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安分守己。
常宇此时就被三个孩儿兵给盯上了,原因不明,也许是他们对健壮少年特别留意,也许是对南宫妤动了色心。
常宇并不想惹麻烦,拽着南宫妤便要挤进流民群,只不过此时夜深流民多蜷缩在地休息,站立行走者不多,那几个孩儿兵见常宇起身闪避心中更疑,当先一人便要张口大呼,突然觉心口一痛,来不及出声便倒地死去。
“牛娃子你咋了?”另一个孩儿兵见同伴倒地正欲查看,却见刚才挤在身边的那个大汉突然出手拿住他的头,刚欲呼叫脖子就被扭断,这一幕正好被后边那个孩儿兵看见,顿是一脸惊恐吓得浑身发抖竟动弹不得,乔三秀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向前行了几步然后松手,那孩子兵便软趴趴的倒下脖子已被扭断。
此时夜深,流民营中少灯火且大不多在闭目养神,乔三秀出手快恨准干脆利索几乎没什么声响,旁边有几个流民看到也赶紧转过头闭目装睡。
乔三秀抬脚踩灭火把,把三具尸体拽到旁边的树丛里咋一看就像在睡觉,随后消失在黑漆漆的人群中,这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而数米外牵着南宫妤的躲在一草棚角落的常宇却吧这一切尽收眼中,心中叹息,老话说的对呀,人恨话不多,这乔三秀看上去就一憨厚淳朴的汉子,平日几乎开口的那种,可是下手越来越狠辣了,他是不是对东厂有什么误解,入了门就得心狠手辣?
乔三秀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正欲咳嗽定位,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常宇牵着南宫妤就在他身后,三人便朝东走去。
未及十余米,闻有人低声呼南宫,知是蒋发和吴中回来了,几人会合沿着河岸又往东行了百余米,寻了棵树蜷缩坐在一起。
“少爷,那边巡逻贼军都是十余人一拨,极难下手……”蒋发低语,他和吴中东行数里外遇到几波贼军但其势众又离大营太近,几次伺机下手而不得,若是有刀在手遇十余贼人二人联手眨眼之间便能全屠,而眼下一无长兵刃,二来对方皆是骑兵,望眼欲穿,却无可奈何,只要动手若不能一举歼敌,死的就是他们了。
此地不可久留,常宇把乔三秀杀人之事说了,蒋发和吴中便知事态的严重性,这里是贼军的心脏之地,突然几个孩儿兵被杀,有了前车之鉴李自成能把难民营给挖地三尺。
此时已过子时,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夺马虽暂时受阻常宇还是决定冒险一行,几人略议一番后起身往东行去。
流民聚集之地方圆几十里,一炷香功夫后五人才行至边缘地带,这里漆黑一片流民较少,驻足暂歇远望四下有点点火光移动,知是贼军巡逻哨。
片刻之后五人继续东行,在荒野里深一脚浅一脚一边四下观望有无贼军靠近,南宫妤体力不支,乔三秀背行。
又行四个五里地,突见南边有灯火靠近,细查之下六七个,几人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常宇点点头“按先前之计博一下”
南来那火光正是贼军的一拨巡哨七八人,大多持火把,时已至凌晨困乏至极正欲寻一处下马歇息时突闻前方隐约传来哭声,贼人疑惑循声寻去。
却见是一个女孩跪地大哭身边躺着一中年男子,贼人便问“何故哭泣?”
女孩抬头“我父病故,几位军爷行行好帮我埋了吧”。
南宫妤天生丽质,此时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爱,贼众为其姿所惊,眼见四下无人顿时色心大起,连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只是如何报答我等?”
“无以为报,但求来世做牛做马”南宫妤面露惊恐,畏畏道。
贼头嘿嘿淫笑,跳下马近前“做牛做马就用不到,只需让兄弟们快活快活便可”说着探手就去摸南宫妤的脸。
余贼哄笑不已,又有三人下马持火把近前“宋老大,在人家亡父面前快活有些不地道吧”。
那宋老大看着惊恐躲避的南宫妤淫笑声更大“这样玩才更刺激呀”说着向南宫妤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闻几声惨叫声,宋老大不由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却见几个手下从马上跌落在地惨叫打滚,正欲喝问怎么回事,突然眼前躺着的那具死尸突然暴起,手中利刃划过他的脖子,腾身而起扑向旁边一脸惊慌的三人……
几乎几息之间这拨贼军巡哨八人无一活口,至死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便是常宇等人先前想出的阴招,以乔三秀和南宫妤为饵,黑夜无人之地,一美貌少女必然能吸引全部注意力,而此时伏击在外围草丛里的常宇,蒋发和吴中三人突然暴起袭击马上贼军,而下马的那几个又被他们吸引视线,却不料原本躺在地上的死人突然出手,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便被全部解决了。
突袭得手,几人不敢停留,取了贼军刀箭立刻打马往东疾奔十余里,然后转北又行十余里眼前一条大河,常宇知到了清水河,正西便是贼军大营前线,心中更加谨慎。
怕啥来啥,正寻过河处遥见正西有火光疾奔而来,知是贼军巡哨发现他们,诸人心中不由一慌,常宇却一咬牙“干了”。
带乔三秀把南宫妤丢在河畔的草丛后,几人打马迎了过去,未及十余米吴中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口号”
贼人显然一怔放缓马速“大顺永昌……”话刚没说完却见对方马速不缓直接冲了过来,心道不好,当先几人已被射下马,余下三人惊慌之余来不及逃脱又被砍翻。
七人小队甚至没来得及一丝反抗就被全灭,不能说他们大意,是没想有人这么大胆,竟在主力大营附近偷鸡。
吴中下马把六人戳死,拎着余下一受伤贼人问“何处渡河?”
那贼人倒也是个汉子“说与不说都是死,又何必告诉你”。
“区别可大了”吴中冷笑,捂着他的嘴,抬手掰断他左手五指“说,死的痛快,不说生不如死,何况当真以为老子过不了河,老子会凫水”。
那贼人疼的直冒冷汗“往西行十里……”话没说完右手又被掰断,“那边是贼军大营,你当老子傻啊……”吴中低吼。
“东,东二里地……”贼人疼的发抖,吴中把他扔上马翻身而上“若骗老子,且有你受的”。
几人朝东急行二里,果见有浅滩,一刀了断那贼人,寻了南宫妤打马渡河,正南隐见有火光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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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为患()
过清水河,四下张望远处有火光点点,显而易见皆为贼军巡哨,回首张望对岸,那边那火光渐进,常宇暗道莫不是那边几个贼军尸体被发现了,不论如何此地都不宜久留。
督主,是否灭火而行,蒋发提议,吴中反对,不可。
贼军遍地,明火冒贼而行虽可光明正大,但若遇查询定然露馅,毕竟此地乃贼军主力所在区域,探子皆为嫡系人马所属相互之间都有暗号联系,此地又属战区双方探子你来我往为防冒充,时不时就要查询验证,冒充风险极大。
可是灭火而行同样也有风险,这个时间段鬼鬼祟祟出现在战区的那一定就是官兵的斥候,遇到根本不用废话直接就开打。
常宇一时也有些拿不定注意,遥望正西贼军大营火光连天,西北方十余里外保定城头也是灯火通亮。
灭火依东而行,敌明我暗易绕行,常宇望着东北方向一片漆黑,那里紧邻白洋淀区域,水洼沼泽多,芦苇杂草丛生若遇贼军易躲藏。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保定城外数十里区域内虽有贼军探子在明,却也有不少明军斥候隐在暗处,若是一个不慎被自己人袭击,那可真他们的能冤死。
打定主意后几人熄了火把,纵马抹黑朝东北奔去尽量远离保定城紧靠那些池沼之地潜行,暗中祈求别在出乱子。
就在常宇亡命硬闯火线的时候,贼军大营李自成的帅帐里,众贼首却一脸凝重,一天之内连番出事让他们应接不暇,而这些事综合起来终于让李自成和他的党羽们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远出意料之外。
李岩昨日一场硬战大捷击退刘芳亮曾让他们有点小意外,却不曾想到其一早竟出乎意料的乘胜追击率兵推进至徐水杀的刘芳亮和谷英溃败逃回大营。
震惊之余,李自成正欲调大兵北上平掉徐水时,一道急报送至跟前,西被数十里外的满城被周遇吉部拿下。
周遇吉不是被李过追到曲阳县时逃入深山了么,怎么突然出现在满城,贼首们有些意外也有些惊慌,满城和徐水乃犄角之势相距不过三四十里,攻防相互联手不可小觑。
李自成这个时候觉得不对劲了,东西南北四面皆有官兵,东边按兵不动,西边游击战,北边坚守阵地,南边步步推进,小太监要搞大事啊。
丞相牛金星,军师宋献策顾君恩等一众谋臣提议,原先计划暂停实施,要改变战术应对,也就是说不能太过被动,否则地盘会被官兵慢慢蚕食,慢慢挤压。
应对之策便是主动出击,小太监在南边坐镇,他们派了李过,罗虎还有谷可成联手马世耀,任继荣,可保万无一失,东边官兵按兵不动暂且不管他,而是西边的周遇吉和北边的李岩,则要好好收拾。其次对保定城也不能再那般不痛不痒了,当以重拳实锤,即便不一举打下来也要让他伤筋动骨。
制定战略方案后又研究战术,商议明日如何兵分三路一去攻满城,一去徐水,同时攻保定城,以贼军此时实力和兵力同时打三线战争毫无压力,甚至可以四线五线。
贼军自从东征后除了李自成在太原打过一场硬仗外,其余攻城掠地皆靠喊,刘芳亮部更是一路高歌随意比划两下就拿下数府,所以说贼军此时虽然声势浩大,但好久好久没打过仗了,此番遇到的又是朝廷的后起之秀,阴险狡诈且善战的小太监,李自成和一种谋臣不敢大意,集众智谋划一天一夜制定明日详细作战计划,正欲休息时南边又来急报。
马世耀的人终于来了,真定府境内流民聚众作乱,人数多达数万,此时围城要粮。
闻报诸贼皆惊,远比得知周遇吉下满城时惊慌,因为流民之乱实在棘手,一个处理不当便可星火燎原。
李自成一时无良策,让传令兵连夜速回真定府告之马世耀,且不可妄动,先拖延稳定民心,徐徐图之,又令李过,谷可成等先按兵不动勿要立刻对官兵开战,先助马世耀平乱,因为他知道这突然之间的民乱背后少不了小太监的影子。
传令兵急去,李自成等贼首还是一筹莫展,曾为想到一直用来对付官兵的手段,现在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食恶果了。
哪来莫名其妙出了个半仙,妖言惑众抓来杀了便得了,何苦忧来,怕这怕那畏手畏脚如何成大事……刘宗敏一如既往的醉醺醺,满嘴胡咧咧。
李自成白了他一眼,若杀的还用你来说,真定,保定两府内流民何止数十万你有本事全杀了?杀不得全反了不用官兵来剿咱们就完了。
刘宗敏一脸不屑,流民皆是胆小怕事,杀几百几千的余下就散了,那还敢在生事……
若是背后无人指使,其法子倒可一行,只是这一日之间便聚众数万可见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咱们若动手杀人却正中那人下怀,四下散布谣言,说义军屠杀百姓,小的来说他们会立刻自立成王,聚众反抗,大则咱们失了民心这数年努力则付诸东流了……牛金星接过话茬娓娓道来,帐内诸人皆连连点头。
吾心中不定,那阉狗在南此时又起民乱事态非同小可吾欲亲往,李自成起身,就要传令亲兵准备随行,却被牛金星拦住,主上勿慌,亳侯及震山营已南下,连同谷可成,马世耀等,阉狗就是借助民乱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眼下李岩在被虎视眈眈,周遇吉又下满城在卧榻之旁窥视,保定城尚且未下,主上当以在此主持大局才是。
李自成沉默,一时不定,牛金星又提议让宋献策南去,亳侯有勇有谋加上军师谨慎沉稳老练,足以应付时局,主上还是留下主持大局吧。
余人皆相劝,李自成最终点头留下,令宋献策和顾君恩立刻起身同往真定府,随即传令全军备战,明日发兵三路攻城破敌,趁南边星火尚未燎原之际把这边清理干净,若有异变也好全力应对。
众将散去,李自成久久难眠,这种感觉在太原时曾有过,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自己在恐惧什么?
事态怎么突然间变得有些棘手,李自成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轻敌,若早早破了保定城,早早派大军推平李岩的防线,也不至于现在手忙脚乱,总归还是夜郎自大一开始就以为窥破官兵那些把戏,总归还是小看那阉货以为自己主场作战,得天时地利人和,然则此番形势突变方悔,为时晚矣。
就在他派大军南下狙击官兵,派军师平民乱,豪情万丈要打三线战争的时候,小太监已经偷偷穿越封锁线北上过了保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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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心有灵犀()
常宇四骑夜行,时而又要小心翼翼避开贼军的明哨,沿着水洼沼地潜行马蹄不疾,一个时辰尚不及二十里余里,在一洼地茅草丛生处下马暂歇,略一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天色即亮应快马加鞭早点奔出险地。
观天象定位估算出自己此时所在东边应该就是处在白洋淀区的安新县,西北为徐水,东北为容城。
何去何从?从容城和徐水中间穿插过去路线最近但较为危险,还是绕容城往东再折向西北去定兴,相对安全但路途较远。
常宇陷入深思,一时拿捏不定,此时他尚且不知徐水已在李岩控制之下,否则直接就奔过去了。
“谁……”正在地上躺着的吴中突然拎刀而起,常宇几人一惊,纷纷持刀起身警戒,却骇然发现十余个黑影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敌?我?
双方心中皆有疑问,竟一时对峙无语,相互之间杀气蔓延。
半响,吴中忍不住率先开口“我等兄弟几人路过宝地而已,若有打扰还请包涵!”
“常山赵子龙”黑暗中有人沉声说了一句,常宇心中一禀,知道是暗号,答错或者不答对方都会动手,甚至可能都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很显然这波人是暗哨,只是不知是官兵还是贼兵。
“兄弟别误会,我等非官非贼,实乃护送主家小姐路过,你看着这孩子……”吴中赶忙就要解释,哪知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只闻一人低吼道“动手”。
“慢着”常宇一声喝住对方“你们可是李岩的人,可识得贾外熊?”
对方一怔,沉默半响有人道“你识得黑豹营?”
常宇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所料不错,果真是官兵的人,贼军不可能知晓黑豹营的番号,就如同这几个探子也知道能叫出黑豹营统领名字的绝对是自己人一样。
“黑豹营乃本督麾下四营之一又怎会不识得”常宇微微一笑,他话刚落地,对方便沉不住气了,立刻有人向前“可是东厂的督主常公公?”
常宇所料不差,这拨人正是李岩麾下暗探,此地距离徐水城不过二十余里,敌我双方相互渗入,却不曾想能在这里碰了头,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