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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前脚一出,苏静还是后脚就跟了上去,道:“负责把二秀安全送到家。”
叶宋脚下顿了顿,就叫苏静走在了前面。苏静头也不回地又道:“二秀快走吧,记得傍晚时分梨园还有一出戏的,一会儿去得晚了人多了,就不好找英子。”
两人出了酒楼,并肩走在大街上。叶宋便侧头看着苏静,问:“贤王今日不忙记得贤王应是公务缠身吧。”
“很多事情不一定要亲力亲为,下面的人能办好事就行。”苏静侧头过来看着她一笑,纸醉金迷一刹芳华也不为过,“所以今日不忙。”
叶宋又道:“再不忙,贤王身份尊贵,陪着英子那小丫头胡闹也不合适吧。”
“英子今日是要陪她不错,可觉得一整天陪着她的时间倒少,好似还是陪着二秀的时间更多吧。”苏静道。
叶宋嗤笑一声:“你吃错药了么,这像是你的作风你一定是忘记了,从前自作主张硬要缠着你的时候,你将当做陌生人,说没事不要再来找你,这才没多久,怎的说变就变”
苏静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哀沉:“你在怪么”
叶宋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在怪他么不怪的吧,她怪的只是她自己。但是现在还要纠结着这些问题不放,貌似就跟自己过不去了。实在不应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叶宋眯着眼睛看着整条街都被淬上金色,道:“梨园应是往左拐吧。”
苏静说得不错,梨园里又快要有一场戏,因而当他们去的时候有不少看客正排着队进去。叶宋和苏静将梨园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不见英姑娘的影子。
正当叶宋怀疑英姑娘是不是已经走了时,给看客们送茶的小厮堪堪路过,她便拉住小厮问:“中午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衣忻娘来看戏”
小厮笑问:“请问两位是那位姑娘的兄姐吗”
叶宋点了点头,小厮忙把茶送去临近的桌上,回头又道:“见过,刚过午时的时候那位姑娘便来了,两位请随来。”
然后小厮把叶宋和苏静引去了二楼最好的一处桌位,从这里看向下面的戏台,方位将将好。方才许多看客要求上这桌,结果都被拒绝了。
可是桌位空着的,并不见英姑娘她人。
小厮道:“二位请坐,这是那位姑娘给二位定的桌位,是们梨园位置最好的。”
叶宋问:“人呢”
小厮道:“那位姑娘来定下这桌位便走了。”
叶宋径直道:“既然如此,们也不用在这看戏了。”说着就要离开。
那小厮急忙道:“姑娘和公子确定不要这桌位吗,那位姑娘已经付了钱了,还点了不少吃的,如若是不要,们也不会退还定金的。”
苏静伸手就从后勾住了叶宋的脖子,道:“既然来都来了,便看完这出戏再走吧。也不枉英子的一番好意。”他把浑身僵硬的叶宋硬拖了进去,在桌边落座。
很快,小厮就把英姑娘点的那些小吃纷纷送上桌来,竟摆了满满一桌。叶宋黑了脸,用力地嚼着一粒盐煮花生,道:“她当们跟她一样能吃么什么时候说过要看戏了”
苏静闲来无事,便将花生剥了出来,把花生粒放在叶宋手边的小碟子里,笑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二秀心平气和看戏吧,就当是们今天陪英子出来,得到的报偿。”
叶宋本来经苏静这么一说还算稍稍宽心的,可无意间一摸自己的腰际,发现荷包不见了,不由一拍桌,“她用的是老子的钱”
“你是她姐,应该给她用。”苏静淡定道。
叶宋更加的火大,道:“是该给她用,可不该用在你身上请你看戏吧”
苏静好不无辜地看她一眼,道:“中午吃饭不是请的吗,不仅请了你,还请了你那一大桌的兄弟。算起来比较吃亏吧”
叶宋:“”
这时,来梨园看戏的看客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戏台上的一切也已经准备妥当了,旁边正有琴师在弹奏一首开场的曲子。
这时一个人随着看客们也上来了二楼,二楼已经没有座位了,梨园里的小厮建议他拼桌。他便徐徐走到叶宋他们的桌位外面,侧身站着,声音冷冷清清地问:“请问这里还有位置,容入座,一看究竟么”
一张桌子四面,除了背向戏台的那一面,其余有三面是可以坐三个人的。只不过这种两不相识的拼桌,很多情况下并不能成功,尤其是里面坐了一男一女的时候。比如坐的全是男子,来了一位姑娘想拼桌;亦或是坐的是姑娘,来了一位男子想拼桌;这样的可能性才更加大一些。
只不过这个想拼桌的人,看似没有眼识,拒叶宋和苏静不是特殊的男女关系。还不等两人回话,外面站着的人便自顾自地撩起了纱帘走进来了。
叶宋和苏静一看,纷纷愣住。
这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苏若清。
惯常的一身黑衣,很平静,但绝不平易近人。
他指了指叶宋的另一边问:“这里没人吧”同样是不等两人回答,就自己落了座,“好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们。”
苏若清的语气,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苏静笑眯眯道:“当真好巧,要是不巧,皇兄能来这里看戏吗这在外面不方便,原谅臣弟就不向皇兄叩身行大礼了。”
苏若清就道:“虚礼免了,本就不在意这些,亲兄弟之间叩身行大礼倒显得生分了。”
“皇兄今日很有空”苏静问。
苏若清道:“嗯,敲今日有空,突然想看戏,便来了这里。”
好戏开场了。
叶宋吃着自己剥的花生毛豆,看着戏台上面的戏子一个个露面。完全把左边和右边的两个男人当做空气,任他俩夹枪带棍地侃侃而谈。都说是要看戏,可认真看戏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吧。
苏若清见叶宋手边的小碟里装着苏静亲手剥的花生、杏仁之类的,便也拿了一个小碟放在叶宋的另一只手边,开始给她剥毛豆,边与苏静道:“不是让你今天查查京城人口的户籍并统计一下人数交给看吗你都做完了现在有空在这里看戏
苏静慢条斯理道:“应该很快就做完了吧,把皇兄交给的重大任务分配给了户部的每一位官员。晚些时候估计就会把记录在案详细信息回报给,再上呈给皇兄。”
“不是让你亲自打理此事”
“当然是在亲自打理此事,但亲自打理不等于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吧。这户籍制度便只有户部最为清楚,觉得让他们受理此事再合适不过,再统筹一下就更加完美了。就好比皇兄治国一样,任务都是分配到朝廷里的每一位官员身上,要是他们不能为皇上效力,皇上拿他们何用若是连户籍制度户部都管理不好的话,那臣弟就只有奏请皇兄撤掉户部了。”苏静道,“皇兄说,说得对不对”
苏若清眯了眯眼,道:“你倒越发会说。”
戏台上本来是在上演一出**悱恻的爱情戏,台上的戏子装扮得妖艳美丽,不论男女皆是又一把好嗓子,唱得观众们愁肠百转,不少多愁善感的秀姑娘们还因此落下了伤心泪。
可是,叶宋一面看着下面的戏,一面耳朵边除了戏子的嗓音以外还有两个男人你不让不输你谈话,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经暗流汹涌,她是一点看戏的兴致都没有了。
苏若清问:“阿宋今日怎会和你在一起来梨园看戏”妖孽王爷小刁妃
第103章 :走着瞧()
直到下早朝,叶宋都没提起什么兴致。(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叶宋勾唇笑笑,道:“听闻相爷身子骨好些了,这就来上早朝,一天也不肯耽搁,如此为国为民,实乃社稷之福。只不过相爷千万保重身体,切莫再活活给气昏过去了,不然哪经得赘回死去活来的。”
李相看着叶宋那笑脸,只觉得万分碍眼,恨不能亲手把她撕碎,一时气血上涌勉力站定,挥袖就毫不客气地往叶宋脸上打去,不等叶修上前帮忙,叶宋也不再会像上次任由李如意随意动手扇脸那般,而是轻巧灵活地侧头躲开,使得李相打了一个空,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前倾。叶宋微微弯身,温文有礼地伸手扶了扶他,善意地提醒道:“相爷小心,若要是在这里摔了,就又是的不对了。”
李相嫌恶地拂开她,转身怒瞪着双眼,颤声道:“又是因为你故儿的死是因为你,现在如意进冷宫还是因为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祸国殃民的妖精为什么皇上屡次三番地被你迷惑”
他一醒来,就有门臣向他汇报近日朝中的情况,自然免不了叶宋入宫一事,以及李如意被打入冷宫究竟是何缘由,也是清清楚楚。
叶宋温和地对李相笑说:“不管是叶家还是叶宋,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人不犯不犯人。相爷对叶家做过什么,你都心知肚明,李故的死你还要旧事重提的话,恐怕你该怨的人不是而是相爷自己。至于贵妃娘娘李如意,若非她投毒蓄意谋害,会有如今的下场吗”
李相颜色变几变,愤恨地甩袖冷哼一声,道:“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
叶宋负着手笑睨着李相离开,道:“不管你这老东西有何招数本事,拒使出来,要是怕你,现在就不会好生生地站在这里。”
等到李相走出朝殿大门了,叶修才道:“阿宋,你不该惹怒他。”
叶宋问道:“不惹怒他,他就不会找上门来吗”
“你和李如意究竟怎么回事”叶修一边走一边问。
叶宋淡淡道:“就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方才你也听到了。”
“她投毒害你想要你的命,那只是一点不愉快”
叶宋前脚跨出门口,抬头对叶修笑了一下,道:“对于来说,是。大哥用不着担心。”
叶修抿了抿唇,道:“目前看样子,李如意在冷宫中必是已经待不长久。”
叶宋没有再回答他,将将走出门口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向朝殿门口的带刀侍卫,愣了愣:“陈明光”
眼前的侍卫,一身飞鱼锦服,脚踩黑靴,腰佩红带长剑,端端正正,英姿飒爽,可不就是陈明光。他这般穿戴,竟有种别的说不出的刚健英气。
陈明光弯身行礼,道:“二秀。”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宋看着他问,且这飞鱼锦服不是一般的侍卫就能随便穿的。
陈明光道:“大统领有令,先在这里适应一段时间。”
“你不是禁卫军吗”
“现在成为受皇上直辖的大内侍卫了。”陈明光转而又道,“陈某在职不宜多言,二秀请便。”
回去的路上,叶宋问叶修:“是禁卫军好还是大内侍卫好”
叶修道:“官奉待遇及品阶的话,当然是大内侍卫好。且看陈大人那一身锦服便知。只是真正的大内侍卫训练十分严格,百里挑一。陈大人是个正直的人,看来皇上已经把他收归己用了,能得大统领亲自**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个不可限量法”叶宋挑挑眉。
叶修看她一眼,道:“他会是下一任的大内侍卫大统领。”
大内侍卫大统领,听起来是很光鲜,只不过他会为皇上鞠躬尽瘁,许多事都不能自主,如归已那样,连娶妻都做不到。可是这对于一个被贬职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很大的机遇。
出了皇宫,叶宋随叶修一道去教练场。她已经很久没有去那个地方了,身手有些生疏,就连赫尘也变得非常乖张,似乎在埋怨她很久不带它来马敞畅淋漓地跑上两圈。一到终点,叶宋勒住马缰,赫尘蹄扬黄沙,嘶鸣不已,很是痛快。
叶宋骑马回来,刘刖迎着阳光眯着双眼,斯文笑道道:“多日不见,二秀的马技还是这么好啊。”
她手里挽着长弓,扬臂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回头看了看刘刖,道:“不仅马技还是这么好,其他的功夫也一样的好,你要不要试试”
刘刖刚说了一个“不”字,冷不防一条鞭子如银蛇从叶宋手上蜿蜒而来,直逼他面门,他腿一软就蹲了下去,堪堪躲过,惊道:“二秀,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易动手”
“刘刖你要不要脸,你他妈一次、两次,见一次就坑一桌,你不欠揍谁欠揍”
众人一致点头:“对,这样太不要脸了,委实欠揍”
刘刖抽着嘴角道:“喂,你们才不要脸,难道你们没吃吃得比还多吧”然后鞭子又来了,他一边躲一边劝,“二秀别这样,大家很久没见面,高兴嘛那天反正不是二秀掏钱,二秀这么着急作甚难道替贤王心疼了钱不成”
只要叶宋想实抽,刘刖不管怎样躲都是躲不掉的。她鞭子末梢,十分灵活地往刘刖手背上打过,霎时出现一道红痕,刘刖痛得直抽气。她道:“最烦欠人人情,你好意思让贤王请客,都替你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又不是们欠贤王人情啊当什么都没说”
傍晚时,叶宋骑着马往街上飞驰而过。稳稳当当地在素香楼门前停了下来。
素香楼里今晚可算热闹,里里外外亮着红灯笼,姑娘们于门前揽客好不风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也是从白玉口中听说今天晚上素香楼里要举办一个花魁大赛,为了与同行竞争,这样的花魁大赛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但前来看热闹的客人们一点也不见减少。
叶宋算是其中一个。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况且今天晚上,大家伙一致被迫同意把叶修拖住,好让叶宋在素香楼里玩耍个痛快,权当是兄弟们对她的补偿。
临走前,叶宋往他们身上一人摸了一把,将他们身上的零钱全部搜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兜儿里。
季林就很心疼,因为他身上搜出来的最多,有近十两,哭丧着脸道:“二秀,那可是娶老婆的钱,你悠着点儿。”
“娶老婆,等你有老婆了加倍还你。”
叶宋掂了掂手里的二十几两银钱,道:“说实话,就这点儿,想买个姑娘塞牙缝儿的都不够。只能听听小曲儿就罢了。”
“呵、呵呵二秀去那种地方,也只能听听小曲儿,还想干点儿别的啥也没工具啊”
众人憋笑。
眼下叶宋从马背上一跳下,便有小厮来帮她引马,另有两位姑娘争先恐后地上前揽着她进去,道:“这位公子今晚可算赶着好时候了,快快里面请,现在还能找个好位置坐下呢。”说着两位姑娘就各自上报了自己的名字,并央叶宋一会儿一定记得看她们的表演。
这等于是变相地在给自己拉票么。
只不过楼里真正的红牌是不会出来这般迎客拉票的
楼下大堂里拥堵得座无虚席,楼上的空位倒是很多,只不过一个桌位需得花十两银子,没有多少人舍得。在二楼落座的都是一些便服达官显贵。叶宋上得二楼来,环视一周,视力颇好,就能认出几个大约眼熟的。
叶宋也随意找了一个位置落座,将桌位钱放在小厮的托盘内,小厮就安静地退下了。这里的布置与梨园里的相差无几,桌位与桌位之间用纱帐隔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这纱又是用的粗纱,将视线隔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叶宋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仰着,靠着椅背,双腿笔直交叠齐平地搁在另一张椅子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