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指了指前方的马群,笑出了声,道:“那是北夏的战旗。”
苏宸定睛一看,绝处逢生,再拼尽最后一口气往前跑去。
身后女将军策马狂赶,眼看就在三丈开外了,一柄红缨长枪从对面直射过来,气势浑然磅礴,身后将士急呼:“大将军”
女将军立刻扬马而起,马匹的两只前蹄在半空中呼啸,那红缨长枪好准不准地恰恰钉在马的面前,不足一尺co发
身后的戎狄士兵赶上来时,对方也已经追了上来,成功地接济了苏宸和叶宋。
叶宋和苏宸均被扶上马,一言不发。可是两人的狼狈之态,却很能激起身后几百轻骑的斗志。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下子两兵交接,谁若先转身逃走,谁就会露出破绽。
这边领军的是叶修本人。方才他的长枪已经射了出去,为苏宸和叶宋夺得先机,现在手上已无可以趁手的武器。叶宋把自己的铁鞭递给叶修,叶修接过,看了一眼,上面有斑驳的血痕,眉头皱得更深,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肃杀气。
女将军声音刻意压低,有些粗沉道:“对方可是北夏大将叶修”
叶修不语,直接一马当先,奔了出去。
对面的戎狄女将军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身前的那杆长枪,亦是奔出迎敌。首将过招,两方人马按兵不动。妖孽王爷小刁妃
第22章 :曝尸示众()
刘刖滴水不漏道:“大将军若真想知道,何须从刘某口中探知。 g大可去问通风报信的人,又或者在战场上自己亲身体会。”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百里明姝眯起了微蓝色的双眸,“现在你的命都在本将军手里,真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一个俘虏”
刘刖道:“人生在世,活着比死去更加艰难不易。都无所畏惧地活了二十余载,死又有何惧刘某话都说得明白了,要想知道关于北夏关于卫将军的一星半点,还不如一刀杀了。”
“不仅仅是你,本将军迟早会要了叶修的人头,还有他妹妹叶宋的。”百里明姝站起来,冷喝道,“来人,把敌军的谋士给杀了挂城墙上,示众三日”
坪野城的城墙上,挂着一具披头散发的尸体,身上所穿的,是当日刘刖和叶宋他们进军坪野时穿的衣裳。刘刖的死讯在北夏军中迅速传开了来,万千将士们愤慨不已。
当时叶修正在营帐中研究坪野一带的地形,季家兄弟红着眼冲了进来。苏宸和叶宋也在营帐里,他们先就听到了一点风声,还不等季家兄弟开口说话,叶宋就喝道:“怎么越来越没规没距了,没见卫将军正忙吗,有何事待稍后再行禀报来人,把他二人拖下去”
“二秀有话说”季林是个急性子,心里包不住,急急就吼了出来。叶宋快步跟了出来,勾手就勒住了季林的脖子,把他继续往外拖。直到离叶修的营帐很远,才松开了来。
季林眦眉瞪眼,气呼呼道:“你为什么不让说刘刖死了,你知道吗,他的尸体被戎狄人挂在城墙上爆晒”说着使劲儿抹了一把眼角,“为什么不让卫将军知道,让将军率兵打死那些狗杂种”
大家都是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受得了这种刺激。叶修的亲卫队兄弟们都聚集了上来,视死如归,刘刖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季林冲过叶宋就要再往叶修的营帐里去,道:“二秀你不要拦,让去向将军禀报老子亲自领军,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可叶宋还是拦着他,季林就怒了,“二秀,怎么说季林,季和,还有这么多兄弟,还有刘刖,也跟过你一段时间,就是没有手足之情也应该有点交情吧,你就这么狠心无动于衷”
“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叶宋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季林身上,“你现在去告诉将军有何用让他带着你们去把刘刖的尸体抢回来为他报仇将军待你们如何,你以为他知道刘刖的死讯以后会比你们好过醒醒吧你以为戎狄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才把刘刖的尸体挂上城墙的那里指不定早就布好了天罗地,你是要让大家一起去送死吗”
季林震住了,不说话。
叶宋又低沉道:“刘刖不会白白死,兄弟们也不会放任他被戎狄侮辱而不管不顾。放心吧,这笔账会讨回来的。就是天罗地也得去闯,只是将军乃一军主帅,他不能冒这个险。”
“二秀的意思是”
夜里,叶宋集结了兄弟们,套了马就要赶往坪野城。苏宸虽吊着一只手臂,可还是坚持跟叶宋一起去。上马时,营地里安静如初,夜色凉如水,篝火盆里还有星星火苗在闪烁,他道:“此番前去,应当让卫将军知晓。你不想让他去冒险,而他更加不想你们去冒险,你所带的兄弟,都是卫将军最倚重信赖之人,如若有什么差池,还是会使卫将军军中无人可用。”
叶宋勒了勒缰绳,听季林三大五粗没个尊卑道:“王爷若是怕了,大可不要去,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扰乱军心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苏宸冷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怕只怕这一去就有去无回。叶宋去哪里本王自然要同去哪里,本王答应过卫将军,护她周全。”
叶宋道:“就是前路再凶险,也不能丢下刘刖不管。怕死的兄弟们留下,其余跟一起去”
最后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
为了避免被发现,大家都将马蹄声放得很轻,直到走出大军军营。然而大家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然后侧马狂奔,突然周遭亮起了明亮的火把,将众人围成了一圈,马群顿时有些骚动。
叶修从火把外围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剑眉入鬓,目若寒星。
如此阵仗,大家便知叶修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叶修直接吼道:“叶副将,下来”
叶宋也是端得一副沉着镇定,下来做了一个军礼,道:“请将军吩咐。”
“擅自带人行动,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等事成之后,但凭将军处置”
“很好”,叶修转而道,“北夏军师无辜枉死,死后仍不得安生,受戎狄侮辱。现让你将功赎罪,将军师带回来,所带去的兄弟,一个不能少否则,为你是问”
叶宋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挑起一边嘴角,道:“谢将军”
兄弟们跟着吼道:“谢将军”
叶宋转身欲走的时候,叶修在她耳畔低低道了一句:“先确认城墙上的刘刖是真假。可能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知道了。”
等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后,叶修才对将士们道:“传令下去,今夜打起精神,谨防戎狄突袭”
叶宋等人在三里开外的麦田里就下了马,以麦田为掩护,摸索着前行。
大家都迅速在麦田里分散开来,从各个方向靠近坪野。
坪野城周围安静极了,城墙上果真挂着一具尸体,只是看不清脸。城楼上有哨兵在来回地站岗,似乎就在等有人自投罗。
白玉仔细观察了一遭,冷不防道:“不对劲,虽然城墙上挂着的尸体穿的是刘刖的衣服没错,可刘刖的头发没这么长,离京前他才理过发呀,说是在军中找不到理发匠,头发长了不好打理”
苏宸的嘴角抽了抽。
叶宋已经端起箭弩了,对准城楼上的一个哨兵,咻地一下,哨兵都没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从城楼栽了下去。叶宋和苏宸立刻扑头,她还一把拍在白玉的后脑勺上,把他的脸摁进了土里。
白玉吃了满嘴的泥。
另几处的麦田里,也端起了弓箭。又是咻咻几声,城楼上的哨兵们一个个不断地落下。
这终于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大声吼道:“有敌人”
白玉着急上火,道:“二秀,都说了那不是刘刖,们赶紧撤退呗,小心中计了”
叶宋又搭了第二支箭,把那个大吼的敌兵给射了下来,道:“来都来了,搞死几个算几个。”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季林大老远就在开骂:“格老子的,躲在城楼里算什么好汉,有种下来单挑啊二秀,要不要去把尸体抢过来,觉得刘刖那小子没这么长的头发,是不是人死了头发长得特别快”
旁边人道:“去你妈的,死都死了头发还长,你当是尸变啊那根本就不是刘刖”
“那到底抢是不抢”季林问。
白玉急道:“傻逼,当然不抢了你去,去送死啊”
“你他妈才傻逼”
你一句一句的空当,叶宋直接一箭射掉了捆着尸体的绳子,尸体一下子落在了城楼底下。这时城上的弓箭手已经开始准备,一声令下,连敌人都没看见就刷刷刷地放箭。
这大片的麦子是很好的掩护,有点麦草借箭的意思。不一会儿麦田里就插满了箭。一起来的弟兄们人手一把弓,都不用担心箭不够用,敌在明他们在暗,想解决城楼上的弓箭手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时敌军见他们损失不小,再也按捺不住,缓缓打开了城门。重兵从城门里整齐划一地走出来,为首的大将旁边,拖着一个白粽子人物。
他浑身都被包扎,就只剩下脑袋是没有包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火光之下,那张脸十分好认,可不就是刘刖本人。
第一步计划不能引敌上钩,那就实行第二步计划抛下真正的饵。
那大将一把长刀横在刘刖的脖子上。刘刖面上表情十分焦急,倒不是怕大将会一刀砍下来,而是怕有人忍不住站出来,那就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毫无活路可言。
麦田里的众人都不吭声,手攥紧了地面的泥土,竭力忍耐。妖孽王爷小刁妃首发
大将道:“知道你们就在这附近,出来吧,否则的话,就真的会杀死这位北夏的谋士就数三下,不不出来的话就真的动手了”
数第一下的时候,季林性子冲动,就想要站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叶宋厉喝道:“趴下”
苏宸道:“他用了两个真的,说明说的话是假的。”
白玉也道:“要真想杀刘刖,就不会给他包扎,仔细看看,他身上的伤分明是经过军医详细处理过的”
季林仔细一瞧,不吭声了,但心里还是没底。
叶宋做了一个手势,让大家不动声色地撤。
于是当那大将数到三的时候,大家以后在往后退了,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后,季林挥起一条胳膊,就朝对面吼道:“小杂种们,爷爷今天很忙,下次再来玩儿死你”妖孽王爷小刁妃
第24章 :紫衣恍然()
城外的路俱是满满黄沙路。。。道路两旁是山坡,很长的一段距离,使得道路像是被山峦环绕的峡谷一般。一旦有敌人在山坡上埋伏,那下面的人胜利的几率小之又小。
赫尘在这西漠奔跑,比在京中时要自由,狂性十足,马身上的肌肉都跟着跳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当叶宋援军一到时,双方正在激战。
滚石已经落完了,砸死了不少北夏的士兵。可剩下的士兵仍然十分英勇,戎狄军久攻不下。再加上叶宋的援军一到,戎狄的士气立刻就消了一大截。
那个戎狄领军的将领见状,刚要抽身喊撤,冷不防一把薄薄的利刃,速度快得惊人,朝他飞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躲闪,便见喉咙撒开一道艳丽的血花。
那一刻,阳光底下,叶宋有些恍惚。
将士们中间的那袭紫衣,是一抹久违的色彩。他手上还拿着一柄剑鞘,剑鞘上镶着三颗紫色的宝石,冷不防他转过头来,目色冷寂,和叶宋的视线相对上。桃花眼里,闪过刹那光影,如花开花落一般,美丽极了。随之他扬臂一挥,那剑鞘直直从他手中飞脱而出,直击叶宋而来。
叶宋站在尸堆里,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甚至都忘记该怎样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然而那剑鞘却是从她的耳际发梢堪堪擦过。身后响起了一声惨叫。
一个戎狄兵趁着叶宋正出神之际,从她背后举刀砍来。还没沾上,就被那剑鞘猛地一击,身体被那力道冲出几丈,跌在土沙石壁上吐血不止。
苏静来了。她没想到,负责护送粮草而来的人,是苏静。
上次一别,已是很久不见。只是上次一别是什么时候是苏静拉着她的手臂劝她不要来这西漠的时候,还是最初始苏静不记得她的时候
对于叶宋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叶宋很快回过神来,一鼓作气,趁着苏静手上没有兵器之时,长鞭挥出,击中了他周遭几个蠢蠢欲动扑上去的戎狄兵。可叶宋帮了苏静,她这边自顾不暇,戎狄兵发狠一样的想摘叶宋的首级立军功,苏静忽然握住了叶宋长鞭的末梢,在戎狄兵对叶宋攻击时,他冷不防抽手往回撤。
两人相隔两丈许,一下子就将距离化作零。叶宋很有默契地凌空抽起一把插在一个小兵尸体上的刀,在苏静卷她入怀的那一刻,叶宋一手搂着苏静的脖子,一手舞着刀往苏静后方扫去,正中一排戎狄兵。
那高挽起的长发,带着阳光的味道,从苏静的下巴扫过。苏静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一刻心似乎也跟着跳活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有一种心有灵犀。叶宋和苏静配合得天衣无缝,杀光了所有敢近前来挑战权威的戎狄兵。
戎狄兵见主将已死大势已去,怕死的纷纷都做了逃兵,跑得慢了一步的都成了北夏士兵们的刀下亡魂。
随后将士们开始点粮草,收拾残局。
叶宋一圈圈挽起带血的铁鞭,若无其事地挑眉,垂着眼帘道:“没想到王爷亲自押送粮草,真是军之福。”
这时一名将领装扮的男子上前,对叶宋一揖,道:“见过二秀,不知二秀可还记得在下”
叶宋初看一眼,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再细细想了想,同揖道:“李大人。”
不错,此人便是李相之子,李故。
他和叶宋不仅见过面,还在台上交过手。很早之前叶宋考武招的时候,他便是叶宋的其中一个对手,只可惜后来落败。李相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李故客气道:“此次贤王和同为监军,奉皇上之命为西征大军押送粮草,不想中途遇袭,幸好二秀带援军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宋似笑非笑道:“李大人客气。”
士兵们很快清点了粮草,发现大部分的军粮都因为之前的剧烈打斗而倾洒,戎狄兵万分狡猾,他们持刀要么砍断扎粮食的绳索要么刺破装粮食的口袋,使得这条路上到处都是军粮。若是就这样上路的话,军粮会一路洒着走。
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李故对那些正在沙地里奋力把粮食和沙血分离开来的士兵们道:“都不要再捡了北夏大军在卫将军和二秀的带领之下英勇无敌,打退戎狄蛮夷之日屈指可数,岂用得上这么多粮食谁知道再耽搁下去一会儿会不会再有戎狄的追兵袭来,们犯不着为了这区区一点儿粮食而以身犯险都收拾一下,继续上路”
叶宋没料到李故会这样说,但仅凭他说的话便知道他这次跟着来的用意何在了。和叶宋同来的援军们,个个脸上出现愠怒的表情,但只要叶宋没有发话他们就需得忍着。
叶宋笑了一下,道:“兄弟们又不是神兵神将,总归是血肉之躯,就是再英勇无敌也得吃饱了先。们和一帮迂腐文人可不同,卖弄不来饿着肚皮谈志节的风雅。”李故脸色有些沉,叶宋直接越过他,看向苏静,“贤王觉得如何”
苏静道:“李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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