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大同查宣府,本督要最真实的数字”常宇看着卫景瑗一脸慎重,这事交于他最好不过,清廉又忠贞,是大明现在少有的能吏干吏。至于王承胤已经被冷藏,他自己心中想必也有了b数,所谓粮草事宜还有啥可操办,从王府往军营搬运而已。
“核查之前,先稳军心,着人传下去,既往不咎,但日后若再犯罪加一等,还有,发军饷最好直接发到士兵手上,少了层层盘剥”卫景瑗出发前,常宇谆谆提醒,并派了自己手下两个掌班协助,吴孟明也拨了五十余锦衣卫。
卫景瑗离开后,常宇又提了提王继谟:“王总督,太原兵事紧急,粮草之事乃军之根本,且不可轻心,办完之后还请多协助卫大人核查宣大军务,事毕还请速去太原”。
王继谟此时脸上火辣辣一片,常宇这话说的真的打脸,自己是宣大总督,本职就是总督宣大三府三镇的粮草军饷军务之事,可现在只让自己当个搬运工不说,还要协助一个大同的巡抚去处理整个宣大的军务,这不是打脸还是什么。
脸面虽被打的青肿,他却无可奈何,心中即便有气却无姜瓖那个胆敢做什么逆反之事,况且此时心中多多少少对常宇还是有些佩服,自己总督宣大于粮饷一事捉襟见肘,这小太监到了大同不过三天,就东拼西凑把军营装的满满,即便是借的,但能借来也是种本事。
当然他最多的还是心灰意冷,手握重兵的姜瓖都被这小太监给砍了,作为宣大总督虽无过错但也没啥建树,此时被架空那明显就成了弃子,只是差一道圣旨的事了,这小太监之所以还没直接踢开自己,只因他虽有生杀大权,却无任免权而已。
卫景瑗去了兵营安抚军心,王继谟继续做粮食搬运工,而吴孟明此时也真的出城朝太原出发,他奉命敦促援兵。
各司其职,剩下的常宇也没闲着,他要完成对姜瓖的承诺,既然灭了人家族,那抄家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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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抄家()
总兵府常宇来过,也住过,可谓大同成内除了代王府最大的府邸了。
不过此时这座生人勿近的总兵府,已经重兵团团包围,不只正后侧门均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戒,便是围墙外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此便是严防有人偷偷进出。
总兵姜瓖给砍头的事早已传遍大同市井,爱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也早已把总兵府里外围个水泄不通,他们都好似先知,知道东厂既然杀了人就一定会抄家一样,毕竟这都是标准套路。
“走开,走开!”通往总兵府大门的街道已经被好奇的百姓堵住,常宇披盔戴甲骑马而来,身边诸随从开始驱赶人群。
那人是谁?看上去好威风
据说是东厂厂督
呀,厂督不就是太监吗,原来太监长这样啊
还挺年轻倒是一表人才……
街旁百姓议论纷纷,常宇听得心中无奈,却一脸温和朝两旁百姓致笑,这下更不得了。
咦,那厂督是在对我笑么……
不是传闻东厂一个个都是杀人狂魔么……
嘘……
“厂督大人”常宇好不容易到了总兵府前,在此当值的府军卫首领唐破天赶紧向前行礼,他虽和常宇私交很好,但此时在外,加上常宇身份不比之前,礼节不可少。
“进府”常宇下马,淡淡说道。
唐破天立刻着人去砸门,不多时总兵府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几个家丁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退开”府军卫几个校尉大喝一声,家丁吓得远远跑开,随即大门被完全打开,常宇拎刀进府,一挥手,身后五十太监军在春祥的带领下涌了进来。
总兵府前院,众多家仆丫鬟满脸恐惧挤在一起,却不见多少家丁,毕竟当初为了围杀常宇姜瓖把姜瓖几乎都带走了,此时却全被扣押在军营。
“全部老实呆着,若有异动杀无赦”春祥挥刀恐吓那几个家丁以及仆役。
常宇却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径直往府内走,连过几道院直奔后府。
此时后府已经乱做一团,女眷丫鬟们尖叫四下奔走,感觉鬼子进村那种。
常宇站在内府门前看了一会,一挥手,蒋全立刻带了十余太监军冲了进去,“全部都出来,勿作反抗”很快内府一阵鸡飞狗跳。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后府大院挤满了人,略一数过三四十人,几乎都是女眷,也有老弱。
“姜瓖令堂可在?”常宇之前已经得知姜瓖丧父老母还寄居府上,于是开口便道。
随即一老妪走出:“老身便是,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小儿可是犯了什么事?”
“咱家东厂厂督,姜瓖密谋造反,刺杀朝廷大臣已经受刑,特此前来告知”常宇淡淡开口。
却如一道惊雷在内府中炸翻了了天,虽然姜瓖的事情大同城内百姓俱知,奈何总兵府被包围进出不得,他们虽感有事发生,却不知如此严重,更不知道姜瓖已经被杀了,闻此消息,顿时感天旋地转,世界末日一般。
要知道这时的法律可不如后世那般人道,一人犯法,祸及家人,特别是逆反大罪,动辄都是抄家灭族,所谓灭族那就是几代之内的族中男子不论老小全杀了,至于妻女便充为官娼!
所谓官娼便是官府开办的妓院,生意好的不得了,为何?因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朝廷官员都想着玩玩某位官员或者原本同僚的老婆女儿是多刺激的事……
总之,惨无人道。
所以,姜瓖内府家眷立感世界末日,老妇人直接晕倒,四下哭喊不绝,凄凉无比。
常宇眉头一皱,身边蒋全大喝一声:“都闭嘴”场面顿时安静了些许,但依旧可闻啜泣声。
“姜夫人是哪位?”常宇又问,面前女眷太多,姜瓖妻妾成群,加上养了不少女艺人,他根本不晓得谁是谁。
立有一徐娘向前跪拜:“奴家便是”
“起身说话”常宇伸手微抬,徐娘一怔,缓缓起身。
“两个选择,第一,本督奉公执法,抄家充公,余人连罪。第二,你等自己交出所有家产,本督网开一面,留一房产供你等营生,不追连坐之罪”。
“厂督大人,奴家选第二条”几乎在常宇话刚落音的同时姜夫人便急切喊道,身后也有若干应和声。
好,常宇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待会便有来负责接收统计,你若敢隐瞒一处产业,私藏一两银子,本督便杀一人”
“奴家不敢,奴家不敢”姜夫人大恐,噗通跪下,却被常宇上前一把扶起,“即刻去安抚余众,遣散家奴,等待接收”
说完之后常宇便转身离开总兵府,他做事就是雷厉风行,果断不拖拉,在他前脚刚离开不就便有人前来接收,来的是巡抚衙门的师爷以及东厂的一个掌班。
弄掉姜瓖这个祸害,常宇心中并未感觉有多轻松,因为大明此时这样的祸害比比皆是,正在各个角落一点点蚕食这座即将倒塌的大厦。
天色已暮,常宇心情有些复杂或者说有太多情绪需要感慨,于是登上大同东门城楼,望着正东方向,扯着嗓子使劲喊了几声,直至沙哑,然后一指沉默至天黑。
春祥蒋全两个心腹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他们并不理解这位顶头上司为何如此忧伤,明明年少有为一步登天做到了太监的最顶端,怎么如此颓废。
他们不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坐高的位置,要顶多高的天。
夜幕已降,代王府张灯结彩,广邀大同城内权贵设宴为常宇庆贺,贺其高升东厂厂督。
以代王和姜瓖交情,常宇挥手便给砍了,理应有心结,事实他的确不爽,但奈何事实俱在,又有老实人卫景瑗拍胸担保真的不是陷害,他才信了七八,加上姜瓖是以反逆之罪被诛,这个关系可要撇清啊,藩王最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被皇家生疑盯上,此时设宴也是向常宇表明心迹:姜瓖死有余辜,他和俺淡淡之交没啥关系。
常宇其实特别讨厌这种官场应酬,特别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和这个时代的古板古人在席间真的格格不入,可谓极其不适。
但他又不能不去,毕竟刚刚问人家借钱借粮的,转头不给脸,不是做人之道,更何况代王这种大土豪日后必有可用之处,能亲近就多亲近,所以即便心中反感,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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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府盛宴()
朱传几摆的这个席可谓豪宴,菜肴丰富自不必提,陪客也都是大腕,请的人除了王继谟以及卫景瑗还有大同其他官员外还请了很多城中富贵,就这点常宇立刻便知代王其意,心中顿时大喜。
很明显朱传几把这些富豪请来那是示好常宇,他深知常宇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钱和粮食!
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头肥羊,但也不能逮着一头薅,于是他便替常宇请来了很多头肥羊。
堂堂代王相邀,又是给东厂厂督设宴,城中富豪哪个不是趋之若鹜,一接请帖便立刻备了大礼前来,没被邀请的还感觉脸上无光。
年轻轻轻就做了厂督,手握生杀大权,在代王等人眼中常宇堪称传奇,比之先前的见面,礼遇有加,甚至连他的部下也被相邀入席,比如唐破天,程明等,至于春祥和蒋全,总感觉自己是狗肉上不了大席,跌了常宇脸面死活不愿入席。
席间朱传几和世子总是旁敲侧击的打听朝廷和外边形势近况,常宇总是一脸乐观:皇上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加上城中勋贵富豪倾囊相助,灭匪就在当下。
当然这话谁都是听听便好,十几年了贼军越灭越多,鬼才相信灭匪当下呢。不过有心思机灵的已经听到他言外之意,京城的富贵倾囊相助,难不成……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代王和常宇有意无意便把话题扯往姜瓖案细节,以及粮饷事宜,诸人也越来越沉默,终于明白宴无好宴了。
“诸位的大礼便免了,本督承皇上信任,不敢有私,不受私利,诸位若真有心,当在此国难之际为国尽些薄力,多少不限,有心便可,实在不成如代王那般相借也行,本督愿和王总督,卫巡抚共同担保”!
常宇这番话一说,诸人也知道今天难免出血了,反正都是一刀,不如索性大方些还显得洒脱,便有开始认捐,不过由于近年大旱粮食失收,这些土豪深知粮食的重要性,大多捐的都是银子,即便有要捐粮食的也是杂粮,银子最多万余,一般都在五千两左右,粮食在百石左右。
但常宇这个常扒皮哪里能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于是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借!
在座的除了刚才认捐外,每人再借银万两,粮食千石!
能被代王请来的做客的哪个不是城中大户,这点钱和粮食还是拿的出来的,虽然肉痛不舍但总归人家给打了条说是借的,何况代王自己都借出那么多,话说怎么着也是借给朝廷的,理应不会打水漂,说不定以后记功还能弄个光耀门楣的功德牌坊呢,姑且这么自我安慰吧。
便是如此,一场酒宴下来,常宇连要带借又弄了十万余两白银另加万余石粮食,可谓收获不小。
夜深,众人尽兴大多酒醉,代王今晚也异常嗨皮,竟然大手一挥,留宿所有宾客在王府,着王府女艺招待。
能睡在王府,玩王府的女艺这对于城中土豪们来说绝对是一件能吹一辈子的牛逼了,顿时诸人刚才被割肉的不快立时烟消云散。
常宇知道代王此举,完全是为了替自己长面,三躬致谢,飘然离去,他并未留宿王府,以要商议军务为由前往巡抚府夜宿,朱传几也为并未强留。
“父王,此人如何,儿实在想不通他年纪轻轻如何坐了厂督”常宇前脚刚走,原本看似醉酒的朱传几好似换了个人一样精神,不见一丝醉意,世子在旁相伴。
“此人年纪虽轻,内敛有计,话虽不多,却是个狠角色,谈笑间便可杀人那种,皇上既让他当厂督,岂是无能之辈”朱传几目光深邃,表情凝重,
世子默然不语。
“有机会的话,多与其走动,或有意外之喜”朱传几忽又莫名说了一句。
常宇平日少饮,不善酒,今儿为了粮饷倒喝了不少,回到巡抚衙门,立刻吐的一塌糊涂。
春祥亲自端来清水漱口,脸上有忧色:“常哥,你以朝廷名义借了那血多饷银,若是朝廷不认账的话……”这里没有旁人,他和常宇又特别亲近,憋在心里的话终是说的出来,他不傻,知道常宇借钱借粮,其实都没有经过朝廷批准,皇上也没点头,如若那边不承认,甩锅的话一切都要常宇承担,后果非常严重,有可能会以欺瞒抹黑朝廷之罪被砍头。
常宇苦笑:“春祥啊,你还没看出来哥哥我就是个背锅的么?”
“如若真的到了那天,咱兄弟俩便远走高飞了吧,我,我真的提心吊胆……咱们取了些银子,寻一偏远落脚,度过这余生便是”。
常宇轻轻摇头,看着春祥一脸坚定:“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我等虽是残人却不是废人,愿为国鞠躬尽瘁!”
“可是……我好怕”春祥说着哭了起来:“我好怕最后,最后……我曾听人说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或许甚至都不用等到那天,你,你就会……你说咱们在宫里好生伺候主子便是,何苦出这风头”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哎,常宇长叹,轻轻拍了拍春祥:“生为男儿,即便身残但志不能残,要么富贵在身,要么青史留名,难不成你就打算如此低贱的活一辈子么,将来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春祥听了不语,还是低声啜泣,常宇无奈只得低声安慰他,理解这个宫中小太监一时间接受不了命运的大改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卫景瑗求见。
如此深夜上门自然是重要的事情。
“姜瓖家产已经登记完毕,现银三十余万两,城内外房产三套,地百余亩,谷粮万余石……”卫景瑗手中拿着一个小册子,细细读来。
常宇默然,姜瓖这产业对于京城那些勋贵不值得一提,但对于总兵来说绝对多太多,他相信像吴三桂,唐通等人绝无此多产业,毕竟他们一直在外征战,不似姜瓖一直在大同这个根据地搜刮。
“粮充军营粮仓,现银咱家要带走,从代王府借来的那些留在大同备用”常宇淡淡说了一句,卫景瑗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认可。
鸡鸣天晓,常宇起床洗漱,检查了一下箭头伤口,说来也听郁闷,穿越过来受了两次伤还都是箭头,好在自己愈合能力强大,伤口虽未完全愈合,但已无大碍,只需不伤筋骨,便不碍事。
早早吃了饭,便在院子中教习春祥等亲近随从习练,这两日的休整,他们精气神都已经恢复。
待到半响,队伍已经准备完毕,从姜瓖府上抄来的现银也已经装上了车,至于如何安置姜瓖家眷以及处置固定资产,都交由卫景瑗来处置了,他此时要赶紧赶往太原。
至于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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