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老大是要成亲了么?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决定要去告诉阿夕,让阿夕也饱受惊吓。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神捕司上下都知道了自家那个从不近女人的老大终于要成亲娶媳妇了,他们纷纷都表示很想知道未来大嫂是什么样子,可都没人晓得,于是神捕司上下又陷入了郁闷当中。
而他们口中提及的嫂子,言蹊本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书。
她今日所读之书,里找到的,名为《破冤》,讲得全都是冤案如何得到破解的过程,每一个案件都特别的吸引人,至少她已经看进去了。
言蹊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书,一眼会拿了这本,或许是因为与他有关吧。
言桃急匆匆跑来找她时,她正在看一个无头女尸案,却中途被言桃给打断了。
“你可以不要来打扰我么?我只想看书而已。”言蹊没好气地说道,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言桃老是来闹她。
言桃笑眯眯地说道:“姐姐,淮安哥哥回来了,我见到他了。”
言蹊不由一愣,因为秦淮安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是么?”言蹊并没有表现出像言桃那般的兴高采烈,她的眼神几乎是冷的。
“我们去见淮安哥哥吧,他就在方厅里和爹爹在谈话。”言桃拉着言蹊的手。
秦淮安,那个曾经用这世上最冰冷的言语伤害过她的男人。
年少无知,她总是希望能够找一个伴,所以她救了秦淮安。
随着时间推移,豆蔻年华的言蹊好像对秦淮安存了一些不知名的心思。
所以,那年冬天,一个下雪的夜,裹着厚衣服的言蹊站在秦淮安的面前,小声地说着:“秦淮安,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那时,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可秦淮安冷冷地推开了她,她踉跄摔倒在地,衣服被雪给打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很讨厌你。”他冰冷的言语言犹在耳。
后来呢?后来言蹊离开了丞相府,以身体不适为由去了松山的静心庵,整整两年未归,后来回来,秦淮安已经离开了。
“言桃,你自己去吧,我累了,别来烦我。”言蹊从秋千上跳下来,手里捧着书,提步往屋子里走去。
“姐姐,淮安哥哥他……”言桃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言蹊的冷眼。
“言桃,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也希望你不要来烦我。”随即,言蹊进了屋,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门外站着的言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惹到姐姐了,真正是颇为郁闷!
被言桃闹得实在看不进去书了,言蹊直接脱了外裳躺进了被子里,她打算好好睡一觉,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第235章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流年似水,匆匆而逝。
八年前,秦淮安离开盛京,那时的他有些青涩,不过十六年岁而已,而如今他重新归来,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有着一双冰冷眼眸的少年。
他恢复了身份,是当今三王爷的独子。
当年因为推行分封制度,三王爷奉命移居去往睢阳城,携妻带子,可路上却遭遇土匪的截杀,小世子被歹人掳了去,所以才会有逃亡的秦淮安,才会有当年的那一段故事,后来兜兜转转,秦淮安记起了从前便离开了丞相府去往了封地,如今回来,也恰逢君王新推行的政策,所有的王爷都回京定居。
言桃见姐姐不愿意前往,只好自己蹦跳着去前院找秦淮安。
跑来前院,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偷偷躲在墙角,打量方厅里坐着的秦淮安。
他还是那么好看,好像更高大了,侧着身子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看,他的颧骨,还有高挺的鼻梁,对了,他的眼睛,很大也很让人丢了魂。
“言桃,出来吧,我看见你了。”秦淮安轻笑出声,其实他早就发现言桃这丫头在偷看。
没想到被发现了,言桃从角落里走出来,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缝。
“爹爹,淮安哥哥。”她低着头,有些微微不好意思,尤其是不敢对上秦淮安的视线,真是是少女娇羞一片。
言正自是喜爱这个小女儿,笑道:“你每日闹着在府里不好玩,现在你的淮安哥哥回来了,你倒是高兴了。”
那是当然,言桃嘻嘻地笑着,偷偷瞄了眼秦淮安,不想和他的视线相对,那浓厚不知名的浓稠弄得她移不开眼。
从方厅离开,言桃紧跟着秦淮安在府里散步,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
丞相府里的景色自然是美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可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言桃,怎么我一回来就没有见到言蹊?”他似是无意地问身旁的言桃。
提到言蹊,言桃就不由皱眉,谁让她那个姐姐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就连淮安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姐姐也不来见。
“姐姐,她在屋子里看书吧。”她轻笑着回答。
秦淮安默然,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言。
可心底浮过的那一丝情绪是失落么?原来他是想见她的,不过眼下看来,她是怎么也不会见他,表面上是讲窝在屋子里看书,或许只是故意避开他吧。
唉,原来她虽是看起来明理的很,也是会这般计较的,不过当年的事,真是悔不当初。
“淮安哥哥,你以后都会住在盛京么?我可不可以经常去三王府里找你?”她的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女儿心思。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当然可以。”
秦淮安一直待在丞相府整整半日之久,用了午膳之后才离开的,只是这期间他没有见到言蹊。
言蹊一直待在府里,哪都没有去,也没有人来打扰,只是在大婚前五日,丞相提及要去寺庙里烧香拜佛,言蹊不得不整理着装跟着府上的人出门。
十几个护卫骑马跟在一马车浩浩荡荡出发去了盛京城外的五台寺。
五台寺因供奉五佛像而得名,盛京百姓最爱去的祈福之地,故而苗内香火常年不绝。
言蹊下了马车,径直去了宝殿,跪在蒲草上,虔诚求福。
耳旁是住持念经敲钟的声音,声声入耳,仿佛能够净化人心。
言蹊想起几年前在静心庵的日子,每日也是青灯古佛相伴,清早可以听见树林里的虫鸣鸟叫,晌午师太会让她虔诚抄写经文,夜晚则会早早入眠。
那段日子,无忧无虑,乐得自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学会了淡定本心,不轻易大怒,不轻易喜悲。
祈完福,坐在最角落的一个师傅叫她过去抽签,其实她不想去的,因为不知道求什么,也没有什么好求的。
但她还是走到了师傅的面前,顺势坐了下来。
“姑娘,每一支签都对应一支签文,你想要求什么?”和她说话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师傅。
言蹊愣了愣,随即应道:“便求一求姻缘吧。”接过老师傅手上拿着的签桶,言蹊闭着眼睛上下摇晃签桶,可那签一直不掉出来,她故而又用大了些力气。
“啪。”签落,言蹊睁开眼睛。
持手将签木捡起,当瞧见那木签上写的下字,她的手僵了片刻,随即如常地递给师傅。
她许了愿,求了签,却是下下签,难道就连老天爷也觉得她是得不到幸福的,是因为这一份她想要的婚姻是她抢来的么?
庙住师傅起身去找对应的签文,当他拿了一个锦袋递到言蹊跟前时,她忽然有一种想要逃的冲动。
她慌乱地接过锦袋,冲冲告别,心慌意乱地往寺庙后院走去。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想安静,她想静一静。
她解开锦袋,拿出里面的字条。
朝朝恰似采花蜂,飞到西南又飞东。春尽花残无觅处,此心不变旧行踪。
真是好一个春尽花残无觅处,呵,连老天也在嘲弄她。
忽然刮起大风,言蹊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冷。她的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不由双手环在胸前,缓慢地走在青石板上。
石道两旁种满了翠竹,茂盛至极,可她没有心情去观察这些竹子是不是长得好,又是否烂了根。
她有些累,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直往前走,直到瞧见一块大石头,她便停步不前坐了下来。
双膝并拢,将头埋在膝盖间。她其实很想大哭一场的,可是眼睛确是干涩的厉害迟迟不见眼泪掉下来。
呵,她差点忘了,自从那年在静心庵生了一场大病以后,她便再没有哭过了。
书籍里记载过有一种人的泪腺天生匮乏,或许因为某些经历就会造成无泪的情况,而她很不幸的便成为了这样的人。
无泪,就算再如何悲痛,都没有眼泪。这也许就是她不让人喜欢的缘故吧,她是个怪人。
脸上怎么忽然湿湿的,她不由抬头望,竟是下雨了,可是她不愿意挪动。
算了,淋雨就淋雨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关心。从来都是恪守本分,端庄娴熟的言蹊忽然就想任性一回。
雨,先是淅淅沥沥的,随即便慢慢大起来,她的头发还有衣服都着实湿了一个透。
而她发呆出神之际,远处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袍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伞,踱步朝言蹊的方向走来,站在她的身后,将伞举高,庇护她,不让她淋雨。
淋不到雨,言蹊便回了神,有些疑惑地转身抬眸。
秦淮安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言蹊虽有些疑惑,但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多年未见,他变了,而她也变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在变。
“言蹊,好久不见。”秦淮安的声音微哑,酝酿了许久的第一句话,终于说出口了。
是啊,好久不见,久到有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可有的事情却又还是记得。
她很想问一句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来向她问好,来同她说话,他就这么笃定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不怨恨他?
果然,秦淮安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总以为他永远都是对的。
“是啊,好久不见。”如果不搭理,又会显得她小家子气,他大概就是吃死了她这一点吧。
秦淮安有些失落,因为言蹊对他的陌生,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他不愿意看到她同他的陌生。
言蹊站起身,离开他的伞,径直提步从秦淮安的身边侧身而过,往来时的路走去。
秦淮安连忙跟在她的身边,将伞举在上空,为了不让她淋雨,伞大部分是挡着她,而他自己有一半的身子在雨中。
言蹊加快步子,秦淮安便也加快步子,以至于她始终都躲在伞下。
她有些懊恼,不知道这秦淮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蹊,听说你要嫁人了。”如果言蹊能够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得出秦淮安言语中的失落。
她平淡无波地应道:“是,五日之后,我便成亲了。秦淮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参加婚宴。”
秦淮安怔愣,有些不敢相信言蹊会对他讲出这番话来。她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且她还邀请他去参加她的婚宴,亲眼见证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你爱他么?”他忽然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如果她回答的是不,是否定的答案,他便去请圣旨,带她离开。
言蹊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秦淮安竟然问她爱不爱陈易然,他是以什么身份呢?不觉得讽刺么?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而她言蹊的事情,始终都和他秦淮安无关。
他一直盯着她,想从她的神色里瞧出一些端倪来,可是她一脸平静,无喜无怒,什么也没有。
雨砸在伞上,地下发出声响,他原以为她不会回答,却听得她说:“秦淮安,爱与不爱,都是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她可真狠,如今就是连朋友也算不上了,而她也不愿意将他当朋友了吧。
秦淮安苦笑着说道:“言蹊,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你还会和那人成亲么?”
她的步子停了,眼底有些韫怒。
“秦淮安,收回你的话,不管你是说笑还是认真,我都不想听到第二次,秦淮安,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我也不会悔婚,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将他击溃。
“爱他么?”秦淮安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她终于点头回答:“爱。”
许久,秦淮安终于开口道:“走吧,言蹊。”
她同他走在小路上,应了那句,风雨同路。
第236章 解除婚约,心伤一片()
言蹊回前殿,府里的人都在焦急地寻她,见她好好地同秦淮安在一块,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言蹊的贴身丫头阿禾连忙举着一把伞走到她的跟前,红着眼睛说道。
言蹊看了眼明显担心坏了的傻丫头,安抚道:“我没事,只是碰见了下雨,忘记带伞了。”
阿禾眼尖的很,瞧见了一旁站着的秦淮安,躬身问候:“秦少爷,安好。”
秦淮安朝她点了点了头,随即说道:“言蹊衣服全都湿了,扶她去马车里擦一擦。”
阿禾还没开口,言蹊已经出声拒绝了,言道:“阿禾,回府吧,雨也停了。”
本还是大雨滂沱的,现下却是雨过天晴了,阵雨来得快也去的快。
阿禾点头,连忙扶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其他人见状也连忙去牵了马。
而秦淮安一直站在屋檐下,望着那马车前行以后,他才快步去牵了自己的马,随即跃马而上,紧跟在马车队伍的后面。
坐在马车里的言蹊任由阿禾给她擦湿的头发,面无表情的低着眼眸。
言蹊的头发很黑很硬,擦起来不是特别轻松,稍微不注意就会扯疼,阿禾一直都动作轻微的。
见自家小姐似乎不太高兴,又隐约想起之前在寺院里见到未来姑爷的事情。
“小姐,之前在寺院,阿禾碰见了未来姑爷。”阿禾开口说道。
闻之,言蹊呆愣,抬眸问道:“陈易然也来了?”
阿禾点头,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他也来了么?可是没遇上,呵,原来那签文上写的那首诗好像真的很灵验。
并无多想,言蹊等头发擦干了之后便闭着眼睛休息。
明明只是拜佛而已,她却像是耗费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累得连眼睛也不愿意睁开。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言蹊晌午回了丞相府,昏昏沉沉睡了一个白天到了半夜却忽然高烧起来,整个人都烧的糊里糊涂。
阿禾发现了之后,立马去秉告了言正,于是在言蹊昏睡的期间里,整个相府都灯火通明,不断有人从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怎么样了?”言正出声问刚为言蹊医治的大夫。
“受凉引起的头热,风寒入体,吃几味驱寒的药,把汗排出来就行,相爷不必忧心。”
言正缓和了些面色对阿禾说道:“你同大夫去抓药吧。”
“是,老爷。”阿禾应声,领着大夫出了屋子。
言桃一直守在床边,用湿帕子给言蹊擦额头,等帕子变干了之后,她又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
言正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言蹊,出声说道:“言桃,小心着照顾你姐姐。”
“知道了,爹爹。”言桃朝他笑了笑。
言正不再多做停留,提步离开了。
昏睡着的言蹊,做了一个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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