人?是谁这么冷酷这么凶残?
难道是那个武士幻化成的恶鬼?不是!决不是。那个恶鬼绝没有这样的能力,我和他交过手也照过面,他绝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他手里的武器是软鞭和宝剑,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激动得浑身发抖,首先将念慈大师从石碑上抱下来,他同样在咽喉部位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热血汩汩地流出,僧袍如被血染,这情景和他的弟子如出一辙,都是咽喉部位被弄出一个血洞。但是现在念慈大师的双目微睁,竟然还有极微弱的气息。
我一阵狂喜,对胡蓉大呼道“快,胡蓉,大师还有气。”胡蓉也已经忘却了害怕,疾步走到念慈大师跟前,看着他咽喉部位的伤口,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师的伤势和他的弟子一样啊,是同一个人把他们害死的。”“不,大师还有救,他现在还有呼吸,我们赶紧想办法救他。”我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念慈大师放在地上,扯下一幅僧袍包扎住他喉咙的伤口阻止鲜血继续流出,同时从背囊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浸湿了他的嘴唇,然后又忙乱地拿出一些消炎药洒在伤口上,过了良久,只觉得念慈大师的咽喉部位咕咕有声,好像在逐渐地恢复呼吸。我既惊且喜,念慈大师的样子还能有救。这时,胡蓉忽然轻轻地对我叫道“和平哥,你过来看看。。”我抬头望去,只见胡蓉正蹲在石碑前,低头望着念慈大师的弟子,我走过去,胡蓉指着那人怀里对我又说道“他怀里、、、为什么还要抱着两个木鱼?”
“两个木鱼?、、、、、、”我疑惑地低头看着,同时把两个木鱼拿在手里,猛然间想到一件事,失神地盯着胡蓉喃喃地说道“糟了,忘记这件事了。”冷汗刷地一下子流下来。胡蓉也是一张俏脸刹时间变得苍白,失声惊叫道“这木鱼?、、、这木鱼里面、、、可能还禁锢着鬼魂。”
没错;木鱼里面可能真的禁锢着鬼魂,要不然念慈大师的弟子为什么死死地护住那两个木鱼?还有我身上的木鱼里面当真确实还有一个鬼魂。
荒山野地,月黑风高夜、我们两个人、两具死尸、加上半死不活的念慈大师;还有三个木鱼里面随时可能出现的鬼魂。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不论是谁如果不觉得害怕,那就简直成了神了、、、、、、
很遗憾,我不是神,我没有那种神一样的冷静从容。当然胡蓉也不是神,她在惊叫声中情不自禁地挽住了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身旁,我甚至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然后,我感觉到有一种很阴森的气息在面前升腾起来、、、、、、
五十 敲山震虎()
手电筒的光柱,在夜幕里刺得很远。忽地映射出面前几条黑影,他们离我足有一丈开外,躲在手电筒光柱的暗影里面,他们表情各异,高矮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人都穿着盔甲。而且无一例外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枪。我默默地数了数,一共有三个人,不对,应该是三个鬼魂在光影里闪现。
我的心在狂跳,拳头攥出了冷汗,不该出现的终于出现了,这三个鬼魂,看情形就是那个武士的同伙,他们被禁锢在木鱼中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出现了。但是;还有那个武士和另外一个同伙没有出现,为什么那个武士没有出现?他干什么去了?
胡蓉默默站在我身边,神色极其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一只手却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她的身体抖得厉害,看得出来她心里非常害怕。
其实我也感到害怕,因为我临敌经验并不怎么丰富,对于一招制敌擒拿格斗技术虽然学过一些,不过工作以后就很少练习,忘记的都差不多了,尽管有慧能大师的灵力作为加持,现在陡然面对这三个武士,我仍旧感到害怕。
不过害怕只是一方面,现在胡蓉就在我身边,作为一个男子汉,我无论如何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我必须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我们默默地对视一眼,在手电筒散射的余光中,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那份依赖,那份期待。让我的心里蓦然升起一种豪气,不论如何我也要争取胜利,打败面前的对手。
风在吹,阴风。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刮过,胡蓉忽然大叫一声“小心。”我微微一愣间,只觉得后心一凉,一缕阴风悄然袭击过来,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因为有了慧能大师的无上灵力作为加持,对危险的感知早已经远远超出了从前,在胡蓉发出惊呼声中,我已经觉察到有一根软鞭在悄悄地直击我后心,同时;后脑位置还有一柄长枪慢慢地刺来。
而在同时,我面前的三个武士几乎同时出手了,他们各自拿着手里的武器一起向我攻击过来。
前后受敌,那个被焚烧的面目全非丑陋异常的武士和另一个同伙居然一直躲在我身后,怪不得我没有发现他。但是现在前后夹击,我也被激起了一腔斗志,狭路相逢勇者胜,害怕没有用,我只能奋力迎敌。
觉察到长枪首先袭击到脑后,我左手揽住胡蓉的腰肢,右手拿着强光电筒,在长枪即将刺到脑后的时候,拿着强光电筒随手一档,那人的长枪偏了几寸,正缠在软鞭上,两般武器扭在一起,趁着这当口,我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带着胡蓉跃起有一丈多高,落在阵外。
慧能大师的无上灵力居然如此神奇,我信心倍增,看到胡蓉满脸惶恐之色,笑了笑道“别怕了,这几个小鬼,我轻松搞定,你就在一旁好好地看着吧。”我看到左近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这时那五个恶鬼分从四面包抄过来,我左手抱着胡蓉,右手拿着强光电筒,迎敌十分不便,便紧走几步,飞身跃上大树的一根粗大的枝干。把胡蓉横放在树干上,对她说“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捉拿下面那几个恶鬼。”
胡蓉战战兢兢地说“你、、、小心一点、、、我、、、这里离地太高了,我害怕。”我点头答应一声“放心吧我没事的。”大树枝干离地有丈多高,那五个武士围着大树却不敢靠得太近·,大约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我今非昔比,身上已经具有了慧能大师的无上灵力,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綽刀拿枪,并不敢放肆过于接近,我手里没有武器·,只得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作为武器,看到他们把我围成了一个包围圈,我冷笑一声。拿着强光电筒跃下树来,那个被我抓住过的恶鬼看到我身体凌空,举起软鞭唰地一下就向我抽来,我拿起树枝顺手一挥,击打在软鞭身上,再往后一抽,那人吃不住力道被我带的往前冲出好几步,而这时我已经落下地来,看到那人冲近,拿起树枝猛地一下抽打在他后背上。
那武士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怒吼,因为眼看着老胡和老周都是死在这个武士的手里,我对他自然是怀着深深的仇恨,朋友的死对于我来讲是绝对应该替他报仇雪恨的,仇人就在眼前我怎能放过。于是我拿着树枝雨点般地向那个武士身上抽去,一面疯狂地大叫着“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害老胡、、、?为什么要杀害老周?为什么要杀害大狗?、、、为什么要杀害斌斌。、、、、为什么?别以为你有点武艺就可以随便杀人,现在我要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这时我身上已经具有了慧能大师的几十年修为神功,这样子不顾一切暴风骤雨般疯狂地抽打起来那武士如何受得了!只听到他不住地哀嚎,躲闪着我的攻击,但是怎么躲得过?开始的时候他还嚣张强硬“杀了就杀了、、、大爷我一生杀人无数,这几个人算什么、、、我还要杀、、、哎哟、、、饶命啊、、、、、、”到最后他声嘶力竭地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几乎一动也不能动。我这才稍微解恨。一把拎起他来,头前脚后就向树干上撞去。旁边一直伺机而动的另外四个恶鬼见此情景,一起抢上前来。我抢过武士的软鞭,横扫竖抽,那几人根本近身不得。
胡蓉一直坐在树干上观看着形势,当听到我说出为什么要杀害老胡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就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她如何能够淡定?尖叫一声“杀人偿命、、、我要杀了你、、、”忽然纵身从树干上跃下来。
树干离地有一丈多高,她一个女孩子从这么高的地方不顾一切地跳下来,心里的那份怒火可想而知的有多大了。
但是如果不小心摔坏了身体那就不妙了,我看到她身体蜷成一团跳下,肯定是臀部先落地,这样的后果就是很可能会被摔得终身残废,所以我急忙伸出软鞭,拦腰卷住她的腰际。往前一带,化解了她下坠的力量,胡蓉往前冲出几步,这才站稳,她看着那个杀人凶手,眼里射出熊熊的怒火,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脑就向那武士身上砸去、、、、、、
五十一 走了()
余下的四个武士看到我们这样凶狠,估计是被吓到了。在远处徘回了一阵,忽然一起向我们扑过来,我左手拿着强光电筒,右手则拿着武士的软鞭,挥舞着软鞭拒敌,那四个猛鬼左右冲突,也难以突破,相持了一阵。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取胜,而他们也不能突破进来,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僵持得越久形势越对我们不利,因为现在念慈大师的生死存亡如何,我根本不知道,他的两个弟子都被某个神秘人物杀死了,三个人的喉咙被弄出来一个大洞,很明显念慈大师他们三个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五个恶鬼杀死的,杀死他们的还另有其人。
胡蓉对着那个武士狠狠地抽打了一阵,看到那个武士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我突然想到还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这个武士来揭开。于是一面抵挡着那四个恶鬼的进攻,一面对胡蓉说道“暂时不要把它弄死了,还有很多疑问需要他来解开。”
胡蓉楞了一下,随即会意,对我叫道“怎么才能把他捆起来?”
绑个鬼魂还那么难吗?我心里很有些焦急地说“你不会拿根绳子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然后再打一个两个三个死结吗?”我的临阵对敌经验并不丰富,突然间面对四五个恶鬼,自然是手忙脚乱。而那四个恶鬼似乎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招一式全部都是奔着我致命要害部位攻击。虽然我有慧能大师的无上灵力加持,可是我还不会圆熟自如地运用。相形之下,我虽然没有落败,但是要想取胜也是很困难的事。
胡蓉摊开双手,“可是我现在没有绳子啊,没有绳子怎么才能抓住他?”我愈发急躁了,有些凶巴巴地叫道”没有绳子你不会想办法吗?“胡蓉呆立一下,看到我的背囊,她眼睛一亮,直接向我奔过来,伸手就打开行囊,在背囊里面摸索起来。
”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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