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然望着她,许久才开口说道:“在想什么呢?”
“树。”她下意识地应道,等回过神便瞧见陈易然站在他的跟前,顿觉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傻了。
树?陈易然有些不解,言蹊想树干什么,顺着她的目光,瞧见的是空地。难道她想在院子里种一点树?他自觉已经懂言蹊的意思。
“我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院子里的确空荡了些。”
言蹊讶异,心想他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所以才会说刚才那样的话的?
“言蹊,以后你喜欢什么,不用过问我的意思,也不用疑虑。”陈易然认真地对她说道,眼底布满了认真。
她望着他,沉浸在他的目光中,终是点头,她说:“好。”
其实,陈易然对她挺好的,不是么?亲自给她煮粥,答应她的要求,她可不可以把这些都当做陈易然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可她只是想一想而已。
“谢谢你给我煮的红枣银耳汤。”言蹊看了眼陈易然,开口说道。
一听,陈易然有些紧张地问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吃?”
言蹊其实很想讲味道的确不怎样,应该算的上是她吃过的最差的银耳汤了,不过她却是喜欢的,因为是他亲手做的,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她摇了摇头回道:“很好喝。”
得到了赞赏的陈易然,心里是大大的满足,好心情的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给言蹊煮红枣银耳汤,这是她最喜欢的甜点。
言蹊以为陈易然虽然答应她可以种树种花,至少要过好久才实行,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瞧见将军府里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地搬着花盆进院子里,而院子里则有另一批人在挖土种树,各种树都有,全都是有半人高的树苗,而那些花都是盛开着的。
言蹊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忙着种树种花的众人有些讶异。
更加令她讶异的是,阿禾和锦瑟领着几个家丁扛着一个木头做的秋千架从院子外面进来了。
不是她眼花,是真正的已经做好了的秋千架。只见那些人将秋千摆在两棵树的中间,又有另外一些人将原本准备好的鲜花缠绕在秋千的两边。
“小姐,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阿禾问道。
当然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从前丞相府院子的样子。几乎是原原本本地搬来了将军府,可是却又不是从前的那个。
她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划过心口,令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陈易然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不沉陷,又怎么可能不爱他,为什么要这样将她置于这样两难的境地。
家丁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依次离开了,之前还是空荡荡的院子眨眼间变得如此这般生机勃勃。
言蹊坐在秋千上,安静地看着书,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
晚上,陈易然回来时,言蹊依旧坐在院子里,他有些好笑地走到她的跟前,出声说道:“听底下的人说你今天都看了一整天的书了,现在天都黑了,该休息一下眼睛。”
“你回来啦。”言蹊收了书,回道。
陈易然今天出去忙了一整天,不过至于去忙些什么,他是不告诉言蹊的,这叫神秘的惊喜。
“言蹊,你同我去一个地方。”他伸手拉着她的手,两人并肩站在一块。
“这么晚了,去哪?”她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陈易然轻点她的鼻子,故作神秘地说道:“先保密,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的样子,言蹊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朝她点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院子,随即穿过小路走到后院。
言蹊更是觉得疑惑,为何大半夜的出府,又为何从后门出去。
正在门外边等的阿朝见到陈易然,连忙出声:“老大。”随即又把目光投向站在老大身边的漂亮姑娘,不由感叹,大嫂真的是很美啊。
“大嫂,我是阿朝。”
言蹊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喊过,最多也就是被喊少奶奶,这个少年竟然喊她大嫂,那肯定就是神捕司的人,所以这大半夜连神捕司的人也出动了,到底是什么事?
“言蹊,先上马车。”陈易然扶着言蹊上了马车,随即他自己也上了马车。
阿朝见状,连忙跳上了驾马车的位置。
“走吧。”陈易然出声道。
“是,老大,你们坐好了。”阿朝随即驾车而去。
马车里,言蹊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紧挨着板,陈易然坐在她对面,一直盯着她看,像是要给她凿出一个洞来。
被一个人一直盯着,怎么也会觉得怪,本是低着头的言蹊猛然抬头与陈易然视线相对。
“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言蹊小声地问道,怎么样都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怪。
却没料陈易然心情大好地笑道:“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言蹊默然,原来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巧言令色,这陈易然也是可以的,而且她还找不到话去反驳,只能懊恼地移开了视线。
一个旋转,陈易然已经转移了位置,坐在了言蹊的身边,不等她反应,又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陈易然,你。”言蹊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陈易然轻笑,凑到她的耳边,沉声问道。
他声音本就好听,如今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言蹊哪受得住这般,不由心颤,只叹这陈易然太祸害人了。
被他紧抱在怀,言蹊不由扭了扭,想要挣脱,谁料陈易然却抱得更紧了,而且他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起来,喷在她耳垂的气体实在是热,连带着她也变得心跳加快起来。
“你松开我,这样有些……”言蹊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现下的情况了,只觉耳根处滚烫的很。
明知道她害羞了,陈易然还是紧紧抱着她,软香在怀,他怎么会轻易放手。
就像阿朝总是说的那句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言蹊又继续挣扎了片刻,陈易然只觉血气往上涌,汇集某处,有越来越冒出头的趋势,他声音有些低哑,说道:“言蹊,我的自控能力其实不怎么好的。”
“陈易然,你耍流氓。”言蹊红着脸挣扎着起身。
自知再这样下去,他会克制不住,也就松开了她,瞧见她缩在角落里,红着脸的样子,陈易然不由嘴角微扬。
第239章 两个人的婚礼,亲到腿软()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镶嵌其中。
那车停在了山坡下,陈易然率先提步下了车,当言蹊想要下车却被他给拦着了,言蹊疑惑地望着他,不知他是何意。
“言蹊,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你得把眼睛蒙上。”说着,他就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折叠成条状。
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相信他,言蹊侧过身让陈易然帮她蒙眼睛。
“好了,你慢慢下来,我扶着你。”其实他真的很想直接将言蹊给抱下来的,可是又怕唐突了,让她不高兴,对于言蹊,他总是不自信的。
他牵着她的手,让她安全的下了车,可却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而言蹊也没有挣扎,她很自然地被他握着。
“言蹊,我牵着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摔跤的。”
“我知道。”言蹊认真地回他。
他同她并肩缓步前行,穿过小山坡,便出现了一条长河,河岸上是座木桥,木桥上搭着草蓬。
当走到桥上,陈易然忽然走到言蹊的身后,帮她解开了帕子以后出声说道:“言蹊,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言蹊缓缓睁开眼。
满目的红色,就连湖面上也漂泊着五颜六色的花灯,花灯围绕着一艘木船,木船上缠绕着各色各样的红色丝绸带,绑着结。
而她脚下踩的是红毯,似乎望不到头一样。
瞧着眼前的一切,言蹊有些不知手措,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听得陈易然说:“言蹊,我这两日就是在忙这个事情,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言蹊,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是独一无二的婚礼。”他的眼睛浓黑如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如果能够流眼泪的话,她现下肯定是大哭鼻子了,没有平日里的端庄,有的是任性。
“陈易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好到让她自私地想同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她和他真的有一辈子么?她真的有资格去获取陈易然给予的幸福么?
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平视。
“言蹊,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她的心跳动的厉害,如果陈易然此刻说出的话是谎言,那么就真的会伤她粉骨碎身了。
“好,我们以后好好地过一辈子。”她输给了他眼底的深情,无论从前过往如何,她都不在计较,她要努力地和他一直走下去,直到走不动的那天,她的手也会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轻易放开。
陈易然几乎欣喜若狂,大笑着将言蹊抱起来,在笑声中转着圈。
“你快放我下来,转的我头都晕了。”怎么陈易然和个孩子似的。
陈易然是高兴的,在准备这个婚礼之前,他一直在思考,思考言蹊和秦淮安之间的事情,他承认自己的嫉妒,可是到后来他还是想清楚了。
言蹊既然已经嫁给他了,以后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和秦淮安有关系,她的人生以后由他管。
“走,我们一起走下去。”陈易然轻笑着牵起言蹊的手,两人同步往阶梯下走,穿过木桥,走到尽头,面前停着一艘船。
言蹊看了眼木船,又看了眼陈易然,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她一直以为陈易然是不懂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可是今晚实在是太意外了。
陈易然很认真地解释道:“怎么可能学来,我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全天下独一无二,我想让言蹊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她想,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的,会永远记得陈易然说的话,会记得这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婚礼。
陈易然率先跳上了船,随即又伸出手来搀扶言蹊,直到两人都平安上了船坐下来以后,陈易然才出声说道:“言蹊,我给你吹个曲子吧。”
言蹊点头的时间里,陈易然早已从木桌下面拿出了一根玉笛。
玉笛声声响,宁静悦耳却又不失温柔,如春天里的飘絮,又恰似这一汪湖水。
而言蹊不知道的是,陈易然准备的曲子其实是一个暗号,他之前与阿朝约好,如果听见曲子吹完,阿朝就必须将提前准备好的烟火给点燃。
所以,他的曲子刚结尾终停,言蹊还来不及开口,便瞧见空中忽然发出巨响,随即是火树银花般绽放的烟火。
星星和这些烟火重叠在了一块,分不清哪一些是原本的星星了。
漆黑的夜空忽然变得如此明亮起来,言蹊眼睛直直地盯着烟火。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了,在丞相府里是不允许放烟火的,因为她的父亲将这些视为俗物,作为丞相府里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被允许,所以每每到了年关,她都会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向高空,璀璨满天的星空让她向往,或许她更向往的是自由。
言蹊第一次亲眼见烟火,是十岁那年同言桃还有秦淮安偷偷跑出府上街看的。
她至今难忘,而如今陈易然给她准备了这满天的璀璨。
“言蹊,我只是想要你快乐一点,有我在,我就不愿意瞧见你脸上有一丝不快乐。”陈易然语气坚定,显得尤为霸道。
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扬着微笑点头,“陈易然,能够嫁给你,我很幸运也很庆幸。”
言蹊一直都觉得能够遇见陈易然,是她的幸运,或许她就是花费了这一生的所有好运气用来遇见他了,在她最黑暗迷茫的那段日子里遇见了他,而她又是如此幸福,能够嫁给他为妻。
他吻上了她的唇瓣,不是之前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而是更有热度,攻城略地的吻,他环抱着她,轻揉慢捻中他的手抚着她的背,不让她觉得害怕,而言蹊则回应般地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闭着眼睛尤为投入,这使得陈易然更加激动。
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久到烟火全部没了,久到言蹊腿脚发软,要不是依靠着陈易然,她一定会直接倒在地上。
“言蹊,你觉得好不好?”都一大把年纪了,他还是第一次和姑娘家这般深入的亲吻,为了这一刻,他还提前做了很多的功课的,原本想让阿朝他们几个出出主意,谁想阿朝竟然拿给他一叠春宫画册。
她脸红的发烫,听见陈易然的问题,她直接就瞪了他一眼,怎么可以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简直是不知羞。
“你觉得不好么?所谓勤能补拙,要不我们接着都试几次?”陈易然特别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易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啊,这些话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书上讲无论什么时候问对方是不是舒服是不是感觉很好是个增进感情的好办法,所以他就试了,可怎么觉得效果反而相反呢?言蹊好像生气了,肯定是阿朝的主意有问题,他决定等回了神捕司,要派阿朝去鸟不拉屎的穷山恶水里待上个大半年才好。
远处正坐在沙坡上等着谈情的两位的阿朝,猛然打了个特别响的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他?这好端端地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阿朝顿觉自己是个好下属,这自己老大要和大嫂约会,他还要来当个陪衬,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只是这蚊子有点多,他挠了挠自己的胳膊,掀开一看,竟然已经被咬了四五口了,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他肯定要成为蚊子的宵夜了。
而陈易然和言蹊一直坐在船上,直到刮起风,陈易然当心言蹊会受凉才提议回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瞧着天,看着倒像是快要天亮了。
言蹊不由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
上了岸,陈易然见言蹊都快闭上眼睛了,轻笑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言蹊自觉到了一个安全的怀抱里,竟闭着眼睛睡熟了过去。
陈易然一路抱着她走到马车旁,守候多时的阿朝见到陈易然很是激动的想要开口,可陈易然直接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阿朝觉得书上说的那什么红颜祸水真的是很正确,自从有了大嫂以后,老大再没有像从前那般温柔地对过自己。
陈易然抱着言蹊进了马车,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并小声吩咐车外面的阿朝。
“阿朝,言蹊睡着了,你开慢点。”
“知道了。”真是个妻奴啊,老大也有今天,他真的很想快点去把老大和新大嫂的八卦讲给阿夕他们几个听哦。
马车重新往前行,走的是来时的那条路,只不过速度却是慢了一半。
言蹊睡得很熟,嘴角一直微微往上扬起。
抱着她的陈易然,瞧着她嘴角的那一抹笑,也不觉得弯了眉眼。
他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言蹊都能够笑,因为他真的很喜欢看她笑。
“言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陈易然握着她的手,靠近自己的唇,亲了亲。
第240章 命案发生,断指女尸()
回到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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