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此时便是无关身份地位,就像是对着一个普通的朋友。
她的语态和表情,似乎都有所放松下来。
“唔,何必让自己习惯呢。”紫蕙有些不解,不解于幸淳环为什么要对她诉心事,不解她这个人是真的随性还是假意随性。不过,听了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道,“若是生气了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便是了,何必隐忍到养成了习惯?这种做法真是可悲可叹。”
“若是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做事,那么妾身如今可能已经不是戚王妃了。”幸淳环不假辞色,语调很是认真的说着。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大姐姐,只是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而已。那眉眼间的温和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奇怪,她为什么和她说这些呢?
幸淳环也是反应了过来,她似乎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还是同这个身份和她是对立的太子妃。“娘娘切莫放在心上了,妾身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她连忙补充道,唯恐这位太子妃对她有什么误解。
“本宫也只是随意听听罢了。”紫蕙笑了笑,眸中透着些许的狡黠。
这位戚王妃,她该是对戚王有感情的吧。在她的大婚之上她就隐约有着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似乎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惜啊,同为女子,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在戚王看着旁的女子的时候,幸淳环的表情虽然温淡,可是她眼底的那抹失落是掩盖不了的。
唔,到底是为什么呢?
又是一天的大太阳,紫蕙撑着头躺在榻子上晒太阳。毛茸茸的小白趴在她的怀里动弹不得,她不时的捏着它身上的软软的赘肉,果然是个天然的暖炉子。嗯,还是个好拿捏的对象呢。
却说苏画苑里,辛紫苏同纪蕃儿活像是亲姐妹一般,哪里像是主仆。
“侧妃娘娘,您这女红做得可真好,比我娘做得还要好呢。”纪蕃儿站在旁边看着辛紫苏手上的绣品,嘴里不住的夸着,脸上带着谄媚。
“偶尔给太子殿下绣绣荷包什么的,也好打发时间。”辛紫苏温婉的笑了起来,眸中透着一抹娇羞。
纪蕃儿暗暗的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嫉妒,但面上如同娇滴滴的少女,“可惜了侧妃这般为太子着想的心思,只是这几天也没见到太子殿下到苏画苑里来,实在是可惜了……”她旁敲侧击着,脑海中浮现了将臣谪仙般的姿容。
她也不能时常见到太子殿下,这可不是她设想中的那样的。
闻言,辛紫苏的眸光暗了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子妃刚入府,太子自然是陪着太子妃的。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过问这些事情。毕竟太子妃才是府里的主母,我一个侧室……”她扯了扯嘴角,一副贤良淑德,脸上露出的黯然又是恰到好处的。外边传她是太子府里受宠的侧妃娘娘,就算不是实至名归,她也要保住这宠妃的名号才行。
在纪蕃儿看来辛紫苏这般言语便像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想来对她没什么威胁,“娘娘这般的贤惠,也难怪太子殿下这般宠着娘娘了。”她立刻捡了些好听的话说。
这句话可算是踩着辛紫苏的痛脚了,不过,至少在外人觉得她还是太子宠爱的侧妃。
“对了,蕃儿,听说你昨日在府里遇到太子殿下了?”辛紫苏状似无意的一提。她当然知道纪蕃儿对太子的心思,心头虽然不悦,但也没有阻止。此时纪蕃儿在她的院子里,若是她能够得到太子的喜爱,她亦能多见太子几面。
“不过是偶然遇到的,还好太子殿下没有责怪我的冒失。”纪蕃儿红着脸低下了头,可是事实上,将臣又何曾看过她一眼。
辛紫苏的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也不好发作,只能保持着自己的那副贤妻良母的姿态,“别看殿下整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老脸的,不过他为人还是很和善的。从他昨日里没有怪罪你就可以看出来了。”她似是很了解太子秉性的模样,这让纪蕃儿有了探寻的心思。
“蕃儿实在是好奇,娘娘同殿下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呢?”正如辛紫苏所说的那样,太子殿下看着叫人不敢轻易接近,而辛紫苏身为太子宠妃,该是知道殿下温柔的那一面的吧?
“这个啊……”辛紫苏面色微红,似乎是想到了往日里同太子殿下耳鬓厮磨、情意绵绵的情景似的。
“看娘娘这副模样,蕃儿便不难猜测殿下私下里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呢。”纪蕃儿看着辛紫苏的神色,有些谄媚道。
当季毓将纪蕃儿试图与太子殿下偶遇这事与紫蕙说时,紫蕙是没放在心上。且让她们先蹦跶几天,后头有的是时间收拾。只是眼下是有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能忽视的一件事情。
“季毓,你说戚王母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拉拢你主子我吗?”她还是对昨日戚王向季毓求娶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季毓似乎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说不准他是真的看上奴婢了。”季毓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唔,其实也是郎才女貌的,要不我便成全了你们。季毓啊,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明个儿便把事情给办了吧。”她闭着眼睛,嘴上是没心没肺的。“而且我看他那王妃也是个好相处的,看着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温温和和的。你们两个若是共侍一夫,相信也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季毓默了。自家主子这风凉话她是不想接茬的。
“不行,我得赶紧物色人选将你给嫁了。真是给狼给盯上了,这可不妙……早些嫁出去我这心里也安稳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紫蕙喃喃道。
季毓冷着一张小脸,对着自家主子无言以对。这玩笑似乎是开大了点。
“好啦,逗你玩的,别板着一张脸了,弄得你家主子是个绝情的似的。”她睁开眼睛对着季毓安抚道,虽然戚王母子形迹可疑,可也没到让她自乱阵脚、胡思乱想的地步。眼前却是有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走,厨房里的汤也该炖好了,我们去尘微阁。”
她将小白扔到了榻子上,小白是犹如解放了一般的在榻子上悠哉的呆着,还动了动搭耸着的长耳朵。
尘微阁里一片静谧,并无人伺候着。紫蕙端着一盅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她一袭红袍穿行在黑色的芙蓉花之中,可谓人比花娇。将臣喜静,尘微阁里头除了日常的打扫,其余的便是他身边的人方可进入。
她端着汤在尘微阁里随心所欲的逛了一圈,唔,这院子忒大了些,将臣的书房到底在哪儿?她慢悠悠的逛着,也不着急,然后这才看到了将臣的近身侍卫展骅的所在。想来,将臣该是在那边了。
见她来,展骅也不阻拦,按理说太子殿下的院子是轻易不进人的,可是太子妃亲自送上了门来,他怎么敢阻拦。他委身做了个礼,一副‘娘娘您随意的’样子。
紫蕙也不客气,也不等展骅为她开门,她早已伸出了脚,然后是一脚用力的踹了上去——
嘭!
展骅看得目瞪口呆的,她转过了身对他笑了笑,“告诉本妃,你看到了什么?”
“属下看到娘娘……来给太子送汤。”他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吃惊的表情。身为太子的侍卫,他什么大风大雨没看到过,可太子妃这般……她还确实是威武!
“本妃也是见太子心切,相信展侍卫能懂的。”她又笑了笑,然后端着汤走了进去。
他懂?他懂什么?
某太子还是相当的镇定的,他坐在书桌前,一袭黑色的袍子带着淡淡的冷意,衬得那张冷冽的俊脸更是华贵无比的相配。见紫蕙前来他抬眼瞧了瞧,而后便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块冷木头……
这一刻,她有想将他给捂化了冲动。
第六十三章 你好重()
她端着汤慢悠悠的走到了书桌前,一双美眸在书房里流转。这书房收拾的很是妥帖,书倒是不多,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子上。比之她父皇的御书房,这书房委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清冷的感觉就算是屋子里点了火炉子也是掩盖不得的。
“可是打扰小臣臣办公了?”她将汤放在了案头,准备开始‘调戏美人的大计’。
“未曾。”将臣淡淡道。对于‘小臣臣’的这个称呼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若是旁人知道了太子同太子妃私底下是这般的称呼,恐怕也是要吓了一跳的。这难道就是太子殿下私底下表现出来的温柔吗?
“唔,纵然公事要紧,这身子也得顾一顾。我亲自熬了大补汤给你补补身子,快趁热喝一点。”她已经将汤推到了他的面前,擅自做主将他身前的公文推到了一边,一副贤妻良母的标配。
这般作态她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行使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将臣这才抬眼看了她,见她一袭红袍子,长发轻轻松松的绾起,没有多余的装饰,倒有些新妇的味道。他没注意过旁人新为妇人的模样,只紫蕙这副慵懒的模样让他感到很舒心。
将臣只管看着她瞧,也没声响。
紫蕙见他神色淡淡的,这块冷木头!
“既然太子公务繁忙,本妃便先回去了。只是,我们怎么说也还是新婚,太子这般冷落佳人合适吗?”她抿着一张艳红色的唇,面上带了些许的委屈,只是委屈中又带着些许的冷冽。这副模样她或许自己不清楚,可是在旁人看来确实勾人的很。
她作势转身要走,这块冷木头,她若是想捂化了他,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她若是真心出手,便要势在必得。虽然她没有作为一个**的自觉,可是已然嫁人的事实还是要承认的。
将臣是她的夫君,她要牢牢的将他攥在手心。这种念头似乎也不错,若是能够实现的话……想想就心情沸腾了。
未曾想,她只不过是转了个身,一直温暖的大掌已经捉住了她的手,只是轻轻的一扯,她便不受控制的坐到了他的怀里。
她尚来不及反应些什么,那人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腰间。胳膊缠着她的腰,大掌轻轻的握着,以一种护卫又霸道的方式。
“怎么刚来又要走?你当本宫这书房是你的花园吗?”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股馨香自她的身上传来,带着淡淡的芙蓉花的香味儿。
他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绾起的发,眸光之中似氤氲着温柔的微光。
“你这是干什么?”紫蕙坐在他的腿上如坐针毡,也不敢动,心里是突突的跳。这厮还会使用偷袭了啊!
“刚才不是还在控诉本宫冷落了你吗?”他的下巴磨着她的头顶,轻轻的,嘴里似乎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谓。
“小臣臣,你这是给人一巴掌又想给颗糖啊。”闻言,她翘起了嘴巴。双手搭在了他环在她腰上的胳膊上,然后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歪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暖烘烘的,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她这个人就是要强,就算心里慌了,慌得头皮发麻,做得也要比对方更加得寸进尺,从不肯认输。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她因为将臣的举动而心慌意乱了。本来就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大家,本意是来调戏美人,而且又无事可做,来给他添添堵也成,顺带着个苏画苑的辛紫苏和纪蕃儿添添堵。
将臣是眯了眯眼睛,“阿蕙……”声音低沉着,似有话在喉,带着危险的气息。
“嗯?”紫蕙下意识的嗯了声,微微抬了抬头,这下头便结结实实的顶上了他的下巴。
“……你好重。”某太子道,这般的不解风情让紫蕙愣住了。下一刻她是笑出了声来,“小臣臣啊,你果然是要好生的补一补了,我还只是坐在你腿上而已,你便这般弱不禁风的受不住了。别担心,以后我天天给你熬制大补汤,相信假以时日你便可以重振雄风了。”
她说得煞有其事,语调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哼!和她玩,玩死你啊!
“嗯,阿蕙这熬汤怕是要熬上一年半载的才行。恐怕到了那时本宫方才抱得起你。”将臣若有所思道,语调里带着淡淡的戏谑。这话说得紫蕙似乎很重很重似的。
紫蕙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的语调里也能够想象他现在的表情该是多么的可恶。
他这话说的,她有那么重的吗?
她咬了咬牙,不行,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此时的不爽。她的不爽只能让他更加开怀。
“唔,我难道真的有那么重吗?你知不知道,旁人都用身若蒲柳来形容我的,这足以说明我这身材也是小家碧玉的才对。明明就是你的身子骨太……羸弱了。”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头不是很介意将臣对她体重的评判,这厮不过是故意的想气她而已。
只是,她不介意不代表她不想纠正他。
“阿蕙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紫蕙有些疑惑道。
“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臣道,语调里似乎是带着笑意。
“……”紫蕙瞬间悟了,他这是在指桑骂槐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同他计较了。
唔,只要下回熬汤时往汤里头加点特殊的作料,他就会知道她的厉害了。
想了想,她心里头是舒坦了些,她从书桌上抽了一本书,然后窝在将臣的怀里,“太子快些把汤给喝了吧,我可是熬制了好几个时辰了呢,绝对的强身健体。你弱的跟个姑娘似的,娇气。”她嘴上还是不饶人道。
然后她不说话了,窝在将臣的怀里看着书。
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是露出了真面目。在将臣的面前,她从何时开始便再没有遮掩过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对外庄重,以冷色示人的紫蕙公主再将臣的面前早就露出了原形,她的真性情被展露得一干二净。
书房里静静无声,安静的女子窝在冷漠男子的怀里翻着手里的书。两人是一红一黑的搭配,红与黑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她倚在将臣的怀里看着书,将臣是端着一碗香醇的汤自顾自的喝着。勺子与碗的碰撞在静静无声之中起到了反面的效果。
紫蕙听着这声响更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在书本上,别看她面上表现得如常,没有丝毫的异常。实则心里是久久的无法平复,与将臣这般的亲密,实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或许该说,她这般的反常实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心跳一直处于絮乱的节奏,怎么也控制不了。
还是该说是将臣这厮未免表现得太过正常了吧?
她翻着书越想越不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将臣果然是块冷木头,美人在怀也能坐怀不乱。他不是柳下惠就是有断袖之癖!
唔,说不准将臣这厮还真有这种癖好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了一跳,将臣可是天下女子无不倾慕的男子,他若是个有断袖之癖也太不应该了!这么多女子喜欢他,他有什么脸面去断袖呢!他若是断袖,如何对得起天下仰慕他的那些女子呢!
可是怎么解释他此时不正常的正常之处呢?
她正兀自的神游中,直到唇上传来了异样的碰触。
勺中带着汤递到了她的嘴边,这算是间接接吻吗?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然后她是缩了缩头躲开了,“唔,还是你喝吧,好好补补,我这般强壮的身子,实在用不着补了。”她微微仰起头对将臣道。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将臣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