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杨刚准备走我又叫住了他,“对了,我在天桥底下还有个朋友,要是没他我估计早就死在街头了,他前几天好像是被人欺负,你要是有空就帮我处理处理?”
“这个没问题,告诉那人是谁我马上安排人去查。”卫杨拍着胸脯打着包票,“救了你就是我卫杨的恩人,谁敢欺负他就是在咱们的头上拉屎,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你办事我放心。”我说,转身就往楼上浴室走去,我算起来有两三个月没有洗澡了,我也不知道卫杨抱我的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回家的感觉,还真不错。
第53章 跟我回家()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秋。
脑袋里面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努力地去想以前发生过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了大碍,只需要静养些时日就可以出院了。
至于我是谁,来自哪里,需要我自己慢慢去想。也就是说,我失忆了,在我被送往医院之后,再也没有人来看我,我没有家人和朋友,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出了院我兜里没有一分钱,跟着一个流浪汉在桥洞里面住了两个星期。
那个流浪汉叫方君承,以前是个搞音乐的,但是神经有点毛病,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动不动就发疯咬人。
天桥底下有着许多个流浪汉,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个叫猴子的,为人特别精明,偷东西从来没有被抓到的时候,但他偷了东西好歹也会给我们分一些。
我就是个不合格的流浪汉,整天除了混吃等死就是拼命地想记起以前的事情,从来不出去要钱,即使是住在天桥底下也得需要吃饭喝水,这一切都是靠同住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们施舍给我的。
原本我住在这里都不被人欢迎,但当我露出身上的伤口时,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我腹部有两条明显的伤痕,伤口几乎有十公分深,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但任何一个伤口都是致命的,这么多的致命伤串联起来我还没有死,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但是过了不久,方君承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两天之前他回来时鼻青脸肿的,似乎是被人打了,他说他是摔了一跤,我信了,但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了,我有点心慌。
方君承一般都是在人民公园附近卖唱赚钱,我穿着衣服去找他,现在是下午,人民公园里闲着的人很多,看到我都绕路走,仿佛是在害怕我把身上的虱子传染给他们。
我没有找到方君承的人,只是走到一半被一个黄毛的男人拦住了。
“哥几个你们看这流浪汉是不是挺眼熟的?”黄毛对他身边的人说道,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
他的同伴走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臭流浪汉随处可见,哪里眼熟了?咱们还是走吧,别被这臭小子传染上了什么病。”
“老子看这小子不顺眼,他肯定得罪过老子。”黄毛说着上来就是一脚,心口一闷,我整个人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了好了,咱们打他一顿出出气好了。”说着,那些杀马特们围了上来,准备胖揍我一顿,我哪里会吃这种亏,转身就跑,他们紧跟着就追了上来。
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腿软眼花的,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摔了下去,接着这群人便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拼命地护住脑袋,却被一个人踢中了后脑勺。
脑海里面像是泉涌一般,记忆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
身上的疼痛已经变得无可厚非,心脏是更痛的地方。
“真的要清除他的记忆?”
“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在他的身边,他就会把自己给作死。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些记忆对他来说就只是累赘,他不记得自己的经历也好,也就不会知道我们面临的危险。”
“只要他不会再受伤,失去记忆也无所谓。”
“全部记忆也无所谓?”
“嗯。”
脑海里像是放电影般的涌入这些声音,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所以说,老板他们是不要我了?
等那些杀马特打累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鼻血,这群人我想起来了是谁,当初我跟张解齐去温远家时遇到的那群小混混。
就在这时,有人越过我的身边将那五六个小混混一脚踢飞了十米远,确实是踢飞了,人民公园里的人刚才已经被小混混们揍我的架势吓到了,如今小混混被踢飞,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张解齐背对着我,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周身的怒火。
我逃也似的转身就跑,我现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张解齐,被强制封印记忆的人是我,被他们抛弃的人也是我,我现在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不知道跑了多久,气都快喘不匀了,我才停了下来,前方围了一大群人,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只听一个女人在说,“这流浪汉在这里躺了两天多了,是不是快死了啊,要死也不知道去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在这里多恶心人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推开人群,只见方君承躺在垃圾堆里,像是刚从垃圾堆里面刨出来的似的,整个人双眼涣散,一动也不动的。
“方君承,你怎么了?”我忙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异常。
“长安……”方君承看到我,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你受伤了?谁干的?我去给你报仇……”
“谁他妈要你给我报仇?快起来我们回去,你不要死在这里。”说话期间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我将方君承从垃圾堆里面拖了出来,却被人团团围住,指指点点,我们就像猴子似的被他们观赏,“看你妈了个逼,赶紧给老子滚开!”
“哟,这小叫花子脾气还挺冲,这路是大家的我们爱站哪儿就站哪儿,碍你什么事了?”一个女的说,“你们这些叫花子死了才算干净,看你们一个个的,脏死了,很多流传病都是从你们身上来的,你们赶紧去死吧,别活着了。”
“也不知道是谁脏。”我冷笑一声,将方君承背在了背上,他如今气息微弱,恐怕是生了什么病,如果跟这瓜婆娘斗嘴,方君承可能就活不了。
“你说什么?你个死叫花子也配跟老娘说话……”不等那泼妇说完,她身后有人踹了她一脚,她整个人便摔进了垃圾堆里,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张解齐站在人群里,刚才那一脚是他给的,我看到他愣了两秒,他径直走了过来,接过我背上的方君承说道,“先去医院。”
我无法反驳他,方君承如今需要的是治疗,我身上没有钱,就只有依靠张解齐了。
方君承病的很严重,要是我们再晚一点儿去的话他就有生命危险,好在我们去的及时,终于是抢救回来了。
“跟我回家。”听到方君承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还没等我松口气张解齐就说。
“不。”我拒绝。消除我的记忆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面醒过来不就是等于不要我了么,现在居然让我回去?这绝对不可能。
“你在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张解齐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们一开始想让我面对真实的世界,我他媽的面对了,吓尿了,但我愿意接受,我愿意接受任何事情,这些事是我的历练,我的记忆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你知道我醒过来之后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的感受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比死还痛苦那种感受,我每天都在尝试想起来想起来,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但我每天都记不起来的那种感觉,你知道是多痛苦的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埋怨你们做的不对,你们可以不要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从今以后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流浪汉,我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记不起来你们是谁,所以你们他媽的在我生活里面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么你现在凭什么让我跟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怒火一烧我整个人都炸了。直到张解齐张开双臂将我抱住,我的满身怒火就像是遇到了寒流,猛然间就熄灭了。
我没有资格责怪他们,老板把我捡回来养我这么大,什么都给我最好的,最优待的,卫杨虽然平时喜欢欺负我,但他心眼里也是一直护着我的,别说张解齐了,我受伤他是最心疼的。
我只是心痛……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当我出了院,没钱没记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方君承把我带到天桥下面,我早就已经饿死街头了。
既然不要我了,现在为什么要把我捡回去?
“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我们遇到太多的事情,想起你时,你已经从医院消失了,我们派人找了,这几个月一直在找,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成为流浪汉……对不起……”张解齐说道,我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想起我们最后一次说话还是我们散伙的时候。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们是对的,我根本就是一个窝囊废,而且你说过,从今往后你要单干,我也不做你的绊脚石。”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我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里面。
等方君承的病好了张解齐也没有离开,我们就算是回天桥底下他也跟着,跟我们同吃同住同睡。
张解齐什么时候学会耍赖皮了?我有些哭笑不得。
“长安,要不你就跟你朋友回去吧,我看他那人挺体面的,在这里实在不适合他那样的贵人。”方君承悄悄地跟我说,张解齐每天的冰山脸对他造成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最可气的是张解齐这个大爷不吃东西,方君承给他面包,他不吃,给他买烧烤他不吃,就连去餐馆打包的红烧肉他都不吃,披萨汉堡什么的一律不吃。
“你不用管他。”
“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饿不死。”他们斩尸人都有辟谷的习俗,张解齐十天半月不吃东西都无所谓。
“可是我今天看到他在咳血……”方君承小心翼翼地跟我说,我心里一惊,忙看向张解齐。
张解齐在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坐着,背依靠在墙壁上,双眼紧闭,脸色略带苍白,和以往那霸气凌人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却看见他的耳朵里渗出了血来……
第52章 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这小孩是谁?”鹤危给我上药一边问我道。
狗蛋在我旁边乖乖地坐着玩球,听到鹤危说他,抬起头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都说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纯洁的,看起来特别舒服。
“大哥哥我叫狗蛋。”狗蛋替我回答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把硫磺撒到蛇身上,我早就被那黑蛇日死了。”我想到这里,又将舌头擦了擦,想起黑蛇往我嘴巴里钻的那种感觉我就想吐。
鹤危沉默了一会儿,将我的伤口全部包扎好,说道,“对不起,一开始如果我听你的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不不不,你做的对,如果我们没有先发现那东西的话,等幼蛇长大了再去攻击其他人我们就防不胜防,现在把它弄死了才没有后顾之忧。”我说。
“那东西是什么来头?”
“古墓里的,我先前也遇到了一次,要不是张解齐刨开我的肚子将黑蛇取了出来,我现在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这种蛇会在人的体内产卵孵化,幼虫会吃了人的身体破壳而出,刚才你也看到了,具体是什么物种我不清楚,不过这种东西一旦被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我叹了口气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把狗蛋带到鹤景那里去,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有什么响动,抬头看去之时,原本倒在血泊里面的狗蛋的爸爸居然站了起来。
难道这人没死?
“爸爸!”狗蛋一看立马撒了欢似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爹的大腿,“爸爸你醒了,狗蛋去给你拿馒头吃。”
我跟鹤危对视一眼,就在这一秒钟,狗蛋他爸爸突然抱住了狗蛋,那小孩子还咯咯咯地笑着,但我与鹤危却突然感应到了危险的信号。
“爸爸你抱的狗蛋好紧啊……”狗蛋喊道。
只见他父亲双眼并没有睁开,脸上丝毫没有血色,身形细看之下却诡异异常,我跟鹤危顿时心头一紧,鹤危立马祭出了乾坤法剑,乾坤法剑由一百零八个不同的铜钱做成,只为对付邪祟恶灵。
但那个男人并不畏惧鹤危的乾坤法剑,他怀里的狗蛋几乎快被他捏断了气,狗蛋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好。”鹤危暗骂一声,我也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发生了尸变,将仅剩的一把短刀抽了出来。
“你去将那个男人双手斩了,别伤着狗蛋。”我吩咐道,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肯定不比鹤危出手来的好。
鹤危点头,念了几道决,从他他的身边便浮起金色字符,环绕在他身边,“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一出,金色字符便像锁链一般飞到了男人身前,将男人捆住,令他动弹不得。
见男人动弹不了,鹤危便挥剑斩了过去,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剑刚碰到那个男人,却被那人空手接白刃!
狗蛋被扔到了地上,我赶紧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然而狗蛋的脸色已经暗了下来,浑身冰冷没有一点儿生气,往他鼻子下一探,我心里一凉,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刚才还在笑的狗蛋……现在居然……
“长安大哥,快跑。”鹤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他正与男人斗得火热,那个男人不惧一切法术,连乾坤法剑奈何不了他,“这个人不好对付。”
“居然连自己儿子都杀,狗、日、的……”我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怒意直冲脑门而来,提着短刀就冲了过去,趁着男人与鹤危激斗,我一刀削掉了他一手臂的肉。
顿时我与鹤危都倒吸了口冷气,只见连着骨头关节的地方一条黑蛇正在蠕动着,等于是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被蛇控制了?
难道说刚才王乐站在窗前这些黑蛇就已经入侵了这里?
那么现在狗蛋的身体也会被控制么?
鹤危是第二次见识黑蛇控制人的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这黑蛇并非邪祟凶灵,所以乾坤法剑和符咒对它不对起半点作用。
“鹤危拿火符烧了它。”我咬了咬牙,指挥道。
“火符刚才用去烧了那个蛇女,我就只有一张火符。”鹤危说。
“……我去你媽的,你怎么一点都不靠谱!”我暗骂了一声,心想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我师兄身上也有一张三味真火符。”鹤危说道。
鹤景身上有火符就好,妈的这蛇简直就是死缠烂打,这一次一定要一只祸害都不能留。
我将已经冰冷的狗蛋抱了起来,递给了鹤危,“你去找鹤景,我来拖住他。”
“你会死的!”鹤危激动地摇头说。
“切,我这么弱鸡,要是真的死在了这里活着也没多大意思,放心吧,就算阎王要我的命他早就要了,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我推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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