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背影……让紫蕙有些许的熟悉。
走近一看,此人正是并清,此时他正躲在一处花坛旁,正往屋子里头张望着什么。连她们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是没有察觉到的,就他这警惕心,哼哼,搞不好就要被人给发现了。
正想着,并清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做一副防备的动作。
唔,他现在反应过来未免太晚了吧。
“嘘,是我。”为了防止他惊扰了院子里的人,她凑到了他的耳边道。
第一八七章 藏尸的冰窖()
皇宫。
宫中设宴,为彦说接风洗尘。
席上有女筝国的众臣,以及那位金将军,权倾朝野的金将军。金将军还未到四十,加之保养得宜,看着很是年轻,长得也不似常人对将军那一称呼的魁梧或者黝黑的认知。
相反的,他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完全脱离了对将军这一将领的认知。
虽然长得不似一个将军,不过作风却是实打实的一个将军的干净利落。
“方才陛下的话本将军听得很明白了,微臣会回去好生的教导微澜的,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对于陌尚莲对金微澜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便是陌尚莲在他的面前提起,他也是不痛不痒的表示一定严加管教,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是随意的听听罢了……
敢如此不将一国女皇放在眼里的,女筝国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
“彦大人,你方才也是看到了,金将军是越发的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宴席结束之后,彦说跟在陌尚莲的身后,听着她嘴里对金将军的不满。
“金将军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彦说不温不淡的说着。
“还有他府上的那个小姐,还真是不愧为父女吗。她老子不将朕放在眼里,他女儿便不将朕的女儿放在眼里了。看来这个金将军是就留不得的。”陌尚莲若有所思的说着,如此局面,正是用人之际,可是那金将军实在是……
“陛下的意思是……”彦说顿了一下,已经是明白了陌尚莲的意思了。
“如今昔国的太子妃在他的府上是吗?”陌尚莲继续道,“不知道昔国的太子听闻此消息会作何感想?若是太子妃在金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说昔国太子是恨朕还是恨金将军?”
似乎有一个绝妙的计划形成了,一箭双雕不是吗?
“借刀杀人?”彦说疑惑道。
“不是,用不着我们出手的,就金府小姐的那样的秉性,恐怕已经开始想着如何的对昔国太子妃不利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同陌尚莲分开之后,彦说一直琢磨着,到底是有些在意呢。可是他对女筝国的事情虽然了解一些,但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到底是没有注意过的,或许今晚前来回禀他的鬼影会告诉他一些情况。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有些乱。
“主子,金府的那位小姐太不正常了。”在金府暗中保护紫蕙的鬼影前来禀告事宜。“再这样下去恐怕紫蕙姑娘有危险。”
“发生何事了?”彦说的心里一紧,到底是面上不显露的。
“金府的那位小姐挖了人的眼睛……”
金府。
一如既往的静悄悄的。
三个人凑在了一处,暗暗的观察着里边的动劲儿。
“我说,你们两个戴的面具……”并清瞅着自己左右的那两人,方才着实是被她们两个给吓了一跳呢。
两人带着鬼怪的面具,紫蕙带着的是青面獠牙的凶神恶煞的面具,仿佛夜半闲逛的恶鬼,表情很是凶狠。
而季毓戴着的是长舌头的鬼怪,除了舌头长了些,面具白了些,仔细看看到是挺呆萌的。然而大半夜的这副打扮也是十分的吓人的。
“嘘,你想被人给发现吗?”紫蕙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有些疑惑的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我好像没看到什么嘛。”屋子里并没有人,只是空荡荡的点着烛火,倒是将这屋子显现得些许的阴森感了。
“你再看看就知道了……”并清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面色却是有些凝重的。
果然,话音刚落,只听门被打开的声音,很沉重的声音,似乎是石头做的门。
只见一袭红衣的金微澜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老妇人样的人,大约是她身边的嬷嬷。
“小姐,陪央公子这么久了,您也该回去歇息了。”老嬷嬷摸了摸她的头,慈爱道。
“嗯。”金微澜乖巧的点了点头,神色看上去异常的满足,“那双眼睛还不错,不过还是不大配他。他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呢,还要重新找一双眼睛才行……”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然后是转身离开了那间略显怪异的屋子。
“小姐放心好了,老奴会想方设法的让小姐满意的。”老嬷嬷跟在她的身后,然后锁了门离去。
两人渐渐远去,这边是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下边有什么东西吗?”她是感觉到了,下边似乎有什么怪异的事物存在呢。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并清道,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本以为天香不过是在利用他貌比女子的容颜前来诱惑金微澜的,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已经不单单是男宠的事情了,是天香对他隐瞒了什么,还是天香让他来送死的呢?
“别一副便秘的样子,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紫蕙拍了拍他呆愣的神色,已经率先站起了身来。
“喂,紫蕙,这太危险了。”并清跟上她,忍不住劝道。
“我们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你觉得是停滞不前好呢,还是前去一探究竟好呢。好歹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对。”
她当然知道危险,她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寻常。可是,那又如何,难道就这般的呆下去吗?等着谁来搭救呢?
“可是,这……”并清还想劝她。
“还是,你想等着谁来救你?”她知道将臣一定会来接她的,可是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果,还是得自己解决。
闻言,并清是没话说了。
门被轻轻松松的撬开了,屋子里的烛火微微晃动着。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那面墙却是别有洞天的,藏着一个暗门。只是那暗门若是打开势必会有声响的,不知道会不会将她们吵醒,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你们看,这边……”那边,季毓摸索着已经发现了一个破绽口。
那里有个小洞一样的裂痕还是什么的,墙壁的破口处看着有些许的狰狞,里边似乎是漆黑一片的。
紫蕙琢磨了一番,冷不防的伸了脚用力的一踹,只听哗啦的一声,那墙壁便塌了一个大角了,一个人足以钻进去的大小。
“主子……”
“你还真是乱来啊。”并清摇了摇头,还好声音不算大,外边远处的人应该是听不清的。
“唔,搞定,我们可以进去了。”紫蕙甩了甩自己的脚,有些得意的说道。
里边似乎是个密室一样的存在,往下边走去,壁灯闪着微光,照亮了阶梯延伸的路途。越往里边走,里边就更加的冷,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边冷飕飕的,似乎是个冰窖……
终于,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了,他们终于来到了最低点,来到了平坦的路上。
然而,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叫人异常惊悚的。
平躺在两旁的似乎是尸首,清一色的都是男子……
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突然升起。
“这是……”饶是并清这个大男人也是大惊失色了,转过了视线不敢直视。
“果然啊,金微澜可能是个变态。”紫蕙握紧了手,一个拳头状的,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声叫出声来。
的确很可怕,四周都是凉飕飕的,那些男子就躺在两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往前走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也是不敢移到他们的身上,心里突突的跳动着,她的确害怕了。这里很可怕……
然而,那一眼的震撼惊疑多过害怕,已经死了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仔细看看,那些男子都被白带子蒙住了眼睛,白带子上染上了什么东西,似乎是深色的,暗红色的痕迹……
“主子,我们离开这儿吧……”季毓忍不住出声道,她的害怕不表露,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毓,你看看他们,是被人摆放好的,躺得都很齐整。而且他们眼睛上的那个白丝带很可疑。”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鼓起勇气将视线移到了那些尸首上边。
闻言,季毓似乎也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仔细一看,他们的眼睛好似都……”
好似都没有眼睛,眼睛都被人给挖出来了!
“他们要他们的眼睛做什么?”闻言,紫蕙也是顾不得害怕了,想起了方才金微澜同那个老妇人的对话,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金微澜她们好像是要将眼睛给什么人呢?
那个‘央公子’?
想着,她已经迈出了一步,无所顾忌的往前走去。
“紫蕙……”
“主子……”
并清同季毓跟了上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紫蕙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前面的那个棺床。
棺床之上,一个男子安静的躺在上边。他被布置得很好,被保存得很好。只是两颊凹陷说明了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沉闷的死态。
他就是那个‘央公子’吗?
金微澜所说的,那个同她很像的‘他’?
可是,哪里同她像了呢?在她看来是丝毫都不像的。对了,金微澜说他同她的眼睛很像。
眼睛……
果然,那双眼睛似乎也并不是这位‘央公子’的,而是被人放进去的,放进了那双空洞洞的眼眶之中。很容易的便看出来了,那双眼睛似乎还是很新鲜的呢。
“金微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并清无法想象,一个闺阁中的千金小姐竟然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天香她们都知道。女筝国尊贵的不可一世的女皇陛下和公主殿下其实都知道,但是都选择视而不见是吗?
“看来,下一个躺进这里的人会是我嘛。”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实则心里不知为何而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主子,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不,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紫蕙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竟然被她给撞上了,她又怎么能逃跑呢。
当然,她也不傻,没必要坐在这儿等死。生命何其的珍贵,没必要浪费不是吗?
可惜,金微澜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或许都不清楚被自己残害的到底是些什么,毕竟她想要的只是他们的眼睛。在她看来是‘只是’,而他们的命她该是不在乎的。
那么,到底是谁授意的将这些人给杀了呢?
会不会是她的父亲,那个如今掌管了女筝国兵权的金将军。
当晚,他们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回到了那个院子,压抑的感觉似乎是减少了,可是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减少。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紫蕙忍不住呕吐了起来,直吐得她眼泪迸发,再无什么可吐了之后,她才有气无力的躺到了床上去。
“主子。”季毓担忧的看着她,见她已经紧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她替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主子呢。
主子的脾气她知道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一走了之的,她一定会将事情解决之后才会想到自己的安危。毕竟冰窖之中的那些人……给人的成绩的确是不小的。
月圆之夜,并清也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无人可见的地方,他的心在滴血。
他迷茫了,他为何回来到金府呢。是了,是天香的命令。
第一八八章 央公子()
翌日。
紫蕙自混沌中醒来,心里边有些难受,连带着胃里边也很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天还是蒙蒙亮的,转头见季毓睡在她的身旁,见她醒来了也是睁开了眼睛。
“主子,你还难受吗?”季毓担忧的看着她,便要起身去。
“唔,陪我躺躺吧。”她低声的说道,不知为何,提不起兴致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之中。
“再睡会儿吧,主子。”见她略有虚弱的模样,季毓有些心惊。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主子这般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
“我想将臣了,他为什么还不来接我?”紫蕙泪眼朦胧的说道,心里有些许的害怕。虽然她是没做什么亏心事,可是她就是害怕。
“殿下会来的,殿下那么喜欢主子你……”季毓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感觉到了她内心的脆弱,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眼下主子最想要的是殿下在身边陪着她吧,这样她才能安心。就像是她的心底也隐隐的希望着薛玉稳来找她,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
“你也想小弟了对不对?”闻言,紫蕙擦了擦自己眼角滑落的可疑的水汽。
说起来她可是比季毓的年岁还大一些呢,怎么能在她的面前这般的软弱呢?再说了,一切都是她自己引起的,又怎么能依赖旁人呢?
“还好主子你在我的身边。”季毓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虽然她很想薛玉稳,可是很庆幸主子在她的身边呢。她们可是相互陪伴了多年的人呢……
“……我也是哦,季毓。”紫蕙也是难得的煽情了一番,她握住了季毓的手,心里略微的安心了些。
天际泛白,仿佛是袅袅升起的炊烟。
微澜院是另外一番的景致,金微澜一如昨日的一袭大红色的袍子,她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他们清理那间屋子里的墙壁碎屑。
“到底是谁闯进来了呢?难道是我的猎物?”她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生气。
微微的暖阳之下,她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诡异,脸颊上的那一片疤痕更是分外的清晰,仿佛是深深的烙刻在了进了她的血肉里,她的心底。
“不知道我的猎物有没有因此而吓坏了呢。那可不大好呢,会污染了她的眼睛的。”她自言自语的,面上露出了些许的沉重来。
她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污染……
紫蕙所在的院子,她自昏昏沉沉中再次醒来,心里的那些压抑似乎是平静了不少。
天刚亮,已经有仆人前来敲门了,伺候她洗漱起床。金府的人似乎都很刻板的模样,什么时辰该睡觉,什么时辰该起床,都有着严苛的规定。
便是她这位‘客人’也是毫不例外的。
还好,季毓藏了起来,这才没叫她们给发现了。
一番梳洗之后,她的神色看起来没多大的问题,顶多是没歇息好而已。
“蕙儿姑娘,我们小姐已经在前厅等着小姐了,请姑娘去前边用早膳。”丫鬟带着她到了前厅,金微澜果然已经在座上了,似乎是坐了一会儿了。
“你可算是来了。”见她来了,金微澜道,面上的笑容不减。
“时辰尚早呢,急什么。”紫蕙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旁,面上是平静无奇的,似乎身旁的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本小姐还不是怕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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