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大人教的好呀”朱审烜嘿嘿一笑,端起手中茶杯递给常宇。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天赋异禀,自学成才而已”常宇接过茶杯。
“嘿嘿,厂督大人谬赞”朱审烜轻抿一口茶水看着常宇:“话说本王出钱出粮又出力,落点薄名总不为过吧”。
“应该,应该!”常宇故作一本正经:“今日王爷亲自上阵杀敌,击溃贼军,乃大功一件,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朱审烜大喜而笑,随即又摆了摆手:“不敢居功,不敢居功,本王脖子短戴不了那么高的帽子,差不多得了”
这货还算又自知之明。
不过当浮一大白却是真的,此时已是饭点,朱审烜立刻命下人布置酒菜宴待常宇
第257章 二次遇袭()
常宇不喜酒,但王府饭菜却是丰富又可口,尽情大快朵颐。
朱审烜情绪高昂,饭菜几无动筷,酒却一杯接一杯,期间吐沫横飞给常宇讲他上阵杀敌的勇迹以及心里路程。
常宇含笑不语,内心虽不屑,但也理解朱审烜能勇敢踏出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说实话,在迎着贼子冲过去的刹那,真的差点就尿崩了,那会根本分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朱审烜长呼一口气,仰头干了杯中酒。
“那一刻,才知道打仗非儿戏,见了血才知战争如此残酷,才知人命如草芥……我虽杀了一贼人,其实到现在手都在抖……”
朱审烜喝的有点高了,看着常宇的目光却很坚定,
“今日一战,贼子定然吃了痛了吧?”
“三日之内,贼军不会再动!”
常宇慢慢咀嚼口中一片牛肉:“如你所言,贼子被打痛了!”
“那,贼子会退走么?”朱审烜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喘着粗气问道。
“有可能”
常宇脸色平静:“但接下来也有可能是一场狂风暴雨的攻击,这取决于贼子如何打算了”。
“那以你推测,哪个几率较大?”朱审烜一脸沉重。
“一半一半”常宇平静的夹肉,朱审烜倒酒狂饮,酒咧,呛的眼泪直流。
“年轻人,少饮酒,伤身!”常宇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难不成等老了,等死了再饮就不伤身了么?”朱审烜嘴角挑起,冷哼。
常宇默然不语。
夜深,朱审烜不出意外的又醉倒了,伏案痛哭慢慢入睡。
倦鸟归林,常宇起身,走到殿外,示意王府的下人入内伺候他们的主子,然后一招手,屠元等亲卫立刻随其身后离开王府。
冷风一吹,疲劲渐消,王府南门外常宇驻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街上安静异常,原本的混乱已不见踪影,看来王继谟,蔡懋德已经基本稳定大局,加上这个点,该睡的都睡了。
钟声响起,常宇抬头看了一眼西南方向的钟楼,“现在什么时辰?”
“回大人,子时过半”况韧道。
深夜十二点了,常宇默念,随即一挥手:“去城北军营”。
于是顺着王府西墙,诸人朝北而行,这里是衙门重地,街上更不见人影。
常宇脸色沉重,半响不语,诸随从知其心事重紧随其后也不敢出声相扰。
常宇的确心事重重,他在分析李自成退走的几率有多大。
便如先前朱审烜所言,贼军真的被揍痛了!
从交城以来,常宇一直放长线吊着他,离得远了拉下杆,近了就揍一顿,可以说这段时日数次交手,贼军全都处于被动,被常宇带着走,带着走。
虽然官兵为此也付出一定伤亡代价,甚至如今天顶着被诸人不解的压力下令主动攻击,惹来一身骚。
但贼军的代价更甚,一路走来,百里之内,损兵折将不计其数。
特别是痛失李来亨,先锋李友,白鸣鹤被擒,降将熊通,陈尚智被“计杀”张璘然被阵前枪杀,马世耀重伤……
历史上李自成本就没有远征之心,其本意仅是扫荡他大顺国周边稳定局势而已,只是铺子越铺越大,最终变得骑虎难下,被硬赶鸭子上架。
而其历史上打太原的时候,本意也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看城高墙厚打不下来,咱们回去吧,做个顺坡下驴,谁曾想官兵内奸主动献城,让他几多欢喜几多愁。
而眼下,损兵折将,加上太原兵力雄厚,近十万有余,城高墙厚,工事坚固,正是他退兵的最好借口!
但,他会退兵么?
若在以前,常宇可以肯定李自成会趁机寻了借口撤兵,但现在……
他没有把握!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李自成被他给打出真火来了!
他若能保持理性的话,还是早早退去,因为常宇有十足自信,太原城他打不下来,逞一时之勇强攻最终也是徒劳,况且此时退兵也附和他的战略目的。
但一连几日大小数战,李自成损兵折将没讨到一点便宜,甚至连城墙角都没摸到,他必然怒火攻心,此时若退,一不服众,二打击士气。
只恐此时闯贼正在天人交际之时吧,常宇冷笑,虽然不确定最终贼军是退还是来一波猛攻,但却可以肯定,这几日城下太平。
毕竟数日连番大战,人疲马乏不说,士气也需重新调整,且他需要时间做决定。
“罢了,不管你是走是来,老子都候着你,且都会让你头破血流!”常宇冷笑低吼。
身后亲卫诸人面面相觑,知这位厂督大人想通了什么关节。
“什么人?”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几个亲卫突然大喝一声,常宇一怔,抬头望去,却见前方昏暗街头空无一人。
正诧异间,就被屠元和范家千等人围起来,推到墙角。
“房上!”这时又有人大喝。
嗖嗖,话声未落,常宇边听耳畔疾风,随即有亲卫发出痛哼声。
“有刺客!”况韧大喝一声,随即搭弓瞄着左前房上,连发数箭,他身边的三个弓箭高手也同时发射,很快便闻惨叫声,其余亲卫在弓箭掩护下立即朝前方扑去。
常宇被围在墙角,看不清外边状况,耳听住亲卫呼喝间夹杂疾风声,可见刺客至少数人,非单兵作战。
什么人胆敢来刺杀自己!
常宇眉头一皱,心中不解,他自出京至此,仅在大同遭遇刺杀,乃大同总兵姜瓖所为,当时若不是身边人马众多,差点就撂担子了。
大同是姜瓖的地盘,可太原此时封城,明里暗里可谓都在他掌握之中,怎的有刺客刺杀于他!
而且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他去军营是临时决定,这些刺客竟然率先埋伏与房顶,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自己刚出王府大门就被盯上了?
事发地正好在王府西侧的行政区,斜对面就是冀宁道署,这里可全是戒严之地啊,向来人烟稀少,闲杂人等禁止靠近,这些刺客能在这么快的速度跑到他前头布置埋伏,可见都是专业的。
幕后人是谁?又是谁泄露他的行迹,这是个迷,让常宇一时困惑不解。
呼喝声彼此起伏,很快又趋于平静,刺客本以弓箭远距离刺杀,却不成露行迹被眼尖亲卫发现,匆忙间发射未伤及常宇,且正好常宇身侧又有况韧等四个弓箭好手当下立刻反击。
且呼喝声引来附近巡逻官兵,得知有刺客,立刻大范围搜捕。
大南门城上,常宇端坐正堂,周遇吉眉头深皱在侧默然不语看着堂中跪着的数人。
这几人全是常宇的人,秦兴,郑国兴,严德守,蒋全,隶属东厂,其中蒋全还是常宇的心腹。
不过此时几人正在请罪。
常宇遇刺,刺客被杀三人,活捉两人,且有熟人逃走,严刑拷问之下,其中一人招了,乃贼军奸细!
这一下不得了!
顿时让秦兴等人一头冷汗,他几人奉命带着东厂联合锦衣卫以及当地捕快官兵暗中搜捕贼军细作,曾夸下海口不容一粒细沙存在。
的确这段时日捕获不少细作暗探,几人皆以为城中已然平静无忧。
谁知却突然冒出这么一股人,且胆大行刺常宇,这责任,他几人要背!
“每人先去领十军棍!”常宇看着几人一眼,抬头淡淡说道。
秦兴几人慌忙起身走到堂外趴下,只有常宇手下太监行刑。
冬日穿的厚,但军棍打的也着实不轻,毕竟就在常宇眼皮底下,行刑者也不敢放水。
几人虽然咬牙忍痛不敢吭声,但额头冷汗已知晓那滋味必然很酸爽了。
第258章 招降()
四人领了军棍后,强忍疼痛回到堂内又要下跪,别常宇叫住
“坐”。
坐?几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屁股更被狠狠揍了十军棍火辣辣的疼,此时坐下去不异被再揍一顿。
“说吧”见几人神色,常宇反应过来,倒也不在为难。
“回厂公,据贼子招供,他们在贼军初至平阳府的时候便已进了太原城!”
艹,李自成未雨绸缪,触角伸的够远啊,且这支人马潜伏的够深。
常宇忍不住暗骂,又问:“他们为何刺杀于咱家,又是如何得知咱家行迹”。
“说是奉城外贼首之令行事,昨日前他们便已经开始刻意盯着厂公行迹,先前一直埋伏在王府门外……”
常宇听了一怔,那么问题来了,城门早在十余日前封门,他们如何接受指令?
“招供那人仅是行事之人,奉谁指令以及如何得到指令的仅有他们头目知晓,但刚才被杀了!”秦兴说完紧张的看着常宇。
常宇沉默,和周遇吉对视一眼。
“全城缉凶,务必把他们连根挖出来,查探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周遇吉觉得事情太过严重,封城了竟然还能里外暗通消息是多么恐怖的事情,难不成是有守城士兵是内应……
但想想也不可能啊,贼军都近不了墙角又是如何传递消息?难道是城外的巡逻士兵……
历史上太原丢失便是因为内应,这种事情常宇绝对不允许在他眼皮底下重现:“挖地三尺,也要给咱家查出来,还有军中眼线放多点,特别盯着那些城外巡逻的士兵,是否有异举”。
在常宇此时看来,能传递消息的便是那些城外巡逻士兵了,因为总有贼军探马靠近护城河和他们对射,不排除利用这个机会传递信息。
堂堂东厂提督在守卫森严的太原城内自己的地盘上遇刺,虽未伤皮毛,但影响极大,若传出去,必然弄的人心惶惶,于是常宇下令,封锁消息。
常宇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贼军的进退,突然的遇袭这两件事让他感到十分烧脑。
当然和他一样通宵未眠的还有秦兴等人,一边布置人手全城深挖,一边严刑拷打俘虏的两个贼人。
五更天,翻来覆去的常宇最终放弃入睡,爬起来叫醒一个亲卫低声交代几句后,便起身下楼来到城楼大堂。
偏房中原本熟睡的周遇吉闻声起身,走到火炉边看了看炭火,又给常宇冲了壶茶:“有心事?”
“失眠了”常宇长叹,这种事对他极为罕见。
“说来听听”周遇吉轻声道:“可是有关贼军进退之事”。
先前常宇已经把贼军接下来的有可能采取的行动说与他听,且深以为然。
“莫名焦躁而已,贼军进退三日内必见分晓,要么灰溜溜了的退走,要么来一场猛攻,没什么可烦的”。
常宇表情呆滞的看着门口说道。
“既然无关贼军,莫非厂公思春?”
周遇吉和常宇算是铁交情了,平日这货一副高冷,此时竟然出口打趣,但这种玩笑话,对太监来说是种讽刺,若换做其他太监早特么暴起了,不过他甚至常宇这人对此事看的极淡,平日也没少自嘲。
常宇果然被他逗的一乐,咧嘴一笑:“知我者,周总兵也?”
哈哈,周遇吉大笑:“不只谁家姑娘,不会是……”
“周总兵”常宇突然打算他:“听闻您膝下儿女双全,不知令千金年方几何?”
额……原本还大笑的周遇吉顿时懵逼了,看到常宇一脸狡黠心中暗骂,这小子真不能吃一点亏,刚调笑他一句,转头就反将过来。
嘴上虽在打趣,但常宇心中对老周一家充满敬意,李自成攻打宁武关的时候,老周的母亲自焚,妻子女儿上阵杀贼,被围之际未免落入贼手受辱连同数十女兵放火自焚,一家人着实可敬。
两人闲谈之间,把余人惊醒,索性都围在火炉边插科打诨,不谈政事,不问军情,场面竟一度温馨,这让周遇吉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要知道这年头阶级森严,特别是常宇这种身份的人,哪个不是一天到晚黑着脸不苟言笑,生人勿近走高冷路线,可此时城楼中火炉旁,不光有他这样的高级武官,还有普通亲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好似邻里之间饭后闲谈一般祥和。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着被炉火映的面孔通红的常宇,周遇吉斜着眼,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咚咚咚,诸人正在闲谈中,有人扣门。
“进来”常宇抬头应道。
随即大门被推开,一股寒风袭进,诸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眼睛却盯着进来的数人。
“厂公大人,人已带到”一个锦衣卫抱拳行礼,随即把身后两人推了过来。
“两位可还安好?”常宇起身,笑咪咪的看着两个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汉子。
竟是贼首李友和白鸣鹤,周遇吉一惊,总算认出来了,不过先前常宇俘获二人之后直接就带走秘密看押,他以为可能要么已经杀掉了,要么送往京城了,不想竟然还在此地。
呸!李友怒视常宇,张嘴喷了一口吐沫。
啪的一声!常宇一个反手抽了他个大嘴巴子:“我擦,骨头更硬的呀!”
“落得尔等狗官之手,免不了一死,难不成还向你这阉货乞命不成”
白鸣鹤也是一副大义凌然宁死不屈的样子。
“呵,看来没受刑啊,两位,东厂的手段要不要了解一下?”常宇嘿嘿冷笑。
李白二人脸色一变,露出恐惧之色,他二人被俘之后,常宇忙于战事没时间搭理他们,仅让锦衣卫秘密看押并未上刑逼问口供,但拳脚也没少挨。
见二人面露恐惧,常宇翻了个白眼:“怂逼非要装什么好汉!”
“你,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刮给个痛快!”也许是受不了常宇的讥讽,又或这几日看押不死不活的快被逼疯了,李友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啪的一声,常宇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李友立刻嘴角流血。
“一大早你鬼哭狼嚎啥?”
李友喘着粗气,怒视常宇,低吼道:“便是做鬼……”
“好好人不做为什么要做鬼”常宇冷笑打断他:“咱家虽然对贼子从不留活口,但对尔等这些贼首却不然,你二人若是愿降,咱家送你们个前程”。
啊!李友,白鸣鹤二人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
旁边周遇吉等人也是意外,常宇对贼军恨之入骨,从来都是一杀百了,怎么此时……
“若降,前程似锦,若不降,立刻从这丢下城,两位以为如何?”常宇表情冷漠。
“你,你想知道什么?”一听要被扔下城,两人顿时脸色惊恐,白鸣鹤率先出声,李友看了他一眼,随即叹口气,头垂了下去。
“咱家只问三个问题?答的满意咱们皆大欢喜,若有隐瞒,嘿嘿,这十多米高的城墙扔下去,保证两位成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