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对天香……”他快步的走进了一件屋子,屋子里笔墨浓厚,书香满飘。
“知会你一声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天香,还是能阻止教主的决定?”
第一百章 筹码()
阁楼之内,彦说坐在书桌前,他抬着眸子看着并清,一双温和的眸子带着不置可否的威慑力,“天香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让她就此罢手是绝无可能的。”
“你的意思便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吗?”并清不敢置信的开口,大约没料到彦说会放任天香这般胡闹下去。
“事已至此,是她和教主的意思,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彦说收回了视线,眸光微敛,看向了桌上的账册上。“我劝你对天香也别陷得太深,最后伤身又伤神的那个还是你自己。”
“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法子呢?”听罢,并清的神色一顿。他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不在乎,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我对天香就像是天香对昔国太子一般无二的感觉。彦说你让我别陷得太深,只是如今已经深陷其中,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彦说翻看着账册,谦谦公子也难得的温淡道,“我怎么知道。”
“那我还真想看看彦说深陷感情泥潭而无法自拔的那一日呢。”并清摇了摇头,漫不经心中带着打趣,最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着,“你去看看天香吧,听说她醒了,一直还未入睡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知道了。”彦说点了点头,已经起身合起来账册,“你也回去歇着吧。”他拿着册子拍了拍并清的肩膀,见他的神色有些落寞,脸色也不大好,不免关怀一下。
“对了,彦说,你为什么没有将小鱼的事情告诉教主?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并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问,他的眸光带着探究。彦说的步子顿了顿,面不改色,“我这样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倒是你,你会告诉教主吗?”
“我们是兄弟,兄弟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张扬的。再说了,我连教主的踪迹都不知道,便是有那个心思也是有心无力啊。”并清信誓旦旦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教里。”彦说算是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推开门走了出去。
并清坐在座椅上有些出神,以他对彦说的了解,未必是彦说嘴上所说的那样。只是,他肯告诉他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对阎教也不会有什么二心的。
彦说缓步走在阁楼的廊道上,方才并清是在试探他。有时候一根筋的家伙也是挺难糊弄的不是吗?
他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并清不是什么问题,也正因为他想得太少,反而不会刻意去琢磨他的事情。何况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摆着一个大难题呢。
“公子,方才宫里来人了,赏赐了好些的东西呢。”息娘扭着腰走到了彦说的跟前,然后便是恭敬的屈身行礼,“看得出宫里对天香姑娘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是件好事。”彦说点了点头,“天香救了当朝的太子殿下,是她应得的福气。”
“公子说得在理。”息娘附和道。“如今我们千香阁也是越发的受到外边的注意了,这名头也是越发的响亮了。不如趁热打铁,将千香阁拓展开来……”
“这个啊,未免操之过急了。”彦说摇了摇头,温煦的俊颜看不出什么旁的神色来,只觉得他的话语间只有温和和礼遇,移不开视线。
“息娘省的了,这件事还是该公子思索的。”息娘暗怪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件事怎么也是轮不到她拿主意的。虽然这鲜少露面的东家为人很是和善,可她也该自知自己该懂得规矩。
“现在首要的便是照顾好天香,天香如何了?”他是千香阁的幕后东家,在这些人眼里的确只是这样罢了。
当他到天香的房里时,天香正闭着眼睛安睡。因着肩胛处受了重伤,她的身子很不爽利,睡觉也是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的。加上心里边也不舒坦,可谓是身心俱疲。
彦说站在门边隐约可见纱帐里她安睡的身影,便询问了碧花几句天香的情况。
“姑娘睡得很不踏实,昏昏沉沉的还总是做恶梦呢。奴婢想着是不是请大夫开些安神的药汤试试,这样下去恐怕对姑娘的身子不好。”碧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去吧。”彦说赞同的点了点头。
很快,房门被关上了。他轻轻的走到了床榻边,里边传来了天香噩梦连连的声音,“不是……不该是这样的……”她轻启薄唇,嘴里呢喃着什么,有些惊慌失措的。
“天香。”
“母皇……”
彦说的神色微动,似一湖平静的死水下所掩藏的惊涛骇浪。只是在浪花即将拍打岸边的时候,他温声细语的呼唤了天香的名号,“醒醒,天香。”
天香是浅眠,察觉到了异象立刻从昏睡中醒来。她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警惕,待看清那人是彦说后她是松了一口气,“彦说,我方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呢。不对,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她哑着嗓子道,脸上的笑意更像是在哭。
“那又如何,不过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彦说安抚道。
“在我心上过不去。”她摇了摇头,神色几分清明几分迷茫的,“他松开了我,而且不屑于我的触碰。他宁可割断了袍子也要松开我……实在是可笑至极,我心里边实在是过不去……”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起将臣淡漠如寒冰的模样,即使她那时的意识不清楚,可是却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那种心痛的感觉怕是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也是过不去的。所以,天香,你要记得自己的痛,便要以十倍百倍的奉还才对。何苦在这儿为难自己呢。”彦说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悦耳,仿佛载着无线的温和善意。但是他的表情在温柔的面具下似乎是僵硬的,带着些许扭曲的痕迹。
“我当然知道。听说宫里来了人,是昔国皇帝身边的人。我已经让碧花将我写的信交给了那人,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将信带到昔国皇帝面前的,到时候我的心意到了,昔国皇帝应该会成全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牵扯到了肩胛的伤处让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只是,可笑这伤处恰恰正是她的筹码呢。
“公子,外边好大的阵仗,是太子妃娘娘带着谢礼来看望天香姑娘了。”息娘站在门外禀告着,语气带着欢喜和紧张。
紫蕙站在马车上看着千香阁的牌匾,经过天香以身搭救将臣之后,这牌匾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吧?唔,也不对,本质上它还是一座青楼而已。
她点了点头,为自己这般的觉悟。
她提着裙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千香阁,这次可是没人再敢拦着她了。“你们楼里的天香姑娘住在哪处?”方才息娘是逃也是的去请教……说是东家,约莫是她这般不招呼的前来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嗯,她最喜欢给人惊喜了。
“娘娘恕罪,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我们还没什么准备呢,先请娘娘去花园里坐坐喝喝茶吧。”
开什么玩笑?
“不用了,本妃前来可不是喝茶赏花的。为的是天香姑娘的伤势,特地来探望感谢的。”她直接摇头拒绝道。
然后她是瞄准了目标,向那边把手阁楼的侍卫方向走了过去。那些侍卫她是认得的,是护送天香会千香阁的侍卫。果然,侍卫见到她的到来,皆是恭敬的行了行礼,“太子妃娘娘,天香姑娘就住在上边的阁楼里。”
“嗯,本妃知道了。”她看了看阁楼,是个风雅的居所,倒也配得上天香两个字。
她找着了地方是没人敢在阻止她了,她提着华丽的衣袍一步步的走上了阶梯,一边走还颇有兴致的观赏楼子里的好风景。不得不说,千香阁确实是阁如其名,风雅堂皇的很。偏生还不是那般简单的华丽,反倒是颇得文人雅士的青睐的那种华丽。简单来说,就是高雅。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站在上边的息娘,“娘娘怎么上来啦?是奴婢照顾不周,请娘娘责罚。”息娘连忙请罪。
“恕你无罪。”紫蕙淡淡道,在外边她这个太子妃还是端着一个‘高冷’的形象和姿态的。“天香姑娘可是在里边歇息?”
“是,只是姑娘身子不爽,恐怕……”息娘有些为难道。
“本妃当然知道。”紫蕙暗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还来看她做什么?
“是奴婢愚钝了。”息娘连忙认错,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紫蕙的容颜,听着声音她觉着是个不好招惹的。
“这些虚礼便免了吧,本妃是来探望天香姑娘的。”这息娘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呢?怕不是天香不方便,而是她的房里藏着不方便的人吧?她倒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她暗暗的想着,心里头是有了计较。
第一零一章 病美人()
息娘为难的站在门前,似乎并不想让她推门而入。可是,对方是堂堂的太子妃,这般对待未免有失礼数了。
“请娘娘移步前厅,奴婢这就差人前来伺候,也好让天香准备准备拜见娘娘才是。”她硬着头皮说道,她低着头眸子闪烁的看着紫蕙那双红色的高脚鞋,鞋面绣着黑色的牡丹花,华贵异常。
“嗯?本妃不过是来看看天香姑娘的,怎么推三阻四的?”紫蕙挑了挑眉,“难道是怪太子殿下没能亲自千香阁道谢吗?”她眸光一敛,带着捉弄。她打量着息娘慌乱的模样,觉着这‘猫捉老鼠’的戏码也挺有意思的。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息娘被她话语吓了一跳,连忙便要跪下谢罪。
“好了,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倒像是本妃在欺负人呢。”她笑了一声,语气是随和的,叫人听来心下不由的放松下来。
“谢娘娘的体恤。”息娘不知为何,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不敢抬头看她。毕竟是当今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娘娘,她不敢贸然抬头去打量。
“总算是见着了传闻中的太子妃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来人一双墨色的凤眸,一袭花开的红裳,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垂直至腰际,男儿身,容颜却是掩着无限的风情。
不似简单的妖娆风情,他像是画中的妖孽,一举一动间像是花妖一样的男子。
“哦?如何的名不虚传?”紫蕙看着来人,正是千香阁的并清公子。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一张绝色的容颜带着些许的憔悴,不是病态的憔悴,而是忧愁的憔悴。那一袭红裳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可惜他似乎还不自知的穿着这身红装。
她觉着,约莫是天香的事情让他这般的思虑过忧了。似乎在天香的世界里,他一直是那个单恋的角色。唔,这可是他自个儿说的,可不是她的猜测。
“太子妃生的美,一双眸细致得很,叫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并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胆敢直视太子妃的容颜,他也是个大胆的。
常人听到旁人的夸赞该是娇羞的掩面而笑,或是一番羞涩的推辞。不过,并清这话在紫蕙听来就有些没意思了,弄得和真的一样,她就不信他没认出来她是谁,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原来本妃在传闻中是这个德性的吗?”对于他的回答,紫蕙似乎有些不悦,“并清公子知不知道,美貌对于本妃来说只是附赠品而已,本妃一向是重内在而轻外在,你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蹄上了。”
“我所说不过是事实,当不起娘娘所说的拍马屁。而且娘娘难道不是‘内外兼修’的吗?”并清面不改色的,一张妖孽的容颜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睛。
“本妃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并清公子是个这么庸俗的人。什么‘内外兼修’啊,外在本妃生来便具备,选其一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紫蕙摇了摇头,一双冷艳的眸子似是包含了对他深深的鄙视之情。两人怎么说也是见过几面的熟人了呀,这样装模作样的可是没什么意思的。
不过他竟然要这么的生分,她也不好热脸贴人冷脸不是?
“并清本就是俗世中人,如何不是俗人呢?”并清也不反驳,他一袭红裳端着是个风情无限的,“倒是太子妃娘娘,大驾我们千香阁,却是来得突然了些。”他似乎有些疑惑。
“细想一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本妃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来亲自道谢的,反倒是你们好似很诧异的样子。好似是本妃来得很不是时候呢。”她是直言不讳,这般直白的言语她说得是面不改色的。
天香救了她夫君一命,唔,表面上确实是这样的,至少在世人的眼里天香如今可是不简单的角色。
“娘娘说笑了,并清这就请娘娘进屋子里去看看天香。”比起息娘的紧张神色,并清便淡定多了。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示意息娘将房门打开。
息娘顿了顿,最后到底是将房门轻轻给推开了,“听说天香方才喝了安神的汤药,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娘娘还请恕罪。”喜娘试图辩解些什么,将太子妃拒之门外这片刻,她的心里有些惶恐。
“难道本宫便这般的面目可憎,动则便是恕罪。”紫蕙笑了,眸光微冷的问道。也是够够的了,她一向自诩亲和力极佳的好不好,怎么到了千香阁露出了自己太子妃的真面目倒是几番受到阻挠的呢?
“奴婢……”
“好了,息娘,你先下去吧,我会招待太子妃的。”并清打断了息娘的辩解,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紫蕙进入天香阁。
紫蕙提着一身繁重的长裙走入了天香所在的屋子,屋子布置的清雅高洁,屋子里点着安神的檀香,掩盖了些许苦涩的药味儿。纱帐轻垂,隔绝了里边的床榻。
是个诗情画意的,布置的很雅洁。
也不愧她天香的名号。
窗边置着一张书桌,一张茶几,放着一架古琴,墙上挂着书画,颇具古典的韵味儿。
房里边没个声响,天香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紫蕙放慢了步子,径直走进了层层紫色纱帐之中,总算见着了天香的庐山真面目。她生的美,不是那种过目就会让人淡忘的美,而是一种凌冽的,带着英姿飒爽的美。眉若柳叶,可惜一张脸苍白了些,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病态般的美感依旧不减。
原来天香便是长得这个样子啊。紫蕙暗暗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她还真的没怎么仔细打量过她的长相呢,试想一下,面对一个费尽心思另有所图的人,她在乎的自然是她的目的,而不是她的容貌如何的出彩。再说了,她身为一个女子,对于另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也没什么好关注的吧。
她淡定的坐到了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天香她想着要不要上下其手一下让她‘醒过来’。只是行动已经先于她的思考,她的手已经覆上了天香的额头,体温正常,触感也不错。
天香恰巧悠然转醒,她迷糊的睁着一双眸子,睡眼朦胧的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香姑娘受累了。”紫蕙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没人转醒,这画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啊。
“你是……”天香疑惑的开口,视线迷离的看着紫蕙,两人仿佛是第一次打照面一样。
“说起来,许久之前在你入住应城的时候,我们还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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