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婆子我有礼了。”她杵着拐杖,声调变得哑哑的沙沙的,在季毓看来很是俏皮。
“主子,你这腿脚还没好呢。”瞧着自家主子如此折腾,季毓有些为难。
“嘘,看,前面好像有热闹可看。”
抬眼看去,前面果然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评头论足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这些人包围其中。
“走,我们去凑凑热闹。”她拔腿就要奔过去,全然忘了自己此时是个即将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好在季毓眼疾手快的搀着她,低声叫了声婆婆。
不过,众人都忙着看热闹,哪里有人会注意到她们这两个伪祖孙呢。
两人磨叽了一阵,终于找着了个好地方看热闹。
被人围观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一个哭得期期艾艾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惹人怜惜,让人不禁想要看看惹得那美人哭泣的是哪个负心人。
紫蕙定眼看去,那负心人却是生的仪表堂堂很是英俊,英俊中却没有那般花心的潇洒之态,实属难得。一袭森蓝的袍子,很是有温温如玉的公子风范。
“公子,奴家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奴家的样貌和家世哪里入不了公子的眼了?你可以告诉奴家,为何对我不理不睬的。”那少女脆生生地质问着,如花似玉的小脸满是哀怨。
“柳家小姐,你休要再纠缠我们大人了。”被质问的公子没有说话,他身旁的小厮已是忍无可忍。
可见这貌美的小姐有多么不讨人喜欢。
“公子,奴家是真的喜欢你啊……”约莫是已经习惯了,少女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是愈演愈烈的纠缠不清。
作为一个旁观者,紫蕙是有些明白的。瞧那小厮虽然是气势汹汹的,可他家的公子可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只是表现出了些许的无奈。
仅此而已的程度,也怪不得这小姐这般厚脸皮了,只怪他太温柔。
若是伸出拳头去试试,这小姐保不住就被吓跑了,哪里还敢纠缠。
“是彦大人和那个柳小姐。”旁观者季毓说道。
听季毓这般说,紫蕙看了看那位温文儒雅的公子,还真是和那位彦大人很像,气质佳。而那位哭泣求爱的小姐,瞧着也是朵干净清新的小莲花。
两人的纠缠不一会儿便落下了帷幕,围观的人也散了去,无热闹可看了。
紫蕙见彦说领着小厮走了,那柳家小姐也带着小丫鬟跟了上去。
然后,她带着季毓也跟了上去。跟上去做什么,自然是看热闹的。
两人跟着柳家小姐走进了条隐僻的小巷,曲曲折折的小路,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两人跟了一段路,前面的人是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彦说和他的小厮站在前面,表情很不好看的向柳家小姐这边看过来。不,确切的说是连带着她们两个也被纳入了视线之中。
倒不是她们躲藏的不好,实在是彦说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同他方才的温文儒雅大相径庭,很是犀利。
季毓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神色依旧冷漠。
“你跟着本官做什么?”他出声问道,不知道是在问柳家小姐还是在问她们。
“奴家跟着公子自然是为了让公子对奴家动心,公子难道不知道吗?”柳家小姐也是一改哭泣惹人怜爱的模样,声音娇而不媚,“而公主为何跟着公子,奴家就不知道了。”
第十一章 神秘的教主()
她转过身,娇媚的眸光锁定了小巷的拐角处。
被发现了!
意料之外又有所察觉的事。
“路是大家的,你们走得,本宫就走不得了?”紫蕙嗤笑一声,脸不红心不虚地走了出来,就算被人发现,她也得摆足公主该有的气势。
只是,一身老婆婆装扮的她,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啊。
“公主殿下说的什么话,这整个国家都是公主家的,何况这区区的小路呢。只是,公主今天是走错路了。”柳家小姐一改常态,说话底气很足。
话音刚落,隐僻的小路便被身着黑衣带着鬼怪面具的人所包围,他们站在四周的屋顶上,小路上更是黑压压的一片。
紫蕙皱了皱眉头,被他们这一包围,呼吸似乎都不顺畅了。
季毓站在她的身旁,已经是护卫的战斗模式,只等她一声令下。
然而,紫蕙已经放弃了抵抗,“你们演了一出好戏,说吧,引本宫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形式太过严峻,不过还没有到火拼的时候。哦,不对,还不到拼命的地步。对方以多欺少,摆明了是个圈套。
“还请公主殿下随我们走一趟,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她看她的眼神明显是看阶下囚的眼神。
紫蕙眼睛微敛,放弃抵抗不代表她没脾气。
“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什么人都可以在本宫的面前犬吠。是你们那没人了,还是你们那儿的人都这个素质?”
“你……现在还摆公主架子呢,真是可笑。”
“与其与你这个小女子废话,本宫更想听听彦大人怎么说。”紫蕙看向一直看戏的彦说,见他依旧衣服温温如玉的模样,很像方才她和季毓看他们两个演戏时的悠闲自在。
真是风水轮流转!
“请公主去我们阎教小住一段时日,只等将臣太子大婚后我们便将公主送回。”
紫蕙望进了彦说那一双如水如玉的眼眸中,那双眼里似乎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阎教?那是什么地方,很好玩吗?彦大人的提议本宫觉着甚好,那婚事本宫也是不喜欢的,不用成亲那是再好不过的啦。”开什么玩笑,这和亲可是牵扯到了两国的安定,她的责任重大,怎能儿戏。
至于阎教,那哪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是昔国近几年成立的一个反朝廷组织,规模庞大,人才辈出。也不晓得是什么引得这些人才甘愿为他们效力。
至于这些人引她过来,针对的人一定是昔国太子,她的好好未婚夫君将臣。
她的反应大大超出了彦说的预期,“公主能够接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场预计中腥风血雨的劫人事件出乎意料的以和谐的方式收尾。
紫蕙和季毓被带出了城,似乎是悄无声息的。
“公主,将臣太子竟然没有发现你不见了,真是让人伤心啊。”柳茹寰柳家小姐讽刺一笑,话中也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想激怒她罢了,也就会嘴上过过瘾。
柳茹寰以为踩到了她的痛脚,兀自笑得得意,“也是,公主是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我倒是听说那冷情的太子对府里的侧妃娘娘很是宠爱,府中美妾如云却一个也没碰过,可真真是专情至极的人。”
“彦大人,本宫不喜欢旁人在本宫耳边犬吠。”看在她这么配合的份儿上,他们也该对她客气点。
柳茹寰的话虽然多了点,还很不中听,不过她的话中她还是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比如,她和那位太子侧妃似乎很熟,很了解的样子?
又或者,这场绑架事件本来就和那位太子侧妃有关系?
某人貌似根本没有抓住重点,关于那位太子侧妃如何很受宠云云。
终于,柳茹寰是闭嘴了,马车内恢复了清净。
“彦大人,不对,该叫你彦说。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在阎教里面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至于你在这绥原的父母官职位不过是你的掩护,你的目的就是本宫。”
不是她自恋,彦说在绥原驻扎了一年有余,是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官,并不是做做样子的。
“教主最器重的就是彦说,彦说也算得上是教中的第二领袖者。只是,公主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凭什么以为……”
在柳茹寰的诸多废话之中,紫蕙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原来彦说在教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实,公主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为公主而来。”彦说的话无疑是给柳茹寰重重的打了脸。
他这话紫蕙自然不信,不过算他上道!
“彦说,你怎么能……”柳茹寰似乎是有些气不过彦说这般向着她,有些不乐意地预备再说些什么。
“你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季毓及时地亮了亮自己的拳头,森冷的眼神制止了柳茹寰的话。
紫蕙安抚地看了看季毓,不急,总有机会收拾她。
这柳茹寰在阎教中的地位,大概只能用乌合之众来形容。总之一定是大事轮不上她,小事就乐颠颠的跟着跑,是个小角色。
行走了大半日了,紫蕙终于在休息的时候可以下车放放风了,她是客人,不是犯人。
她拄着拐杖,依旧一身老婆婆的装扮,这让柳茹寰对自己精致的妆容很是得意。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四周垂着黑色的纱帐,纱帐下隐藏着低调的金色藤蔓纹路,低调而神秘。
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不远处,紫蕙见彦说走了过去,然后上了那辆马车。
“是教主来了。”柳茹寰站在她的身旁,神色有些傲气,“我说公主殿下,你不如就加入我们阎教好了,反正你那夫君的侧妃是容不下你的。别看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在情爱面前到底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何况你还是骑在她头上的人。实话告诉你好了,是她找到我们阎教,希望你不要出现在大婚上。左右你现在在我们手上,倒不如就此找个依仗,否则没人会知道你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第十二章 黄雀在后()
紫蕙听着她的废话,她之所以忍受柳茹寰站在她的身旁,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这有用的线索来的很容易,阎教的人似乎并不介意透露这些线索,难不成是并不想隐瞒,还是他们认定了她就算知道了也派不上用场?
“公主,我可是好心啊,你可别不知好歹。”柳茹寰还在呱噪。
紫蕙听着,默默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鞭子。这条鞭子可是她的亲亲好友浅笑送的生辰礼,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啪啪两下,出手快准狠。
“啊!你做什么?”柳茹寰被狠狠地抽了两下,一条血痕出现在了白嫩的手背上,清晰可见。
“如你所见,本宫脾气不好,无法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紫蕙冷冷地一笑,气场有些渗人,就算是这怪异的穿着也无法掩盖她的锋芒。
“你……”柳茹寰被她吓着了,一时竟有些害怕。
那边,彦说慢悠悠地从那辆黑色的马车上下来,神色一如毫无起伏的温水般柔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心生不悦。
“公主,这是这么了?”他温和地问道,只是简单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和柳小姐话不投机。”她将鞭子收好,眼睛暗藏深意地看了看柳茹寰。
“彦说,你看她……”柳茹寰连忙躲到了彦说的身旁,身子哆嗦着,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好了,茹寰,你到后面的马车上去休息,切莫打扰公主了。”彦说脸上还是温和和气的,像个好好先生,但那话语中的力量是柳茹寰无法反驳的。
“这下是清净了。”紫蕙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那慢慢离去的黑色马车。“彦说,贵教教主是男是女?”
“公主,无可奉告。”他拒绝人的样子也是那般的温柔。
这么神秘?似乎有点意思啊。
夜晚,他们宿在了林子里。
夜色幽凉,万籁俱寂,紫蕙看着一番装扮的鬼面人围着火堆取暖。
她觉得,她该是史上绝无仅有的这么配合绑匪的人质了。不哭不闹,不跑不怕的,竟如此合拍。
“公主,这有些吃食,你且将就着。”彦说撩开帘子上了马车,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野味和干粮。
紫蕙抬眼瞅了瞅,野味飘着肉香,看样子该是野兔子。然后,她有些忧愁了,不晓得她的小白现在怎么样了。它那么喜欢将臣,不晓得将臣有没有虐待它。
再然后,她吃了满嘴的肉,觉着还是要把小白养肥烤了才是实际的。
“公主觉得味道可还行。”彦说看她吃得满嘴流油,不动声色地问道。
“凑合着吃吧。”
“我看味道也该是不错的,公主可是胃口大开啊。”
“……”紫蕙脸色微微一变,这让她想到了将臣曾经讽刺她体重的问题。
过了两天了,紫蕙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养尊处优的过得很滋润。
马上便要到达昔国,距离传说中的阎教似乎也并不遥远了。紫蕙满怀期待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表示有些忧愁了,该死的将臣怎么还没来,难不成真要她去阎教做客不成?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然,她的忧愁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天色有些不尽如人意,风开始肆虐袭来。紫蕙觉着,大约是有大人物到来都是这般的阵仗。
“他来得好快……”彦说撩起帘子,看着外边翻身下马的人。
闻言,紫蕙透过细小的缝隙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墨色的衣袍,似乎越发的俊美了。不过照彦说的反应,这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还是这又是一个圈套呢?
“你们去拦住他。”还未等她想明白,彦说已经发号施令了。
话音刚落,马车疾驰而去。而得令的鬼面人也迅速地向着将臣的方向涌去,场面之惊险,让紫蕙措手不及。
“这是做什么,逃命吗?”
“我们阎教的客人虽然一向难请,但也不是请不回去的。”
“彦说,你当本宫是吃素的吗?”紫蕙嗤笑一声,伸手便要动作。马车却是剧烈的晃动了一阵,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马车以一个诡异的倾斜度停止了下来。
紫蕙歪在马车里,头有些晕乎乎的,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我们撤,不宜与他硬碰硬。”彦说已经支撑起了身子,看了看一旁的紫蕙,“公主,看来只能下次再请你到阎教小住一段时日了。这次是我们选错了时间了。”
“不是你们选错了时间,是你们根本没有能力招待本宫吧。”紫蕙看着他,暗暗揉了揉磕疼的胳膊。
到底是什么情况?
彦说看了看她,没说什么,撩起帘子便消失了踪迹。
紫蕙就呆在马车里缓了缓,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撩开了帘子,幽深的双眸望了进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紫蕙回望着他,然后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刘海,看什么看,没看到她的发型都乱了吗?
“太子殿下,你是来搭救本宫的,还是来谋害本宫的?”看着那个冷淡的男子,她忍着如是问道。
“本宫看公主这几日也是被优待的,何须本宫的搭救?”将臣如是清淡的反问道。
“太子这是什么话,本宫不过是个弱女子,遭了贼人的绑架,心里自然是盼着太子来搭救的。”她挑了挑眉头,见将臣仍旧一副不动于衷。
她有些恼怒了,然后是坏心眼地弯了弯眉眼。
没有丝毫的防备和准备,将臣被紫蕙抱了个牢实。
“殿下,多日不见你怎的还瘦了?”她抱着男子劲瘦的腰身摸了摸,然后仰着头眼巴巴地瞧着男子俊美非凡的脸庞,“殿下对本宫就没有一丝丝的想念吗?本宫可是对殿下思念得紧呢,真是枉费本宫这般茶不思饭不想的。”
她泪眼婆娑,声音饱含着委屈。
将臣低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面容,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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